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怔了怔,旋即笑道。「也沒什麼,起初你忽然出現,是痴念道長在牢獄中認識的,你們之間還連著鐵鏈,我確實懷疑過你的動機。可是後來煉藥之際,發現你為了不妨礙他煉藥,耗盡自己的靈力讓自己不斷運動來不打擾他,就能體現高僧本性是善的。再來,便是高僧的眼楮了。」
凌雲說著,直視著小沙彌的眼楮,小沙彌的眼楮不是凌雲見過最漂亮的,最漂亮的是蘇暖言,但是他的眼楮卻是凌雲見過最清澈的,猶如一汪泉水,在里面能讓人感受到最真的感情。「眼楮是心靈的窗口,高僧若有有一顆純粹的赤子之心,是不會有這般清澈的眼神的。」
小沙彌一怔,笑了出來,慢慢的雙手合十,對著凌雲再次行了一禮。這一禮,與先前沒多大區別,可是凌雲卻能感覺到小沙彌心境的變化。
小沙彌在同自己說話時,凌雲注意到不遠處他的胞弟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看著這邊。甚至到後面的整場聚會中,他的眼神就沒離開過小沙彌的身上。
閑聊了幾句,大家也都坐下了。雷千秋被白狐氣的半死,想白狐是誰啊,那臉皮厚的大炮都轟不進,沒臉沒皮起來還真沒人是對手。白狐得瑟了好久,順勢也坐在了桌上,等著上菜,小肥鳥毫不客氣的點了好幾壇酒。
雷千秋還是非常給面子的,一晚上沒有怎麼為難痴念道長,但是痴念道長這人有點犯欠,總喜歡去惹她,鬧得差點雷千秋就掀桌而起了。
聚會也漸漸接近尾聲了,看著外面的圓月,大家忽然就沉默了,凌雲率先道。「明日我便離開了,這次前來能遇上你們,是我凌雲的福分。但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今日之情,來日有緣,咱們再聚吧。」
「嘿嘿……」痴念道長只笑笑,啥話沒說。雷千秋一把摟住凌雲,有些不舍的道。「美人兒啊,你明兒個就走了,那在下如何是好啊?這一顆心都掛在你的身上,將來豈不是要遭受相思之苦了?」
「呵呵,那給你來個甜頭?」凌雲忽然笑道,雷千秋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凌雲轉手從桌上拿過小肥鳥的酒壇,然後倒給雷千秋,「這酒中帶點甜味,仔細品嘗自能品味出來……」
雷千秋甩了一個白眼,呢喃道。「就知道你這麼干脆定沒有好事,你是想不醉不歸麼?」
「可以啊!」凌雲干脆的回答道,大家也紛紛表示很好。于是一伙人借著酒瘋,都開口讓小沙彌也品嘗一番,倒上了好幾碗,都被他的胞弟默不吭聲的拿了過去一一灌下喉。
別看這貨一直一本正經少年老成的模樣,這會兒幾杯酒下喉酒量差的不行,暈暈乎乎的站了起來,滿臉通紅,腦袋上的帽子直接被他仍做一旁。
這人啊,喝了酒就判若兩人了。直接往桌上一座,抱著酒壇子直接灌,看的眾人瞠目結舌之余紛紛拍手叫好。
一群人直接鬧到很晚,凌雲腦袋也有些暈暈乎乎的。這喝了酒竟然比她清醒時要認路,竟然都沒迷路就找到了別院。
腦袋實在有些重,靠著一個東西就恨不得立馬睡過去。迷迷糊糊不知道靠著啥了,還有些溫暖的感覺,軟軟的,這下子更讓凌雲兩眼一閉,直接沉沉睡過去了。
在沒意識的前一刻,凌雲小腦袋瓜里還想了下,反正白狐和小肥鳥都在,自己應該不會出意外吧?想到這些,凌雲就放心的睡過去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小肥鳥和白狐同樣喝的暈頭轉向,以及小家伙,三小跟在後面搖搖晃晃的走著。凌雲啥時候倒下的,他們三都不知道,只知道悶頭往前走。
這一幕,看的宇文拓天極為惱火。俊顏說不出的煞氣層層,「站住!」
輕喝一聲,三小齊齊轉頭。白狐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楮,待看清楚是宇文拓天後,白狐立馬反應過來了。「額,凌雲的情夫,你為何會在這?」
宇文拓天沉著臉沒說話,但是煞氣讓白狐稍微清醒了些,看了看四周。凌雲正倒在大師姐的懷里,一副沉沉死睡的模樣,離自個兒隔了很遠。而她啥時候倒入大師姐懷里的,白狐都不知道。再一看宇文拓天那黑臉,白狐也反應過來了。眼珠子一轉,決定繼續裝醉。「哦呵呵……今兒晚上月色恰好,宇文校長也要來一杯不?」
「這酒的味道可是極好,不燒喉,後勁很大,是美酒啊……」白狐說著推了推小肥鳥的身子,「你說是不?」
小肥鳥早喝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白狐推了也沒用,埋首在酒壇子里面,一個腦袋都沒拔出來,就這麼底在自己的頭上。白狐推他,它連帶著那個酒壇轉了過來,聲音通過酒壇內悶聲悶氣傳了出來,「啥?」
白狐想揍這丫的,可是現在正在裝醉不好動手,干脆就仰著脖子又喝了一口,壯壯膽。
「等著!」
宇文拓天冷冷的扔下這兩個字,從大師姐懷里將凌雲打橫抱了起來。還別說,凌雲就算暈的很,這換了地方還是能知道的,折騰的不讓他抱,拳打腳踢全往宇文拓天身上伺候。
宇文拓天臉上的怒氣更深了,看的白狐縮了縮脖子,兩個爪子捂住自己的眼楮。生怕橫尸當場。可是預料的狂風暴雨並來,等到的是大師姐輕聲暖言道,「還是我來吧?畢竟男女有別。」
「不用。」宇文拓天冷酷的拒絕道。白狐好奇的睜開眼楮,發現宇文拓天還是很強勢的將不听話的凌雲抱了過來,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里,動作說不出的輕柔,臉上流露出來的神情完全就不符合宇文拓天啊!
白狐心里只叫喚「鬼附身了?」,然後從爪子的縫隙間,看見宇文拓天將不老實的凌雲抱回了她的廂房內。白狐挪著步子,悄悄的跟了上去。宇文拓天抱著凌雲時,凌雲總是在不安的亂動,有些不舒服的皺著眉頭。
宇文拓天輕手輕腳的將凌雲放在了床上,借著月光凝望著凌雲。接下來,白狐看到了一幕讓它驚呆的一個畫面!宇文拓天竟然小孩子氣一般,用手將凌雲擰緊的娥眉一點點的順著,看的白狐目瞪口呆。更驚奇的是,宇文拓天輕笑一聲,然後蜻蜓點水一般在凌雲的唇上吻了一下。
「創世神在上,這是要意亂情迷讓雲丫頭**麼?」白狐無比強烈的在心里指責宇文拓天怎麼能這樣,可是它一雙眼楮一直盯著房內,表情壓根就是萬般期待的樣子!可惜這一幕並沒有出現,宇文拓天極為君子的淺嘗即止,站直了身,為凌雲解了發髻,又退了外衫,壓了壓被子,出來了。
一直偷看的白狐連忙縮著脖子,卷縮起來,掩耳盜鈴的蹲在窗戶邊。宇文拓天站在門口冷哼了一聲,然後離開了,白狐這才敢伸直了脖子,嘖嘖有聲的直感嘆。
「簡直判若兩人啊!這一幕要是讓天縱學院的老家伙知道了,會相信是宇文拓天這廝做出來的麼?反正本皇是不信……」白狐碎碎念的說完,搖晃著腦袋從窗戶上跳下來,卻猛然發現,在它的身後不遠處,大師姐娉婷的站在庭院中。
月色如水,她婀娜的身姿卻透出無限的悲涼。
她剛才都看見了?白狐咂了咂舌,心里徒然一驚,有些擔憂的看著大師姐。大師姐獨身站在庭院中足足呆了一個時辰,才慢慢踱步離開,離開時,那單薄的身影看上去佝僂了幾分,蕭條瑟縮的很。
白狐搖了搖頭,「哎,又是一對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啊……」,說著便惱其不爭的將小肥鳥和小家伙兩小拖入了房內。
這一夜,某人睡得特別香甜,就連夢中都是美夢連連,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第二天一醒來,宿醉的頭疼差點要了凌雲的命。盤腿坐著努力調整氣息,靈力在體內運行了好幾個周天後,還是有些疼的厲害。
這神初大陸的酒果然還是有些不同,放肆一晚,就換來今日頭痛欲裂。
強忍著站了起來,凌雲有些愣愣的看著自己一身,疑惑的問道。「昨晚是你將我送回來的?」
白狐搖頭,凌雲又問道,「難道是痴念道長他們?可是不對呀,他們也喝了挺多啊。」
白狐繼續搖頭,忽然惡作劇的道,「你再猜。」
凌雲本來就頭疼,這會兒哪還想猜啊,干脆就不理白狐,穿上衣服收拾了一番。今日可是啟程的日子,若是讓整個學院的人都等自己一個人,那凌雲可不想這麼招人嫉恨。連忙麻利的收拾完了,走出門時,正巧踫到北宮水付。
北宮水付手里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東西,看見凌雲,連忙道。「正巧,來趕緊把這個喝了。」
凌雲聞了聞,刺鼻的很,頓時嫌惡的道,「這是什麼啊?」
「解酒藥!」北宮水付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喝了就不疼了,趕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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