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冰山,荒蕪的銀白,一望無際的冰川里,沒有陽光,沒有黑夜,有的只是徹骨的寒,但這些都不足以形容內心的荒涼。
她看到了。在極地的最中心,一座萬年的寒冰床上,那副傾世容顏,仍在沉睡。如玉的膚色,幾乎透明到沒有血色,卷翹的睫毛下早已見不到那雙冰藍色的瞳孔。但她是微笑著的,她似乎在做一個絕美的好夢,夢里,一屋,兩人,三樹,四花…
燼
她想去觸模那一抹冰涼,可是手才伸到一半,卻停了下來。
卿,幫我找到他好嗎?
讓我知道,他好不好,就夠了。
就算形神俱滅,我都願陪著他,可即使這樣,為何他還是恨我?
燼…我答應你。
她的淚沁出,滴落在湖面,原本霧氣升騰的湖面瞬間凝固,如冬至霜降。
末熠來時,已是傍晚時分,他擔心小丫頭餓著,便來叫她先吃飯。可是腳步剛至,眼前的一幕便令他詫然。
她依舊站在湖中央,可是原本清凌凌的湖面全都凝固,還冒出陣陣非凡的寒氣形成了巨大的屏障,他無法靠近。
「小卿…」利用千里傳音,末熠輕輕的喚她。
可是聲音到了結界便被反彈,生生的將他隔絕在外。
他才走這麼一會兒,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
腦海里不由得想起千璣子的那句話︰此女子來頭不小,並非常人。
她究竟是誰?
無奈心急之下,他挑起腰間的千音笛,穿透性的笛音在指尖凌厲而出,穿破結界,進ru雪卿的耳里。
雪卿已是完全沒有了意識,握緊封在水里的手,一股強大的力量又將笛音阻擋了回去。
末熠心驚,調轉曲調,變得柔和,似在跟她講話時的溫和,心里的聲音也一同注入笛音里,飄入結界,輕輕喚她,「小卿…」
雪卿心頭一顫,似有一股暖流朝她涌來,不自禁的叫出了聲,「師父…」聲音軟綿綿的帶著無助。
利用間隙,末熠化作一縷青煙飛入,唇上的千音笛音波渺渺化作萬千利劍擊打著湖面,雪卿努力的想睜開眼,卻似乎怎麼也睜不開。
「師父…」逐漸有了意識的她,又喚了他。
末熠眸光驟冷,最後一個尾音拉長,湖面應聲破裂,他迅速撈起雪卿,朝岸邊飛去,「小卿,醒醒…」
雪卿迷茫的睜開眼,眸中的一層霧氣被瞬間劃開,瞳孔慢慢變得清澈,眼底里逐漸出現末熠風華絕代的容顏,她淺笑,「師父,你怎麼才來啊?」
看著雪卿變得這麼的觸手可及
末熠施法為她擦開發絲,換上干淨的衣物,拂去她額前漂浮的細發,「對不起,為師來遲了。」要是他能早一些到,她恐怕便不會如此了。
「師父,我好怕,剛剛好冷,我感覺到有無數的冰刃劃進我的皮膚,寒冷的冰水將我的骨頭都凍結了。師父…好痛!」不是身體上的痛,是心,不知不覺變得好痛。
末熠緊緊的抱著她,用自己龍炎丹的靈力為她驅除寒意,直到她慢慢的睡去。
看著懷里無助的她,末熠的眼神變得復雜了,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