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崔三兒突然主動過來,該交代的事情也已經交代完畢,所以白書杰沒有讓黃巧雲轉移駐地。大家涌進縣城招搖過市,什麼保密措施都沒用。再加上還需要等盛治國和楊桂華趕過來,所以崔三兒帶著青年獵戶離開以後,白書杰也開始真正睡覺。
現在已經是上午八點多鐘,黃巧雲終于忙別的事情去了,白書杰也就爬到趙金喜旁邊和衣躺下。雖然食指大動,但好在他終于忍住了進一步的動作。
不是他不想,而是實在太累了,還沒等他做出最後決定,周公已經召集他開會!不到三分鐘,白書杰已經進入夢鄉,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趙金喜其實早就醒了,之所以沒有睜開眼楮,一方面黃巧雲在帳篷里呆著,另一方面其實還有一個小算盤,那就是給白書杰創造機會。沒想到白書杰倒是爬到床上來了,結果張牙舞爪好半天,最後也沒有具體動靜。
一陣稍稍失落之後,趙金喜調整了一體,變成面向白書杰側身而臥。右手撐著小臉蛋,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盯著白書杰稜角分明的臉旁。其實白書杰長得一點兒都不英俊,但在趙金喜看來,白書杰幾乎屬于完人。
對待兄弟姐妹坦誠相待,從來不會矯揉造作;對待敵人心如鐵石,不斬盡殺絕誓不罷休;遇到困難和危險,總是沖在最前面,從來就沒有想過躲避的問題;他身邊有很多女人,可以說是成百上千,但他並沒有亂來一氣。雖說言辭之間有時候有些曖昧,但也無傷大雅,並沒有出格。
據于上述四點,趙金喜對白書杰就越看越愛,已經深入骨髓,和自己的血肉分扯不開了。看著白書杰日漸消瘦的臉龐,趙金喜美目之中已經隱現晶瑩的淚花。
她並不完全明白心目中的大哥真正的心思,也不知道這個大哥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定要和小鬼子過不去。但是,只要是白書杰不喜歡的,她就一定要鏟除掉。大哥既然不喜歡小鬼子,那就全部殺絕算了!免得大哥日夜操勞,身心俱疲。
趙金喜雖然是一個師範的學生,在這個年代算是一個大秀才。但她從來沒有接觸什麼黨派和政治,所以心靈純潔得像一張白紙。自從被白書杰救出來以後,她的一顆心就全部拴在這位善解人意的大哥身上了。
從熊孩嶺密營開始,趙金喜就給自己定了一個位置︰無論今後大哥有多少女人,也不管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反正自己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就算天塌地陷,粉身碎骨,也絕不離開半步!
和甘彤之間的爭奪,主要是因為白書杰一直沒有明確和自己的關系,關鍵是從來就沒有發生哪怕一丁點兒關系。在趙金喜內心深處,只要大哥主動和自己發生點兒關系,那就足夠了,她肯定不會繼續和甘彤糾纏不休!
看著睡夢中的白書杰,趙金喜心中浮想聯翩,忽憂忽喜,甜蜜之中還帶著一絲酸楚。
今天是大哥第一次和自己同床共枕,雖然是因為條件限制,但在過去的這麼多年時間里,大哥從來沒有和另外一個女人這麼相處過。所以,趙金喜欣喜之中帶著甜蜜。
可是看著眼前的大哥如此操勞,在前線總是奮不顧身,就讓趙金喜心中多了無盡的擔憂。她本人也是參加過血戰的,槍子兒不長眼楮,這個道理比誰都明白。
萬一大哥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還怎麼活下去啊?想到這些,趙金喜就覺得一陣心酸。
越想越不是滋味兒,越想心中就越貼近白書杰。趙金喜干脆輕輕下床,來到帳篷門口,倒背雙手看著千山萬壑,不由得激起心中的萬丈豪情,竟然月兌口而出吟誦一段詞句。而且聲音越來越高亢,最後已經聲震四野︰
「血雨腥風槍彈急,壯士爭前敵。熱血洗硝煙,怒馬蕭蕭,幻影如鳴鏑!」
「男兒意氣丹心碧,弱女隨軍疾。陷陣問刀芒,萬世悠悠,往事無須憶!」
好夢正酣的白書杰听到這里,不由得一躍而起,高聲叫道︰「好一闋《醉花陰》,簡直說到我心里去了,不愧是我白書杰心愛的妹子!」
「哎呀,真是對不起!」趙金喜聞聲一驚,頓時覺得過意不去︰「都怪我一時忘情,沒想到把大哥驚醒了!」
「呵呵呵,睡覺嘛,什麼時候都可以!」白書杰跨步上前擁抱著趙金喜笑呵呵的說道︰「真沒想到妹子竟然才高八斗,出口成章!真的,這一闕《醉花陰》完全說到我心里去了!陷陣問刀芒,是啊,刀芒都說了,萬世悠悠,往事無須憶!我們只要著眼于現在,何必管那麼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老天爺待我不薄,把妹子送到我身邊,此身死不足惜!」
白書杰被趙金喜的一闋《醉花陰》搞得心情激蕩之下,終于說出了趙金喜苦等八年的一句話︰「老天爺待我不薄,把妹子送到我身邊,此身死不足惜!」
听到這句話並不像求愛的一句話,但是趙金喜不由得喜極而泣。在她心深處,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沒有白活!無論受盡多少委屈,無論承受多大的風險,就為這一句話,值了!
作為甘彤的代表,黃巧雲當然也听見了趙金喜吟誦的聲音。她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是這一闕《醉花陰》乃是有感而發,並不深奧。所以,黃巧雲也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她現在也是滿懷激蕩,恨不得立即奔赴前敵,痛痛快快的大殺一場。對于白書杰把趙金喜緊緊地抱在懷里不松手,黃巧雲自己也覺得理所當然!
時間差不多九點鐘的樣子,達滿日娃終于給白書杰和趙金喜送來了「遲到的早餐」。
白書杰毫不忌諱,直接擁著趙金喜來到桌前吃早餐。至此,兩個人都已經心照不宣。郎情妾意之下,自然其樂無窮。
「報告!盛治國、楊桂華奉命來到!」
「進來吧!」白書杰現在心情正好,一听到盛治國和楊桂華的聲音,頓時大叫一聲︰「快進來,你們還沒有吃早餐吧?達滿日娃,再送兩份過來!」
「這麼緊急讓你們過來,是因為發生了一件大事!」白書杰放下飯盒說道︰「說起來,你們內安局這一次工作有疏忽啊,不過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然後就把剛剛查出來的岩崎忠雄和小鬼子的三菱株式會社介紹一遍,白書杰這才接著說道︰「我們沒有航空煤油,更沒有飛行員,也沒有地方訓練海軍。但是,這一根竹杠不敲白不敲
「你們都應該見識過小鬼子飛機的航空機槍和航炮的威力,想想看,如果我們能夠把航炮裝在汽車上,那該如何?所以,這次找你們來,就是要你們和小鬼子押運物資和迎接戰俘的人說清楚
「岩崎忠雄調戲良家婦女,論罪當斬。但是,基于國際人道主義,體現我們嚴格履行《塘沽協定》的誠意,可以放了岩崎忠雄。但是,三菱株式會社必須給予適當補償。我們要求不高,雙聯7.7mm航空機槍120挺,子彈1200萬發;雙聯20mm航炮120門,炮彈1200萬發
白書杰最後說道︰「當然,他們可以不同意補償。我們這里的態度就是,在對方拒絕補償之後,將在綏中縣召開公審大會,對參與違法亂紀行為的所有戰俘進行公審,然後論罪量刑。根據我們的七殺令,估計百分之六十都應該被判為斬立決!」
楊桂華有了上一次針鋒相對的實戰經驗,經過一番沉思之後說道︰「嗯,支隊長的提議應該可行。我們不是針對整個小鬼子,而是針對三菱株式會社。這屬與個別孤立事件,的確很有談判余地
「就算這一次談不成,三菱株式會社如果想要這個人,就必須親自派人前來。到那個時候,我們還可以獅子大開口。這就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了!」
「不錯,就是這麼一個意思白書杰微笑著說道︰「另外,你們要和對方協調一下。因為從承德到綏中都是崇山峻嶺,不方便戰俘移動。為了確保戰俘的生命安全,從第二批交換物資開始,地點改在阜新火車站
「我們清點物資的人員,就在錦州火車站開始。這樣可以保證清點的速度,能夠快速完成戰俘移交工作。當然,為了加快時間,我們準備集中火車頭,在錦州加掛在後面助推。當然,我們的真實目的,就是要把綏中和錦西兩個火車站的車頭和車皮全部弄走。這都是我們的財產,放在這里容易遭到小鬼子的打擊
盛治國和楊桂華都是跟隨白書杰的老人,所以他一開口,他們兩人就已經揣摩出十之七八︰這哪里是擔心小鬼子打擊呀,分明就是要公開搶劫!這些鐵路現在都屬于小鬼子的,不搶白不搶。不過這一次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搶劫理由而已,把搶劫變得合法化。
兩個人會心的一笑,楊桂華這才說道︰「支隊長放心,我們的理由很充分,小鬼子現在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這事兒就交給我們了,你就放心吧。保證所有的車皮和車頭按時到達阜新!」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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