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麒表哥,這是你開的酒樓?」林想蓉站在千雨樓門口,指著牌匾問道。愨鵡曉看著樓里面擠滿了人,生意很是紅火嘛,想必,銀子是賺的多,看來,娘親不是說假的,表哥家這是發達起來了,不像過去那樣,雖然有個山莊,但那只是個空殼,根本沒什麼銀子,不然子麒表可跟子麟表哥會「借」住在她家。
娘親告訴她,子麒表哥做生意的錢是她家借的,本來也沒打算要表哥還的,誰想到,幾年時間,表哥不僅將借的銀子還清,還照錢莊最高的利率付了利息。
雖然之前她喜歡子麟表哥,但是娘親不同意,嫌他家窮,還不準他們來往,準確的說是不準她來找子麟表哥。但自從表哥還清了她們家的銀子之後,娘親就改變主意了,不僅允許她到表哥家玩,還答應她,會讓子麟表哥娶她的。
想到這里,她偷偷瞄了一眼子麟表哥,見他皺著眉頭,冷冷地看著人群,似乎在想什麼。突然,他像是感覺到自己的目光一直在看著他時,倏地轉過頭,朝她看來,與她的視線相對。林想蓉被他這麼一望,一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頓時紅著臉低垂著頭,一副羞澀的樣子。
低著頭的林想蓉沒有看到子麟看向她的眼神,雖然不是厭惡,但也是對她沒有好感,眼神很是冰冷。
子麒就站在子麟的邊上,瞧見弟弟這副表情,他輕聲喚道。雖然他答應自己會做好,但一轉身就忘記了,對此他很是頭痛。
跟他講過很多遍,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裝的像點,如果不能裝出喜歡的樣子,但至少也不要這麼冷冷的。
幸好他以前給外人的形象就是不近的,甚至厭惡女人。
不然他這個樣子,怎麼騙得過別人,讓那些不軌的人打消念頭。
他們已經連續好幾天都這麼高調了,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改變主意沒?
看了看站在眼前的兩個表妹,子麒的眼皮微微下垂,遮住此時眼底的神色……
待抬頭時,又是往常一派的溫和笑容,「這是我外公在世時開的酒樓,後來送給我娘當嫁妝一家嫁了過來。」怕她又問出什麼問題,便轉移話題,說道︰「想蓉表妹,你剛剛不是說肚子餓了嗎?現在也快中午了,既然逛到這里了,今天中午就在這里用午膳吧。」
本還想問這酒樓一天的收入有多少的林想蓉被子麒這麼話題一轉,怔了下,便問不出口了,順著他的問題,回道︰「是啊,早上吃的少,又逛了那麼久,現在肚子確實有點餓了。話說,我跟姐姐,還有以青姐都沒有嘗過自家酒樓的飯菜呢,瞧這生意這麼紅火,那味道肯定好吃。」還沒嫁給子麟就稱千雨樓為自家酒樓了,看來,林想蓉是相信她娘親能搞定子麟了。
「小妹說的不錯,這生意這麼好,那自然是這里的飯菜很美味了。」林青蓉也在一旁附和道。
她不明白這幾天,子麒表哥跟子麟表哥是怎麼了,怎麼一改之前對她們的態度,每天帶著她們出來逛街,還送了她們很多吃的,穿的,用的,只要她們看中的都買了。
雖然她有點奇怪他們的突然轉變,但是看著這結果,讓她很是高興,便將那絲絲奇怪丟到一邊了。
對于他們流水般的花銀子,她們是一邊心疼一邊享受。想著以後要嫁給他們,那他們的銀子就是她們的,看著那嘩啦啦流出去的銀子,她們還擔心,怕是把錢花完了,想叫他們不要買,但是看著周圍的女子對她們是又酸又嫉妒,讓她們的虛榮心很是滿足,便任他們去了。
現在看這樓里的生意,想來,他們賺的銀子肯定不少,這樣一來,對于之前花出去的銀子,她到是一點都不心疼了。
方以青低著頭,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附和她們。
她此時的心思不在這上面。
這幾天發生的事,讓她有絲怪異的感覺,想抓到,但又抓不到。
對于他們兄弟的轉變,她也是看在眼中的。
子麟不說,但說子麒,之前他是怎麼對待冷心寶的,她看在眼里。
冷心寶之于他是心愛的人,時時為她著想,時時為她考慮。
可是,就在冷心寶被殺手刺殺之後,他們就變了,完全變了一個樣。
不僅將冷心寶禁足,還不準任何人去看她,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沒去。這幾天每天都陪著林家姐妹,她們想去哪就陪到哪,想買什麼就送什麼,沒有什麼怨言,也不再提冷心寶這個名字,像是將她完完全全地給忘記了。
她對此感到不可相信。
雖然她對這個結果很是歡喜。
畢竟對于冷心寶,她還不了解,要想除掉她的話,只能是殺了她,而她正想親自動手時,卻被這意外的轉變改變了主意,留她一命,讓她生不如死比殺了她要好百倍。
不過對于他們這麼輕易就放棄冷心寶還是讓她感到很奇怪。
難道她們之前看到的假象?
難道冷心寶不是李子麒心愛的女人?
他們早就知道太子要打丹參顏珠的主意,所以想讓冷心寶當那顆棋子,放出丹參顏珠在她手上的消息給血剎盟?想借血剎盟的手來殺冷心寶?
可是想想又不對啊,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方以青的沉默被林想蓉看在眼中,畢竟以前只要她說的話,方以青都會在第一時間附和的,怎麼這次竟然不說話?
「以青姐,你在想什麼?難道是想哪個情人?」林想蓉笑著說道,突然像是想到自己身處哪里,好像不適合說這話,頓時捂住了嘴巴,一臉的懊惱,好像她不是故意這樣問的。但是仔細看去的話,她的眼底深處,卻閃過淡淡的不屑及得意。
她不喜歡方以青,雖然她人長的很普通,但是卻長著一副好身材,她們三人走出去,雖然看她們姐妹的有不少,但是大多數男人的眼光還是放在了方以青的身上。
而且她也瞧不上方以青,家里條件不好,父親只是做一個做小生意的商人,全家都是一副小家子氣樣。
但是她又很喜歡方以青當她們姐妹的尾巴,時時刻刻討好著她們,看她們的臉色說話,這種感覺讓她很是滿足,有一種說不出的優越感。
雖然她叫方以青姐姐,但是那是她的年齡擺在那里,她要做給外人看,她多麼乖巧,懂事,有禮貌。不然她才不會讓一個跟班姐姐呢,那不是掉她的價嗎?
「沒,沒有,我哪有什麼情人啊,我,我剛剛只是有點想我娘了。」方以青急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解釋,那眼角余光偷瞄了一眼李子麟,想看他是不是誤會自己了。但是讓她失望了,子麟根本就沒有將她們談話的內容听進去,一副淡淡的表情。
方以青咬著嘴唇,低著頭,斂著的眼中冷光掠過。她沒有想到林想蓉會卻這麼多人面前問出這樣的話來,雖然帶點玩笑性,但是對于一個女孩子家,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那是多損她的名譽啊。
「哦,想你娘了,想家了?那好,你明天就回去看看她吧,免得讓人說我們將你強留在這里,連讓你回去看你娘都不行。」林想蓉之前看冷心寶不順眼,現在子麒表哥不喜歡冷心寶了,而且兩個表哥待她跟姐姐都很好,那她也就不需要方以青了,自然現在看她也就不順眼了。
「想蓉……」方以青雖然知道林想蓉不喜歡自己,瞧不起她,但是卻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的不給她面子,讓她在李子麟的面前丟臉。
現在好不容易在李子麟記住她的名字了,又知道李子麟是喜歡女人的,不是像之前猜想的喜歡男人。
如果不趁著他現在還沒有心上人之前,讓他喜歡上自己,那等以後他成親了,她就沒有機會了。
現在不能被林想蓉捻回去,要趁這段時間將他攻破。
到時,她不會放過林想蓉,連林青蓉也不會放過,她會讓她們好看的。
給她等著。
現在最主要的是不能回去,要留下來。
想到這里,她重咬了一下嘴唇,但控制了力道,不至于流血,但能讓自己疼的掉眼淚,而她又將表情控制的很好。
抬起頭來,一副梨花帶雨、要哭不哭、柔弱可憐的樣子,這模樣很讓人憐惜。
眼眶含著淚珠,要掉不掉,在眾人看向她的時候,那眼淚咻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更讓人憐惜了。
當然,前提是有人憐惜。
子麒跟子麟兩人的表情很是淡然,沒有安慰她一句,子麒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太陽這麼熱,還是進去再說吧。」說完,率先地走了進來,子麟跟在後面,然後是李昊陽跟李有才。
站在原地的就只有林家妹妹及她們帶的貼身丫鬟,還有那被子麒兄弟打擊的表情有點滑稽的方以青。
「嘖嘖,這副樣子還真是讓人憐惜啊,可惜了,沒人欣賞。銀兒,咱們走,這太陽太大了,站在這里,活受罪,咱們還是進去涼快涼快。」林青蓉打量了方以青一翻,譏諷地說道,然後轉身帶著丫鬟走了進去,手里拿著扇子,裝模作樣的扇了扇。
「喲,怎麼不裝了,是不是沒人給你捧場,裝不下去了。別一天到晚的一副可憐的樣子,告訴你,我不吃這套。還有,想要留下來,可以,但你要知道是誰給你留下來的權力,知道誰是主子,有眼力一點,別什麼事都跟在我們後面。」對著方以青哼了一聲,一轉身又是一副活潑可愛,溫柔善良的小女孩模樣。
林想蓉將該說的放說完之後,也帶著丫鬟走了進去,姐姐說的對,這大太陽的,還是進去涼快為好。
本來她就沒打算要真的敢她回去,畢竟當初她帶她來的。但是,看著她一到到晚的跟在她們後面,就連跟表哥獨處都跟著,一點眼力都沒有。她在表哥的面前,又不能讓她滾到一邊去,不然她在表哥眼前的溫柔可人的形象就沒了。
這次是給她一個教訓,下次要是再沒眼力,看她怎麼教訓她。
「小姐……」方以青的貼身丫鬟柳兒見人都走光了,而自家小姐還站在太陽底下,沉著一張臉,上面還粘著眼淚,很是狼狽樣,小聲地喚道。
她不是可憐她家小姐,她覺得小姐沒什麼可憐的,見她被人這麼「欺負」,心里還有點高興,雖然沒有表現出來。
不能怪她不為主,那可是小姐自找的。
如果小姐的脾氣好一噗,能為她著想一點,對她好一點,別動不動就打、就罵,那她也就不會這麼看待小姐了。
看著小姐還是站著不動,柳兒的臉色稍微有點不耐煩了。
這麼大熱天的,站在太陽底下曬著,這不到一會兒,全身就流汗了。要是再多站那麼一會兒,怕是人要中署了。
「小姐……」她第二次喚道。
這次方以青終于動了,不過她沒有應柳兒,而是徑直走進樓里。
雖然小姐不理自己,但柳兒還是很高興,畢竟不用再呆在太陽底下了。
一走進千雨樓,還真是涼爽啊。
雖然人這麼多,還有些人擠在一起,但是也比外面涼快多了。
那是的。
也不抬頭看看,心寶早就想到這個了,她當時在做設計時,特別讓裝修師傅在屋頂做了三個「風車吊扇」,用特殊材料做的,很輕,風一吹,葉子就自動晃動,可以將風帶入屋子里。這設計是照著現代的吊扇做的,這古代沒有電就是不好,當初不管是在做還是在裝時都很麻煩,很廢力,改了又改,修了又修,才弄了三個這麼簡陋的「風車吊扇」。
但有的總比沒有好。
至少子麒他們都說,比其他酒樓那里的涼快。
不到一會兒,大家都坐進了二樓包廂里。
掌櫃王叔對于大少爺的到來,親自招待,雖然對大少爺不到三樓自己特定的包廂里吃飯,還反而坐在了二樓的包廂吃飯的行為感到有點奇怪,又瞄了一眼,沒有看到之前常來的冷小姐,而是將幾位表小姐帶在身邊,更感到奇怪了。
但他是一個能藏得住表情的人,雖然心里感到奇怪,但是不會在臉上看了一絲情緒,站在一旁,恭敬地低著頭,等著他們點餐。
他不是多嘴的人,大少爺的事情也輪不到他一個下人來管。
「你們想吃什麼?」子麒開口問道的同時,將菜單遞給林青蓉。被小寶一再的強調,女士優先,所以,子麒已養成了紳士風格了。
「哇,表哥,你們樓里的服務真是不錯,竟然將菜色寫了出來,還弄了這麼一個菜單,上面價格也好,真是一目了然啊,難怪生意這麼好咧。表哥,這菜單是你想出來的,真是聰明。」林青蓉剛接過菜單,還沒看清有些什麼菜,就被坐在一旁的妹妹搶了去,驚嘆地說道。
不知道她是真的驚嘆呢還是習慣地夸表哥們的馬屁。
如果她是拍馬屁呢,
很顯然,她拍對了,沒有拍到馬腿上。
想到設計菜單的那個人,子麒本來淡然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菜單不是我想出來的,是別人想出來的,她確實很聰明。」不知道腦袋里裝些什麼,想到的全是與別人不同的想法,竟是一些歪點子。
「誰想到的?」見表哥臉上的笑容,林青蓉不安地問道。
雖然表哥這幾天都陪著她們姐妹,但是臉上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子麟表哥則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表哥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笑容,暖暖的,像是想到什麼喜愛東西的笑容。
一絲奇怪的感覺劃過,就要被她抓住了。
菜單?
人?
難道想到這辦法的是冷心寶?
可是又不對啊,如果表哥還喜歡冷心寶的話,那怎麼都五天了,還將冷心寶禁足,還不去看她,天天陪著她們姐妹,為她們姐妹花了那麼多錢,這不合理啊。
「那人你們不熟。」子麒又恢復一副溫和的表情,淡淡地說道︰「趕緊點菜吧。」
林青蓉她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不笨,能感覺到子麒表哥不想說出那人,如果繼續問下去的話,到時在表哥的眼里,她們的印象就不好了,還是順著他的話題下吧。
于是,她們認真地點起菜來,專門點貴的,反正是表哥開的,又不用她們付錢。
「我要點這個糖醋排骨。」
「我要這個辣子雞。」
「我要點這個脆皮豆腐、蒜香排骨……」
「我要這個佛跳牆。」林想蓉看到這個最貴,覺得應該很好吃,便搶先點了。
但是她剛點這個,原本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只專心菜名的掌櫃王叔突然出聲了,「表小姐,這個佛跳牆沒有……」
王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急性子的林想蓉給打斷了。
「怎麼會沒有呢?難道就因為它貴沒有人點它嗎?吃不起?」語氣先是不悅,又是不屑,好像別人沒點這個是沒有錢。
「不是的,佛跳牆這道菜做起來很是麻煩,還要做一天一夜才能做好,所以一般都是提前一天做好的,而且一天只做三道,點完就沒了。」望了大少爺一眼,接著解釋道︰「最近幾天都沒有做這個,專門做佛跳牆的師傅不在,估計是有事,已經幾天沒來了。」所以不是沒人吃不起,也不是你一人沒有吃到,大家都喜歡這道菜,都沒能吃掉,都等著師傅回來做呢。
「那師傅幾天沒來了?怎麼有這樣的下人?你們怎麼沒將他給炒了,再請一個回來?」林青蓉很是高傲地說道,這樣一個不听管教的下人,要他何用。
在她的眼里,替她家做事的,不管有沒有賣身契都是她家下人。
王叔沒有回答,而是朝著大少爺望了過去,似乎等著他的回答,畢竟他可做不了主。
而且,這道佛跳牆的菜做起來的工序很復雜,又多,冷小姐教了幾次了,都沒人學會。要麼是順序弄錯了,要麼菜色少了一樣,要麼火鍋掌握的不好,總之都做不出來冷小姐的那個味道。
所以做這道佛跳牆便是冷小姐的責任了,她每次都做多,但多也只有三道,只能賣給先點的三位客人。
所以,想將冷小姐炒了,請新的回來,那是做夢。
怕是炒了冷小姐,千雨樓里再也沒有了佛跳牆這道招牌菜了。
當然,他不知道冷小姐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幾天都沒出現在樓里?
這里清楚的怕是只有大少爺了。
看到王叔朝著自己看來,子麒接口回道︰「是我同意她請假的,她有事,我讓她先辦完事再回來。」
見表哥這樣說,雖然還是那樣溫和的表情,但是從那語氣中,她們還是感到了一絲冷意,頓時不再追究那位「師傅」,也不點那道菜了,繼續點下一道。
不到片刻,她們幾乎將所有稍貴的菜都點了一遍,估計有十幾道。
點完之後,林想蓉才將手里的菜單交給子麟表哥,想讓他也點幾道。
子麟沒接,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直望著窗外,似乎外面的風景很是好看,看的入迷了,仿佛沒有看到林想蓉伸手將菜單遞給他。
「子麟……」又來了,坐在子麟對面的子麒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注意一點,就算不喜歡,也得裝裝樣子。
子麟接收到大哥的意思,將看外面的視線轉了回來,看向旁邊的想蓉表妹。
見她還伸著手,手上拿著菜單,便一把接過,看都不看,隨意地丟在桌上。
「你都替我們點了,我們還點什麼。」對著站在一旁當壁畫的王掌櫃說道︰「就她們剛才點的那些,上菜吧,我都餓了。」
王掌櫃應了一聲,便退身出去了。
里面怎樣的情形都不管他的事,他只管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好。
待王掌櫃一出去,里面經過子麟剛才那麼一嘲諷,頓時鴉雀無聲。
林想蓉坐在子麟的旁邊,見子麟表哥剛剛那樣的態度,那麼對自己,雖然這些天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對她這麼說話。
讓她很沒面子,很下不來台。
她看了看坐在對面子麒表哥,見他溫和的對自己笑笑,頓時心里好多了。又看向子麒表哥旁邊做的姐姐,見她對自己輕微地搖頭,知道她讓自己消氣,別發火。咬了咬嘴唇,低下了頭。
她沒有看到旁邊一個人坐一張凳子的方以青,雖然她一直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喝著茶水,低垂著頭,但是從她彎起的嘴角,可以得知,她是很高興的。
這下,她知道,李子麟並不喜歡林想蓉,一點都不給她面子。
在眾人面前,落了她面子,像是無形中給了她一個耳光,這怎麼不讓她高興呢。
嘴角上揚的越發厲害了,但她一直低著頭,沒人看見。
過了片刻,王掌櫃領著小二將一道道的菜端了進來,不到一會兒,十幾道菜就上齊了,擺滿了桌子。
聞著香噴噴的香氣,沒有吃過這菜的林家姐妹跟方以青忍不住想動筷子,但看著表哥還沒動手,便忍了下來,但都眼巴巴地望著他。
在他說聲不用講規矩,都開始動手吧,幾人都吃了起來。
可能是吃飯的氣氛不錯,林想蓉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又講起了笑話,還有一些小故事,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就連一直冷著臉的子麟也露出一絲笑容。
林想蓉眼尖看到了,頓時覺得犧牲自己的一點形象,能讓子麟表哥開心,頓時覺得很高興。一時忘記之前的教訓,夾了一道菜到他碗里。
對著他燦爛一笑,道︰「子麟表哥,這香菇的味道不錯,很鮮,又好吃,你嘗嘗。」
子麟不習慣別人夾菜給他,正想夾起來扔掉,但被子麒腳快地一腳踢了過去,筷子還晃了晃,但夾著的魚沒有掉,知道大哥的意思,皺著眉,忍著不舒服,吃了起來。
嚼完,抬起頭,想給大哥看,他吃完了。
但是,剛抬起頭的他,愣住了,手上拿的筷子「啪」的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眾人一驚,都抬起頭,見他望著門口的方向,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竟然看到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