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秋哭完,連忙逃走回去照顧冬子,她終于明白為什麼那晚冬子帶著那個男人回來後會突然失控變成那樣,自己居然還傻乎乎的以為是最近壓力太大,傻冬子,十七年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呢。
而桃花樹下,華一似是沉默的過了一整個光年似的,幽幽說道,「阿然,你想知道我的過去嗎?」華然停住了哭聲,只是一臉迷茫的說,「如果是悲哀的我不要听。」華一拍了拍華然的肩膀說道,「你就當听故事吧。」華然溫順的點頭。
華一淺淺的聲音就像過了幾萬年的時間,「在遇見你之前我不叫華一,而是,慕容奚。我身上同樣套著一個所謂的光環,天下第一劍客,和天下第一殺手絕頁齊名。」不知為何,華然听到絕頁這兩個字莫名的心髒又開始疼了起來,但是這次她使勁兒的忍著。華一似是有些自嘲的說道,「我和他,曾經目標都是天下第一,結果我們真奠下第一了,只是一個是所謂的江湖俠義,一個是所謂的江湖恐懼。那年的武林大會,我才十八歲,也是在那個時候遇見了絕頁,他是我一輩子的對手。只是很可惜,前年他大婚,那個時候我在西域四處尋找西門櫟,沒能參加,等我趕到殘陽時,他已經毀了,听說新娘莫名失蹤。來不及安慰他我就打听到了西門櫟的下落,在幕星,所以我又趕了過去,誰知道等我找到西門櫟她已經改名換姓,變成了華冬。那個時候我也義無反顧的跟了你,因為她在。」華然的神色有些傷感,「你什麼時候遇見冬子的。」華一突然很溫柔的笑了,「說到這個也許是我最快樂的事情吧。我是在她成為毒聖那一天認識的她。那年因為太無聊了,絕頁又剛好成立了自己門派,沒時間陪我四處耍,我就一個人泡西域玩去了。剛好撞上她們那里的毒術比賽。那是個非常重要正式的比賽,等同于中原的武林大會。」說到這兒,華然眸光略微動了動。華一突然語氣一轉,「可是那天她哭了,然後昏了過去。其實我當時在場下是非常震驚的。從第一場比拼到最後一場,她都是自信滿滿,那副驕傲又期盼的目光異常的迷人,她所使用的毒術全是自己新研究的,完全不套用任何人的毒術,就是這樣,我在台下看著她從第一場到最後一場,一路過關斬將,便無可救藥的迷上了。本來想等她下場和她搭訕,沒想到她在奪得毒聖頭餃那瞬間,焦急地在全場尋找著什麼,結果突然的就當著那樣多人面前哭了,然後笑了,最後昏倒了。我那瞬間本來想沖上去,那樣的表情是那樣痛心。可是她的大伯父先我一步了。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被帶回去,連認識的機會都沒有。只是記住了她的名字,西門櫟。」
華然靜靜諜著,她能知道冬子那一刻的神情,大概就是她救她那天,她的表情吧。那是個讓人無法直視的神情,因為太破碎,讓人看了都覺得心痛。
華一似是極其疲倦的接著說道,「後來我去拜訪他大伯父,得知她有心上人時,不得不說句,很遺憾,但是我並不想放棄。我也知道那個人,就是安沐風。在那個時候,我們都太年輕氣盛,她以為她可以和安沐風並肩,獲得他的眸光,而我卻認為我可以得到她。我提親,他大伯父同意了,可是她跑了。我就這樣,她跑我追,她躲我找。她愛了他十七年,我追了她十五年。這十幾年。大家都變了。比如原本經常露面的安沐風突然神龍不見首尾了,比如絕頁越來越忙了,比如她越來越讓我找不到了。後來,她放棄了追逐他時,我找到了她。但是她已經不是她,她不是西門櫟,而是華冬,我固執的認為這是新的開始,所以我也不再是慕容奚,而是華一。」說完對著華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卻苦的沒辦法直視。「可是我才知道,她只是停止了追逐,並不是忘了他。」華一自嘲的笑了笑。「那晚你生死攸關,我不得不叫她去找安沐風,我沒有叫華秋去是因為秋子不會武功,我不自己去是因為,我怕我會和那個男人大打出手。但是我更想知道,她是否放下了。所以我告訴了她安沐風在哪,她去了,回來就這樣了。想想也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十七年的追逐,真的可以一夜之間斷了嗎?呵呵。」華然難過的拍了拍華一的肩膀,「不要想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冬子。」
華一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做。」華然嘆了口氣,「其實我有一個辦法,但是不敢用。」華一緊張撢起眸子問,「是什麼?」華然從瓶子里掏出一枚忘川,淡淡說道,「就是把過去徹底清零。她會忘了全部痛苦,重新開始,同樣也會忘了你,忘了我,忘了全世界。」華一低下頭,半響,才說道,「就這麼做吧。」華然側目,「你確定嗎?」華一苦澀的笑了起來,「不然呢,還能怎麼辦呢。」華然點頭,起身說道,「走吧,趁冬子沒醒,讓她吃下去,這樣醒了就能重新開始了。」華一遲疑的問道,「為什麼你遇見她和遇見秋子時沒讓她們吃?」華然笑了笑,「因為忘川我只有一枚。我原本是打算攆自己被打擊的活不下去了就吃下去,遇見秋子時我沒讓她吃是因為,她必須學會站起來,而不是借助藥物,而冬子則是因為那個時候不清楚她,還以為和秋子一樣是被男人出軌所傷害。」頓了頓,華然又淡淡說道,「時間僅有一枚忘川,原本我也不知道,是把秋子收入門下時,秋子偶然發現我的青玉簪里還藏著一枚小小的丸子,問了大夫,大夫告訴我,這是忘川,全天下只有一枚。因為這個藥的主人已經死去。如今我也才明白那是安沐風的師傅所煉就的。因為安沐風的師傅就叫做安忘川。是他的養父。」華一抱起華然,淡淡道,「不說了,走吧。」華然點頭,華一便抱著她飛回了華冬的房間,華秋在煎藥,看見兩人時雄的只能說,「吃點飯吧,都餓了。」也是,有些秘密知道了要當作不知道很難受,但這是傷疤就沒有必要說出來了。華然小聲的問道,「冬子醒過了嗎?」華秋搖搖頭,「還沒呢,我剛從大夫哪兒取了藥,在煎,打算熬好才叫冬子起床。」華然點點頭,「你繼續,我去看看冬子。」華秋點頭,華然悄聲上前,將忘川塞進華冬嘴里,用內力融化,流進了華冬的腸胃。華然輕輕的模著那張憔悴的臉,輕聲呢喃,「會好起來的。等你醒來,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了。」
華一在旁沉默的接過秋子熬好的藥,輕聲說道,「不用叫醒冬子,讓她多睡一會兒。」華秋點點頭,華然接過湯藥,華秋扶起華冬,華然把藥用內力集中成細小的水流,對著華冬的喉嚨流下去。然後蓋上被子。「我們出去吧,讓冬子好好睡。」華秋點頭,三人悄聲退下。
一出門口,華秋問道,「主子,你把忘川給冬子吃了?」華然點頭,「她需要徹底的重新開始。」華秋遲疑的問道,「可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我們也會被忘了。」華然突然笑了,「可以重新認識啊!」
我也不想吐槽鳳的服務器和後台,但是我真的很想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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