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逸仙公子有氣無力的回復道。
馬夫細心的將他侵紅的紗布換下,呢喃道,「公子為何不告訴凌姑娘自己的傷勢,說不定凌姑娘就不會如此冷硬了……」
「呵!你懂什麼?本公子此次去,就是為了將錦囊給她,但是若本公子不這麼做,她又豈會收下?倘若本公子一開始不表明自己是‘裝病’,這錦囊她只怕不會收。」
「為何?」
「哎……這說著自己是‘苦肉計’,讓她看來便是在為她考慮,不讓她因為後面的拒絕有任何的愧疚,這樣一來,到最後她這錦囊也肯定不好意思拒絕了。」
「哦……」馬夫拖長聲音,恍然大悟,「難怪公子要一直故意繞幾個圈子,還談及白狐,原來只是讓她拒絕多了,自己不好意思,好方便公子塞給她錦囊啊!」
逸仙公子輕錘了一下他的腦袋,「你知道啥,趕緊趕路吧。」
馬夫點了點頭,便出了馬車,他沒察覺到的是,逸仙公子的眼里在那一刻劃過一絲揪人的落寞,他將自己的身體重重的靠在馬車的陰影處,渾身似乎纏上了讓人窒息的落寞。
在他的手心里,有幾滴晶瑩的宛若水滴一般的凝固物,他望著這幾滴久久發呆。
只有他知道,這幾滴,是那一夜,她獨倚在牆角哭泣時,他趁她不注意,用靈力凝固住了她的淚滴,小心翼翼的藏在懷里,像是揣著個千金的小賊,讓他好幾夜都欣喜的望著久久無法入眠。
也只有他,明白當時看到她蹲在那兒,淚眼婆娑撢頭望著自己時,那眼里的迷茫和無措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沖擊力。那一刻,他竟然就傻得用靈力凝固住了她的淚滴,如獲珍寶一般。
那一刻,其實,他真的很想說,所有東西都不去想,他敢接受她。
可是,說出了口,卻沒有勇氣叫住她……
這些遺憾讓他每逢午夜夢回輾轉難眠之際,悔不能當初。
「珍重……」
一道低低的聲音從他嘴里溢出,消散在這個密閉的馬車內,如同他整個人一般,這話也染上了一絲落寞……
回到了房內,凌雲在打坐修煉時,白狐就一直拿著逸仙公子給的錦囊在那看。五小統統齊聚,圍在一塊兒。
小家伙將錦囊放在手心里把玩著,似乎對錦囊的外形很是好奇。
小肥鳥皺著眉頭,沉思道,「賤狐狸,你說這里面會是啥?」
「嗤——!定情信物唄!讓本皇好奇的,可不是這里面裝了啥,本皇更加好奇,這陰陽怪氣的公子送了個錦囊給雲丫頭,這事要是讓宇文拓天知道了,會不會很有趣呢?」
「白狐,你可別亂來!」圖老兒訓斥了一句,很嚴肅的道,「這事非同小可,逸仙公子跟宇文校長本來就有糾葛,萬一因此事而牽連到主人,老兒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向主人賠罪。」
白狐訕訕一笑,顯然也就只是說說。錦囊談到這一步,大家對這錦囊的興趣也就消失了,白狐隨手將錦囊往凌雲的身邊一放,五小的注意力開始聚齊到另外一個地方上了。
「你再揪本皇的毛,本皇就剝了你這身皮!」白狐怒氣沖沖的對著小家伙說,小家伙一點都不怕白狐橫眉瞪眼的,繼續樂呵呵的換個地方揪著,看的白狐恨不得一巴掌給它抽下去。
圖老兒道,「白狐,你的兒子還沒有名字呢,你給它取個吧?」
「晦氣!誰他媽是他爹?」白狐罵罵咧咧的回了一句,頓了頓道,「本皇還沒名字呢,你們都白狐白狐的叫,這特麼俗氣的名字能夠配得上本皇麼?」
「行了,自己留下的種也不敢承認,一說到還出口成髒,怎麼老兒我以前沒發現你這麼俗呢?」圖老兒有些不爽的道。
白狐一瞪眼,確實看向小家伙,因為小家伙扯到了它的尾巴,將它的尾巴含在嘴里。小家伙的生長很快,這才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從出殼過渡到了長牙。剛剛長出的小牙包不疼,但是咬著實在癢。白狐恨恨的將它一把揪起來往小麻煩的棺木上扔過去,回復圖老兒道。「俗是一種境界,你能俗稱本皇這樣有風度麼?」
「噗——!」凌雲正好這時候修煉完畢,听到白狐這句話樂呵了,將小家伙抱了起來,發現小家伙的上有點紅腫。凌雲一瞪白狐,「它還這麼小,你就這麼摔,萬一摔壞了怎麼辦?」
「姑啊!老祖宗啊……它可是超神獸誒!本皇就這麼輕輕一踫,它能壞麼?」
凌雲一囧,好吧,她給忘了。用手指點了點小家伙的鼻子,凌雲笑道,「對哦,還沒給你取名字呢,叫什麼好呢?」
圖老兒提議道,「它老爹叫白狐,而它又是鮫人所生,天賦異稟,要麼就叫它天寵如何?老天恩寵,降福神初。」
「天寵?」凌雲看向小家伙,小家伙一臉怒氣沖沖的道,「士可殺不可辱」
凌雲新奇的一笑,「嘿,會說話了?」
小家伙跌著臉,特高傲的白了凌雲一眼,似乎在說凌雲說的是廢話。凌雲一寒,攤了攤手,圖老兒也就沉默了,小肥鳥開始出主意了,「可別跟白狐的名字沾上點邊,不然萬一將它那一股惡心習性撿了去就不好了。要麼就叫它神說吧?」
「噗……」凌雲惡寒了,誰人不知小肥鳥總喜歡說「神說」什麼什麼的,其實都是它自己想說的,這樣掛羊頭賣狗肉的事平時做多了,現在竟然要將小家伙的名字取成這樣……凌雲立馬搖頭,堅決不同意。
小家伙也極為配合,一臉嫌棄的看了小肥鳥一眼,把小肥鳥給氣的不輕。「士可殺不可辱」
「那叫什麼好呢……要不叫小白吧?」
小家伙的臉上烏雲密布,滿眼都是被凌雲侮辱了一般的情緒,脆生生的道,「士可殺不可辱。」
「額……那叫小不點?」
「士可殺不可辱。」小家伙滿臉陰沉。
「大不點?」
「士可殺不可辱。」表情有絲絲崩潰的跡象。
想名字想的著實糾結,凌雲干脆心一橫,「干脆就叫白狐它兒?」
小家伙一愣,旋即看了白狐一眼,隱隱崩潰的臉上閃過一絲鄙夷,輕喝道,「士可殺不可辱。」
白狐听到這話,差點抓狂,一爪子抽了過去。「你丫的,叫我兒竟然是辱沒了你?你丫的活膩歪了?」
凌雲卻哈哈大笑,看見白狐吃癟的模樣,凌雲說不出的暢快。白狐自然是抽不到小家伙的,小家伙眼里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似乎隱含笑意。白狐罵罵咧咧的收回了爪子,白了小家伙一眼,「依本皇看,直接叫藏品,好得多!要麼,叫寶物也成,索性干脆點,直接叫靈石吧!」
「誒!這個好!」凌雲舉手贊同,小肥鳥不樂意了,插了一句,「叫美酒吧!」
圖老兒差點倒下口吐白沫,「那照你這麼說,是不是我得提議叫書籍啊?」
「嘿!這個可以有!」凌雲道。
小家伙的臉上黑的跟鍋底蓋一樣,滿臉怒氣沖沖,殺意都快蔓延出來了,用它史來最大的聲音沖著一群嬉笑的人道。「士可殺不可辱!」
可惜,這聲氣的聲音,還真听不出絲毫的殺意啊。
結果,直接導致大家笑得更歡樂了。在小家伙差點暴走之前,眾人也笑夠了,凌雲開始認真考慮起來,「你的一時想不到,要不先給小麻煩取名字吧?」
小麻煩特別配合的蹭了上來,如今在棺木之中,拉扯不到凌雲的褲腿,只能用棺木蹭了蹭凌雲的腿。凌雲想了想,道,「要不……還是叫你鎏星?坦克?龍之?感覺還是小麻煩最順口,親昵,也不俗氣。」
小麻煩這關好過多了,似乎只要是凌雲說的,那都成。動了動棺木,表達出了可以的意願,貌似它自個也挺喜歡小麻煩這名字的。
敲定小麻煩的名字,從頭到尾沒超過一分鐘,這下又輪到小家伙了,凌雲無奈稻了一口氣,「你看人家多好養活,怎麼到你這,取個名字就成了辱沒你了……哎,跟白狐這一點還真沒差。」
白狐歪嘴斜眼,「前半句,本皇贊同,這後半句,本皇可不贊同了。」
小家伙一口咬住了白狐的尾巴,引來白狐尖叫大罵一聲。凌雲看著好笑,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道。「天寵不好,要不就叫天賜吧?寓意是老天恩賜,你母親當年為了保住你的性命,耗盡了自己的生之本源。你是你母親泣血保住的,雖然白狐先前的做法讓人難以苟同,但是你母親當初打算將你生下,應該也會認為你是老天賜予給她的。而命運輾轉,你又機緣巧合到了白狐這兒,于白狐而言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天賜,我看挺好。」
小家伙沉默了,臉上一時間陰晴不定。白狐忽然道,「叫血煞吧!」
「恩?」
眾人齊齊搖頭望著它,等著它說出這名字的來源。
白狐有些不自然的干咳一聲,「它母親……叫血劍,它母親天身陰煞之體,可食煞氣而活,叫它血煞吧……」
頃刻間,室內一片靜謐,小家伙瞪直了眼,看著白狐,看著看著,滿臉陰郁的臉忽然一點點的消融開來,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角一彎,脆生生的的道。「依你,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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