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季留真與清瀾祖孫兩人于院內的石凳上落座,身後是粼粼的湖面,重光在上時而高升盤旋,時而低飛越水,不生快活。李老等一眾僕從皆已瞧瞧退下。
清瀾不緊不慢地挑選出飽滿碧鸀的茶葉,泡茶時動作慢而平穩,行雲流水,有一種別樣的氣質。完成最後一個步驟,清瀾將茶杯輕輕放在季留真面前,笑道︰「祖父,請。」
季留真之前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清瀾的舉止和神態,點點頭飲了一口,杯蓋半掩,水霧從杯口裊裊上升,面前清瀾垂眸的模樣在這朦朧間愈發不真切。
「你的茶藝已經初窺門徑了。」季留真閉目慢慢品嘗,終于肯定了清瀾在心境上的進步。
听到祖父的夸贊,清瀾雖沒有得意忘形,但素來平和的眸子還是難得的染上欣喜的笑意。
季留真的臉色稍稍柔和,忽而道︰「過幾年就是五靈學宮的門派大比,你可有把握?」
清瀾一怔,似不明白祖父的深意,便道︰「大比之事,清瀾在年前與諸位同門已然約好,且不論名次獎品,有所突破便是好的。」
季留真默默看著,心中輕嘆。剛剛還夸贊清瀾有不驕不躁的心態,轉眼間她便將這心態用錯了地方,又道︰「季氏‘清’字輩都拜在五靈學宮門下,日後大比,他們也是要出場的。」
微風吹過,撩起清瀾額前散落的長發,她訥訥不語道︰「祖父,您是指三姐的事情嗎?」
季留真靜靜沉思,眼神微黯︰「之前與你所說‘三十六聖典’一事,可有疑惑?」
清瀾不解其意︰「敢問祖父,何為三十六聖典,為何清瀾不曾听聞?」
季留真輕輕微笑,指著在清瀾身邊調皮玩鬧的重光道︰「這便是三十六聖典之一。」
清瀾小心接過不知為何忽然顫抖不已的重光,臉色蒼白道︰「祖父,重光……」
季留真沉靜地看著在他眼前注視下越發顫抖的重光,輕嘆一聲道︰「果然只是殘缺體,還未完全覺醒。」
重光似乎更怕了,最後竟然「倏」得一聲飛入清瀾的丹田,任憑清瀾怎麼呼喚也不肯露面!清瀾被眼前的變故弄得迷惑不解,只有求救似地看向季留真。
季留真忽然問道︰「清瀾,你可知何為天道?」
這個問題一下子難住了清瀾,聰慧如她,在季留真發問的那一刻,腦海中就閃過了無數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清瀾直覺這些都不會是祖父心里的答案,她抬頭看了看季留真耐心的表情,低頭細細沉思。
何為天道?
季留真這個問題問得實在太泛太雜了,天道是維持宇宙運行的基本規則,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超月兌天道的管轄。但季留真這個問題與其是問宇宙的存在,倒不如說是宇宙存在本身的意義。
這,絕不是清瀾這樣年歲與修為的人能夠回答得出來的。可季留真依然這麼做了。
良久,在季留真的注視下,清瀾長嘆一口氣,猶豫道︰「我只能想到法則這個答案,但我知道它或許並不是那麼準確。」
季留真倒也沒有失望,他輕笑道︰「你能想到這個答案,祖父已經很滿意了。」
「那麼,」他直直盯著清瀾,「祖父接下來要告訴你的,是這個宇宙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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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星系無數,萬年內每個星球至少都會誕生一名強者,他們受天道眷顧,氣運綿長深澤。在修道士當中,神通法術無以數計,但最基本的還是三千天道。
宇宙法則便是在三千天道的基礎下誕生,類似清瀾習劍之處領悟的「劈之劍意」,便可以算是天道法則的分支之一。但清瀾日後若是精于此道,專心修煉,未嘗沒有把「劈之劍意」轉變成「劈之法則」的一日,甚至升華成三千天道之一!
按理說,這三千天道便是維持宇宙宇宙運行的基本規則,沒有什麼能夠與天道抗衡。但是在天道誕生之處,世間早有了大道的存在。正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大道缺一,生無窮變化,但留一線生機」,大道與天道同處本源,在彼消漸漲之下,大道在式微之前還是留下了足以抗衡乃至超越三千天道的絕世秘法,稱為「四十五聖典」!
這四十五聖典並不是同一時間出現的,隨著第一部聖典降世之後,後人逐漸發現了聖典出現的規律。
第一紀元,盤古開天闢地,在與天道抗衡中身隕之前,留下了他自混沌青蓮中參悟出的本源。那便是第一部聖典,被稱作宇宙第一法的大道本源。可惜天道即使將其分化為太極圖、盤古幡和混沌鐘,本源一分為三落在了太上老君、元始天尊與太陽神太一手中,成為他們的證道至寶。三人怎麼可能願意舍棄至寶,重新將三件寶物融合為達到本源,所以宇宙第一法永無現世之日。
第二紀元,龍、鳳、麒麟三族爭斗不休,同歸于盡虛弱之際被天道鎮壓。三族族長將族中秘法用各種手段送出,只願日後族中後代能夠憑此振興。三大秘法就是三族誕生之日降臨的三部聖典,分別對應三族的修煉功法。
第三紀元,神主萬妙突破自身極限,趁著天道動蕩之時,十五部聖典降世。
第四紀元,祖巫後土化身六道輪回,即將隕落之時,兩大聖典降世,後土祖巫借此重塑肉身,執掌六道輪回,不死不滅。
第五紀元,祖巫共工撞倒不周山,天地間唯一的通道消失,因巫妖兩族誕生的九部聖典就此湮滅。這也是後世只有三十六聖典的原因。但是巫妖兩族因禍得福,雖然失去了聖典,但在天道庇護下苟延殘喘至今,不曾像龍鳳麒麟三族般寥落。
第六紀元,女媧造人,人族大興,其中孔丘以凡人之身得證大羅金仙果道,飛升時留在人間傳承的儒教引得四部聖典降世,成為儒教鎮教之寶。
第七紀元,封神大劫,佛教大興。天庭和佛教依次得到了六部和五部聖典。
除了在第五紀元被巫妖兩族連累無法降世的九部聖典以外,其余三十六部聖典都在大道的隱晦安排下降世。凡是修煉聖典的種族,都可以宇宙強者,屹立在萬族之上。
但聖典的降生已經耗盡大道所有的力量,天道干擾之下,七個紀元以來的三十六聖典有很多都已經失傳,只剩下一些殘缺的秘法。
至于重光,或者說劍道氣運,便是在第七紀元中大放異彩的人族聖典,戮劫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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