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眉頭有些微皺,負手走至窗前,駐足于窗前半晌,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許低沉︰「阿玉,能把你所知曉的全部告知我麼?關于君子翔想要對天九所做的事。」
「這有什麼,你問我,我自然會直說。」莫玉抬手輕輕搖了搖手中的白玉骨扇,有些無奈地開口,「君子翔那個蠢貨,」
「他將李道友得到巨龍法寶的事情告知了暹羅門中一位掌事,雖然李道友得到法寶的事情,也是被許多人所知道的,但是知曉這件事的人,也都不願將此事傳出去,只為能少一位競爭對手。」
「只是這次,可能實在是把君子翔逼瘋了,一來他被迫離開內門,二來又在師門以及外人中丟臉,三來方才听說,他與李道友你賭靈符,還輸得很慘,所以此次他可算是急了。」
停下了搖晃手中的白玉骨扇,心里這般一理順,莫玉面上也是帶了幾分擔憂之色。
「只是……」
「只是那掌事沒那般好對付是吧…」
原本站在窗前背對二人的季天成,突兀地轉過身來,接下了莫玉這句遲疑的話。
「嗯。」莫玉垂眸回應,之後便是沉默。
看這眼前那仿佛欲言又止,話中有話的二人,李天九無奈又帶著一絲釋然,笑了。
「是暹羅門哪位掌事?」
听到這話,莫玉是斜眸,細長的桃花眼中是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視察,那雙黑亮但卻略有些迷離的眼楮,凝神著李天九。
輕啟雙唇,莫玉眼神又看向了別處,「紅弦。」
「紅弦?」眾人皆是吃驚。
「怎麼會是他?他不是金丹期麼?」
季天成一個閃身,原本還站在窗前的身子下一瞬便出現在了莫玉的身前。也僅僅只是一道殘影的事情,
「是紅弦,你無須驚訝,這也是我得到的最新消息。」
看著那季天成退了一步之後,莫玉才緩緩開口,理了理衣袍,在身後的凳子上坐下,而後示意眼前二人,也莫要站著。
「季道友,你要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自廢金丹麼?」
「這不可能吧!」季天成他簡直不能夠相信。
「這當然是真的,」莫玉抿抿唇,「實不相瞞。暹羅門對于此次的秘境大比中,巨龍的法寶依舊沒有消停主意,」
「紅弦自廢金丹,師門當然是給了一定的好處,並且如若能夠得到那名修士手中的法寶。那麼紅弦自會得到師門的極大獎賞,並且還會比現在過得更好,想要再次結丹,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所以對于紅弦此次的所作所為,是不容輕視的。」
這話一出,二人皆是心里一沉。
「對了。」只見那莫玉眼波一轉,看向了半靠在門沿邊上的李天九。
「我倒是挺好奇地,」他的眼神中略有些疑問︰「真不知你當初是如何從巨木山秘境中逃出來的。我離開的時候,分明看見那巨龍將你逼得緊。」
心里一凝,但李天九卻也沒有避開莫玉的疑問,還有他那眼中那不容忽視的探求。
記得當初,她從那巨龍手里月兌險。其實也是有幾分得幸于巨龍還不想至自己于死地的原因,因為修仙的路途上。除了雷劫進階之外,往往還會遇到心魔,不止人修如此,就連妖修也是同樣。
既然那巨龍的大道是追求與探尋,那麼當那時,她便也知曉自己是有機會活下去的,只要自己肯狠心,肯堅持不放棄,那麼巨龍就有可能在最後的一分,放開自己,不下那個狠手。
但是出巨木山的那一瞬,李天九也知曉,巨龍遲早會來找她,她也從不心存僥幸心理,但是她卻知道什麼叫走此一時彼一時,待到巨龍出來之日,她也不一定會比巨龍差多少。
「這個天九不知,」于是搖搖頭,看著那莫玉的眼楮,李天九平靜地回答︰「可能運氣佔了幾分吧,也有可能是那巨龍被那偷光它所有寶藏的修士分了心,所以才給了我能夠逃月兌的機會。」
莫玉听了這話,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手中的白玉骨扇輕輕敲打著手掌,反而還是安慰性地說道︰「活下來不容易,李道友你日後必有大福氣。」
「阿玉!你又開始裝神棍了。」
忍不住出聲調侃起莫玉來,季天成听了這話,雖然心里也是為李天九高興,但也還是撇嘴,與莫玉玩笑。
「但也是托你吉言吧!阿玉,剩下的消息你如若得知了,定要及時通知我,那現在就不打擾你了,我帶天九先回去,做好充分的準備再說,你自己先好生應付著。」
點點頭,莫玉的神色,從吊兒郎當泛著桃花眼,瞬間變成了嚴肅與謹慎,一張俊臉此時是說不出的嚴肅,絲毫看不出來上一秒還是一位公子。
他伸手打下一串手印來之後,沖著李天九二人再次點點頭,便不再搭理二人,而去做著自己的事情了。
而後甚至是看都沒看二人一眼,可是季天成卻似乎是習以為常,他神色淡然地引著李天九離開了這家小酒樓的一個唯一的包廂內,只是做了簡單眼神與動作的示意,便是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出了小酒樓,季天成也沒有多話,示意李天九踏著飛劍,二人身形瞬間閃移了城內。
這寒極邊境的小城,罡風實在是劇烈,天空中漂浮著絲絲的白色霧氣,寒風呼呼地吹鼓起二人的衣袍來,只是片刻的功夫,二人的頭發絲上都沾滿了雪白色的霜。
「天九!」
腦海中突然出現季天成的傳音,李天九扭頭看著飛在自己身後的某人,先是不動神色。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咱們只有在秘境中再見面了,記得傳送符。」
停形來,轉過身去。「好的,大哥保重。」眼看著季天成朝向另外一個方向飛去,李天九心中是一片觸動。
這個大哥,她是認得輕巧,認得隨意,那人雖然是有雙重性格,人前人後兩個樣子,但是對待自己,依舊是當初初見那番憨厚和親切。
她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季天成了,因為她深知。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對你付出,但是季天成卻不一樣。雖然對方總是模模腦袋,裝作吃虧是福氣,但是其人卻不知有多少個心眼,心里是清明如鏡。
看著那季天成飛去了老遠,李天九才得到了他的回應。
「保重。」
獨自佇立了片刻。李天九也不是個優柔寡斷、思前顧後的性子,既然她心里是感激著季天成的,那麼日後如若季天成需要她的幫助,那麼她也自當會全力以赴,絲毫都不會推辭。
一切想通了,李天九理了下衣衫。腳下飛劍「咻咻」地快速飛離了原地,劃拉出一道銀色的長尾,消失不見。
身形迅速。但這次除了飛船之後,也是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看著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飛船,李天九也是松了口氣,還好。飛船還未離開。
只是船下卻已經是了無一人。
「你是何人?」
前腳剛剛落在傳送陣的邊緣,只是還未踏足進去。身後便傳來一聲呼喊,李天九被迫停來。
扭身過去,只見那人身著飛羽門弟子服飾,李天九于是了然,先一步從懷中掏出了飛羽門所給自己的令牌來。
「這位道友抱歉了,方才有急事出了一趟飛船,現如今才趕回,希望沒有給貴派帶來什麼不便。」
見李天九說話客氣有禮,又拿出了瓖著銀色邊框的另闢,那人神色也是緩了緩。
「我看道友也不是什麼無禮之人,此次如若不是道友你回來的及時,恐怕道友是上不了飛船了,因為我就是前來封閉傳送陣的,」
那人接過了李天九手中的令牌,小心看了看,復才遞與李天九,
「道友你快些進去吧,待你一進,我便會封閉傳送陣的。」
對那人感謝地點點頭,「多謝道友了。」李天九便是將令牌握于手中,毫不猶豫地踏進了傳送陣。此次也實在是趕巧,否則她很有可能進不了飛船,去不了秘境,也就找尋不到自己所期待,盼望的百靈山莊了。
白光閃過,李天九僅僅失明一瞬,便是恢復了正常,身形出現在了飛船的一層甲板之上。
只見飛船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幾乎是大部分的修士,都出了房間門,紛紛圍繞在飛船的周身,瞭望著飛船之下,和遠方其他的幾艘巨型飛船,以及幾艘體型較小的浮空飛船。
距離飛船啟程,也僅僅只剩片刻的功夫,李天九略有些擔憂,因為她知曉季天成並未登上這艘飛船,不過一來也想,他如若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那還不是季天成了。
當然,也不是人人都有得飛船坐,就在距離飛船不遠的百里,依舊有那黑壓壓的人群在積聚著,那些未能加入門派成為賓客的修士們,早已經蓄勢待發,幾乎個個身著黑衣黑袍,為進入秘境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李天九站在飛船的邊緣處,神識掃視著周圍的人群,和遠方飛船之下的修士們,看得心里一陣莫名的激動。
只見眼前這片這昭雪城的天空,雲絲淡雅但卻不乏凌冽,這個由白雪鋪蓋的小城,在這一瞬間變得那般風雲詭秘、波濤四起。
PS︰
今天中午,趁著吃飯的時間,寫了一章,對不起大家了,最近比較忙,有很多事情突然間堆積在了一起,可謂是過得充實。
在這里和大家說一聲對不起了,溫柔會把落下的補起來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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