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溝通不了,一翼青狼放棄了吼叫,轉為略帶攻擊性的低吼。它的低吼,讓周邊的青狼都匯聚在一起,圍成一睹厚厚的「獸」牆,慢慢低吼逼近。
「看來,它們是打定主意讓我們往西南方離開!」,凌雲捅了捅五長老,與白狐互換了一下眼神。
白狐扯了扯凌雲的衣袖。「既然如此,依本皇所見,莫不如我們就往那方向前進算了?」
「嗯!」
打定了主意,凌雲率先向西南方走去。身後的雙翼青狼一眾,也不遠不近的跟著,不湊近半分也不攜帶一分。
直到夜深,凌雲停在一塊比較寬敞的空地旁邊。一眾探查了一番,決定今晚就在這里過夜。對于嗜睡的五長老而言,今天睜眼這麼久,實在是種煎熬。
雙翼青狼的狼頭一聲長嘯,所有的青狼都各就各位,圍著凌雲它們,竟然擔當起守夜來了!
五長老剛想席地就睡,那邊凌雲卻站起來,圍著周圍跑了一圈,又開始鍛煉起來!看的五長老一驚一乍的,光看著那塊幾乎比凌雲還高的石頭被她抱起來,還能跑得那麼快,五長老就嚴重懷疑那縴細的蠻腰能否承受住這種重量。
可慢慢的,由原來的心驚,到緊張,到麻木,到眼不見為淨。五長老總算可以想通,凌雲那驚人的身形是怎麼來的了。
夜半,凌雲折騰完了,轉身就看見白狐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的坐在火堆旁邊,連投下的影子似乎都沾染上哀愁的感覺。這倒是凌雲第一次在白狐臉上看見負面情緒,略躊躇一下,還是走上前去。
直到凌雲坐下,添了不少柴火後,白狐才猛然驚覺旁邊坐了個人。
「有心事?」,凌雲挑眉,看著白狐那雙驚恐的眸子道。
「哪……哪有的事啊!」,白狐掩飾性的干笑。
「不打算說說?」
白狐剛欲開口說沒事,可是對上凌雲那一雙關切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來。暗暗惱怒自己的沒用,微微張著嘴,不知從何說起。
「是惱怒我把那桿長槍給五長老的事?」,白狐不說,凌雲就只得猜測了。
「哼!本皇怎麼可能那麼小肚雞腸。」,白狐不屑的撇嘴。「本皇縱橫神初大陸那會兒,什麼好寶貝沒見過?什麼好東西沒被本皇模過?那些個叱 風雲的人物拿著的寶物,那都是被本皇玩膩不要的寶物。想當初……」
說著說著,語氣越來越高昂,前爪握拳,說到處更是在空中揮拳翻滾。
凌雲一直含笑听著,一雙明眸被火花襯得流光溢彩。一張小臉蛋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顯得閑適恬淡,帶著點暖人心脾的感覺。哦,不,是暖獸心脾。白狐在這樣的注視下,心湖仿佛被人注入了溫水,這股溫暖慢慢的彌漫到它的四肢。
徒然,白狐垂下前爪,低垂著眸子,沉重的道。「可是……本皇睡了這麼多年,現在連個四階的魔獸都嚇不倒……」
滿含悲苦薄涼和無可奈何的說出這句話,白狐漲紅著眼楮看著凌雲,深深的看進她的眼里,「本皇看中的人,本皇要保護的人,今天被只爬蟲給危害了生命!卻被一只小小的四階魔獸給逼迫!四階魔獸啊!放幾千年前本皇一口唾沫都可以淹死它!本皇那是不發威,一旦發威,那是伏尸千里!哼哼!」
凌雲一愣,這是屬于白狐式的自責,自責的時候都不忘抬高一下自己,這世上恐怕也只有白狐能夠如此。噗嗤一笑。「還是獸皇呢,怎麼竟然哭鼻子了?再說了,那是巨蛇,可不是爬蟲!」
「哼!」,白狐一扭頭,悶聲悶氣的道。「本皇才沒有哭呢!」
「嗯!沒哭!」,像是安慰一個小孩子一般,凌雲模著它的頭,將它頭頂上沾了血跡而糾纏在一團的毛發梳理整齊。「其實不用擔心我,當時的情況我完全能夠自救。再說是我將你扔過去給五長老的,你當時來不及趕過來是正常的……」
「誰說本皇關心你?你若是今兒個躺下了,那本皇的寶貝可就回來了。」
說是這麼說,凌雲可沒忘記今天差點被巨蛇攻擊時,白狐那震驚無錯的眼神,只是這會兒死鴨子嘴硬罷了。
「好啊你,白狐,看來我平日里白養你了!哼哼!」,凌雲死勁的揉白狐的小腦袋,佯怒嗔道,說完,自己卻先笑的一臉溫情脈脈。
「本皇要你養了嗎?」
………………
火堆似乎也被這種溫馨的情緒感染了,燃燒的更加炙熱。橫躺在不遠處的五長老,不動聲色的慢慢轉過身子。
睜大的眸子,雙眼迷離的沒有焦距,五長老在心里輕聲道。「果真有乃父風範!」,這一刻五長老似乎有些明白,白狐為何要呆在凌雲身邊了。突然五長老又有些激憤,四肢一下子充滿了力量。「這丫頭真讓人忍不住想狠揍一頓啊!」
天……開始蒙蒙亮了。
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凌雲的神識從小鼎里面退出來,白狐也馬上從凌雲身上爬了起來,精神抖擻的伸展四肢,跳過去揪著五長老的胡子讓他起來。它可是獸皇,那麼脆弱的一面怎麼可能讓它過夜呢!
「哈啊——!」五長老揉著眼眶,深一腳淺一腳的費力跟上凌雲的腳步,不停打著哈欠,明顯一臉沒睡好的樣子。
跟在她們身後的雙翼青狼現在也少了不少,但是狼頭還是一雙眼楮碩碩的看著她們前進的方向,相信只要她們的步伐離西南方稍有片差,那些消失的雙翼青狼又會出現。
後日就是萬獸朝典了,而五長老還是不知道在西南方向究竟有什麼,可以讓雙翼青狼如此亦步亦趨的跟著。白狐多次想跳上去與雙翼青狼的狼頭交涉,可結果都是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讓白狐苦惱不已。
這一路上,雙翼青狼沒有表露半點攻擊的意思,凌雲也就隨它們去了。沿途還能逮住個來不及逃竄的魔獸,來試試契約術。很明顯,也是毫無進展。
只要凌雲運功,魔獸身上的那個亮點就會尤為凸出,每一個魔獸都無一是外,這讓五長老驚奇的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
「但凡是契約魔獸,講究的是與魔獸心靈相通,建立聯系。就算是巫力極高的馴獸師,也沒有把握每次施展契約術的時候都能夠讓魔獸身上的亮點凸顯出來。奇了怪了,偏偏你每次都能夠找到魔獸的契約點,可是自己身上卻沒有半點反應。真是罕見啊!」
對于凌雲身體的奇異現象,五長老也找不到原因,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到了晌午,凌雲這一路走來已經殘害了不少一、二階的魔獸,可是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好不容易逮到個二階的鋸齒豹,在凌雲連續五次丟了個契約術都失敗之後,五長老眉開眼笑的抓過來,「午飯有望了!鋸齒豹的肉,松弛恰當,嚼起來可是入口的狠吶!」
說到這里,白狐就滿心期待的望著凌雲,一把搶過五長老手里的鋸齒豹放在凌雲的面前,尾巴一掃一掃的笑的極為討好。弄的五長老郁悶的吐血,不甘落後的嚷嚷。「你給那丫頭干嘛?老夫的手藝可是一流的,你個沒眼光的狐狸!」
「一流?」,白狐睥睨的斜視一眼,非常不相信他的話。
凌雲結果鋸齒豹,心情極好的對五長老說。「我來吧!」
凌雲都這麼說了,五長老能有什麼辦法,只想著等會兒開吃的時候好打擊一下這一人一狐,讓他們知道一下啥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凌雲在那邊手腳極為麻利的肢解鋸齒豹,白狐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從凌雲的手上拿過剛肢解開的小半只鋸齒豹丟給五長老,笑眯眯的道。「喏,這個給你,本皇知道你不服氣,要不你個老小子跟雲丫頭比拼一下?」
听到這個,五長老來了興致,一掃臉上的倦容,急匆匆的接過鋸齒豹。為老不尊的拋給凌雲一個媚眼,「丫頭,算你幸運,可以一嘗老夫的手藝!」
凌雲看了好笑,倒也沒有拒絕白狐滇議。手上速度不慢的清洗鋸齒豹的肉,將鋸齒豹身上的肉按照肌肉的松緊程度分開,一字擺好,從收納戒指中將前不久弄來的調料放好。
那邊白狐也興致高昂的準備好了兩個火堆,看見凌雲準備好了,一臉興奮的差點控制不住從嘴里流出口水。
狼頭注視這一切,冷冽的狼眸中連閃了好幾下,整個身子似乎無形中再散發出怒意。可不是誰都是白狐這種變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獸類同伴被人肢解還即將肚皮里,還能高高興興的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似的。狼頭眼神不忍的偏頭退後了幾步,旁邊一翼青狼也在第一時間得了命令,代替了狼頭的位置,狼視眈眈的望著她們,當然,身上也蘊含著怒意。
過了半響,五長老先行收功。將火堆熄滅,看著凌雲那邊才進行到一半,五長老頗為得意的拎著那小半只鋸齒豹,在凌雲面前晃來晃去。還一邊對凌雲的做好指指點點,本著的目的就是打擾凌雲的心神。
最後,凌雲無奈的看著五長老,對這個童心的人著實是頭痛。「如果你還繼續下去,可是勝之不武。」
這才讓五長老咽下了嘴邊的話,氣呼呼的吹胡子。白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視線膠著在凌雲手中的鋸齒豹,離開半秒鐘都不樂意。那張狐臉幾乎可以算是貼上那在火上烤著的肉了,氣的五長老老臉一白。
好不容易,凌雲這邊也完成了,像是完成了一個儀式一般,凌雲鄭重的將鋸齒豹用荷葉包好,將火熄滅,把包好的鋸齒豹放在熄滅的火堆中,收好所有配料,看著五長老和一臉垂著口水的白狐道。「再有一刻鐘就可以了!」
「還要一刻鐘啊?哪那麼多麻煩!」,五長老不屑的撇嘴,湊著鼻子貼著手上的肉,狠吸了幾口,嘖嘖有聲道。「還是先來嘗嘗老夫的手藝?」
見還要一刻鐘,白狐也抹去了嘴邊的口水,將視線放在五長老的「成果」上。五長老也不扭捏,也是存心想看凌雲的笑話,將手中的肉分為了三份,分別拋給凌雲和白狐。
白狐鼻子一抽一抽的,聞了一會兒,就顯得興趣缺缺的拿著手中的肉沒動。凌雲倒是很給面子的認真端詳手里的肉,肉色呈暗黃色,顯示火候過了。香味也沒有在第一時間采取措施包裹住,此刻已經飄散的不知哪去了。色、香兩點都沒有做好,現在就只看味道了,凌雲低頭淺嘗了一口。
五長老期待的看著凌雲,抬起頭、咀嚼、吞咽,一系列動作下來,臉上什麼神情都沒有。五長老有些傻眼,這可不是他預期的反應啊。吶吶道。「丫頭,你……」
又不知道說什麼,難不成讓他一個年逾半百的人去問她,怎麼是這麼副反應嗎?還是讓他去問她,難道味道不好?不管是哪個問題,他都拉不下那個老臉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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