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路過中年漢子身邊時,痴念道長忽然哥倆兒好一般的摟住他的肩膀笑道,「施主可千萬別將怨氣埋于心尖,否則嚴重起來會郁郁而終的。貧道也算是跟施主有過一面之緣,可是勉力為施主卜上一掛,這怨氣可千萬別郁結在心尖超過三個時辰啊……否則對你的修煉一路也定會成為心障!」
凌雲一頓,這痴念道長原來也看卓向榮不滿啊,這完全就是在提醒中年漢子要將心里的郁結發在卓向榮身上嘛。凌雲對卓向榮也沒絲毫好感,當下也不點破痴念道長的一點小心機,帶著眾人往第三關的路上走去了。
中年漢子正兀自苦悶時,還真不巧卓向榮正匆匆往這趕來,卓向榮趕到之際,看見中年大漢滿面怒意的時候呆怔了一下。
擺出了一個謙遜有禮的模樣問道,「請問前輩可是第二關的守戰者?」
中年漢子怒意不減,「磨嘰什麼,趕緊上來!」
卓向榮莫名的吃了一個冷,當下也不再謙遜起來,直接挺身而上。中年漢子濃眉緊緊擰在一塊兒,轉身拿出武器大叫一聲迎了上去。
須臾之後,中年漢子是打的酣暢淋灕,卓向榮被虐的慘不忍睹。罷了,卓向榮著手,從懷里拿出個玉佩一般的東西,還舉了沒一會兒,就的沒有絲毫力氣,意識一渙散,人便暈了過去。
中年漢子心情舒暢了,再看這小子也沒覺得多礙眼,跑過去將這玉佩拿來一看,頓時一僵,有點後知後覺的點頭,「原來你是古老的弟子啊,早說嘛!早說老夫也不會揍你這麼慘……」
如果卓向榮此刻還清醒的,估計又要被他給氣死了,他這還沒說話,就被中年漢子直接沖上來胖揍了一頓,中年漢子什麼時候給過他說話的機會啊……
不過他也說不了了,中年漢子將他的身子往背上一扛,帶著他身形一閃,往山下走去了。
再說凌雲這邊,經過了中年漢子的阻擾之後,走了一段休息了一會兒,便迎來了第三關的關卡。
按照圖老兒說的,三關曰謀,莫非說的是比的謀略?凌雲望著面前這個茅草屋怎麼都跟謀略連不上邊啊。轉頭看向沐塵,沐塵攤手,表示他從到過這一關。
一眾只能謹慎的慢慢往茅草屋的方向靠近,了茅草屋才發現,茅草屋內干淨整潔,簡陋的家具顯得有些凌亂的四處散落在房內,可是偏生能給人一種整齊的感覺,這有點詭異,凌雲不由多看了幾眼。
在大堂的正中,掛著一個龍飛鳳舞書寫的字畫。
是一副萬馬奔騰圖,畫沒啥特色,但是在畫的旁邊有一句話︰「千金易得,千兵易得,一將難求。」
這個畫配著這句話,一點都不搭調。
而且這幅畫,越看越別扭,像是畫與字完全就不是同一副畫上的。凌雲疑惑的上前了幾步,模上了畫面上。模上去手感無異,而且靠近了那股奇異的別扭感也沒了,凌雲頓時陷入了苦思。
就在這時,從茅屋房的內室走出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子,手上駐著一根龍頭拐杖,看上去整個人精神抖擻,身子骨健朗的很。
「老前輩。」凌雲打了一聲招呼。
老前輩和顏悅色的點了點頭,喟嘆道,「哎……這虛彌山上好久沒來人了。」
痴念道長道,「老施主,沒人啊,這你得問上一關的守關者。」
「哈哈!」老前輩心情極好,「無妨無妨,那便是他的性子。沒人來,也可以圖個清靜。」
「你過你們闖到這一關也殊為不易,今夜就在這兒歇著吧?旁邊的幾間屋子,你們若是不嫌棄可以住下。」老前輩說完後,就轉身離開了。
這一下讓眾人錯愕了,這……闖關者讓她們休息一晚,感覺有點不靠譜。
不過因為之前沒闖到這一關過,沐塵也說不上來,眾人只得以不變應萬變了,各自在茅草屋旁邊找了起來。沒想到,這房間不多不少,正好六間,一間是老前輩自己住著,另外五間像是留給她們的。
而且無論是房間還是給他們留下的被褥和茶具等等,都是只有五套。這個就有點神了,莫非在她們到達之前,老前輩就猜到了只有五個人會闖入到這一關?
山里的夜晚是涼爽的,月色清幽的照著大地,樹影瞳瞳,別有一番意境。讓呆在這兒的人,莫名的會有種閑淡下來的沖動。雷千秋也望著這難得來體驗一次的山里生活,不由嘆道。「不曾想這山里日子,過起來還挺舒適的嘛。」
痴念道長道,「雷氏一族大千金當然沒過過這樣的日子,你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過慣了,讓你體驗一下這日子,當然新奇不少。哪像貧道萬年如一日,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一直在深山里苦修……」
「嘖嘖!這話說的,大師會讓自己的閉門弟子吃了上頓沒下頓麼?」
「你去老頭子門下呆的一年你不就知道了!貧道還會欺騙你不成?」痴念道長甩了一個白眼。
雷千秋有點悻悻然,「大師若願意收我,過一年的苦日子又算啥?再說了,你別就說我,凌雲她不是也是凌氏小姐嘛。誒?說著她……她人呢?」
痴念道長無限鄙夷的看著她。「正在廚房籌備晚飯呢。」
雷千秋滿臉不信的跑到了廚房,沒成想真在案桌上看到正在忙碌的凌雲身影。之前是嘗過凌雲的手藝的,雷千秋因此念了很久,這會兒見又能大飽口福別提多高興了。
跟在凌雲的旁邊開始打起了下手,增快了不少速度,很快飯菜便上了桌。凌雲一視同仁,甚至都給老前輩備了一份,大伙兒倒也其樂融融的吃了起來。
茶余飯後,雷千秋打了個飽嗝問道,「凌美人兒,你是怎麼學到這般手藝的?」
「沒的吃,卻又要飽月復,只能自己變著法子弄。久而久之,便熟能生巧了。」
「沒得吃?」雷千秋愣了一會兒,「你們凌氏一族少說也是一個三流家族,怎麼會沒得吃呢?」
凌雲淡然的道,「我是說我沒的吃,沒說家族沒得吃。」
雷千秋一怔,看著凌雲的表情,意識到自己似乎問錯了,愣了會兒便沒再繼續問下去。到入睡之前,痴念道長路過她身邊時,幽幽來了句,「雷大小姐,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嬌生慣養長大的。在神初大陸上,還沒有食物裹月復的孩子多了去了。所以,別把靈石不當靈石看!」
雷千秋暴怒,一把揪著痴念道長的衣襟,「你個臭道士瞎說啥呢?本大爺何時不把靈石不當靈石看了?」
「何時?」痴念道長冷笑一聲,收起了他一貫玩世不恭的笑容,這樣的笑容看起來無比陌生。他道,「可還記得當初貧道遇上你的那一日,在悅來酒樓,你曾豪點萬桌,然後統統當著門口行乞孤兒的面,命人統統倒掉卻不讓他撿?」
雷千秋俏臉閃過一絲赧然,氣焰消了大半,「那時我還小……」
「小?」痴念道長冷嗤一聲,「你可知凌雲六歲時在做什麼?你可知我六歲時在做什麼?你又可知小和尚六歲時在做什麼!雷大小姐,你都不會知道!」
雷千秋冷顏一怒,惱羞成怒的一把松開痴念道長的衣襟。「別光顧著說我,我那是年少不知世事,確實揮霍了一段日子,可是你也甭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本大爺踫上你時,你正在做什麼?你正在欺凌人一孤寡幼女,若不是本大爺及時出現,她的清白早被你玷污了!」
痴念道長的眼眸驟然轉冷,這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危險的表情,他似乎在隱忍些什麼,好半響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道。「正月初四。」
「恩?」雷千秋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正月初四正是那個孤寡幼女的忌日!」
「什麼?」雷千秋愣了一會兒,痴念道長像看白痴一樣看著她,「雷大小姐從小被保護的極好,萬事都是嬌慣寵著的,自然不會懂什麼叫閨房之樂,什麼叫藥。」
雷千秋雙眸圓睜,呆呆的看著痴念道長,痴念道長繼續道,「所以你不會知道當時她被惡人下了藥,渾身氣血沸騰急需發泄時,你闖了過來。貧道確實愛慕美人不錯,貧道不敢自詡正人君子,但是貧道敢說所做的事從不愧對天地,從不怕會被人挖出來受萬人指責!」
「那一日,貧道踫到她時,她已經藥入血液,若不及時將血液逼出,必定爆體而亡!而貧道為其解毒時,她因忍受不了而將衣裳月兌落,你卻斷章取義說貧道要趁人之危,將貧道逼退!你又可知,在貧道與你大戰之時,她因巨毒攻心,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被躲在暗處的奸人得逞了去,她又因無法面對世人的譴責,而羞愧投井自盡。這些你又可知?」
雷千秋徹底愣住了,有些無措的張皇著退後幾步。「可是……你之前不是也有對女子……」
「是!貧道確實對過不少女子有過越矩行為,但是此事講究個你情我願,貧道從強過一個女子。而貧道不過就是被你撞到了幾次,你便將婬賊稱號安在貧道身上,雷大小姐也不過如此!」
雷千秋沉默了,似乎在回憶什麼,想著想著忽然圓眸徒然增大,不可置信的著手捂住自己的唇,慢慢蹲了下去。見她這樣,痴念道長的怒氣消了不少,跟著沉默了一會兒。
兩人的對話,不曾壓低過聲音,所以在屋內的凌雲一字不漏的全部听了進去,這才知道原來之前痴念道長與雷千秋還有過這麼一段往事。
這事也不能說誰對誰錯,畢竟當初雷千秋看到的是品行不端的痴念道長和一名果-女站在一塊兒,這放任在誰的身上都會胡思亂想。只能說,當時的雷千秋被家族保護的不錯,涉世才會不喑此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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