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那紙畫卷,一個清秀男子的肖像躍然紙上。
正是江龍。
「就是他了!」瞄了一眼畫像,這個馬匪首領看向不遠處正和賊眾廝殺的江龍,雙眼中閃爍著凜然殺機。
另一個馬匪首領下意識的舌忝了舌忝嘴唇,「上邊下令,今晚一定要殺了這個景家小子。」
「殺了他,立此大功,咱們有可能重新回去任職。」
「重新回去?回去做什麼?看那些人的臉色?陪著小心?拍著馬屁?給那些人當孫子?到時家中那些個老家伙也會防備我奪取府中大權!憑白被人敵視,並且多了約束!我已經做慣了馬匪!」這個首領卻是不屑的冷哼,一抹陰狠之色自雙眼中一閃而過,「回去之後哪里有現在這般的自在快活?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有了女人可以暢快的和兄弟們一起玩。
在這里誰敢惹老子不高興,老子就直接拿刀砍他!
哼!回去?
老子才不會回去!」
「這里雖然放縱快活,但到底是朝不保夕。」另一個首領搖頭,「說不定那天就死在了戰場上。」
「這幾年你慢慢的變了。」
「應該是成熟了,當年太過年少不懂事!」
「總歸你想回我不會勸你留下,你也不要勸我一起回去。」
一聲嘆息。
二人商量一番,然後並騎朝著江龍飛速沖去。
此次任務一定要完成,不然家人難免會受到斥責刁難。
江龍第一次上戰場,但並不慌亂,馬匪雖然數量很多,但馬匪並不懂得兵法戰陣,幾乎都是一個個的沖過來,很少有兩人一起殺到的時候。
如果馬匪懂得騎兵結陣之法,密集的沖撞過來,江龍就要頭疼了。
而沒有練過,兩個騎兵沖鋒時是不可以離太近的,不然馬兒很容易就是失誤撞到一起。
一桿長槍被江龍使的出神入化,讓得緊緊跟在後邊的程剛滿心贊服。
他只听說過景賢莫大的名頭,知道景賢一桿紫金盤龍槍在北疆難遇一個相當的敵手,許多異族勇士挑戰,都是被一槍刺死,但他沒有親眼見識過,難道眼前這位景江?景江龍使的是家傳槍法?
江龍再次挺槍而出,鋒利的槍尖刺入一個馬匪的月復部。
因為相距太近,幾滴鮮血濺到了江龍的戰袍上。
留下幾個刺目的紅點。
荼都,秦羽,還有岡蒂巴克清理兩旁的馬匪,荼都勢大力沉,兩柄短斧大開大合,難遇一回之敵。
往往一斧砍去就能把馬匪劈下馬背。
岡蒂巴克更擅長赤手搏斗,不過手中長矛也極為厲害。
秦羽剛上戰場時,有些個緊張。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一個個馬匪死在他的刀下,他就是逐漸冷靜,並開始在戰場上磨練江老傳授的刀法。
這柄大刀同樣是從景府帶出來的,質量不錯。
不過也是沒有名字。
座下的黑瑞第一次上戰場,一點不怯陣,不懼鮮血,四蹄翻飛,忽快忽慢也在努力的配合秦羽出刀。
「小少爺小心!」荼都雖然殺的性起,但卻一直在關注著戰場變化。
這時見兩個身形壯碩氣勢彪悍的大漢並騎朝著江龍沖殺而來,就是提前出言提醒。
江龍出槍挑飛一個馬匪,抽空抬眼望去。
就見沖來的二人都是盔甲齊全,是馬匪的頭領,並且用的都是重武器。
一個用的是狼牙棒,盡管不是最大號,但狼牙棒是用純鐵打造,一般人是用不了的,表明這個馬匪應該是有一把子力氣。
另一個用的是手臂粗細的鑌鐵棍,若是力大,即便對方成功遮擋,掄圓了只一下也能把敵人砸下馬背。
江龍稍稍皺眉,然後減緩馬速,示意荼都與岡蒂巴克二人上前抵擋。
他第一次上冷兵器的戰場,沒有與將領拼殺的經驗。
而且武力沒有恢復巔峰,氣力較弱,再則與雪原的配合也是有些瑕疵。
不必逞能。
荼都與岡蒂巴克立即打馬上前,分別迎向二人。
「秦羽,咱們還欠缺磨練,要多學著些。」江龍對從後邊追上來的秦羽開口說道。
「是。」
秦羽一邊砍殺馬匪,一邊留意著荼都與岡蒂巴克。
「這二人不簡單,要小心一些。」一個馬匪首領見荼都與岡蒂巴克迎面而來沉聲道。
「嗯。」另一個首領握緊了手中鑌鐵棒,應聲。
荼都對上拿著狼牙棒的馬匪首領,馬匪首領矮身俯在馬背上,雙眼死死盯著荼都,在兩馬相距還有近兩丈遠的時候,就開始掄起狼牙棒。
狼牙棒是重兵器,即便力大,也要提前蓄力。
但就在他蓄力的一瞬間,荼都卻是先一步動了手。
一柄短斧劃過空氣,如閃電般,徑直劈向馬匪首領。
馬匪首領怎麼也想不到荼都居然會突然擲出斧頭,雖然荼都用的那是短柄斧頭,但看上去重量仍然不輕啊,怎麼可以當作暗器使用?
再想要躲閃避開就已經是來不及了。
直接被高速旋轉的斧頭在臉上劈個正著。
「啊!」一聲慘呼叫出的同時,這個馬匪首領整個腦袋就是直接被砸了個稀巴爛。
另一個馬匪原本正凝神應對岡蒂巴克。
突然听到同伴的慘叫,就是本能的偏頭望了一眼。
入目處,是同伴整個腦袋被砸扁,掉下馬背的淒慘模樣。
心神就是一震。
在他看向同伴的時候,岡蒂巴克突然加快馬速。
手中長矛也是迅速的刺向對手。
這個首領明顯有兩把刷子,快速提起鐵棍勉強將長矛磕到一邊。
鑌鐵棍是重兵器,論份量是不輕的,而且他又是倉促出手,雖然成功擋下岡蒂巴克的長矛,但坐在馬背上的身形難免不穩。
如果岡蒂巴克收矛再刺,他很難擋下。
不過如果他慌急跳下馬背卻也能逃過一劫。
但岡蒂巴克卻是沒有收矛,而是直接撒手扔掉武器,然後突然一躍離開馬鞍縱身撲上去,雙手抱住了這個首領的腰身,如游魚般轉到馬匪首領的後背。
馬匪首領也扔掉鑌鐵棍,想要擺月兌岡蒂巴克的纏抱。
但這時,一抹雪亮的寒芒在他的脖頸處閃過。
馬匪首領本能的用手指捂住脖子,但咽喉處仍然是有鮮血汩汩流出。
雙眼越睜越大,漸漸突出,岡蒂巴克輕輕一推,將之扔下馬背。
這個馬匪首領在地上滾了幾圈,停止了掙扎。
岡蒂巴克提韁,控制住了坐下馬匹。
秦羽听到江龍的提醒,時刻注意著這邊,見二人不按套路出牌,輕易殺了兩個馬匪頭領,就是一陣心驚。
習練了幾天刀法,他以為自己也算是小有武力了。
卻不想……如果換成他與二人對敵,他同樣不是對手。
而且怕是也會和這兩個馬匪一般,死的窩囊。
連出手機會都沒有!
江龍則是神色很平靜,他知道自己戰場上的拼殺經驗不足,所以才沒有上前與兩個馬匪首領交手。
有時候武力高,力氣大,並不代表能戰勝對手。
戰場上,這是生死搏殺!
只要能贏,可以用盡各種手段。
而輸了,就會死亡。
不服氣?
也不再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沒有什麼手段光明正大不正大的,一些將領甚至藏有殺手 ,不到生死危急關頭並不使用。
因為一但用了,就會被對手小心提防。
而很多殺手 並不是真有多高明,不過是出其不意罷了。
所以身在戰場,最好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去逞能冒險。
程剛這時心頭大驚,他沒想到江龍身邊居然會有如此高手。
即便是郭放與二人中任意一個搏殺,怕也難敵。
程剛身經百戰,看到的自然不光是二人出其不意。
還看出二人出手很是果斷,對于時機的把握異常精準,干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左路這邊在死了兩個首領之後,馬匪們的氣勢就是大減。
不過馬匪本就是一群亡命徒,沒有得到命令,卻也沒有人折身逃跑。
馬匪中的規矩也是極嚴,擅自逃跑,回去之後肯定要被首領砍掉腦袋。
右路郭放被幾個馬匪首領纏住,一時之間與手下軍士都是陷入苦戰。
軍士們結陣,抵擋馬匪們的沖擊,傷亡較大。
馬匪們也是一個個栽下馬背。
郭放有心去援助軍士,這些都是他帶出來的兵,有著濃厚感情,但三個馬匪首領都是本事不弱,尤其是獨眼大首領手中那把金絲大環刀,勢大力沉,每擋一下,都會震的他手腕發麻。
另外兩個首領不停游斗糾纏,讓他無法將刀法施展開來。
江龍等人再次沖殺,終于把左路的馬匪攻勢完全瓦解,但就在這時,一陣喧嘩聲傳來。
「郭大人!」
「郭大人受傷了!」
「保護郭大人!」
原來是郭放又擋了一記馬匪大首領全力劈砍的金絲大環刀,結果手臂被震的發麻,被另一個馬匪首領所趁,被對方用刀劃傷了胳膊。
分散在周圍的軍士立即散開陣勢,不要命的沖上前解救郭放。
馬匪們趁機發威,立即有幾名軍士死在馬蹄之下。
郭放看的眼楮通紅,但卻還要強自鎮定下來,不然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折在這里。
他死了,這些軍士的犧牲豈不是就沒有了意義?
「不好!」
程剛看去,立即瞧出不對勁,立即撥馬就是朝著那邊沖去。
江龍卻是更快一步。
他坐下的雪原放開速度跑起來如一陣風般。
轉瞬間就是穿過中間戰場,還順手殺了兩個馬匪,來到了郭放這里。
一槍刺出,一個正全神應對郭放的馬匪首領不察,就是直接被長槍從後背徑直給穿了個通透。
寒光閃閃的槍尖從胸前透出。
馬匪首領低頭看了一眼,滿臉痛楚的從馬背上栽下。
少了一個人牽制,馬匪大首領與另外一個首領又被江龍的突然出現與殺掉人一驚,郭放抓住機會頓時大刀揮舞,終于將刀法給施展開來。
寒光閃閃的刀刃如閃電般劈向大首領的腦袋。
大首領躲閃不及,只能硬擋。
砰!
交鋒處,火星四濺。
大首領的虎口處迸出鮮血。
郭放的力氣要比大首領大很多,先前放不開手腳,才在力氣上吃了虧。
現在真正掄開大刀,馬匪的大首領才曉得郭放的厲害。
雙眼中閃過一抹驚懼之意,顧不得招呼另一個首領,撥馬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