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越是這樣,凌雲就越想趕緊敲定,把這本春(禁詞)宮圖讓給她。光是想想宇文拓天為藍圖的春(禁詞)宮圖落入這個女子的手里,凌雲就渾身說不出的舒坦。
不得不說,這女子雖然長得那個了點,不過這聲音倒是有些得天獨厚。嗓音不錯,如果只听聲音,恐怕會有不少人都覺得是個長相甜美的大家閨秀。
凌雲睨眼看向宇文拓天,宇文拓天的臉低垂著,看不清神色,劉海投下的陰影擋住了他的眼楮,只能看見俊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氣勢駭人!
冷!凌雲不禁打了個寒顫,整個拍賣廳的氣氛受宇文拓天的影響,冷的是個傻瓜都能感受的到。
站起來的那個女子也被嚇得不輕,搖搖欲墜的感覺,若不是後面婢女費力頂著她,只怕她早就倒在地上了。
「本尊……」,宇文拓天低低的聲音傳來,「不需要!」
冷了一個空間,凍了一個大廳!眾人再看向宇文拓天時,只覺的猶如煞神臨世,猶如十八重地獄前來索命的牛頭馬面!
宇文拓天一步一步,走向台上,最後站定在凌雲面前。高了凌雲一半的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凌雲。因為隔得近,凌雲看得見他那完全冰封住的臉龐,也能清楚的看見涌現在他眸底的波濤暗涌。
這是駭人的殺意啊!
所有人都為凌雲揪著一顆心,就連北宮水付和痴狂老人都站在角落里為凌雲擔驚受怕。可凌雲卻宛若沒事人一般,拾掇旁邊的公斂豐瞻趕緊敲下錘子。
這才多大一會兒,她竟然就將宇文拓天看戲一般的模樣學的入木三分。看的公斂豐瞻不住咂舌,不過手里這錘子怎麼也敲不下去。
公斂豐瞻也不反抗一下,直接將錘子放在旁邊,遞給凌雲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往後退了幾步。
這是讓凌雲孤立無援了,凌雲雖然內心有點被他駭住,可就是這股隱隱的駭住激發了凌雲的反逆心里。對于宇文拓天,凌雲那是怎麼可以讓他難堪,就怎麼讓他難堪。
沒有被駭住,凌雲說不定底氣還沒這麼足。偏偏就是這股被駭住了,讓凌雲非常堅挺的站在台上,屹立不下。從凌雲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有那麼一瞬間,讓台下的北宮水付和痴狂老人迷了雙眼。
以為,凌雲與宇文拓天不相上下!
宇文拓天看了她良久,破功之後的他,一臉憤恨的看著凌雲,輕啟薄唇。
北宮水付連忙一捂耳朵,痴狂老人連忙遮住眼楮,所有人都在為凌雲內心默默祈福的時候。
誰知,宇文拓天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宇文廣場三所酒樓的地契,天織帝坊,一件上等法器,一本天階大圓滿突破心得,聖階突破心得,偽帝階突破心得,帝階……」
宇文拓天每說出一句話,眾人的心就仿佛被錘子狠狠敲打了一下,天階大圓滿……聖階……偽帝階……直到宇文拓天說到帝階,眾人完全就要窒息了,莫非有帝階突破心得?
要是別人說出這話,還沒人會相信,反而會笑話那人不知天高地厚。可是這話若出自宇文拓天口中,眾人幾乎都要被這打擊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滿堂的倒吸聲,宇文拓天輕扯嘴唇,突然綻放出一個絕艷的笑容。
凌雲只覺的有種春色滿園,滿堂生輝的感覺。宇文拓天抬手將凌雲微微凌亂的發絲撩至腦後,白皙頎長的手指流連在她的腮幫,她的眉眼。
宇文拓天低頭淺笑,俯首在凌雲的頸窩處,溫潤耳語。「帝階晉級心得,以及……我!」
最後那個「我」字,宇文拓天吐字極輕,只有凌雲一個人听見,這感覺就仿佛有人拿著一根羽毛在凌雲的心尖上橫來掃去的,渾身有種被點擊的感覺,酥麻!
凌雲瞪著一雙大眼,看著眼前這個剛才還一臉殺意騰騰的人,一刻不到就變得完全不是宇文拓天的人,完全是說不出一句話!
這還是宇文拓天嗎?這還是那個不用說話只要一個眼神就震住了一個王朝的宇文拓天嗎?這還是半步殺一人,十步不留痕的宇文拓天嗎?這還是那個被人耳語相傳夸成神人,卻生人勿進,熟人掂量著再小心翼翼靠近的宇文拓天嗎?
這微彎的眼角是什麼意思?這上挑成柔和角度的劍眉是什麼情況?這輕揚的嘴角是什麼狀況?這熟捻自然的耳鬢廝磨是什麼意思?這輕柔的讓凌雲全身酥麻的聲音究竟是什麼意思?!
凌雲一震,氣得渾身發抖!這廝竟然對她使用——美男計!
而她竟然還受用了!不僅受用,身體還起了反應了!
啊啊啊啊!凌雲又快暴走了,所有理智都處于一個頻臨崩潰的地步。
不僅她要崩潰了,台下所有人都要暴走了!
北宮水付一臉震驚,「莫非是老夫老眼昏花了?這人不是宇文尊者?」
全身被包裹,只現出一雙眼楮的痴狂老人點頭,無比贊同。「這人絕對不是我等認識的宇文拓天,這他媽是被鬼附身了!」
旁邊無數親衛隊和前來圍觀的導師齊齊點頭……
朝夕相處的北宮水付和痴狂老人都如此看法,更別說下面這一群完全跟宇文拓天不熟的人了。一個個瞪大了眼,完全石化。
而駭死人不償命的宇文拓天,視線從凌雲的臉上挪了出來,看向旁邊的公斂豐瞻,挑眉。「怎麼?本尊給的籌碼不夠?」
公斂豐瞻看了看宇文拓天,又看了看被他禁錮在懷里的凌雲,最後非常聰明的選擇拿起那個錘子,敲了下來。
開玩笑,宇文拓天給出的籌碼,且不說三處酒樓的地契,就是那個天織帝坊,都比先前那個雲繡坊好的不止百倍。這天織帝坊,可是號稱可以織出靈器防身的織坊,多少人求而不得。曾經有一個隱士的能人為了能夠得到一件天織帝坊的錦繡,萬里迢迢趕到天縱府。
結果被人拒之門外,這大能都不敢發怒,愣是在外面等了一個月,才算是求到了一塊錦繡。直到這位大能走的時候,眾人才知道,這人竟然是帝階人物啊!
帝階的啊!那可是只手可翻雲覆雨,跺腳可挪山排海的人物啊!竟然收斂了一切脾氣,在外面等了一個月啊!這是曾被人廣為流傳,而天織帝坊也因此出了名聲。這個織坊幾年不出一匹錦繡,但是一旦發布售出,那定是能夠引發一陣血雨腥風。
沒想到這個織坊的背後老板竟然是宇文拓天,眾人吃驚的同時,也表示一副了然。也是,如果不是宇文拓天,還有誰能夠震住前來鬧事的帝階大能?
而至于法器,那眾人完全是想都不敢想的物品啊!
突破心得,雖然是心得,可是要知道,功法那是可以有很多,心得這東西,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感覺,能夠把它描述出來並讓後人收益,那可沒幾人敢寫。這心得,就成了稀罕東西了。而宇文拓天直接拿出幾部。從天階大圓滿一直到帝階,這足以讓在場所有人眼饞的恨不得殺人越貨!
這些東西要說比不上那個女子所說的,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就這些東西,要買下一個低等王朝都是綽綽有余了!
在場誰能比的過宇文拓天的財大氣粗?所有人都靜默了……
公斂豐瞻敲下那一錘時,凌雲也心頭一跳,有種不好的感覺充斥在她的心頭。
果不其然,宇文拓天微笑著站了起來,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道。「拿來給我。」
凌雲認命,從箱底將春(禁詞)宮圖拿了出來,遞給宇文拓天。宇文拓天隨手接過,直接在台上翻閱了起來,同時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眼神看向凌雲。
凌雲俏臉通紅,心里忍不住啐了一口。
「咦?」,宇文拓天翻到某一頁,指尖停了下來,看向凌雲,笑意更盛,眼神里的那種怪異讓凌雲渾身發毛!
听見這聲驚疑,凌雲心頭跳了一下,那股不安更加強烈了。凌雲干脆一橫眼,將春(禁詞)宮圖從宇文拓天的手里拿了過來。
視線落在,他剛才翻閱的這一頁……
靜默……
少頃……
片刻……
良久……
很久……
漫長……
凌雲是呼了又吸,吸了又呼,可是這心頭的怒意完全就壓不住啊!
手指節緊緊拽著這一頁,因為過度用力,又許是因為氣得頭腦發暈,手指節蒼白的有些怪異。這一頁是怎麼回事?
上面男性那方是宇文拓天沒錯,可是這一頁,女方為神馬會是凌雲的模樣!
而且……還是凌雲在上面的這一幕!
先前就說了,這本外表平凡,更有粗工濫造的嫌疑,里面更是,著筆粗糙,線條生硬。偏生這一張,似著筆之人費了不少心思,線條自然流暢,用紙也是極好,似乎是怕容易弄破,竟然用的是犛牛的腳板那一塊的皮做成的紙張!
壓根不用想,能做出這個事的除了白狐就再無第二人選了!
凌雲氣得雙手發抖,手上發狠,直接一撕,將這一頁給撕了下來。宇文拓天不待凌雲再有動作,輕巧的從凌雲手里將春(禁詞)宮圖和那一張抽走。
宇文拓天眉眼帶笑,眼神意味深長的看著凌雲,將春(禁詞)宮圖放在凌雲的懷里,說了一句足以讓整個大堂都听得見的話,「此乃本尊給你的定情信物,切不可丟失!否則……」
凌雲現在是恨不得將白狐大卸八塊,宇文拓天還在這檔口將春(禁詞)宮圖放在凌雲的懷里,光是模著這層紙張,凌雲就差點怒火攻心走火入魔了!
凌雲再也受不了了,就連台下疑惑的眼神此刻在她的眼里都成了帶著怪異色彩的眼神。凌雲干脆頭頂生煙,腳下不自覺的用了前世習得的步伐,以非人的速度逃離了眾人的視線,跑向了自己的包廂。
而包廂早已人去樓空,白狐這貨如此機警,怎會給凌雲暴打它的機會?凌雲盛怒之下,直接一把抄起小肥鳥,無比陰沉的聲音道。「帶我找到白狐,不然你替它受罰!」
小肥鳥一個激靈,完全不等凌雲再說第二句話,就變大身形托起凌雲往白狐消失的方向離去。
盛怒之下的凌雲和一心惴惴的小肥鳥,都沒有發現,在她的身後跟著一個小男女圭女圭。
而獨自站在台上的宇文拓天輕笑的望著凌雲消失的方向,攤開手心,剛才那一頁被凌雲發怒撕掉的頁面,赧然就在手心。
宇文拓天似乎想起了什麼,眉眼都染上了一層柔和,然後他……
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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