看見黃顯聲只顧眼前,並沒有想到長遠的問題,白書杰就在一旁提醒道︰「黃總長,陣地要盡快布置好。但是,武器還是明天晚上進入陣地也不遲。如果我估計沒錯兒,過了明天,這件事就算了了!還有,最好能夠找到一些坦克手,萬一小日本真的打進來,兵工廠那邊還有坦克。」
「另外,這一次小日本如果決定動手,必定大動干戈,那就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結束的。所以,這些武器彈藥最好轉移一部分出去隱藏起來,以便你到了最危急的關頭,還能扭轉局面。」
1931年9月18日上午十點,一隊小鬼子在大東邊門外扯皮,說是要進城看看。守備隊司令部一整天都在忙這個事兒,也沒有人反映昨晚軍火庫有人提貨的問題。就這樣一來二去,時間就到了晚上八點多鐘!
黃顯聲也盡最大努力,對自己手中的部隊進行了戰前編組。與此同時,正式對外發布了「奉天軍警大演習」的通令。然後就在城外以警察演習的名義挖掘戰壕,構築各種防御工事。
1931年9月18日,20︰30分,城外防御部隊進入陣地。22︰00分,城內防御部隊進入陣地。
此時,白書杰在警察總署辦公室內坐立不安,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第二大隊,他們踫到的是日軍一個正規大隊!如果不能達到突然襲擊的目的,戰斗一旦膠著起來,對于大局固然很不錯,但對于第二大隊就危險了。
就在白書杰的焦慮中,他手表的指針指向了22︰20分!
「轟!」一聲巨響從東面柳條湖方向傳來,也同時把白書杰震清醒了。
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如期爆發!該來的總會來,這就是不可阻擋的歷史車輪!
回頭再說北大營。
營垣內可駐扎20個營的兵力,整個營垣呈四方形,四周築有2米高的土圍牆,每邊長2000米,呈正方形。外側還掘有2米深,3米寬的壕溝。在營區的東西南北四面的中間,各設有一個卡子門。
在每個卡子門內均修築有一個排的衛兵房舍,安裝有軍用電話,門外分設左右兩個崗樓。南面的卡子門是兵營的正門,門內不遠處築有大影壁,在影壁旁還建有閱兵台。南卡子門外鋪有通往城內的沙石路。兵營東北角處有一座彈藥庫。
北大營如今駐扎的是張學良東北軍**第七旅,旅長王以哲,是東北軍的王牌旅!第七旅下屬3個步兵團,總兵力9700多人。
爆炸聲響起的一剎那,620團的團長王鐵就從營房竄了出來。按照輪值規定,今天剛好是他們團在西門戰斗值班。王鐵听見柳條湖方向發生的爆炸聲,並不是一般的民用物品爆炸,完全是烈性**爆炸!
時間不長,王鐵就看見大概一個小隊的小鬼子,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嗷嗷叫的向西門殺來!口里還大叫著「鐵路被支那軍炸壞啦!破壞分子逃進軍營啦!抓住破壞分子!」
「關閉營房大門,堅守待援!」王鐵知道,值班的士兵只有一個彈夾五發子彈。因此,他下達命令之後,立即跑進團部,命令各營緊急集合。
「一營三連立即增援西門!通信兵,馬上跑步通知其他兩個團。其他連隊跟我去取彈藥!」王鐵下達命令之後,轉身就向彈藥庫跑過去。
副團長拉住王鐵的衣袖,大聲叫道︰「團長,這不行的!我們沒有鑰匙,更沒有接到命令,你這是嚴重為抗軍令的行為!」
「那好,你去反映情況,我去拿彈藥!」王鐵甩開衣袖,大吼道︰「敵人馬上就要沖進來了,老子沒有時間和你羅嗦!」
等到王鐵砸開彈藥庫的門鎖,領出彈藥的時候,通信兵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叫道︰「團長,整個大營只有我們一個團,其他的地方都是空營!」
王鐵聞訊一激靈,心頭也是猛地一沉,但臉上卻不動聲色︰「一營一連趕緊去守南門,一營二連趕緊去守東門,二營派一個連去守北門!二營的另外兩個連隊趕緊巡視營垣,防止敵人搭人梯進來!三營作為預備隊!」
等到部隊展開,王鐵稍微松了一口氣。趕緊回到指揮部,發現副團長還在那里發呆,心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在這里干什麼?這是戰斗知道嗎?」
「團長,我打電話到旅部,就只有一個參謀長趙鎮藩上校在那里。旅長和副旅長都不在!」副團長小聲說道︰「參謀長讓我們趕緊撤退,另外兩個團都撤退了!」
「現在還怎麼撤退?一營三連已經和敵人干上了!」王鐵一听副團長的話,心里頓時涼了半截︰「這他娘的都是什麼事兒?」
副團長神情蕭索的說道︰「參謀長轉述長官公署參謀長榮臻的原話是︰‘不準抵抗,不準動!把槍放到庫房里,挺著死!大家成仁,為國犧牲!’」
「放屁!身為國家軍人,哪有不戰而降的道理?」王鐵氣得大罵︰「老子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老子就賺了!」
就在這時,西門附近傳來巨大爆炸聲,小鬼子開始炮轟兵營!
王鐵跑出指揮部用望遠鏡一看,敵人的迫擊炮正在拼命向營區內拋射炮彈,門口的值班士兵已經倒在血泊中!他一怒之下拔出手槍,沖到西門附近大吼道︰「我們是國家軍人,現在是我們為國盡忠的時候到了!都給我狠狠的打,出了問題老子一個人兜著!」
這邊剛把小鬼子壓下去,北門和南門也同時響起了迫擊炮聲!整個北大營內,頓時亂成一團!兩千七百多名士兵,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種情形,加之缺乏有力的指揮,整個620團瞬間就變成了一盤散沙!
副團長不知怎麼透露出了不抵抗的命令,三營本來是預備隊,一听到小鬼子猛烈的炮火,再加上上面有不準抵抗的命令,營長竟然帶著部隊沖出東門逃跑了!
炮兵連本來正在校正方位,準備給敵人迎頭痛擊。三營一跑,炮兵連的士兵也撒開了腳丫子開溜!氣得連長和幾個排長抱頭痛哭!
這邊一亂,南門的守軍就受到了波及,兩個排的士兵也就勢開溜!等到王鐵重新回過神來整頓隊伍,副團長也不見了,他的身邊已經不到一千人!
就在王鐵心灰意冷的時候,南門和北門再次響起了炮彈爆炸的聲音。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敵人到底有多少人,很多人都已經被敵人猛烈的炮火嚇破了膽!王鐵看見軍心渙散,知道大勢已去。
王鐵揮揮手,大聲說道︰「兄弟們,既然大家都已經沒有必死的決心,現在東門還沒有發現敵人,那就分散突圍吧!」
一營三連連長怒罵道︰「媽了個巴子的,要撤你們撤,老子堅決不撤!老子的兄弟都死了好幾個了,老子要給他們報仇!」說完又奔向南門附近,組織剩下的士兵對小鬼子猛烈開火。
炮兵連剩下的四十多人,在連長的帶領下沖向北門,剛用迫擊炮炸開大門,就看見一大隊鬼子殺了過來!距離大門已經不到三百米!炮兵連長把心一橫,大叫道︰「反正沖不出去了,和他們拼了!不用校正,五發急速射!開炮!」
六門迫擊炮瞬間吐出火舌,炮彈帶著尖嘯聲砸向敵群!讓炮兵連長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六發炮彈砸過去,結果炸開的響聲卻是一大片!而且還有不停的炮彈在炸響!
「兄弟們,我們的援軍到了!給我把炮彈都砸過去!」炮兵連長現在明白,這是有人在幫他們!
原來,這正是幽燕抗日支隊第三大隊大隊長杜光遠,帶領的騎兵營和炮兵連及時趕到了!這一次,川島中隊算是倒了血霉!原本是過來偷襲的,現在變成了夾心餅干!兩邊的炮彈好像不要錢一樣,拼命地落下來!
隨著炮聲漸漸停歇,杜光遠把幽燕抗日支隊第三大隊的戰旗一揮,大聲吼道︰「殺鬼子啊!」當即率先沖出,身後的騎兵營頓時蜂擁而上。三個騎兵連分成三個集群,一共75挺輕機槍,把川島中隊死死的圍在中間!
川島中隊長原以為騎兵過來還有一絲機會拼刺刀,哪知道這些騎兵根本沒有馬刀,全部都是輕機槍和花機關槍!這哪里是戰斗?簡直就是屠殺!
前後九分鐘,包括川島在內的241名小鬼子,九一八事變的馬前卒,全部被機槍分尸!因為戰前白書杰就有專門命令︰「誰敢讓川島中隊活下來一個人,就給老子提頭來見!」
這一場大戰,讓東北軍第七旅620團的戰士們,看得熱血沸騰!
「兄弟們趕緊往北撤退!幽燕抗日支隊專門前來掩護你們,跟我們走!」杜光遠留下一個連堅守北門通道,然後一邊大叫,一邊帶著部隊沖向西門。
按下北大營亂作一團暫且不提。
話說第二大隊在侯自得率領下,9月18日晚上21︰45分左右趕到鐵嶺西南凡河隱蔽。偵查人員前去觀察之後返回來報告︰「小鬼子營區燈火通明,而且全部在操場集中待命,看樣子是隨時準備出發!要想隱蔽接近,根本不可能!」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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