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轉涼,窗外的梨花已凋謝打扮,在泥土之上鋪上了厚厚一層白雪似的落花。悠然坐在窗前,一動不動,也不知坐了有多久,自從那日從書房出來之後,謹柔便勒令悠然在府內,不許隨意走動。
想起那日謹柔從過的沉默的臉,悠然給自己辯解一句,她也清楚,在書房的話謹柔十之**听去了大半,饒是以悠然對謹柔的了解也不敢斷言謹柔心中的想法。
更讓人意料之外的是,第二日顧辰就向皇上進言,自道對不起公主,恩請聖上允許兩人和離一事。
聖旨卻在那日晚膳時分到達,其中雖不免有些斥責顧辰的話,但所有人都明白,不過是形式上的旨意罷了,二十幾年的皇恩,不會一時就斷!
之後太後更是下旨,在京城離皇宮不遠處修葺一棟公主府,容柔長公主居住,但一切都還是起步,尚工,無法,只得以客之身份繼續居住于流雲居內,只是,以謹柔的性子又怎會願意繼續呆在這。看來,還是那日書房的話喚醒了謹柔心中的一絲舊情。
「爹爹,娘親,你們和離了,可讓我去哪呀。」自己雖為郡主之身,受盡恩寵,可說白了,就是不知寄身何處的女兒家。幽幽一嘆,耳邊卻听聞門外有腳步聲走來半會兒,敲門聲傳來。
「主子,您在嗎?」是藍月。
自那日之後,悠然便不再允許藍月自己屋子,幾日以來,一面也不曾見,對于悠然而言,藍月那日的自作主張,讓悠然心中不悅,遂不言語。
「主子,您若是在,藍月可要進來了。」
悠然眉頭一皺,不悅起身,在門吱呀一聲打開縫隙之時,將手邊的一杯茶盞向門邊拂去,藍月雖措手不及,卻也身手矯捷的一把抓住,穩穩端到悠然面前,放在身側。
「藍月,我不是交代過你,若無事不要進我房間嗎?」
「主子,那日的事是我自作主張,壞了主子的事,但這事木已成舟,主子生氣也是無用。今日藍月前來是向主子稟告一件事的。」
藍月說的那些悠然又何嘗不清楚不知道,只是心中仍有顧慮,她素來就是一個不喜歡別人干預自己事情的人。
「什麼事?」雖然如此,但還是背過身去,語氣听不出情緒。
「我收到消息,主上不日將從聖清山而來,到時希望郡主能做好安排。」
啪嗒——不知是什麼破碎的細微聲音響起,悠然輕輕低眉,卻看得自己手腕處精致的玉鐲兩處斷裂,心中一驚,有股寒意從心中向四肢蔓延,用連自己都听不見的聲音,道︰「下山?他為何要下山?」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密信之上是這麼寫的。」
悠然竭力鎮定,但袖下緊握的拳頭已經將悠然的情緒全數在空氣之中,四周仿佛被抽空了般,無法呼吸。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是逃避,卻是比逃避還要失措的在聲帶處肆掠,身後的藍月沒有動靜,悠然倏然向身後厲聲道︰「還不下去!」
悠然知道,這不過是借用憤怒來隱藏住自己心中最為卑微的俱意,恐懼攤在無處遁形的空氣中,愈加畏懼。
身後一直在深思的藍月最終還是轉身,在闔上房門的一刻,卻看見從此彷徨而不知所措的顧悠然。
待到關門聲傳來,悠然走至美人椅上,款款坐下,閉上眼假寐,胸口處略不平靜的呼吸卻將她的情緒,不消一刻,又凌厲的張開眼,起身,走至書桌邊上,拿起筆,欲在宣紙上起筆,卻在一瞬間停住,不知該寫些什麼。
于是將筆一扔,來至窗邊,看著窗外的落花,手不知覺地撫上軒窗雕花,再不平靜。
下山的這兩月,可以說是悠然過得最為舒暢的兩月,沒有恨意滿盈,沒有整日整夜的憂心害怕,更沒有在山上之時的顧慮和畏懼,這兩月,她最為舒暢。
可是為什麼,他還要下山,為什麼還要來到京城之中,掌控自己!莫非,真如他所言,欲攪渾這一池清水?
可是君冥,你現在什麼都有了,你還想得到什麼?
你是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白晝大師。你是心狠手辣,血雨腥風的君冥。在江湖之上,你一手遮天,操控著江湖大半的勢力,操控著朝中一半的大臣,控制天下的經濟命脈,這些,你還有什麼是不甘心的,還有什麼是你沒有得到而想要得到的!
莫非那皇位,你真的想要來踏上一腳?
可是這京城之中全是我的親人,若是被你隨意踐踏,那麼我顧悠然罔為人子!
顧悠然沒有想過,其實有些事並沒有這麼難以猜測,只是那些簡單的猜測往往都在心底被否定,當人與人之間沒有了信任,悲劇,就將一直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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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有句話要說︰咳咳,其實偶也知道這段時間更新有些慢,解釋一般無力,但偶還是要說一句,郡主明年一號就要上架了,到時候親們還會支持我嗎?
好吧,明年一號…。
還有哈,預計師父就要出場了,有木有感腳是等了很久的節奏啊,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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