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姣姣,高懸在漆黑的天幕中,天地之間清輝籠罩,增添些許迷離的意味。愨鵡曉
這次任務完成心情不錯的冷血站在心寶的門外,敲了敲門,朗聲喊道︰「心寶,睡了嗎?」
喊了幾聲也沒有人回答。
冷血很是奇怪,明明屋里的燈都還亮著,怎麼就沒人來開門呢?就算是睡著的話,現在也應該被他吵醒了吧。
難道她在里面出什麼事了?不然燈是亮的,沒人應聲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冷血敲門聲更大了。
「心寶,心寶,開門,听得到嗎?在嗎?」
「呯」的一聲,冷血見還是沒人回答,一掌就把門給推開了。
屋外的風一下子吹了進來,屋中當裝飾的紗幔被風吹的四處舞動。
冷血正想走進去查看一翻,但突然听到心寶的聲音在後頭傳來。
「冷大哥,你找我?」
冷血收回抬起的腳,回過身一瞧。
那人一身白衣站在月光下,披散著一頭烏黑的亮發,水汪汪的大眼此時疑惑地看著他,似乎對他這麼晚了來找她感到奇怪。
「這麼晚了,你去哪了?」幾步跨上前,語氣很不好。
這麼晚了不好好地呆在房里,還在外面亂跑,像什麼話,要是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冷血似乎沒發現,他對心寶越來越緊張了。
似乎見不得她有任何危險。
心寶不在意他的態度,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笑著解釋道︰「屋里太熱了,一時睡不著,听到屋外有風吹動,便想著出來走走,平復一下燥熱的心情。」
這個時代就這點不好,空調沒有不說,風扇也沒有,熱死人了。這麼熱的天氣就只在屋內放幾塊冰塊,一點都不涼快,熱還不算,蚊子還有一堆,搞得她心情煩燥,睡不著。
這天氣是越來越熱了,心情也是越來越煩燥了。
她好想念秋天啊!
冷血听她這麼一解釋,心里一松,表情變得溫和,語氣也頓時好多了,「冰塊不夠嗎?不夠的話,讓人再給你拿幾塊。」
想想她說的沒錯,這天氣確實太熱了。
似乎今年的夏天比往年的要熱,而且已經連續十幾天沒下雨了,人難受不說,莊稼也渴的要死。
心寶想了想,回道︰「那就再送幾塊吧。」剛好有些拿來冰下水,喝點冰的,涼爽些。
她抬頭見冷血似乎一點都不怕熱,似乎沒見過他們流汗,不向自己,稍微曬那麼一下,汗流浹背的,真是難受。
難道他們是那種不容易出汗弄的身體,那還真是不公平。
嘟著嘴,抱怨道︰「為什麼你們就不怕熱啊?」
冷血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低頭思索了片刻,才回道︰「大概是因為我們有內力在身吧。」
心寶點點頭,也對喔,她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小說上不是說過,有內力在身的人,可以適度地調節溫度,夏天不怕熱,冬天不怕冷。
「有內力就是好啊,有內力的人就似一台自動調節溫度的空調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也好想有內力啊。」心寶喃喃自語,還斜睨了冷血一眼,似乎看不慣他有內力。
心寶說的很小聲,但架不住人家武功高啊,她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听進耳里了,不過她說的有些詞沒听過,也听不懂。那空調是什麼意思?是什麼武功嗎?
冷血皺了眉頭想了半天,最後想不明白,便把它丟在一邊,輕聲地說道︰「你要是想學內力的話,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心寶高興地問道。
她早就想學了,還有輕功,雖然上次「飛」起來的滋味不好受,但她想肯定是她沒準備好,下次「飛」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之前在仁義山莊時,本來子麟說好要教她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種種原因,最終沒有學成。
見心寶這麼高興,冷血也彎起了唇角,但是,有些話要說在前頭,免得某個人反悔,「不過,這學內力不可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要有持之以恆的毅力,還有堅定不移的決心,這些你能做得到嗎?」
心寶點了點頭,一個勁地說道︰「能,我能做到,你放心吧。」她之前學跆拳道時就知道了,要想學會某樣東西,必須做到有行動、有毅力、有決心、有恆心,才能成功。
心寶心情好了,也就不感覺到熱了,正想說回屋睡覺時才想起冷血之前問的問題,「對了,冷大哥,你還沒說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呢。」
哦,差點忘記這個了,要是她不提起的話,他還真給忘記了。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想告訴你一聲,我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明天一早就可以離開這里去京城了。你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趕緊收拾一下吧,明天很早就要走了。」今天的事情很是順利,去到那里,翻找了片刻時間就找到他要找的東西了。
還真是沒想到,李子麟竟然將那東**在帷幔掛勾的香囊里,他還真是想得到,那香囊那麼小,也不起眼,誰會注意到這個,他上次就是沒注意它才會找不到那東西的。這次如果不是赤烏幫忙的話,怕是又白走一趟,而且下次可能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那兩兄弟上過一次當就不會上第二次當了。
「真的嗎?明天就可以離開了?」心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今天早上他還說要過幾天呢,沒想到一天都沒過就告訴她明天就可以離開了。
這還真是讓她又高興又失落。
不知道她以後還回不回來這里,畢竟這可是她來古代第一次落地的地方。
想到以後有可能再也見不到李家兄弟了,心寶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苦澀的表情。
雖然她很快就調整過來,但還是被一直看著她的冷血看到了。
見她這樣,他就感到心里有種悶悶的感覺,很不舒服。
雖然明知道她跟那兩兄弟的感情,但是他們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當初可是她自己要求他帶她離開的?現在這樣是後悔了嗎?想回去了?
「舍不得,不想離開了?」語氣輕輕渺渺,听著似有種嘲笑的味道。
听到這話,心寶像炸毛了一樣,「怎麼可能,我……早就想離開了,這里有什麼讓我舍不得的,別胡說八亂了。」
就算是舍不得的話,也是舍不得青竹。
對喔,走之前,去跟青竹打個招呼吧,就算不見面的話,也讓她看到她過得好不好?
「既然沒有舍不得的話,那就趕緊收拾一下,明天要起個大早的,別到時睡過頭,趕不上時間了。」雖然這幾天他早出晚歸,但是對于她的行蹤,他可是一清二楚,每天不到巳時三刻就不起床,早膳直接忽略掉,起來就快到午膳時間了。他還真不知道她這麼難睡,簡直跟豬一樣。
「為什麼要趕時間,只要明天離開不就行了。」還不知道她能不能起那麼早呢。
冷血解釋道︰「現在雖然守城的侍衛減少了,但是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而卯時一刻是城門守衛換班也是最松散的一段時間,我們趁這個時間出城的話,比較保險。」
「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你們了。」心寶誠心誠意地道歉,如果不是她的話,他們也就不必去探險,考慮這麼多。
「行了,別想太多。」見她那水汪汪的大眼歉意地看著自己,一頭黑烏的長發隨風舞動,四處飛散,甚至有幾縷粘在她的嘴唇處,他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手指,伸手將那幾縷頭發拈起順在耳後。
順手還揉了揉那白女敕的耳朵,軟軟的,手感很是不錯,一時舍不得收回手。
這時突然見到她瞪大眼楮看他,臉頰似乎有點紅紅的,他這才反應過來,倏地收回手,似乎那耳朵是火,燙到他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完這句話,似乎不好意思看她,轉過頭四處望了望,裝作是在看風景。
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見此,心寶很是無語,丫的,不是故意的,難道是有意的?
不過,看他那漸漸變紅的耳朵,心寶感到好搞笑。
他是害羞了嗎?
這麼純情?
不會還是個處吧,就模了一下耳朵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在現代的時候,經常跟男閨蜜見面時,貼臉親吻呢。
不過想想這是古代,不同于現代那麼開放。
但是古代雖然沒有現代開放,但是一般有錢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而且結婚的也蠻早的,像冷血這個年紀,估計小孩都有幾個了,誰想到他還這麼純情。
她的運氣還真不錯,接二連三踫到的都是處男,都很純情,不過就是因為這樣,身邊的桃花太多了,擋也擋不住。
她已經有過一次教訓了,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這冷血身邊可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小師妹在虎視眈眈地守著,她要是踫了的話,以她這幾天對向影風的了解,估計離死不遠了。
而且她現在不想談感情。
談感情傷情啊!
「那我先回屋睡了,明天還要起早呢。」心寶率先打破沉默道,如果她不先開口的話,估計兩人還得在這當木頭人,順便給蚊子當下餐食。
听她這麼一說,冷血才反應道︰「哦,嗯,好的,那我先走了。」
說是這麼說,但腳步不動。
心寶見此,不再搭理了,經過他走向屋中,一進去就立即關門了。
而冷血站在院中直到看到房中燈滅了才走開。
……
第二天很順利的出城了,這次進京馬車里只有四人,冷血、赤烏、向影風跟冷心寶,沒有請車夫,冷血跟赤烏輪流駕車。
向影風從第一次見到冷心寶時就不喜歡她,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似乎她于自己而言是個大敵,對她輕意不得,所以一路上都不給冷心寶好臉色看,一般情況下都不搭理她。
有時心寶受不了向影風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想呆在馬車里面,便側坐在車轅上,晃動著兩腳,悠閑自在地看著外面的風景。
這次在外面駕車的是冷血,兩人一早見面時,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默契地選擇不提起,關系還是同之前一樣,似乎沒什麼改變。
可能這個沒什麼改變是心寶的想法,冷血不一樣,他雖然沒提起昨天的事情,但並不代表他的想法沒變。
他覺得心寶既然決定離開這里,離開李子麒了,而自己又對她有好感,便想誘她跟他去血剎盟,順便培養一下感情。
對于她之前發生的一切,他不在乎,畢竟不是他最先遇到她的,好女人當然有好多人追求,既然現在被他踫到了,那他就想試試。
「慘了,我有點暈車。」心寶慘白著一張臉喃喃道,這路面凹凸不平,馬車顛簸的很厲害,她不只頭暈,還痛得很。
「再堅持一下吧,過了這段路,下面的路就會走好多的。」冷血見心寶面色很是蒼白,看起來很是難受,便讓馬車漸漸地慢了下來,沒之前跑得那麼快了。
但就在這時發生了意外,由于冷血一直注意著心寶,沒及時看到路面的情況,車輪撞到一個石頭,讓馬車劇烈晃動了一下。而心寶是側坐在車轅邊的,雙手一直揉著額頭,沒扶著馬車,馬車晃動時,一個沒穩住掉了下去。
「心寶!」大喊一聲,聲音有些顫抖。這下將冷血嚇壞了,他是親眼看到她掉下去的,在他伸手去拉她時,只拉住了她袖子的一角,那根本承受不住心寶的重力,而馬車又在行走,「撕拉」一聲,心寶就摔下了馬車。
本來坐在車里的向影風就見不得大師兄對冷心寶的好,她本也想出去坐著的,但已經沒有位置了,賭氣地坐在里邊,瞪著赤烏。
這時突然听到外面大師兄大聲叫喚冷心寶,還听出了聲音中帶有一絲害怕,似乎冷心寶發生了什麼事,心中頓時一喜,伸手撩起布簾,問道︰「大師兄,怎麼了?」聲音中帶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情緒,她巴不得冷心寶出大事,最好立馬死掉。
「吁!」冷血沒回她,立即將馬車停了下來,見心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擔心地趕緊跑到她的身邊,一把抱起她,急聲問道︰「心寶,你摔到哪里了沒?」
「別動,別抱我,讓我躲會。」被他這麼一抱,本來就摔的很痛的心寶急叫喊,心里直抱怨,沒看到她已經很痛了嗎?還抱得這麼緊。
雖然這地上很髒,但此時她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全身痛的要命,不想讓人踫她。
心寶抱怨的同時忽略了冷血對自己的緊張、擔心、在乎。
她躺在地上嗷嗷叫喚,「好痛啊!」「痛死了!」「死了算了!」
冷血一听,更緊張了,又不敢再抱她,只一個勁地叫著心寶的名字。
這時,向影風也跳下了車,看不慣心寶,看到眼前這一幕很是生氣,眼底嫉妒的神色很是明顯。
她啪啪地走了進來,見到冷心寶這個要死不死的樣子,心里很是高興,想直接對她說道︰「死了沒?沒死的話就趕緊起來,免得耽誤行程。」但又怕破壞自己在大師兄心中的形象,便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對著冷心寶溫聲道︰「摔到哪里了,摔得重不重啊?」轉頭看向大師兄,抱怨地說道︰「都怪大師兄,駕個馬車都駕不好,都不照顧一下冷小姐,現在好了,害冷小姐摔下馬車了。」
話說的真高明,明意上是幫心寶埋汰冷血,實際上是說冷血一點都不關心冷心寶,都不考慮她的處境,似乎也是說冷血故意害她掉下馬車的。
冷血就沒有听出來話外話,對著師妹一笑,似乎很高興她關心冷心寶,以為她們兩個的關系變好了。
這時,默不關已的赤烏走了過來,遞給冷血一個藥瓶,「治摔傷的。」
「謝謝!」冷血一把接過,他剛剛檢查了一下,幸好沒有摔斷骨頭,只是摔傷了表皮,擦一擦藥的話,就會好很多。
「不用。」低沉著聲音說道,臉上毫無表情。說完他就轉身走人了,一點都不想搭理冷心寶,似乎她只是一個陌生人,如果不是因為冷血的話,怕是連藥都不想送。
見此,心寶不但不難過還很開心,她就覺得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這個赤烏喜歡冷血,所以對別的女人充耳不聞,不屑理會。
「心寶,好點沒,我抱你去車上擦藥吧。」躺在這里不好不方便擦藥,再說一直躺在這也不是辦法,而且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最好在天黑之前趕到鎮上,不然得夜宿路邊了。
他跟赤烏沒關系,就怕她們兩個女的不習慣。
師妹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沒吃多少苦,而心寶一看也是這樣,就怕她們不習慣。
心寶這次沒反對了,點了點頭,讓他抱上馬車。
向影風見大師兄要幫冷心寶擦藥,就很嫉妒,這種待遇她都沒有過呢,怎麼可能讓冷心寶搶了先,遂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藥瓶,笑眯眯地說道︰「大師兄,我來替冷小姐擦藥,畢竟男女有別,總不好壞了人家的名聲,是吧?」
冷血被師妹這麼一說,才反映過來,剛剛他是急暈了,一時沒注意這個。
擦藥必須要月兌了衣服才能擦,他現在跟心寶沒關系,當然不能毀了她的名譽,就算他想的話,怕是心寶不會同意的。
「好吧,你來吧。」
向影風見大師兄答應了,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神色,辰角輕微勾起,似乎不懷好意。但她低著頭,更是裝模作樣,小心翼翼的坐到心寶的旁邊,將藥瓶放在一旁,動手就要扯開她的衣帶。
見此,冷血也不好留下來了,「那我先出去了,心寶很怕痛的,你擦藥時要輕點,別弄疼她了。」交待完,躬身就要出去。
躺著的心寶有瞧見向影風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知道她沒好心幫自己擦藥,見冷血要出去,便想開口叫住他,畢竟跟向影風比起來,還是放心冷血替自己擦藥。但是不及向影風眼疾手快,點了她的啞穴,讓心寶叫不出口。
冷血啊冷血,你為何要多說一句呢,現在好啦,惹毛了向影風,心寶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