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喝下這杯後,眾人臉上的紅暈在開始顯現。剛才說話的那名青書的世家子弟,臉上騰地變紅,像是被火燒著了一般,有些狼狽的立馬就地盤坐起來。
白須老者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手中的酒杯,震驚中帶點驚喜,然後抬頭看了一眼凌雲後,將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杯子放在凌雲的面前,這意味顯而易見了。
不過凌雲可不打算再給他一杯,對他道。「勁酒雖好,不能貪杯。每人只得兩杯,誰也無法例外。」
白須老者一瞪眼,可看凌雲完全沒商量的模樣,最後只得恨恨的轉身,也開始盤坐起來。
他的被拒,讓剛剛要站起來的眾人都紛紛縮了回去,他們可沒自恃清高到覺得比謝家當家的都要地位高崇。
明明是一個品酒的日子,在這福源樓的三樓卻成了一番打坐修養的局面。
雖然早有料到,可真到這一步,凌雲還是有些無語。
看了掌櫃一眼,讓他將事先備好的東西給呈了上來,又一一給眾人斟酌好,遞給眾人。凌雲道。「秘酒較烈,此物正好可以中和酒的烈性,請各位品嘗。」
這個東西不是其他,其實……就是水!清水!
只是這水是從焚情普渡的枝葉上采取的露水,功效……凌雲不知道,但是在喝了這酒,再喝了這個,體內的那股亂竄的靈力會更好吸收,而且不至于那麼燒!
喝了這露水後,不少人的臉色好看了。
時間慢慢過去,等不少人都修養完畢站起來後,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青書的世家子弟先是對著凌雲抱以一拳。「多謝姑娘賜予。只是在下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可否講?」
凌雲微笑,「請講。」,其實他不講,凌雲都能猜到他要說啥。
青書的世家子弟有些面紅,道。「福源樓此酒,乃是青書有生之年品嘗過最神奇最美味的美酒,若是福源樓有此等美酒相售,我顧氏一族願購置一半以上,價格好說,不知可否?」
凌雲故作為難的道,「公子有所不知,這美酒的釀造極為曲折和困難,每一壇的成本都極高,即便是我們福源樓傾其財力也才釀造了不到幾十壇。而且釀造一壇所需要的時間極長,這若要相售,價格……」
「不知一壇價格可到多少?」,青書的世家子弟連忙問道。
「最低……」,凌雲偏頭,很是糾結的模樣。她確實很糾結,不過是在糾結開價多少罷了。四品會不會多了?說是那麼說,其實這酒的成本,估計一個三品靈石都不到,更別說什麼釀造的時日長短了,放識海中放十天就是了。
「這價格倒真不好說,因為這批美酒及釀造方法,已經盡數酬謝給了天織帝坊,算作它開業之禮,這要說定購,公子怕得去問天織帝坊了。」
青書的世家弟子一愣,「美酒和秘方都盡數給予了?」
白須長者皺眉,「這天織帝坊不是錦布作坊嗎?怎的又賣起美酒來了?」
「莫非謝老先生不知,這天織帝坊已經在重建,屆時天織帝坊會設立一間拍賣堂麼?」,凌雲故作驚奇,聲音很大的道。
「天織帝坊要開設拍賣堂?」,眾人一愣,頓時開始交頭接耳起來,而凌雲裝作口誤,有些懊悔的在那無力的辯白。
「呼——息——」,突然一道很沉重的呼吸聲在福源樓的三層響起。
眾人紛紛望去,竟然是中年富態漢子,中年富態漢子臉上緋紅一片,太陽隱隱鼓出,全身汗雨淋灕。
凌雲突然一震……這情景……凌雲立馬三步並作兩步走,來到窗邊,將簾子一撩起,果不其然看見天邊異象,頓時心里一摒,轉身將那壇子里剩下的酒遞給中年富態漢子。
中年富態漢子感激的看了一眼凌雲,聲音有些困難的吐出。「多謝姑娘施舍之恩!我今日若得突破,來日定當謝過!」
中年富態漢子說完,拿起這一壇酒,從窗邊一躍,跳在福源樓後方的院子內。福源樓的後院緊接靈竹湖泊,在這靈竹湖泊的邊緣設立了一個亭子,看上去風景如畫,平日里多有人來往。
所幸今兒個是福源樓的斗酒之日,人都擠在前院,這後院自然就沒人了。中年富態漢子往中間一跳,盤腿一坐,天空中那隱隱牽動的暴躁因素也在往他那匯聚。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出現的一幕給驚愣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知道白須老者強自鎮定的道。「突破了?」
中年莽撞漢子往那瞟了一眼,抱著酒壇子道。「嗯,要突破了,可惜了一壇好酒。」
旁邊一人實在按耐不住好奇問。「敢問前輩,這是要突破到第幾層?」
中年莽撞漢子不屑的道。「自個兒瞧著,不就知道了?」
然後用意念對凌雲道。「雲丫頭,這可真是天公作美啊!你這酒,想不出名都不行!」
「呵呵,確實是意外之喜。」,凌雲回道,吩咐人將簾子全部撩起,人們的注意力從斗酒大會全部轉移到了中年富態漢子的突破上了。
天邊風雲涌動,一朵朵黑雲飄過來,將亭子整個籠罩起來。每一朵黑雲都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凌雲細細一數,竟然有九朵!
九朵黑雲奠劫,這可是突破到帝階強者的征兆啊!
帝階強者的渡劫,這可是有看頭了。
積蓄已久的黑雲上,不停有紫色電芒吞吐,每一道游走的紫色電芒都帶著攝人心魄的能量。當第一道紫色雷電降下時,整個靈竹湖泊竟然開始猛烈晃動起來,別說亭子中央的波濤洶涌了,但說這離靈竹湖泊有點距離的福源樓都有點晃蕩。
在福源樓上的人都嚇了一跳,紛紛想要逃離,可是人一旦混亂,這出事故的幾率就會增加不少了。凌雲推了推在一旁的中年莽撞漢子,用最低的聲音道。「再不出手,我這福源樓可就保不住了。」
中年莽撞漢子也不耽擱,用靈力將聲音激蕩出去。「有漢子我作保,只需要福源樓大堂,便不會受到殃及。」
說完,一股磅礡的靈力猛然間從中年莽撞漢子的身體迸發出去,將晃蕩的福源樓穩穩的震住,還隱隱形成一層薄薄的薄膜將福源樓整個籠罩起來。
見沒有震動了,眾人這才平復起來,而福源樓也在凌雲的授意下,盡量大家擠著點,讓在路邊受到波及的人都進了來。
受波及的範圍不大,只是亭子周邊不到百里的範圍,路上行人雖說不多,但是這個福源樓才多大,要全部擠進來是不可能的。掌櫃那邊也有些忙不過來,眼看著路邊一些老弱婦孺都來不及閃躲,眼看著那澎湃的湖水席卷而來。
凌雲猛地一蹬腳,從屋檐上將小肥鳥給拽了過來。小肥鳥正喝的雲里霧里,連撲騰起來都非常費力,估計飛出去沒一會兒撞牆都說不定。凌雲只得有些恨恨的無奈,將小肥鳥丟在大堂內,然後跟白狐一起分頭行動。
凌雲的速度也不慢,完全是跟上天在搶時間,根本耽擱不得,沖出去後,將那些所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人一手一個,撈起直接扔進福源樓受保護的範圍內。
凌雲扔過去的人,這力度自己會掌控住,雖然會有些擦傷,但是總好過失去性命。不過,凌雲沒想到這謝蓉兒也有急智,連忙組織了福源樓的人和她帶去的侍衛,將凌雲帶回來的這些人好一通安撫。
從中年富態漢子全身氣機控制不住四處亂竄時,福源樓旁邊就多了好幾道強橫的神識,但是在看著這一群人們受到災難時,沒有一個人上前營救。這些能人只需發力,還需要凌雲這樣辛苦的救人麼?
這種上位者漠視人命憚度,讓凌雲好一陣氣。
凌雲只想著再快點,再快點,或許就能多救一些人,可是她的速度怎麼可能跟小肥鳥比?好不容易眼看著人都被救到福源樓去了,凌雲松了一口氣,抓住這個老嫗的肩膀。
老嫗猛地一掙,帶著哭腔道。「姑娘,求求你行行好心,大娘我年事已高,過不了多久就會不久于人世,求姑娘去救救我那苦命的小兒吧!」
「他在哪?」,凌雲說著,四處一看,周圍的人都被救了進去,哪兒還有人影。
老嫗也有些茫然的擦擦眼淚,四處一望,有些心急的道。「就在那間木屋內!求姑娘你一定要救救小兒,大娘我下輩子為牛為馬都一定報答姑娘的恩情!」
木屋?凌雲往她看的方向望去,心里一緊,那處木屋距離靈竹湖泊最近,眼看著就要被澎湃的湖水給淹沒了!那受到波及被震得老高的巨浪眼看著就要拍打下來了,而那處木屋本來在風雨中就有些搖搖欲墜,恐怕根本挺不住這個巨浪。
凌雲頭皮發麻,對著那邊一喊,「白狐,過來。」
然後將老嫗丟下,自己一轉身,雙足發動全力奔向那個木屋,白狐趕來時,氣的兩眼通紅,一臉陰霾的對著哭泣的老嫗道。「你自己的娃子是娃子,她的命就是命了?她好心救你,你卻把她往死里推!你可知她體力透支,且不會水!」
白狐憤憤的說完,將老嫗往福源樓一扔。老嫗也震驚在那,渾濁的淚直接低落下來,白狐壓根看都沒看,這一刻爆發出來的速度那是從來沒有的!
對著福源樓大喊一聲,「胖子速來!否則有本皇在一日,你休想飲酒!」
快一點,再快一點!
在巨浪拍下去的前一刻,凌雲沖進了木屋,白狐只來得及看見凌雲的身影被巨浪吞噬掉!白狐雙眼漲紅,看著這湖水,狠狠一咬牙,尾巴騰地變得碩大,往水里一扎,身影消失不見。
中年莽撞漢子也看見了這一幕,可是他不能動,一動,這個防護罩就會碎裂。中年莽撞漢子是有心無力,只得對著旁邊的白須老者道。「謝老,你若能救出凌雲,那件事,漢子就答應你了!」
白須老者一听,雙眼泛光,「望前輩言而有信。」
「還不快去!」,中年莽撞漢子焦急得很,見他不但沒動反而還坐在這跟自己說話,中年莽撞漢子直接氣的兩眼一翻,暴吼出聲。
白須老者一愣,不過也不再說話,就這窗邊一蹬腳跳了出去。
白須老者跳下的身影後,一道白色肉肉的身影也跟著飛了出去,中年莽撞漢子定楮一看,竟是小肥鳥!前面看凌雲和白狐似乎都有意要讓小肥鳥去救人,中年莽撞漢子絕望的心里頓時涌現一點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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