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松花魚看著酥脆可口,勾人食欲,花朵幾次想動筷子嘗幾口,可是一想到二叔可能也沒吃過這個,便又放棄了,自己前世也吃了不少的好東西,也不稀奇這麼一條魚,隨即改了方向,一直夾著那一小碟的炒花生吃起來,邊吃邊等。
本來有些喧雜的酒樓,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這明顯的變化,將她立即察覺了出來,抬頭,像著所有人一樣,向著那酒樓的門口看去。
八位粉衣的絕子,簇擁著一足夠三四人坐的輕紗軟轎停在門口,透過那重重紗幕,隱隱可見以身著緋色衣衫的人坐在里面。
「小二,我們要包下這里,將這一樓的人都趕走,吵得很。」
為首的一衣著與其他人略有不同,衣服的顏色要深一些的女子,從袖中取出一錠金子交到那小二哥的手中。
「姑娘,這……」小二哥有些為難地看這手中的金子,又看了看那滿屋子的酒客。
卻是話還完,脖子上就多了一把泛著冷光的劍。
「你要是敢多說一句,我立馬讓你閉嘴!還不快滾去給我趕人!」
那女子冷著一張面孔,臉上全是冰冷無情。
那小二瞬時被嚇得屁滾尿流,滿腿打顫地進去找掌櫃的去了。
花朵眯著眼楮,看著這一眾的人,難道這就是江湖上的邪教?做事這般強硬,絕對不是正派。
小二哥沒多久的時間就將內堂的掌櫃給請了出來,那掌櫃也是滿臉冷汗地看著這一屋子的人,和那門外似乎更加惹不上的一群人,一臉的倒霉。
「各,各位客官啊,實在對不起,今,今日,我們酒樓,被人包了,客人要清場子,為表歉意,今日的酒錢菜錢,我們酒樓就不收各位的了,還請各位見諒。」
本來安靜了下來的酒樓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哼,掌櫃的,你們‘醉臥雲端’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隨便來個人說要包場子就要將這里的人全趕走?」
一粗眉漢子站起來「 」的一聲,猛拍桌子,滿臉凶煞地瞪著那掌櫃。
掌櫃的硬是給嚇得身子又是一顫,連嘴角都抖了起來,擦擦冷汗,懼怕地看了兩邊的人一眼,這,這叫他咋辦?他就是被雇來算賬的一老頭子,第一次對上這江湖上的事兒,他咋會啊?
那漢子一開頭,頓時,滿屋子的應和,此起彼伏。
「就是啊,掌櫃的,憑什麼要我們走而不是他們走?!」
「我們今日就偏不走了呢。」
「……」
尼瑪,就知道為難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掌櫃,你他媽的有本事直接對著那轎子里面的人說去!
花朵看著這滿屋子的人,眼里全是鄙夷,搞這麼大的排場,不就是為了對付那人嗎?
孬種,有本事就直接上!一個字,挫!兩個字,挫人!
剛才那女子,冷冷地掃了一眼站起來反對的一眾人,鄙夷地一笑,一揮手,便是滿屋子的碎銀子。
「拿著這些銀子就滾蛋,不然,就留命!」
大款啊,大款啊……這尼瑪有多敗家啊,那一地的碎銀子家里都要賣好多的糧食才換得來!
花朵有些眼饞地看著酒樓正中央一地的碎銀子只有那少數的人在偷偷地撿著,羨慕慘了,她自己坐的位置太遠了,那美女人家比較矜持,全撒到帥哥手中了,撒不到她這里來。
要不,等待會兒他們打起來的時候,死的差不多了,她就去撿?
那時候,她只是想著看戲,順便趁著混亂之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從來沒想過要加入這場跟她半點關系沒有的江湖爭斗,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只是個小人物,想過的只是平凡的日子。
有時候,命運就喜歡和你開上幾個玩笑,將毫無準備的你,拉進他設定好的一個天大的笑話。
「姑娘,你這是打發叫花子?撒點銀子就可以叫我們滾蛋?」最先拍桌子的那粗眉漢子,將那落在桌上的一碎銀子直接拿在手上一捏,頓時,那整個銀子疙瘩都變了形,一個大拇指印深深地嵌在那里面,「啪嗒」一聲,那變了形的銀子,便落在那漢子的腳下。
敗家啊,敗家啊,扔到我這里來啊,花朵硬是看得肉疼……銀子啊,尼瑪怎麼跟錢過不去?錢又沒惹你,不爽那個女的直接上去弄死啊!豬!碎碎念……
那女子一臉寒冰地看著那漢子道︰「你們在這里,只是污了我家教主的眼而已,既然不想走,那本姑娘就不客氣收了你等的性命也無妨。」
話一說完,便要抬劍……
此時,一藍衣的瘦子卻是突然從另外一道門竄了進來,身手矯捷,一下子便是竄進了大廳,裝作若無其事地坐在那里。
本來就在觀察著一眾人的花朵,皺眉看著那人,這人這一舉動又是什麼意思?
「大哥,你不能搶了俺那簪子啊,那簪子是我拿去當了救人用的。」
遠遠的,酒樓外面突然又傳來了二叔焦急慌亂的聲音。
花朵抬頭便看到自家二叔氣喘吁吁地向著酒樓的方向跑來,應該是追著那瘦子來的。
不行,二叔不能進來,這他媽就是個是非之地,他扯進來干啥!
「二叔!快回去!」
二叔一個鄉下人,哪里知道這些人根本就不能惹的,簪子沒了就算了,命最要緊!花朵急的站起來往著外面大喊。
此時,她不知道的是,她這一聲剛出,那輕紗軟轎中的人,已是隔著那千重紗幕向著她這方看來了。
「俺的簪子,你不能搶啊,那是我家娘子用來救二丫的,不能搶啊!」
花大成哪里還顧著酒樓門口的這些人呢,一個心思想要將自己的簪子拿回來,那人,他出去的時候剛好在酒樓里看到過,他想不明白,怎麼在這種酒樓吃飯的人,也會肖想自己那一根簪子?
兩人早已將一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那冷面女子,皺眉看著粗布衣服的漢子向著自己跑來,眉頭都沒抬一下,「哧」的一聲,那手中的劍便是沒入了漢子的身體。
「吵死了!想死我成全你。」女子淡漠地收回手中的劍,轉頭不再看那人。
花大成有些不明白地看了一眼胸口突來的劇烈疼痛,抬眼,看著前面的女子一眼,滿眼不解,轉頭看向花朵的方向,想說些什麼,整個人,卻是倒在了地上。
親眼目睹了全部過程的花朵,瞳孔驟縮,就看著二叔,倒在酒樓的門口,身下,血色嫣紅,就像轎子中的人那一身緋紅的衣衫。
腦中,瞬時空白。
「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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