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凌雲從身上拿出一直貼身存放的匕首仍在小女孩哥哥面前。
離開皮革的匕首,躺在地上幽幽的泛著冷光,冰冷的刀面反襯著小男孩哥哥錯愕的面頰。良久,小女孩哥哥支撐著身子將匕首拾回去,拿在手上。
「不!」,小女孩瘋狂的搖晃著腦袋,身子無力的靠在凌雲身上,濕噠噠的頭發黏在臉頰上,深深的刻畫出小女孩的無力。「哥哥,你若離去,我定不苟活!」
小女孩堅定的聲音響徹四周,小女孩的哥哥臉上的錯愕更加明顯,嘴唇因失血過多而逐漸顯出蒼白色,卻依舊倔強的緊抿著。掙扎著身子強行站起來,嘗試幾次,身子總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可是雙腿的猶如篩子,小女孩哥哥眼里閃過一絲狠戾,猛然揚起匕首狠狠扎向自己的大腿!
「噗——!」,匕首陷入肉里的聲音。
這一刀仿佛不是扎在自己身上一般,小女孩哥哥眼眸不曾眨動一分。因為這一刻劇烈帝痛,小女孩哥哥雙腿停止了。可惜好現象持續不久,這次的是他整個身子。
佝僂的脊背,僵硬的身子倒在水窪里,再也站不起來。
凌雲終于動了,半抱著小女孩緩緩走上前,站在倒下去的那人面前。狂風刮開了她臉上的斗笠,露出一個精致卻繃得極緊的下巴。
走上前的凌雲卻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小女孩的哥哥因為失血過多,而兩眼渙散。
小女孩哭的肝腸寸斷,哭著撲倒在她哥哥身上,瘦弱的手腕一遍遍為她哥哥梳理兩頰的頭發,大雨毫不留情的砸在兩人身上。
「只有自己不放棄,不拋棄,便沒人能說你是個廢物!」,良久,凌雲的聲音終于響起。
而凌雲的話音一落,小女孩的哥哥像是得到了允許一般,眼里的光芒消逝,眼前黑了過去。
凌雲二話不說,上前將小女孩哥哥抱在懷里,一步一步離開了雇佣兵聯盟分部。
夜深,客棧某一處房間內……
燈火如豆,燈光昏暗,小女孩手持軟帕仔仔細細的一遍一遍擦拭著她哥哥的臉頰。在小女孩的旁邊,白狐悠閑的坐在旁邊,手里拿著一個玉瓶。
「竟然讓本皇來給你們兩個小白眼狼送傷藥,晦氣!」,白狐頗為不滿的抱怨。
小女孩薄唇緊抿,視線不曾離開她哥哥一秒,「是他害的我哥哥這樣,現在又來假什麼好心送傷藥?」
「呵!小女圭女圭懂啥?」,白狐不屑的橫了她一眼,「你比她還大一兩歲,這心智……嘖嘖!差了去了。」
「比他大一兩歲?」,小女孩有些錯愕,「你是說他還不到十四?」
「知道差距了吧?」
「這又如何?小小年紀就這般可惡!長大了定會作惡多端,危害四野!」,小女孩恨恨的下定奪。
「說你是小女圭女圭不懂吧,本皇也懶得與你嗦。」,白狐撂下傷藥就大咧咧的走了。
小女孩望著那個小玉瓶糾結了好半響,才一臉蒼白的撿起來,一點點為她哥哥敷上傷藥。
沒到第二日早晨,小女孩的哥哥就清醒了過來。說來也奇怪,身上那些傷痕都已經消失不見。小女孩的哥哥望著小女孩趴在床邊痴睡的小臉,陷入了深思。
天邊剛剛有點蒙蒙亮,凌雲就清醒了過來。望了門口一眼,嘴角浮起一絲笑容,一張精致的面容因這一絲笑容,仿佛整個屋子瞬間亮堂了不少。
打開門時,果然不出所料,小女孩的哥哥正筆直的站在門外。
看見凌雲出來,小女孩的哥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嘶啞的道。「多謝!」
只此兩字,卻似乎包含著濃濃的復雜情感。
正在這時,許是听到聲響的小女孩清醒了過來,打開房門就看見自己的哥哥跪在地上的一幕,眼楮瞬間漲得通紅,沖上去對著凌雲一陣拍打。「壞人,你又欺負我們兄妹!你究竟要如何?若是你要我這幅殘軀,拿去便是,何必來折磨我哥哥!嗚嗚……」
「小妹!」,小女孩的哥哥悶聲一喊,「你誤會了!」
「啊?」,小女孩眼角還含著淚珠,錯愕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哥哥。
小女孩的哥哥眼神定定的看著凌雲,聲音苦澀。「若不是他,你哥哥只怕就犯下了滔天大罪!若不是他,你哥哥只能浮沉在這世上苟且而活!若不是他,你哥哥此生將陷入迷途萬劫不復!」
小女孩微張著嘴唇,萬分驚訝的看著她哥哥。「哥哥你……你……」
「小妹!我必須振作,那份恥辱我必須雪恥,不是麼?」
小女孩淚眼連連的猛點頭,跟著她哥哥跪在地上,對著凌雲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公子,昨日恩情,小女子定當沒齒難忘,此生為奴為婢,終生不悔!」
「女子當自愛,你若自輕,只會卑微的低入塵埃!你以為你這幅身子很多人肖想麼?動不動就拿自己的身子作為物品貢獻出去,你能換回什麼?換不回他的振作!你難道要為了任務一次次的交易自己的身子,成為連風塵女子都不齒的人嗎?」
對于她動不動就將自己的身子作為交換可以隨時交易出去,凌雲不可謂不氣。
小女孩緊咬下唇,滲出一絲鮮血也不所知,朦朧的雙眼看著凌雲,又像是在看著另外的東西,聲音有些縹緲的道。「只要可以幫到哥哥,就算生死又如何?這幅殘軀能夠幫到哥哥,那是這幅小女子的榮幸!但凡能有一樣可以幫助哥哥,小女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小女孩這話說的凌雲有些錯愕,這份情深意重,凌雲直覺這不單單是兄妹之情。
不過,這出鬧劇也算平息了,凌雲可沒那麼多時間去陪一對素不相識的兄妹鬧一出情感劇。帶上這對兄妹,三人踏進了虎坤森林的邊緣。
「帶上這對靈力不足玄階的兄妹,腳程會慢上不少,中間耽擱的時間過長,不太劃算。」,圖老兒的聲音通過意念響在凌雲的腦海中。
「嘁!你個沒有生命的破書懂什麼?」,白狐自從往凌雲的識海中呆了一次後,就經常泡在凌雲的識海中。
「那你說說,你懂什麼?」,圖老兒氣呼呼的道。
白狐默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傳來幽幽的聲音,「沒有被人罵過廢物的人,永遠不會懂那是種怎樣的情感!」
「少來,說的像是自己經歷過一般!」
圖老兒的譏諷沒有得到白狐的回應,自覺沒趣,圖老兒也默了下去。倒是凌雲留了個心眼,神識潛入識海中看了一下,白狐斜靠在小鼎身邊,眼神幽幽的望著遠方,看的格外出神,就連凌雲近身了都沒發覺。
這樣的白狐,是陌生的!凌雲沒有開口詢問,每個人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在心上會發酵腐爛,或許白狐也有一段悲痛的回憶。
真的是如白狐所說,凌雲出手讓小女孩的哥哥振作起來,真的只是為了那句廢物!所幸,小女孩的哥哥並沒有辜負她的期望,他自己站了起來。若凌雲扔下匕首時,小女孩的哥哥選擇的是在屈辱中了結自己的生命,凌雲或許會救下,但絕不會同意幫他完成三星級任務。
虎坤森林到處可見參天大樹,踩在飄落的枯樹枝上,「嘎吱嘎吱」的聲音成了唯一不變的旋律。
小女孩顯然從沒來過虎坤森林,對于森林里任何事物都表現出一幅有意的模樣,好幾次差點送到潛伏好的魔獸口中,若不是凌雲多次出言阻止,小女孩只怕命喪黃泉是遲早的事。
虎坤森林中哪種魔獸最多,長啥樣,有何弱點,這些問圖老兒肯定沒錯。可要圖老兒在樹林中指出一條道路告訴凌雲如何走,這就有點難度了。它最多就告訴凌雲東南西北,具體的,只有書籍中有過記載,它才能知道。
而小女孩沒來過虎坤森林,要指明道路也是不可能,不過小女孩似乎記性極佳,對于道路的方向感也是極好。一入森林,便一直能分清東南西北,按照曾獲得神秘生物的消息,一行眾人慢慢的往里推進。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凌雲也知道這兩人的姓名,小女孩名叫衛柳萱,小女孩的哥哥叫冷擎蒼。對于這個不同姓,凌雲表達過疑惑,可是一說出口,小女孩的臉色就蒼白一片,身形搖晃,凌雲也不便再問。
相處一久,凌雲就發現小女孩衛柳萱對于冷擎蒼憚度,更多的不像是妹妹對兄長的傾慕,而是帶點小心翼翼的尊敬。
這是虎坤森林的第三日,她們已經來到了虎坤森林的邊緣,在路途上已經很難得遇見雇佣兵或獵戶。與此對應的,一路上遇到的魔獸也逐漸增加,等階越來越高。
而走到這里都沒發現神秘生物的蹤影,衛柳萱有些許著急。
「小心!」,凌雲突然悶聲提醒一聲,冷擎蒼反應極快的將衛柳萱失神的身子給拉扯回來。
衛柳萱還沒回過神,就發現凌雲身形如風的一下子竄向草叢中。原本相安無事,看上去一片祥和的草叢突然傳來一聲隱含威脅的「低吼」。
因為凌雲的逼近,而不得不從草叢中現身的生物,顯現出了廬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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