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本來一臉懊喪的打算回頭,听見凌雲笑聲時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凌雲,一雙清澈的眼楮瞬間綻放出光芒,看著凌雲就如同看見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一個猛沖,沖著凌雲撲了過來,凌雲嚇了一跳,轉身看看側過去,可是只見這人身形詭異一動,凌雲的雲袖就被他揪住。
對著凌雲笑的眉開眼笑的,「施主,老道就說今日紅鸞心動,必有貴人臨門啊!你看你看,這不就來了麼?施主啊,這老道才多日你,出落的越發高貴月兌俗了哇!」
凌雲嘴角微微抽搐,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紅鸞心動指的是女子對情愛之事萌發了一心向往之意吧?」
那人一愣,「是老道老眼昏花說錯了,應是……自打見到施主後,老道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自覺七經八脈為之一暢,七竅倒也開了六竅半。」
凌雲頓時風中凌亂,看著這人,眼神詭異。可是這還沒完,宇文拓天對于他拉著凌雲衣袖的動作似乎極為不爽,屈指一彈,一道巧勁彈到那人的虎口處,那人連忙縮回手。
宇文拓天下手從不留情,這一下就把那人彈得眼淚盈眶。本來凌雲覺得會好點了,沒想到那人將計就計,那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隨意用衣袖抹著,老淚縱橫的道。
「這是老道喜極而泣啊!自打見到施主,老道我徹夜難眠,整宿的在想著。施主之資,小生傾倒得此大英雄,實耐之幸也,民之福也,怎不叫人喜極而泣」
凌雲徹底無語了,這明明就是被宇文拓天一擊打的,疼出的眼淚,到了他嘴里竟然成了喜極而泣。這臉皮厚度,凌雲折服了!
夸贊了一聲,「婬(禁詞)才啊!」
那人沒听出凌雲的話外之音,有些洋洋得意的笑彎了眼角。然後對著凌雲擠眉弄眼的,凌雲再看看身後虎視眈眈的一群守衛,頓時明了。
「沒想到老道人你竟然在此地,真是有緣啊!倒是不知今兒個是發生了何事,讓老道人如此憋屈?」
凌雲入戲也快,快的那人蒙了一會兒,旋即一副遇到知音一般的連連怪異的看了凌雲好幾眼,然後相見恨晚的拍著凌雲的肩膀。「哎!這蒼天疾苦,老道一人憋屈那是不打緊,只求這蒼天萬生能夠幸福安穩即可!」
凌雲抿唇輕笑,就連旁邊宇文拓天憚度都被那人弄得緩和了不少。這人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婬(禁詞)才,出于對他的不錯印象,凌雲問了下事情的經過…………
一個時辰過去了,安河堡某個酒樓的包廂內,凌雲看著整風卷殘雲,恨不得端盤子往嘴里倒,還舉著個肥滋滋的雞腿一邊啃著一邊像你胡吹海侃的,有些無語。
好在這是包廂,不然就這人的造型及流露出來的氣勢,怎麼瞧,凌雲怎麼覺得,此人被小二踢出去的可能性會很大!
身著一身老舊的衣裳,隱隱約約能看見前面被磨的只剩下邊緣的一個「道」字,衣袖上還沾滿了油漬。
一雙綠豆大的眼楮,看著凌雲在觀察他,他沖著凌雲一笑,說的更歡了,這胡侃的能力比白狐還要強大!
白狐胡侃的也就說說神初大陸任凌雲闖蕩,這老道說的,今兒在百年戰場撿漏,明天混跡在各大魔獸種族內部混吃混喝,總之能夠被他說道的地方都說了一個遍。
這人說話有才,而且能言善道,雖然說話不可信,但是也能作為茶余飯後听來笑笑。
此人號稱是「痴念道長」,等他胡侃一通後,凌雲也對他做出了評價!
那就是——一個看病不會,號脈不懂,抓藥不通,卻能治百病,精通各類符咒的一個道士,靠符咒救人的道士!
至于是不是如同他所說救了數以萬計的人,這個凌雲就保持沉默了。
而引發城門守衛如此大動干戈,就是來自痴念道長在用了傳送陣後想耍賴,對著守衛大哥百般奉承,為了奉承這守衛大哥,那是將周圍的人都貶低了個遍。
結果奉承完了,發現這人是被加持的傀儡!凌雲不得不佩服,他竟然能夠面對傀儡那一張死人臉拍了長達一個時辰的馬屁,這功力,凌雲再度被折服了!
于是,後面他就被旁邊的守衛給追殺了唄,任憑這貨巧舌如簧,也不能免去靈石的繳納。這貨一急,將全身家當搗鼓出來就只有一些符陣,然後外加貼身衣褲!
一件上面破了好幾個大洞爹身褻褲,也不知穿了多少年,被這人說的就連靈器都不上他穿了好多年的褻褲!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褻褲拿出來,擺在眾人面前高高舉起,顯擺他那幾個破洞,說是當初安河堡的堡主穿過的!
這份亂侃的功力比凌雲強多了,當初為了拿宇文拓天的褻褲,那是小肥鳥多少次潛伏進去,又多少次被扔進麻布袋丟出來的努力奮斗的成果啊!
就這件褻褲,他都敢要價三個三品靈石,他也真敢要價的,直接把守衛們惹惱了!誰不好說,偏偏說他們的堡主,這不是直接等于找死麼?
這才有了先前那一幕大戰,而凌雲拿了三個三品靈石替他繳納了這筆費用,這貨順棍子往上爬,還厚著臉皮的告訴凌雲他餓了!
看著一桌的空盤子,不斷上桌的肥肉,凌雲挑眉。宇文拓天可沒這麼好的耐性陪著他,站在一旁,也不知在想著什麼。時不時看向痴念道長,還能讓他噤聲一小會兒。
好不容易等到他吃飽喝足了,痴念道長對著凌雲嘿嘿一笑。「施主真是菩薩心腸,對老道是沒什麼好說的,老道今日出來化緣走得急,渾身也沒什麼好物件,要不就……」
凌雲眉頭一抽搐,看見他在自己衣襟里找著什麼,凌雲警鈴大作,連忙道。「別拿出來!」
痴念道長白了凌雲一眼,沒停住動作,拿了出來。看見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件物品,凌雲也舒了一口氣。痴念道長湊近了一下,笑的有些賤兮兮的。
「以為老道我會拿出堡主的秘密武器麼?」,痴念道長高挑眉頭,「如果你要,老道我咬咬牙還是可以給你的!」
凌雲啐道,「你還是自個兒留著吧!」
「嘿嘿,老道我也舍不得!」,說完,痴念道長將手攤開,平放在桌面上,一個羅盤,一張白紙和筆墨,以及一柄桃木劍。
「來!今日老道與施主你那是三世修來的福分,看在這蒼天的指引下,老道就破一次例,自損點壽命給你卜上一卦!」
凌雲輕輕一笑,「這卦象如何佔卜?」
「別看老道我這英姿颯爽,有些白臉小生的嫌疑,就把老道我當成不學無術的混跡浪子了?其實老道師從天門山天山老人的終極神傳承啊,這道法高深的說出來都怕嚇到施主你!」
凌雲強忍笑意,道。「天門山上奠山老人不是三十年前就已經壽終正寢了麼?」
痴念道長一怔,旋即立馬恢復到剛才那一副夸張的模樣。「阿彌陀佛,這雜事多了,老道我給忘了。」
凌雲抹汗,「你不是道士麼?這阿彌陀佛不是出家人的口語麼?」
「哎!我說人生在世那麼斤斤計較做什麼?」,痴念道長白了凌雲一眼,「別打斷老道我說話!」
凌雲攤手,聳肩,示意他繼續。
「前面是老道我記錯了,其實老道我師從的人說出來,保準把施主你驚住。」
「哦?」,凌雲挑眉。
痴念道長賤兮兮的抖了抖眉毛,湊近了幾分。因為是背對著宇文拓天,他絲毫沒發現在他湊近的時候,宇文拓天那冰冷的眼神淡淡的望了過來,一直盯著他與凌雲之間的縫隙。
「听過天縱學院的神秘校長沒?就那個宇文尊者,年紀輕輕就名震天下。」,痴念道長雙手環胸,一副道行高深的模樣,「老道就是師從他的門下!十年寒窗,這才一朝出山啊,一天只卜一掛,這對你可是破例了啊!」
凌雲再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神無比怪異的看向他身後的宇文拓天。宇文拓天臉色也有些僵硬,愣在那里。
這個表情,凌雲可是難得看見一次啊,臉上笑得更歡了。
凌雲戴著斗笠,痴念道長看不到凌雲的表情,見凌雲沒說話,痴念道長以為她被嚇到了,嘿嘿一笑。「不過你不用擔心,老道我雖然師出名門,但是還是很低調的!」
「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很低調麼?」,白狐實在忍不住了,幽幽的插了一句。
這老道猛地一拍大腿,「哎呀,知音啊!」
這兩厚臉皮撞在一起,凌雲還不知會發生什麼呢,見白狐一臉興趣濃厚的模樣,凌雲連忙拉住。讓這兩人在這里掐架,她這一天的時間可就浪費掉了。
叫了小二把東西收了下去,付了飯前,凌雲起身要走,痴念道長打了一個飽嗝,連忙拉住凌雲。「別介,老道我說要破例給你卜上一卦,這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老道我從不食言而肥,施主你且莫急著走啊!」
凌雲轉頭,看著他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道。「那就麻煩道長了!」
痴念道長連忙道。「施主有恩于老道,老道給你卜卦是應該的!只是施主這斗笠可否摘下?這卜卦要從面相上卜才最是準確無誤。」
宇文拓天的目光瞬間猶如雷達一般射了過來,痴念道長打了個寒顫,左右看了看,自言自語道。「這是六月飄雪還是咋地?怎地突然如此寒人?」
「要看面相?」
足以讓人心生膽寒,後退三丈的聲音從宇文拓天嘴里發出,這是宇文拓天對痴念道長說的第一句話,將痴念道長嚇得半死。
臉色瞬間驟變,慘白一片,僵硬著身子,哆嗦著聲音。「其實……識字觀人也可……」
宇文拓天這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幽幽的轉過頭去,把玩著手里的玉佩。痴念道長抹了一把汗,往旁邊挪了幾步,對著凌雲壓低了聲音道。「你在上寫一個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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