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請留步,席長風想問君冥現在可好?」
勁風席卷而來,悠然耳邊咻的一聲,似劃破空氣的響聲夾雜著細長的影子,向著席長風而去。
「主上之名,任何人不得輕易喚之。」帶著怒意,以一條細小的軟鞭揮下,速度卻快得連影子也瞧不見,只留下金色的閃光。
悠然在一旁不語,卻震驚藍月竟然將自己貼身的軟鞭拿出來了,不輕易出手,卻是藍月最厲害的武藝。鞭鞭直取斃命之處。
面對藍月的殺意,席長風冷顏相對,面對致命的軟鞭,毫無畏懼之色,不退反進,與手執軟鞭的藍月廝打起來,動作瀟灑,毫無拖泥帶水地猶豫,一招招皆是克制之法,一時之間,藍月的額頭略有些薄汗,席長風卻仍是瀟灑,無半點倉促之感,揮手投足之間,盡是毫不慌張的愜意。
藍月一步步緊逼,卻沒得到半點好處,席長風游刃有余,怎麼看都是練家子的好手,悠然自認自負,卻依然沒有把握對上實力半點沒有顯露的席長風能有五分勝算,眼眸愈發沉重,輕呵一聲︰「藍月,退下!」
听得此言,藍月並手,仍是一鞭狠狠向著席長風揮去,卻被席長風輕巧抓住,淡言︰「你家主子讓你退下,你卻是這般,看來你這奴婢也不是那麼听話!」
藍月不言,只是盯著席長風,良久,心中的怒意微平,才輕柔收回軟鞭,退回至悠然身後,低眉站著。
看著藍月過來,悠然也不說話,瞟了一眼,心中有些想法卻不多說,暗自記著。
「俗話說小隱隱于林,大隱隱于市。席大人如此武藝,竟然甘心在這京城中居于這小小的府衙之中。」
「席某只能說人各有志,有些人淡薄名利,棄榮華富貴如糞土,有些人卻向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
悠然上前,直盯著席長風,笑中充滿諷刺︰「席大人不要告訴本郡主,你便是那第二種人!」
席長風低笑不語,滿是悠然自得。
「這些年雖然在聖清山上從山,但看人本郡主一向都很準,席大人俊朗非凡,行走之間帶著一絲浩然正氣,心胸坦廣,絕不是那等奸佞小人的作風,你默認自己執著于榮華富貴,我看,大人定然有別的理由吧。」
席長風輕思,搖頭道︰「郡主或許自認為自己看人準,可是卻看不懂席某的內心,浩然正氣又怎樣?心胸坦廣又怎樣?莫非這一切裝不出來麼?郡主太高看我了。」
「高不高看本郡主自然明白,既然席大人能說出師尊的名諱,那麼一定是和師尊有過交往的人。」悠然輕眯雙眼,眼眸中有種說不出的晦暗︰「既然和師尊有過交集,為何我從過你。」
席長風大笑一聲,轉過身去,拾起一塊快要腐朽的木,道︰「郡主,這世上並不是任何事你都是知道的,譬如你自以為自己了解顧皎然,再譬如,你自以為自己能斗贏顧皎然。如同這朽木,郡主你一進來就斷言這是朽木,還欲怪罪于我,幾乎想要憤恨離去,卻不曾想過,其實這朽木,其實也大有玄機。」
說完, 嚓一聲,手中的朽木便被席長風猛然折斷,斷痕處拿給悠然,自己卻立在窗前不語。
「這是?」悠然驚訝之聲響起,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斷痕處,脈搏加速跳動,張大的眼眸倒映出斷痕處的黑斑。
「普通的木在水中印染一夜相信也不會腐朽,為何顧王府上好的馬車卻在大雨中不消一刻便腐朽成這樣,郡主沒想過嗎?那麼現在,郡主可明白了些?」
席長風含笑,看著悠然,盡是睿智的光芒。
悠然斂住心神,手心握緊,寸寸指甲入木三分,刻意的平靜卻讓悠然內心更加心驚︰「席大人告知我這些干嘛?」
「郡主不是想知道嗎?那麼便依得郡主的命令,將這表面告知你,至于這真相,郡主聰穎過人,相信自然會參破其中的玄機,本官還有事,就不在這陪郡主了,郡主可細細查看一番,相信其中對郡主定然會有所收獲。告辭。」
席長風並不介意,如此一番話便推門而出,只留下一臉寒意的藍月和沉思不語的悠然。
或許是氣氛太過安靜,藍月看著一動不動的悠然,詢問道︰「主子,怎麼了?」
悠然蹲子,細細觀摩著地上一地的朽木,聲音一絲不變︰「知道這木為何這麼快便腐朽了麼?」
「不知。」
「因為這木中被人涂了一層東西,名為軟玉膏,遇水即滲透,使得堅硬之物極為容易斷裂腐朽。」又悠悠一嘆,眼中竟是懊惱︰「其實一開始就該想到的,以惜姨娘那般穩重的性子,怎麼會在我回京的檔口想要置我于死地,只有她、只有她如此迫不及待,只要我回京,必然會使她消去不少光環。」
藍月疑竇暗生,皺眉道︰「郡主說的是誰?藍月實在不解。」
「還能有誰,除了我那名動京城的庶姐顧皎然還有誰嫉恨我壓她一頭的嫡女身份!」
藍月聞言,也蹲子,看著悠然手中的朽木,仍是不解︰「既然如此,為何主子這般心驚?」
「心驚?只是出乎預料罷了,原以為這顧皎然不過是有些小聰明,有驚世的才華而已,卻沒想到,她竟是這般深不可測!」
其實這一切皆是悠然前世的記憶所致,在前世里,顧皎然雖名動京城,但也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柔女子,有心機,心思歹毒,卻不過只是女子間的明爭暗斗,這一切都在悠然腦海中定格,今世相見,卻忘了,今生不是前世,沒想過,自己在改變,別人也在變化。
「主子說的深不可測是什麼意思?」
「你可知道這軟玉膏是用何物制作而成麼?」悠然指著星星的黑點,卻不顯輕視。
藍月搖搖頭,表示不知,悠然只好解釋道︰「這軟玉膏極其普通,不過是普通的花草提取其精華而成,在這王府之中,有誰喜愛倒弄這些花草?在聖清山上之時,我曾涉及過軟玉膏,今日在花園之中,我偶爾聞到的香味,正和這軟玉膏一致!當時還在疑惑,顧皎然身上是何香味,現在想來,定是那軟玉膏。你可知曉這軟玉膏還有何用麼?」
「在這軟玉膏中加入清酒,便能成毒藥,封喉!而這毒,在浴血組織執行任務之中最常用到,如此想來,我那庶姐定然和浴血組織月兌不了關系,說不定其中淵源頗深。想不到我這庶姐平時柔柔弱弱的,卻沒想到……看來,或許之後會更加困難了。」
「浴血?」藍月驚呼,語氣中說不出的驚訝。
悠然為之側眉︰「怎麼了?」
「無事……」雖是這麼說,藍月心中卻如何也平息不了。
浴血?不是主上的另一殺手組織麼,為何……
藍月不敢再想,低下頭去,悄無聲息的掩去眼中的一抹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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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一天,腿都斷了,一章奉上,親們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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