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宇文拓天孤冷面容上,沒有絲毫被說教的不悅,往旁邊一讓,給凌雲騰了一塊空地盤。
凌雲也不謙讓,下盤一扎,深呼吸幾口,心神沉澱下去,雙手開始慢慢沿著一定的軌跡推掌。這還是前世,她每天清晨陪爺爺一起在深山老林內打拳的時候,爺爺教她的。老人前半生太多大起大落,從家族的榮盛到最後的衰亡。
從風光到一時無二的家族武神,到後來在敵人面前跪的絲毫不猶豫的垂暮老人。經歷的多了,老人在生命的後半段就看的開了。每日清晨在深山上打拳時,都會告訴凌雲如何靜心,如何放下執念。
打著這拳,想著那麼熟悉的一幕幕,凌雲就覺得宛若前世重現,心,不自覺的就平靜下來,凌雲輕輕合上眼。
庭院內除了凌雲打拳推掌時,衣衫摩挲的聲音,就再沒有其他任何聲響了,因為所有人都呆住了!
庭院內扎穩馬步打拳的女子,看上去每一拳都平凡無奇,可是整個庭院除了白狐和小肥鳥,其他眾人可都是天縱學院的導師,眼力那是不消說的。
幾乎在場每個人都發覺出了凌雲的不同,這看似緩慢的一拳卻似乎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而運功中的凌雲,一呼一吸間,仿佛將身邊一定範圍內的空氣都帶動了。
在她身邊大約一米的範圍內,空氣都變得緩慢起來,而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讓這片區域的空氣變得帶著特堵的韻味。
而打完一套拳的凌雲沒停下來,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繼續第二套拳。
隨著她重復的次數增多,這種奇異的現象就顯的明顯起來,導師們都是紛紛左右環顧,想從其他人那里得到答案,可是得到的仍然是一副茫然。
北宮水付似乎有所感悟,一錘大腿,壓低的聲音中也不難听出他的贊賞。「這丫頭是又要突破了啊!這選拔大賽時才突破,這才隔了多久就又突破了?哎,我們不服老不行咯。」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紛紛了然。原來是突破啊,虧得他們剛才一個個都揪著心生怕是他們心里所想的那樣。
白狐不屑的撇嘴,望向北宮水付。「鼠目寸光!」
然後白狐從果子的枝葉上摘下一片樹葉,放在手心里往凌雲的方向一吹。綠意盎然的樹葉飄向了凌雲所在的方向,而就在樹葉到達凌雲身邊一米範圍內時,原本應該落地的樹葉,非但沒有落葉,反而一瞬間注入了生命一般,宛若撒歡似得圍著凌雲的身邊打轉。
「這……」,一名導師震驚的無以復加,瞪大眸子轉頭看向周圍的人,卻發現整個導師群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這名導師臉上的神色可謂是無比復雜,時而震驚時而嫉妒時而艷羨時而呆滯,最後轉化為一聲綿長的喟嘆。
「領……領……」,一名導師非常想叫出那個詞,許是因為震驚,他不僅聲音比較大,而且還大了舌頭。北宮水付剛想喝住他,才抬頭就發現宇文拓天冰冷的視線望了過來。
北宮水付一個哆嗦,幾乎是爆發潛能般的,以最快的速度捂住導師的嘴巴,力度之大,差點沒勒死他。等宇文拓天的視線收了回去,北宮水付才抹了一把虛汗,放開了那名導師。
睜大了眸子,壓低聲音罵道。「找死嗎?不就是領域嗎,有啥好奇怪的!」
「不就是領域?」,那人急喘一口氣,沒控制音量,又被北宮水付瞪了一眼,連忙頓了頓,壓低聲音回道。「不就是領域?北宮老頭,你說的倒是輕巧,不說領域出現了,就說我們這一群人當中除了你,就沒一個人領悟到吧!」
那人艷羨無比的看了一眼凌雲,繼續道。「更何況,這孩子還這麼小,就悟到了領域。」
這名導師的話換來了所有人的一致贊同,有人還加了一句。「就說副校長,你的領域也才一級吧!但是你看這孩子,只怕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到達一級領域了!而且副校長你領悟時是多大,她現在才多大?」
北宮水付被說的老臉一紅,啐了一口,那人渾然不懼,緊緊盯著他,北宮水付被大家盯得不好意思,結果眼一閉,「老子五十五歲才領悟,她今年十三歲就領悟了,老子不如她,行了吧!」
這說的,頗具有一股英勇就義的感覺在內。
眾人一副那不就是了,然後不約而同的齊齊望了過來,再看向庭院中的凌雲時,眼神就變得不一樣了。前面,凌雲在他們眼里不過就是一名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能夠得到校長的青睞,本身不過就是個有點潛質的少女。
而現在,才醒悟過來,先前原是低估了這女子。
就在眾人開始高估凌雲時,場中的凌雲不知道打到第幾遍但極拳,突然發生了變化。先前每一拳雖說是越打越圓滑,可是少了一股韻律。
而現在,凌雲每一拳,每一掌,都似乎散發著一層光芒,不止這樣,就連她整個人都仿佛染上了一層光芒,而這層光芒,大家很熟悉——是靈力!
凌雲額頭上的那層光芒,大家更熟悉!因為這是幾乎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光芒,頓悟!
沒錯!凌雲又頓悟了!
就在剛才打拳時,一心沉浸到自己世界里的凌雲,每一拳每一掌都打得淋灕盡致,可是凌雲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形到位了,可是意境卻差了那麼一點。
就在凌雲琢磨時,看見了小鼎散發的那層層乳白色氣體,心思一動,就將乳白色的氣體運轉到四肢百骸,吸收了乳白色氣體的靈力,帶了一點粘稠的感覺,看上去少了不少,可凌雲知道,這哪里是少了,分明就是多了幾倍!
然後凌雲試著將靈力融入到太極拳中,沒想到這一試,果然對位!融入了這股吸收了乳白色氣體靈力但極拳,每一掌每一拳,都似乎帶著自己獨特的韻律與意境。這層意境,可不就是前世爺爺一直以求的嗎?
隨著運轉的次數一多,這股意境凌雲也漸漸體會到了,最後幾乎不需要耗費心神去想下一步是什麼,怎麼做才到位,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身體就做出了反應,比之前的刻意多了許多說不出的自然在內。
凌雲就仿佛成了一個靈魂飄在身體之外的人,她能夠看見正在打拳的自己,也能夠看見自己體內慢慢流淌的靈力,更能夠感受到周遭的一切。仿佛,在這個範圍內,她就是王者,她可以控制住一切!
她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看著自己的身體內靈力迅速增長,看見自己身體內那一層瓶頸在逐漸松動,看見周圍的靈力跟不要命似得在往她的身體里面鑽。就在瓶頸松動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一股靈魂的深華,這感覺猶如睡在母親的搖籃,無法言語的舒暢。
等意識變得清醒時,凌雲驚喜的發現她晉級了,而且不止一級,是兩級!從地階高期漲到了現在奠階中期!
雖然只是兩級,可是這兩級的意義可不同。眾人都知,從地階升到天階是一個坎,很多人為了跨過這道坎,付出了不少代價,也浪費了不少青春,就算這樣,也有將近一半數的人倒在了這道坎。而另一道坎,不用說,自然是天階大圓滿的突破。
這道坎,可以說是難住了將近九成以上的人,多少英雄豪杰就在這道坎上一直突破不了,而郁郁寡歡,最終無疾而終。
晉級之後的凌雲,不止是感覺自己對靈力的把控,就連舞天八變的第一變那道門檻都松動了一些,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了!
凌雲雖然閉著眼楮,可是不代表她對外界的事一概不知。剛才那種情況,凌雲明白,她是又頓悟了。而每次頓悟之後,她知道體內會有一股神力,短時間內不會消散。凌雲心思一轉,這接下來的打拳就帶了一種目的!
在她旁邊不遠處,就是庭院中的一座假山,而假山的旁邊,正是連接著別院的雕花回廊。凌雲開始有意無意的往回廊靠近,依然閉著眼,可是奇怪的是,凌雲竟然能感受到周圍的建築。
凌雲甚至有感覺,就連百米開外的螞蟻,她似乎都能觀察到,更別說建築了。等凌雲靠近了回廊時,宇文拓天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就那麼一愣的工夫,凌雲看似無意的一拳,就揮向了回廊!
「轟隆」一聲,回廊被洞開了好大一塊,就連旁邊的別院都沒免遭一難,牆壁上一個碩大的口子,仿佛在昭示著剛才發生什麼。
而打拳中的凌雲故意裝作渾然不覺,繼續往別院靠近。察覺到她意圖的宇文拓天立馬躍身而上,仗著體內神力還失,凌雲渾然不懼,直接用剛才宇文拓天對自己的那一招來對付他。
無論他的攻擊往哪個方向,只要宇文拓天靠近自己範圍一米內,她都能感受到他動作的方向與著力點。很好的運用這一點,凌雲每一次都能讓自己的格擋在恰當的時候感到他攻擊的地方。
白狐看的頓時一陣大笑,將果子一丟,叉著腰大笑。「哈哈,讓你小子剛才浪,現在被壓制了吧?本皇看中的人,哪是那麼好欺負的,現在你就給本皇瞧瞧雲丫頭的顏色!不就是領域嗎?雲丫頭也有了!十三歲領悟領域啊,你小子領悟時,只怕都快三十好幾了吧!」
一直靜靜站立在那沒說一句話的小男女圭女圭突然轉過頭看向白狐,一本正經的道。「十歲。」
「什麼十歲?」,白狐不耐煩的一揮爪子。
小男女圭女圭絲毫不介意白狐的無禮行為,一臉認真執著的道。「主人領悟時,是十歲。」
「吹得吧?」,白狐狐疑,眼珠子卻在宇文拓天身上來回打量。
小男女圭女圭不開口了,視線又落在宇文拓天身上,又恢復到先前那個,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宇文拓天一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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