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除了夜非塵,誰都不想嫁。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她根本不愛司南。司南很優秀,可是在她的心目中司南就是一個鄰家的大哥哥,若把他們生生地捆綁在一起,那根本沒有幸福可言。左思右想以後,景色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逃婚。可是要逃到哪里呢?景色頓覺得眼前一片茫然,前路黑暗。
不過京城她是沒法呆下去了。如果逃婚,皇上肯定饒不了她。現在她又得罪了太子,這太子更是視她為肉中刺,眼中釘,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倘若留在京城那是死路一條。
神秘谷她暫時不想回去。因為那是她最後的一道屏障,如果不到最後萬不得已,她不想讓最後的一塊淨地受到打擾。
可是到哪里去呢?這天大地大難道就沒有一處藏身之地嗎?景色忽然覺得有些悲傷,因為除了夜非塵她根本沒有親人可投靠。
那一夜,景色獨自一人睡在房間,輾轉反側,眉頭緊鎖,久久無法入睡。
那一晚,夜非塵不在福王府,送走瑞雅公主以後他便直接去了皇宮。
夜宣曄好像會料到夜非塵會來,讓人準備了一桌好菜擺在寢宮,坐等夜非塵的到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夜非塵站在黑暗里靜靜地看著夜宣曄。平靜的氣氛讓人感到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你應該明白,父皇這樣做其實是為你好。」夜宣曄抬眼看著夜非塵。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夜非塵從黑暗中慢慢地走了出來,一直走到夜宣曄的面前才停下來,一臉冷色地看著夜宣曄。
「塵兒,父皇以前錯了,是父皇對不起你。可是現在父皇想為你做些什麼來彌補過去。」夜宣曄慈祥的臉上現出一絲愧色,人頓時像老了許多。
夜非塵的嘴角有一絲嘲笑,時隔這麼多年,現在說這些話不嫌晚麼?
夜宣曄看著眼前的夜非塵,他的兒子,心里一陣刺痛。「塵兒,你就不能原諒父皇嗎?」夜宣曄痛苦地看著夜非塵。
「那好,如果你真的是為我好,就把聖旨收回去。」夜非塵心里一片苦澀,面上一臉平靜地看著夜宣曄。
「不,不能,朕絕對不允許那個女子把你給毀了。她必須要離開你。」夜宣曄突然提高聲音一口否定了夜非塵的提議。
「你沒有資格來決定這一切。」夜非塵冷冷地說道。
「塵兒,你怎麼就不明白父皇的苦心呢?現在京城上下都傳著你們父女**,你知不知道這為世人所鄙視?為世人所不容?假如在這樣下去的話,你要如何在京城生存下去?朕又怎麼能把夜皇朝放心地交到你手上?」夜宣曄痛心疾首。
夜非塵的臉上露出一諷刺的笑容,聲音更冷了,「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做主。夜皇朝我從未把它放在眼里。」
「你別忘了,朕還是你的父親,朕有權力這樣做。」夜宣曄龍顏微微震怒。
「是嗎?」夜非塵嘴角的嘲弄圈越來越大。
父親?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即可笑又陌生。他只不過是眼前這個男人一時發情而與女人結合的一個產物。自從他記事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個男人。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別的皇子,他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想看。現在他竟然跟他來說他是父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不配。」夜非塵的聲音更冷了。
「你別太放肆了!」夜宣曄終于被徹底地震怒了,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夜非塵冷冷地看著夜宣曄,這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心髒不可遏制地疼了一下。他或許不知道,在這個皇宮如果得不到皇上的寵幸那是多麼一件悲慘的事情。身為一個皇子,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母妃用皇姐的衣服改成的,吃得粗茶淡飯,有時連下人都不如。
他配做一個父親嗎?他不知道害他的母妃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淚水。他有什麼資格在傷害他以後再打著為他好的旗子又一次來傷害他?
夜非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波動的情緒慢慢地平復了下來,他平靜地看著夜宣曄。
「色色是我的至親,也是我的至愛。我絕對不允許這世上任何一個人來傷害她,就算是你,也不行。」夜非塵淡淡的語氣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力,利劍般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夜宣曄。
「荒唐,荒唐,這簡直就是荒唐。你們是父女,你們怎麼可能會在這一起?朕不同意,朕堅決不同意。」夜宣曄鐵青著臉向夜非塵吼道。
「我不需要你的同意。」夜非塵淡淡地說道。
夜宣曄怔怔地看著夜非塵,忽然間他發現自己好像錯了。他就不應該把那個女子賜婚給司南,而是直接派人把她殺了。
夜皇朝不能毀在他的手上,他要給夜皇朝找一個好的君主。這夜非塵就是他心中最理想的那個人。可是這夜景色是他的弱點,是他的軟肋,一旦被敵人知道了夜非塵的弱點,必定會以此為要挾。他絕不會讓夜景色毀了夜非塵。
夜景色必須要死。夜宣曄眼里閃過一道殺機。
「你想干什麼?」夜非塵臉色一變。
「朕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夜皇朝,都是為了你。」夜宣曄平靜地說道。
「我絕對不允許你傷害她。如果你敢傷害她,我勢必要顛覆整個夜皇朝,我要讓你後悔你今天這個決定。」夜非塵紫色長發無風自動,衣袂飄飄,周身的氣體驀然下降。
夜宣曄定定地望著夜非塵,心中莫名升起一道狂喜。這樣的夜非塵才是他理想中的君王。只可惜還不夠絕情絕義,一個好的皇上絕不能為兒女私情所牽連。他除掉夜景色的心越來越強烈了。
夜更深了,人們都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四周陷入了一片靜寂。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影背著一個包袱從福王府的牆頭跳了下來。
「夜景色,這麼晚了你不好好睡覺,你溜出王府干什麼?」黑暗中,一道聲間驀然響起,頓時把黑影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司北你怎麼在這里?你半夜三更不睡覺,跑這來里干什麼?」景色拍了一下胸口,沒好氣地說道。
司北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歪著頭上下打量著景色,嘴角擒著一絲笑意
「看什麼看?」景色捂著背後的包袱心虛地喝道。
「我知道了,你想逃婚?」司北恍然間大悟。
「誰說我要逃婚了?我只有出去玩兩人,再說了,這又關你什麼事?」景色色厲內荏地說道。
「的確不關我的事懷,不過倘若我大聲叫上一聲,也不知道你還能走不走得了?」司北風輕雲淡,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敢?」景色臉色微微一變,真是倒霉,到哪里都踫得到這個家伙。
「小爺有什麼不敢的?你听著,來人啊。郡主要逃婚啊!」司北沖著景色詭異地笑了笑,然後把手圈在嘴上。
「停,停。」景色大驚,立刻沖上前一所捂住司北的嘴並對他急急說道,「你別叫,我怕了你還不行嗎?你想干什麼,有什麼條件你盡管說,千萬別叫。」景色好不容易從王府溜了出來,斷不會就這麼乖乖地回去任由別人來主宰她的生命。
「你快松開你的臭爪子。」司北用力地把景色的手扒了下來,一臉嫌惡地看著景色,「臭丫頭,別用你的髒手踫小爺。」
「你別這麼大聲好不好?你是不是想讓王府的人都听到?」景色急了,這個瘟神在哪里都能踫到,真是郁悶!
「倘若你答應小爺的條件,小爺自然不會叫。」司北的臉上洋著滿滿的得意之色。
「行,有什麼條件你盡管提,只要我能接受的,我統統答應。不過一點兒我想提醒你一下,我是你的表妹,你能不能別總是小爺小爺的行嗎?」景色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屁大一個孩子還總是充大爺,真是讓人可笑!
「你還敢跟我講條件?」司北陰陽怪氣地說道,不過這一次倒是沒再用小爺了。
「我哪敢跟你講條件?你有什麼條件就趕緊說,別磨嘰了。一會兒天亮了爹爹回來,就是想走也走不了。」景色有些急了。
「既然你這麼有誠意來求我,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們一起結伴出去游玩吧!」司北清了清嗓子一臉臭屁地說道。
「我和你?」司北的要求有些出乎景色的意外,她瞪大眼楮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司北,「表哥,我沒听錯吧?我不是游玩,我現在是抗旨逃婚,那是要殺頭的,我這種情況就等于是在逃命。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啊?」
「你哪來的那麼多的廢話?我現在只問你同不同意,你若不同意,那我就叫了。」司北張口作勢大叫。
「行,行。你別叫了,我答應你還不行嗎?」景色一看司北那個樣子,立刻軟了下來。
「這還差不多,趕緊走吧!」司北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率先向前走去。
景色無奈,只得低著腦袋跟他的身後,心中暗自琢磨著如何把這個臭小子給甩掉。
在司北和景色離開不久,夜非塵修長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又過了一會兒,只見福王府人聲鼎沸,身影綽綽,火把晃動。
「色色,你就這麼不信任爹爹麼?」夜非塵坐在景色的床上,模了模溫熱的被子,臉上一片痛苦。色色,爹爹說過,一定會保護你一輩子的,你為什麼這麼輕易地把爹爹的誓言就忘記了?夜非塵心里有著莫名的悲傷。
色色,我絕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夜非塵突然站起來,眼里一片堅定。
「王爺,二公子也不見了。」這時小七急急地跑了進來向夜非塵報告。
司北?難道北和景色一起走的?好,好,這樣也好,司北武功高強,景色至少不會受到傷害。夜非塵一直揪著的心微微松了一口氣。「小七,讓張管家吩咐下去,不要再找了,讓大家都趕緊回去睡覺。郡主離家出走的消息絕對不能向外透露半分,你明白嗎?」
「請王爺放心,小的明白。」小七恭聲應了一聲,立刻退了出去。
夜非塵緩緩地走到窗前,臉上一片肅然。京城現在已經不安全了,皇上,太子對她都是一種威脅,色色這個時候離家出走倒是一件好事。
「色色,你放心,爹爹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的。」夜非塵喃喃說道,隨後修長的身影一閃,人,瞬間消失不見。
景色在司北的帶領下左拐右拐向著城門口的方向快速地走去,天空泛魚肚白時,他們已經出了城門。
景色的心里一陣陣失落。這個時候夜非塵早已經回到王府了吧!可是為什麼他沒有出來找她呢?難道他沒有發現她不在了嗎?還是根本一點兒都不在乎?景色一邊走一邊不住頻頻回頭。
「如果舍不得那就回去吧!我正好回家好好睡一覺。」司北停下腳步,一臉認真地看著景色。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怎麼說回就回?就算要回也得玩夠了再回。還有你想回我可沒攔著你。」景色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倔強地說道。
司北深深地看了一眼景色,突然展顏一笑,說道︰「這才我所認識的夜景色。走吧!」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景色回過頭再一次深深地看一眼身後,帶著滿月復的失望,離開了這座讓她傷心難過的地方。
遠遠地夜非塵的身影出現在城門口,他看著司北和景色的身影,忍不住心情大好嘴角微微上揚,身影微晃,遠遠地跟在他們的身後,和他們保掛一定的距離。
五日後,景色和司北乘坐一輛華麗豪華的馬車來到一個小鎮上,在一頓海吃胡喝之後,他們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景色躺在床上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一骨碌坐了起來。
她後悔啊!後悔不該帶著司北一起。她沒想到這個臭小子身上居然沒帶任何的銀兩,吃喝全靠她。並且這人極其挑剔,吃飯住店都要最好的,最可恨的是那花錢的速度,如同流水一般,只要他看上的東西不問價錢拿上就走,留下景色愣在原地無奈地替他付賬。
幸虧景色走的時候多帶了一些銀兩,要不然這會兒非得流落街頭不可。不過總是這樣下去早晚也會有那麼一天的。
不行,必須得找司北好好談一談。景色從床上跳下來,連門都不敲直接進入了司北的房間。
「喂,夜景色,你不知道進來之前要敲門的麼?真沒禮貌。」司北被景色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臉上微微有些不悅。
「表哥,我們的銀子不多了。」景色不跟他廢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出來到時候怎麼不多帶一些?」司北躺在床上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臉上頗有些不滿。
「我帶的銀子只夠我一個人花,我可沒想著你會厚著臉皮跟上來。」景色沒好氣地說道。
「夜景色,倘若不是你苦著喊著求我,我才不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跟你每天受苦。」司北冷哼一聲,斜眼看了一眼景色。
「我哭著喊著求你?」景色指著鼻子不可思義地看著司北,這個臭小子當真是不要臉到家了,明明是自己硬貼著跟來,現在反倒怪上她了。真是見過臉皮厚的,像這種臉皮厚的還真是少見。
「行,行,我不說了,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過來告訴你一聲,銀子不多了,以後再這樣大吃大喝,我們就只能流落街頭了。」景色不想再和司北浪費口水,直接把話摞下。
「當真有這麼嚴重?」司北有些不相信。
「你不信是吧?來,你看。」景色把隨身攜帶的包袱打開,露出里面為數不多的幾兩碎銀和幾張銀票。
「夜景色,你沒搞錯吧?就這麼點了。」司北從床上一躍而起,紅色的身影頓時來到景色的面前,用手撥了撥銀票,妖孽般的面孔頓時沉了下來,「夜景色,你不帶銀子你跟人家學什麼逃婚啊?現在你說說,該怎麼辦?」
「還不是因為你?頓頓點那麼多的菜。」景色沒好氣地說道。
「喂,夜景色,說話得憑良心啊!也不知道是誰每次一看到有好吃的,眼楮就冒綠光,就好像餓死鬼月兌生一般,恨不得把盤子都吃了。」司北不甘示弱回擊。
景色老臉猛地一紅,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
「行了,行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現在還是說說以後怎麼辦吧?」景色急忙轉移話題。
「夜景色,你確定你沒有私藏銀兩?」司北的目光在景色的身上來回轉悠。
「我犯得著嗎我?」景色臉一板,又來氣了。
「沒有就沒有生什麼氣啊?反正現在不是還有銀子嗎?等銀子用完以後再來討論這個話題吧!我困了,想睡一會兒,你別來打擾我。」司北打了一個哈欠慢悠悠起身,還沒等景色反應過來,司北已經倒在了床上。
「好,這是你說的,到時銀子用完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景色氣不打一處來,跺了一下腳,摔門而去。
又過了五日後,司北和景色最終花光了身上的所有銀兩,就連乘坐的那輛華麗豪華的馬車也被司北低價賣了出去,如今兩人身無分文,露宿野外。
在一處寬闊的地方,景色撿了一些枯枝生了一個火堆,然後抱著雙腿看著火堆發呆。司北則是飛身躍上一棵大樹,找一個樹枝躺了下去。兩人靜靜地看著夜空,一聲不吭。
「表妹,你身子果真是一點銀兩也沒有了?」突然司北打破了靜寂,再一次帶著疑問問向地上景色。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八百遍,我再說一次,真的沒有了。拜托你別問了行嗎?問得煩死了。」景色翻了一個白眼,不耐煩地說道。
現在終于知道沒銀子的苦處了吧!哼!真是活該。景色在心是恨恨地罵道。如果平日里節省一些,他們又何苦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好,給司北吃一點苦頭,也好讓他早點滾蛋,省得看著他礙眼。
只是為什麼夜非塵不來找她呢?景色心里一陣難過。夜非塵,你當真就這麼狠心?就一點點也不想念我嗎?景色的眼里布滿了淚水,在這一刻,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與寂寞,心中對夜非塵的思念與日俱增,她好想依偎在夜非塵的懷抱里,汲取一些溫暖,這樣她才不會感覺到那麼孤獨,這樣至少讓她感到這世上還有一個關心她的人。爹爹,我好想你。景色瞬間淚流滿面。
遠處,夜非塵背著雙手靜靜地遠遠地看著景色,滿眼都是心疼,紫長齊腰長發隨風輕輕舞動,在他的身後躺著幾具尸體,在黑夜里讓人感到無比的詭異與恐懼,修長的身影在黑暗中越發顯得孤寂。
夜非塵已經不想再去記這是第幾拔人了。從景色剛從京城,她身邊危險就從未斷過。
色色,爹爹一定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夜非塵在心中默默地說道,再一次無比眷念地看了景色一眼,身影慢慢地隱入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眸子警惕地看向四周。
夜越來越深了,天上的星星寂寥地眨著眼楮,樹林里傳來陣陣野獸的聲音,景色抵擋不住陣陣襲來的困意,蜷縮著身體在火堆旁睡著了。
司北輕輕地從樹上飄了下來,看了一眼景色確定她睡熟以後,飛身向夜非塵藏身的地方飄去。
「舅舅,舅舅,表妹睡著了。」司北輕聲說道。
夜非塵的身影如鬼魅般現了出來,遠遠地注視著景色,眼中的疼惜與憐憫一覽無遺,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她的面前,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北兒,好好地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夜非塵緩緩地說道。
「嗯,我知道。哎,今天這是第幾拔了?」司北把目光停留在不遠處有些燒焦的草地上,那里散發著刺鼻的惡臭。
「三拔,全解決了。是太子派來的。」夜非塵淡淡地說道。
「太子還真是不死心,從京城一直追到這里,也不知死了多少人,還是如同飛蛾撲火源源不斷地撲上來,真是煩人!哎,對了舅舅,另外一拔是什麼人?」司北皺著眉頭無奈地問向夜非塵。
「是他。」夜非塵平靜地說道。
「難道舅舅指的是皇上?」司北吃了一驚。
「是。」夜非塵輕輕地點點頭。司北一時無話可說,兩個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一直過了好一會兒,司北才開口。
「舅舅還是不準備現身嗎?」
「不了,我在暗處保護你們。明天你們繼續向前走,在前面的一個鎮子上停留,在那里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夜非塵輕輕搖搖頭,目光一直停留在景色的身上。
「那好吧!」听到夜非塵這樣說司北只得無奈地聳聳肩。
「你回去吧!別讓她醒來看到你不見。」夜非塵看到景色好像動了一下,立刻對司北說道。
「行,那我先過去了。舅舅你也小心點。」司北囑咐幾聲,身影一閃又急急地飛走了。
夜非塵又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以後,身影一閃,又隱入黑暗中。
第二日天還未亮,景色便被司北給叫醒了。「夜景色,別睡了趕緊起來。」
「別吵,天還早著呢!」景色眼楮微微睜開一條縫,身子一斜又睡了過去。
「趕緊起來,我餓了。」司北對著景色猛地一陣搖晃,直到把景色搖到頭昏眼花口里不住求饒這才放過她。
景色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垂著腦袋慢慢地向前方走去,這個臭小子真是討厭死了,早晚哪一天她配點藥把他迷倒,看他還成天得瑟。景色走在司北的身後心里恨恨地念叨。
景色真的是對司北恨得咬牙切齒,這臭小子也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把她包袱里配的藥一並給收走了,並美其名曰是為她保管。誰稀罕要他保管啊?景色翻了一個白眼。恨不得這個司北早日消失在她眼前,可是這個司北武功比她強,輕功比她好,想打打不到,跑也跑不了,只得任由這個臭小子成天欺負。
「等著吧!等著吧,早晚有一天讓你好看。」景色在心里碎碎念著。
楓林鎮恰逢今日是個集市,一大早從四面八方趕來不同的人,等司北和景色趕到時鎮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頓時讓景色精神大振,好奇心頓起,瞪著烏溜溜的眼楮左看右看,一會模模這個,一會兒模模那個,小臉一片好奇。
司北和景色的到來讓這座古樸的小鎮頓時沸騰起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俊的小伙子和這麼俏的姑娘。嫉妒羨慕贊美的眼神紛紛向他們射來,特別是那些小姑娘春心蕩漾,拿著手絹捂著嘴巴羞澀地把目光投在司北的身上,企圖得到司北的注意。
「夜景色,我餓了。去買點吃的吧!」司北如視無人捧著肚子一臉痛苦地向景色說道。
「你有銀子嗎?我早就餓了。」景色包饑腸轆轆,可是現在他們身無分文,拿什麼去買吃的去。
「我不管,反正我餓了,你得給我弄吃的來。」司北的大少爺的脾氣又犯了,站在大街中央高聲呼道。
這下鎮上懷春的姑娘沸騰了,原來俊公子暫時落魄了。她們紛紛拿出身邊好吃的東西一個個爭先恐後向司北擠去。
「喂,你們別擠,大家听我說一句話。」司北身子被擠的東倒西歪,他趕緊護著景色,然後手托在景色的腰上輕輕一躍跳出了包圍圈。
「各位街坊鄰居,大叔大爺大娘,前幾日我們兄妹倆遭遇劫匪,身上的銀兩被洗劫一空,害得我們兄妹被迫流落街頭。眼下我還有要事要辦,可是我妹妹身弱體瘦,再也經受不住這麼折騰,請哪位好心人幫幫忙,暫時收留一下我妹妹,待我辦完事以後就立刻回來。謝各位了!」司北淒愴哽咽抱拳大聲地說道。
「你在胡說什麼?你又想干什麼?」景色沒料到司北會來這麼一手,當下立刻變了臉色,咬牙切齒一聲低怒吼。
「我準備把你賣了,然後弄點銀子吃飯。」司北在景色的耳朵里小聲地說道。
「你敢?小心爹爹知道了扒了你的皮。」景色吃了一驚,隨後威脅他道。
「又有什麼不敢是小爺我做的。反正舅舅暫時也不知道,等我拿到了銀兩回來再贖你。」司北斜眼看了一眼景色,閃電般伸手一下子點住了景色的穴道,讓景色身不能動,口不能說。
王八蛋,下三爛,不得好死。景色恨不得現在一口吃了眼前這個笑得正一臉燦爛的家伙。她真沒想到,他竟然把她賣了,好,好,別讓姑女乃女乃逮到你,逮到你把你跺成肉沫。景色在心中破口大罵。
最終,經過司北一番推銷,一家藥鋪最終決定伸出援助之手,好心地收留了景色,順帶看在司北可憐的份上又給了司北幾錠銀子。
「表妹,你好好地這里呆著,一定要乖乖地听話,等表哥辦完事過幾日就來接你回家。表妹,你一定要等著表哥啊!」司北故作一臉淒苦地看了看景色,作勢還擦了擦並不曾有眼淚的眼角,最後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景色。
司北你個王八蛋,你他媽的有種別走。景**哭無淚,在心中大罵。這個王八蛋,你走就走了,你他媽的把我身上的穴道解了啊!景色如一根木頭一般傻傻地站在藥鋪中央,只能轉動著眼珠看向四周。
「姑娘,餓了吧!來,隨老朽一起到後院吃點東西。」藥鋪的王掌櫃伸手在景色身上輕輕一拂,動了,景色只覺一陣微風吹過,立刻感到身子好像能動了。
「大叔,你也會武功嗎?」景色驚喜萬發,揉著酸疼的脖子一臉驚奇地看著王掌櫃。
「老朽哪里會什麼武功啊?只是平日里練幾招花拳繡腿,強身健體,根本談不上什麼武功。走吧姑娘,老朽那婆子早就做好了飯,快跟老朽一塊去吃一點吧!」王掌櫃不由分說拉著景色就走。
景色大驚,不習慣被陌生人踫觸,使勁地掙扎,可是王掌櫃的手像一把鐵鉗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又不傷她半分,任憑她怎麼動就是掙月兌不開,最後只得無奈停止了掙扎。看來這個王掌櫃是個身懷絕技,深藏不露的高手,景色暫時打消了逃跑了念頭,反正現在也沒地方可去,不如就在這里好好呆著,等待時機再作打算。景色在轉動著眼珠子心里暗自思忖。
皇宮御書房,夜宣曄一身龍袍端坐在案桌前,下面跪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夜宣曄不怒自威緩緩開口問道,無形中一股壓迫感直逼向黑衣人。
「回皇上的話,奴才無能,沒有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務,屢屢失手,請皇上降罪。」黑衣人面無表情抱拳說道。
「說,到底怎麼回事?這麼多人怎麼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都收拾不了?」夜宣曄龍顏微微震怒,心中實則有些吃驚。
「回皇上的話,奴才派出去的人還未近夜景色的身便莫名其妙遭遇不測,尸骨無存,消失的無影無蹤。」黑衣人沉痛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半路劫殺了他們?」夜宣曄臉上微微一驚。
「是。」黑衣人低聲應道。
「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領竟然殺人于無形,一點痕跡也不留?你們查出來沒有」夜宣曄更加吃驚了。
「奴才無能,對敵人一無所知,因為下手之人從未留一個活口。」黑衣人垂下了腦袋。
「真是豈有此理,誰這麼大膽竟然敢跟朕作對?」夜宣曄大怒。
「奴才也不知道。不過在暗殺的同時,奴才發現還有另外一拔人在暗殺夜景色。」黑衣人把自己發現在的情況匯報給皇上。
「哼!」夜宣曄突然冷哼一聲,心中有了計較。看來想要夜景色命的人不只他一人,還有人比他更想要她的命。這人不是別人,肯定是太子。
這太子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下手倒是挺快,只可惜照樣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讓太子去解決夜景色,也正好省得他動手,惹夜非塵不快。
「傳令下去,刺殺行動暫時取消。你們靜觀其變。」夜宣曄沉聲威嚴地說道。
「是,皇上。奴才這就下去吩咐。」黑衣人領命退了下去。
太子府,夜瑞騰面色臘黃,身體枯瘦,手上抱著一個火爐,面無表情听著李風的匯報,越听臉色越發地難看起來。最後黑得就像鍋底一般。
「廢物,飯桶,全他媽的是一群飯桶,平日里本太子好吃好喝地養著你們,等用你們的時候全他媽的飯桶,竟然連個人都抓不回來,你說要你們有什麼用?」夜瑞騰氣得大口大口地喘氣,胸口劇烈地起伏。
「太子息怒,小的無能,請太子恕罪。只求太子保重身體。」李風一看情況不妙,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立刻吩咐下去,不管用多少人一定要把夜景色那個小丫頭抓住,記住,一定要活口。」夜瑞騰喘著粗氣眼露凶光說道。
「是,太子,小的這就去辦。」李風如獲大赦,立刻連滾帶爬退了下去。
「飯桶,全是一群飯桶。」夜瑞騰心中怒火未消,口里不住地罵道。
「太子,又是哪個不長眼楮奴才惹到您了?等妾身一定好好地責罰他們。」蕭側妃端著剛剛熬好的銀耳燕窩一步三搖來到夜瑞騰的面前。
「你來干什麼?」夜瑞騰臉上一片嫌惡。女人,全都是女人,如不是女人,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他看到女人就煩。
「太了,妾身專門熬了銀耳燕窩粥給太子補補身體。」蕭側妃嬌聲說道。
「你這個賤人,是不是在嘲笑本太了不行了?」夜瑞騰突然臉色大變,臉上露出凶光直直看向蕭側妃。
「太子息怒,妾身冤枉,妾身從未有這種想法。」蕭側妃被太子的凶樣嚇得立刻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手中的燕窩全灑在了地上。
「滾,滾,立刻給本太子滾出去。」夜瑞騰怒喝。
「是,太子,妾身這就滾出去。」蕭側妃哭哭啼啼,捂著嘴巴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臭女人,看著就煩。」夜瑞騰余怒未消,憤聲罵道。
公主府,司南接連幾日不吃不喝,閉門不出。這下可急壞了瑞雅公主了。
「南兒,南兒,你開開門,娘給你做了好吃的,你出來吃點東西。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瑞雅公主領著丫環端著補湯一臉擔心地站在司南的門口。
「娘,孩兒不餓。您回去吧!」屋里傳來司南黯淡的聲音。
「孩子,你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是不是要急死娘啊?」瑞雅公主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司南雙目無神,一臉呆滯躺在床上,心如刀割般難受。他真的想不通,他哪里不好了,為何景色要逃婚?如今他是夜皇朝一個天大的笑話。
「南兒,你開開門,你讓娘進去。」瑞雅公主哽咽地說道。
「娘,孩兒沒事,您回去吧!」司南眼前的意識地越來越遠,聲音越來越低,他好像看見景色站在不遠處,嬌笑著軟軟在喊他,「表哥,表哥。」「表妹,表妹,是你嗎?」司南嘴角露出一個微笑,喃喃地說道,支撐著虛弱的身體慢慢地下床向前走去,腳剛一落地,忽然「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南兒,南兒。」瑞雅公主听到里面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再也管不了許多,命令幾個粗壯的家丁把門給撞開了。
「南兒,南兒,我的好南兒,你這是怎麼啦?你別嚇唬娘啊?」瑞雅公主一看見司南倒在地上,忍不住撲上前抱著司南大哭。家丁們立刻手忙腳亂把司南抬到床上。
「請太醫,快請太醫。」瑞雅公主帶著哭腔大聲說道。
「是,公主」一名丫環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表妹,表妹。」司南嘴角飛揚,雙目緊閉,囁嚅輕呼。面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南兒,你都成什麼樣了還在念著她?南兒,這種女人咱不要了,娘一定會給你尋一門好親事,保證比她好十倍千倍萬倍。」瑞雅公主心疼地看著司南,這才幾日的功夫,她好好的一個兒子便成了這個樣子,心中莫名地對景色起了厭恨之心,恨不得夜景色從未出現在他們面前。
司南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中,他想就這樣一直沉醉于夢中,不願再醒來。夢里的鮮花盛開,草翠花香,他和景色就在這如詩如畫的美景里,手牽著手歡樂幸福地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