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場中的氣氛一直僵持著,沉默著!閃爍的投影儀光柱在彌漫在房間里的香煙煙霧中反射出四散的光芒,將屋內眾人的臉映照的一片慘白。使得屋內的氣氛更為濃重。
「剛剛海安同志說的的確是事實,其實我想在座的各位首長其實很清楚這些問題的確無法回避。」見眾人都不說話,李凱新決定打破僵持。
「對于蘇聯的現狀,對于各位首長來說,在我們沒有出現之前,的確和你們了解的那樣,是我們全世界無產階級學習的榜樣,為什麼?因為蘇聯是唯一一個在幾乎沒有任何外界幫助下,依靠這個國家本身的無產階級的力量來獲得無產階級革命勝利的國家,它的確當得起我們的榜樣。
但是,蘇聯無產階級革命的勝利並不代表就是我們華夏也一定要走一模一樣的道路。為什麼?我們就要從階級斗爭的本質上來說了。
階級斗爭有多重方式,主要是經濟斗爭,政治斗爭,思想斗爭以及暴力斗爭,前三種是馬克思的理論,而第四種就是烏里揚諾夫同志的總結。
按照馬克思的理論來說,無產階級革命應該從經濟斗爭入手,同時進行政治斗爭,並以思想斗爭為推進力,實現與資產階級的斗爭,最終實現無產階級掌握國家的上層建築,實現國家像社會主義的轉變。
馬克思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這些是從資產階級革命中總結來的,大部分西方國家的資產階級革命幾乎都是采用這種方式來實現封建**制度向資本主義制度過度的。極少出現暴力革命的方式,就算有,也幾乎沒有發生全社會的暴動或者社會瀕臨崩潰的現象。」
「法國大革命呢?也不是嗎?」
「法國大革命其實真正的暴力革命只發生在了巴黎,當時法國也沒有出現社會瀕臨奔潰的現象,說到底就是當時法國社會,大部分的貴族和人民都是支持革命者的。所以,除了對那些冥頑不靈的皇室及大貴族外,整個法國社會基本沒有產生流血的暴力,反而真正血腥的是之後資產階級內部的紛爭,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非常大的諷刺。
再看看其他國家,德國是德皇自動的進行議會制改造,英國是自動進行君主立憲制,甚至連日本都是依靠百日維新來實現其君主立憲的制度的,雖然日本本身封建殘余很厲害,但是不得不說,現在的日本的主導力量依然是資產階級。
再說美利堅,這個國家其實本來和我們國家沒有多少區別,就是一個殖民地而已,所以當他們的資產階級戰勝了外部殖民勢力後,國內對立的階級成為了北方工業資產階級與南方奴隸資產階級之間的斗爭,而這兩個階級本身都是資產階級,他們掌握的生產力之間並沒有明顯的先進或者落後,所以同樣的,最終他們發生了席卷全國的暴力革命。」
「你的意思是不是階級斗爭最終以暴力革命收場,必然是對立的兩個階級之間的力量是相對一致的。」
「不,不是力量,而是生產力的先進性問題。力量並不是絕對的,在某一個時間段內,落後生產力代表的階級所持有的力量可能更大,但並不能說代表先進生產力的階級就不能推翻它。
我們舉個例子,辛亥革命時,我們國內的資產階級真的力量要比清王朝更大嗎?我看不見得,相信在座的各位首長都是親歷者,也比我更為清楚。♀」
「是的,辛亥革命時清王朝並不缺乏力量,他們缺乏的是民心。」
「是的,就像總理說的,民心,民心是什麼,當資產階級還沒有崛起的時候,清王朝沒有民心嗎。不是的,甲午戰爭時那些殉國的清軍將領憑的不就是民心嗎?民心說白了就是對一個階級所持有的生產力的認同。所以資產階級沒有在中國大地上成長起來的時候,民心依舊在封建階級身上。
太平天國、小刀會等農民起義,看上去是在反對清政府,他們是被壓迫的農民階級對封建貴族階級的革命,但是,他們代表的並不是先進的生產力,而同樣還是封建貴族階級的擁護者,雖然在他們掀起斗爭時,他們是被壓迫階級,因此一開始革命開展的總是很順利,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逐漸的出了他們真正代表的生產力地點。因此最終他們原先的被壓迫階級必然的將他們拋棄,太平天國等革命的最終結果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再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我們華夏工產黨代表的無產階級的力量同樣無法與現在的上層建築來比較的,但是為什麼我們這麼多年都走過來了,並且逐漸的站穩了腳跟,為什麼,因為我們的華夏工產黨本身代表的是更為先進的生產力,然而為什麼我們現在采取的同樣是暴力革命的方式?因為我們和資產階級之間所代表的生產力之間,優勢並不明顯。所以大部分並不願意接受我們」
「李凱新同志,你剛剛既說我們黨代表的是先進生產力,又說我們和資本家們代表的生產力之間沒有太大的區別。這不是先後矛盾的嗎?」
「是的,的確是矛盾的,為什麼?因為現實和理想之間的區別。工產主義的理想是什麼?」
「實現工產主義社會,實現人人平等,實現社會生產力高度發展,物質財富極大豐富」
「是的,這是我們工產主義者的最高理想,就是因為這個理想,我們的黨是代表著人類現階段最高的發展目標的,我們所代表的的生產力是最最先進的。
但是,理想與現實是有差距的,事實是我們現在掌握的生產力與資產階級基本是一致的,我們與他們並沒有在現實上產生具有顛覆性的生產力。也因此,我們與資產階級在生產力上處于勢均力敵憚勢。
而這個理想與現實的差距既可以告訴資產階級,我們必然會取代他們,也會告訴資產階級,這是他們消滅我們,防止我們取代他們的最佳時刻,因此,現階段掌控國家上層建築的資產階級選擇了最簡單也最有效的鎮壓手段,就是暴力,因此我們同樣也不得不以暴力而回饋對方。」
「凱新同志,按照你的說法,那麼我們現在與民國黨合作共同進行抗日斗爭又屬于那種情況呢。」
「朱老總,就像剛剛我說的,階級斗爭是有不同形式,也是有不同對象的,因為階級斗爭的出發點必然是先進生產力與落後生產力的矛盾,而矛盾本身也是有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當沒有外部勢力侵入的時候,我們的矛盾是無產階級對于先進生產力的追求與資產階級的生產力所代表的既有利益之間的矛盾,由于前者必然會取代後者,所以我們在實際生產力沒有啥區別的情況下,最終走上了暴力革命的道路。
但是,隨著日本的入侵,我們的人民對于國家主權的需求超過了對于生產力的最求,為什麼,因為國家主權高于一切,在主權問題上一切主義都要繞行。」
「我們工產主義者是為了實現人民平等的,是為了消滅國家的,怎麼可以把國家主權高于主義。」
「是的,秦首長說的沒錯,我們工產主義的最終目標就是要實現全世界無產者的崛起,消滅國家,最終實現統治工具的消失,最終實現政府真正的為人民服務。但是,這就是支持侵略戰爭的原因嗎?
我們工產主義者所說的消滅國家,並不是說我們還要采取侵略戰爭來消滅其他的國家,而是要讓那些國家的無產者站起來自己消滅壓迫他們的上層建築,而建立起自己的服務性政府,所以我們所說的消滅國家,其本質是消滅這個國家的壓迫人民的統治階級,而實現這個國家的人人平等。並不是說要侵佔這個國家的領土。更不是說國境線就這麼被消滅了,國與國之間的關系就不再考慮了。
國家的領土主權一直都是一個國家的核心利益,在這一方面來說沒有一個統治階級可以繞過,無論是資產階級統治國家還是我們無產階級領導人民都必須保證自己國家領土主權的完整,誰在這上面出賣國家利益,誰就是這個國家的罪人,而要被全國的人民所唾棄,這不是所謂的主義所能凌駕的。
我們信仰工產主義是為了什麼,不就是要為我們的國家尋找光明的,要讓我們國家的人民都過上好日子,如果我們連自己國家的核心利益都不能保證,讓我們的人民活在被外國人欺壓和凌辱的狀態下,我們這些工產主義者還有什麼資格說我們代表了最為先進的生產力呢?
所以,在日本人侵略我們的國家,讓我們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時候,我們必然要聯合國內所有的階級,所有的政黨或者組織來與侵略者斗爭到底,無論這些階級之間是否具有矛盾,這時候都必須放下一切,擱置矛盾,聯合起來,與那些入侵者進行斗爭,保證我們國家的統一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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