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這湯里有毒?」冷璃厲聲問道。愨鵡曉
做飯的廚娘听到冷璃的質問,「唰」的一下臉就白了,她立即跪地求饒,「奴婢不知,請寒王妃明察。」
冷璃看著廚娘沒不像說謊,也沒有錯怪她。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害他們。「你做飯時發生了什麼?」
「沒有發生什麼,當時只有奴婢一人在廚房,從洗到切,再下鍋出鍋都是經奴婢之手的,可是奴婢真的沒有下毒呀。」廚娘知道如果真的被認為是自己下的毒,她的命都不見得保得住,所以把做膳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
「中途沒有離開過嗎?」冷璃查探著細節。
「中途。」廚娘小聲的念叨回憶著,因為這一餐量比較豐盛,所以一直比較忙,對于有些細節她確實記不清楚了。
「啊,奴婢想起來了。中途水沒有了,奴婢出去打過一次水,離開了半盞茶不到的時間。」廚娘想起了,燒湯時水用完了,提著木桶去井邊打了一次水。
「那你有遇到什麼人嗎?」
「人?沒有。奴婢當時自己去的,後來回來時也沒有看……不對,回來時奴婢看到了彩兒。當時彩兒快步離開了,就留下個背影,她沒有看見奴婢,不過奴婢看到了她。奴婢還納悶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廚房附近呢。」廚娘終于想了起來,她出去打水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彩兒應該就是從廚房方向出來的。
「彩兒……她是誰?」冷璃不認識侯府里的丫鬟。
「回寒王妃,彩兒是大姨娘身邊的丫鬟。」廚娘不敢欺瞞,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惹上什麼事情了。雖然冷璃已經嫁了出去,在侯府姨娘還算大。她只希望此時冷璃能夠保下她,不會讓她承擔罪責。
冷傲听到是彩兒的時候,就知道是誰干的了,對著身後的小廝嚴肅地說,「去,把彩兒給叫來,順便把大姨娘也給叫來。」
小廝得令後就立即跑了出去,這件事情比較嚴重,不能耽誤。
而此時彩兒正站在柳月的面前,「回姨娘,都按照你的吩咐做好了。」
「嗯,沒有人看見你吧?」柳月謹慎的問了聲。
「沒有。奴婢趁著廚娘出去打水的功夫進去的。」彩兒當時躲在暗處等了好久才等到機會。
「那就好。你下去吧。」柳月點了點頭。她要給紫雪報仇,紫雪那次出去後回來就一尸兩命了,罪魁禍首肯定就是冷璃。
彩兒剛準備退下,外面前來傳話的小廝就已經跑到了,「彩兒在嗎?侯爺讓彩兒和姨娘都去用膳廳。」
柳月听到傳話,心里咯 了一下,斜了一眼彩兒,不是說都做好了嗎,怎麼現在找來了。
而彩兒听見傳話之後,就擔心事情敗露,再看到柳月的掃視,渾身冒冷汗,知道她沒救了。
柳月面對著小廝,把冷臉換下,掛上了笑臉,「不知侯爺找我們何事?」
小廝不耐煩地回答著,「你們快去吧,到哪兒就知道了。」
柳月看一個下人都不給她好臉,心里有了怒意,但是又不好發泄,只好忍氣吞聲跟著小廝的後面,帶著彩兒一同前往用膳廳。
此時用膳廳里,廚娘沒有受到懲罰,沒了身影。冷璃他們也已經坐下,繼續用著其他的膳食。不能因為這人而影響了食欲,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北御寒也沒有給冷傲臉色。
柳月進到用膳廳看見的就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場面,其樂融融。看在她眼里就是變相的刺激,心里怨念著。
柳月看著桌子上的膳食都被動過筷子了,暗自開心著,吃吧吃吧,看我不毒死你。冷璃看到柳月進來之後,立即起身迎接,「來,姨娘,今天我回門,請你一起來用膳。」
柳月一時間被冷璃的熱情懵住了頭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冷璃的帶領下走到了桌邊坐了下去。
冷璃隨即盛了一碗湯遞給柳月,「姨娘,先嘗嘗這湯,味道不錯,侯府的廚娘手藝真不錯。」
柳月端起湯,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接過碗,拿起湯匙準備用。她不知道彩兒把毒下在了哪一道菜了,所以不知道這湯里是否有毒。
而彩兒看到冷璃盛的湯,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剛剛她下毒的那一鍋,站在柳月的身後,拉了拉柳月的衣袖,不讓她喝。
柳月瞪了眼彩兒,「動手動腳的干嘛呢,沒有規矩。」
拿起湯匙就把碗里的湯送進了嘴里,彩兒被訓斥後也不敢出聲,在後面焦急的不知怎麼是好。
最終不顧柳月正在用著湯,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撞到柳月的手肘,柳月手一抖,湯碗就打翻在地,灑了出來。
冷傲嚴厲地訓斥著,「彩兒,這麼不懂規矩是怎麼跟著姨娘身邊的。沒人教你注意場合嗎?寒王殿下和寒王妃都在,你想受罰是不是?」
彩兒立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寒王殿下,寒王妃,侯爺請恕罪。彩兒知錯了。」
柳月這時才意識過來,彩兒的舉動是為了什麼。剛剛她喝了一口進去,想到這兒,她大叫起來。「啊!」
冷傲被她突然的一聲,有些嚇到,「一驚一乍的像什麼樣子。怪不得自己的丫鬟沒有規矩,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
柳月此時也顧不上冷傲的訓斥,手指發抖著從身上翻出來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就要朝嘴里送。
冷璃看到此幕,諷刺一笑,彈指把柳月手中的藥丸打飛,順便把藥瓶搶了過來。
「姨娘吃的這是什麼藥?」話落,還做狀把藥瓶送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柳月看到自己的藥被打飛,藥瓶也被搶,氣急敗壞,伸手就要上冷璃的手中去搶。冷璃手臂一背,藥瓶就放在了身後。
「你給我,快點。」柳月被惹得發怒,還是保命要緊。
「姨娘還沒告訴我,這是什麼藥?你為什麼要吃?」冷璃看樣子要跟柳月死磕到底了。
柳月被逼急了,「你甭管這是什麼藥,快點給我。」
「想要也行,我再給姨娘盛一碗湯,姨娘喝了之後再拿。」
柳月明白冷璃說的是什麼湯之後,渾身冒冷汗,她怎麼敢喝,喝那麼多下去有解藥也沒救了。
「我不能喝。我對那過敏,所以得吃藥。」柳月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哦?是嗎,之前怎麼不知道姨娘對這過敏呢。」冷璃冷聲地問道。
柳月急著找借口,隨口就說,「最近才有的,你怎麼會知道。快點把藥給我。」
站在一邊的彩兒看二人爭執之下沒有結果,一咬牙一狠心,走到桌邊,端起湯碗就朝嘴里灌了下去。
北御寒站在一旁就看著她的舉動,沒有阻止,只是諷刺地笑了笑。
柳月看到之後,心里松了一口氣,但是又擔心事情會暴露出去。也不再要解藥,先把彩兒在毒發之前送出去是主要的。
「彩兒,你不能喝。」柳月驚呼一聲跑到彩兒身邊,把彩兒拉到懷里,然後想要把彩兒帶出用膳廳。
彩兒把最後一口咽了下去之後,看著柳月,「姨娘,你把我家人都放了吧。這湯我替你喝了,不要怪罪我的家人。我的弟弟還小,他有自己的人生。」
柳月听了彩兒的一番話就了臉,沒想到被這丫頭給報了出來。「胡說什麼呢,我對你家人做了什麼,你的弟弟關我什麼事情,你糊涂了是不是。」
彩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也不再顧忌著在這麼多人面前,她就是想賠上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家人的命。「姨娘,你知道的,我沒有胡說。」
冷璃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幕,「彩兒,姨娘對你的家人怎麼了?如果你告訴本王妃,本王妃說不定能幫到你。」
彩兒听到家人有望,立即推開扶著她的柳月,撲倒在冷璃腳邊,拉著冷璃的裙擺,「求求王妃,救救奴婢的家人。姨娘把奴婢的家人都給關了起來,逼著奴婢給你們下毒。現在毒也被奴婢給喝了,請王妃幫幫奴婢。奴婢下輩子願意給王妃做牛做馬。」
被推到在一旁的柳月听到彩兒的話,知道自己的事情暴露了,面如死灰。
冷璃退後一步,把自己的裙擺從彩兒手中扯了出來。「原來是給我們下毒了呀,誰告訴你你把毒給喝了?」
彩兒一愣,「奴……奴婢明明……把毒下在了這湯里,剛……剛剛奴婢喝了下去。」
「你確定把毒下在了這湯里?」冷璃玩味地一笑。
彩兒堅定的點了點頭,「是的,奴婢就是下在了這湯里。」
冷璃走到柳月身邊,彎下腰,從柳月的頭上拔下一根銀簪,放在剛剛剩下一點殘羹的湯碗里,許久銀簪都沒有變色。
彩兒瞪大眼楮看著眼前的一幕,覺得不能相信自己的眼楮,擦了擦眼楮,又看了一眼還是沒有變化,嘀咕著,「怎麼……怎麼會這樣?我明明……」
冷璃笑了笑,「不相信是吧?那我告訴你好了。被你下毒的那碗湯已經被端了下去,這碗是重新做的,不含毒。如果不是你心虛的話,沒有人會知道。現在既然你把事情都交代了,也省得我們再逼問了。」
彩兒听到此,泄了氣,直接趴在了地上,她完完了。
而柳月听完真相,知道自己沒有中毒,舒了一口氣,然後爬起來,跑到彩兒身邊準備對她拳打腳踢,「都怪你,要不是你事情也不會敗露。你這個沒用的小蹄子。」
冷璃攔下了柳月對彩兒的虐待,拍了拍手,讓早躲在一旁的廚娘把含有毒的那碗湯給端了上來。
廚娘小心翼翼地端著那湯碗,送到冷璃身邊。「你把這碗喝了吧。」
柳月驚悚地嚇得後退幾步,尖叫著,「我不喝,不喝。我不能死,不能死。我還沒給紫雪報仇呢,我不能死。」
冷傲看了這全部的場景,只覺得心寒,家門不幸啊。他娶的這都是什麼人吶,心腸這麼歹毒,教出來的女兒也不是好東西。自己的女兒自食惡果,還想著給人報仇,真是沒救了。
「喝不喝,不是你能決定的。本王妃沒有害你,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而且冷紫雪的死不是因為本王妃,而是她自己不識相,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太過貪心,妄求你們不應該的東西,要不然也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本王妃通常都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是你們先來惹本王妃的。」
冷璃制止了柳月的後退,然後看了一眼冷傲,冷傲已經對柳月失望透頂,不打算為她求情,對冷璃點了點頭。
柳月看到此景,也不再掙扎了,她知道冷璃說的沒錯,都是她們妄求了。冷璃把那碗湯倒進了柳月的嘴里,讓柳月吞了下去。
倒完之後,就把碗扔在了一邊,沾過毒的碗也沒必要再留著了。
柳月心灰意冷地半坐半躺地靠在門邊,冷璃把手中的藥瓶也拋到了她的懷里。
柳月模到藥瓶,也沒了用藥的想法,這藥已經沒用了,這麼一碗下去,解藥一點作用都不起。
柳月淒涼的大笑了一聲,之後就抽了一聲,染上毒的血從柳月的嘴角流了下來。握著藥瓶的手松了開來,藥瓶從她身上滾落,眼楮永遠的閉上了。
冷傲讓下人過來把她抬了下去,準備給葬了,畢竟她是他的姨娘。這以後侯府里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冷璃洗了洗手,坐回了用膳桌邊,對冷傲說道,「如果你阻止本王妃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的。本王妃還是會給你面子的。」
「阻止了也沒有用,以後她對你還會記恨的,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好,死了就不會怨恨了。如果是把她關著,一旦被她得到機會,就會想著去報仇的。」冷傲說出了他的觀點。
冷璃沒有出聲反駁,反正飯桌上剩余的菜也都涼了,沒有再動什麼。跟著北御寒在侯府里歇了歇,回到她之前住的院子里又看了看。
晚膳在侯府陪著冷傲用完之後,對冷傲說了一句,「你沒事時可以去寒王府看本王妃的。」
冷傲听完之後,就紅了眼楮。冷璃沒有再說什麼,上了馬車就朝寒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