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沒想到範小山會主動來軍事學院找他,當這個目前為止都是隨身加裝無敵光環的大師兄一身軍服出現在門口時,他傻眼了。
範小山笑嘻嘻的問,「怎麼,腸胃不好啊,怎麼這副難受表情?」
胖子回過神來,瞥了一眼範小山身後,除了手里拎著的一箱罐裝啤酒,並不見艾悠的身影,「你居然舍得丟下嬌滴滴的大美女來我這和尚窩,今天什麼日子啊?」
「慶祝你在機甲之心奪冠的阻力又少了一個算不算?」
「你不參加?這才對嘛,前浪要是浪死在沙灘上多不好啊。「
沒營養的對話還沒繼續下去,就被香腸的驚呼聲打斷了。
不知何時來到門外的薛玉迢听到了範小山的調侃,沖過來劈頭蓋臉朝胖子甩過來一句你丫居然打算去搶冠軍?
範小山頗感興趣的打量著這個冒冒失失沖進來的少年,眉眼像畫上去的,嘴唇如掛上去的,忍住笑說道,「你不知道院長給他的命令是必須拿到冠軍?」
連一旁的牧月珊都瞪大了眼楮,胖子很是無恥的擺了擺手,「大師兄你這樣夸我,不知道低調是我的本名啊。」
香腸鄙夷的斜了胖子一眼,「你還沒拿到冠軍吧?」
絲毫不以為然的胖子半眯著眼,嘿嘿的笑著說,「快了,快了。」
得知這位就是院長的開山大弟子,再加上範小山胸口的那枚特級機師徽章,香腸立馬使出了抱大腿的絕招,死纏著範小山要他教兩招保命功夫,還不忘扭頭問胖子,「你餓了吧?」
胖子本來想搖頭,被香腸殺人目光一射,頓時明白過來,「你這樣一問我倒是真的覺得有些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不能浪費了你帶來的啤酒。」
範小山不明就里,見香腸拉著自己就往另一個宿舍走,有些不解,「要不出去吃吧,我請!」
這回胖子和香腸倒是心有靈犀,異口同聲的回答,「外面東西不好吃!」
到了大伙的公共食堂,也就是陸遜的宿舍,範小山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給他一大堆寶貝做保養的小家伙,不過那些武器倒是沒引起範小山的注意,他反倒是把絕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倚在窗口抽煙的大漢身上。
槍托也看到了範小山。
兩人一個魁梧巨漢,一個綽約公子,可對視的眼神里流露的東西卻差不多。
半晌範小山才輕輕笑著嘆道,「堂堂死亡之翼居然真的洗手當廚娘了,也難怪外面都改口叫你四姨,會做飯的四姨。」
平素話極少的槍托也說話了,「範公子,沒想到這麼快就再見面了,看樣子你又重回老本行了啊。」
範小山淡如遠山的眉毛輕輕一挑,似乎听出幾分微諷,「跟你比起來我還是差的遠了啊,能吃到一夜焚盡十八寺的死翼親手做的菜,看來我這趟來得值了。」
兩個人當事人的對話讓在場其他人都听得入墜雲里霧里,就連小家伙陸遜都好像沒听過一夜焚盡十八寺的舊事,朝槍托投去詢問的目光。
大漢冷冷哼了一聲,似乎剛才的話已經用光了一天的配額,轉身徑直進了廚房。
範小山也像是剛才不過打了個簡單招呼一般,將手里拎著的啤酒放到桌子上,笑嘻嘻的問地上坐著的陸遜,「你就是老師很久以前說過的小師弟?斬皇者的小公子?」
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囂張的陸遜在比女人還漂亮的範公子面前竟然老實得像只小鵪鶉,「你就是我爸爸說過的大師兄吧?」
說著陸遜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朝範小山鞠了個躬。
胖子這次留意到陸遜並沒有像對鄒亞夫那樣,恭敬低頭的同時偷偷齜牙咧嘴,小臉蛋和地面平行的那一刻依舊保持尊敬神態。
我去,怎麼大家好像都知道我這個大師兄很牛逼啊,胖子心底敲著小鼓,又開始打鬼主意,不行,看樣子還得繼續努力從我這便宜大師兄身上多挖些值錢的東西出來才夠本。
行完禮的陸遜走到範小山面前,小聲的說,「大師兄,會做飯的四姨我懂什麼意思,可你說槍托以前被叫做死亡之翼又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香腸也跟著湊熱鬧,搬著板凳就過來了,「對對對,飯前科普一下。」
範小山瞅了一眼不遠處站著不動的胖子,笑問,「你不想知道?」
看到範小山以八卦帝自居,兩個八卦小王子求知若渴的樣子,胖子表示很鄙視,扭過身去看牆角那只並不存在的蜘蛛織網,卻有意無意的把耳朵朝向了範小山。
範小山莞爾一笑,這才清了清嗓子,問陸遜,「你現在叫他槍托是吧,沒見他月兌過衣服?」
小家伙想了想,先點頭,然後又搖頭,「看是看過,沒覺得很特殊啊。」
「當年他還是雲台山一座廟里的伙頭僧,因為某些事情而動了殺心,將雲台山上十八座寺廟一把火燒盡,還殺了二十五個倒霉的和尚,和尚們死前掙扎的手在他的上身抓過,在他比一般人寬上許多的肩頭留下了血跡污痕,看上去就像畫了一對死神的翅膀,所以才有了死翼的名號,現在知道了吧?」
範小山說著有意無意的又看了胖子一眼,剛才的話雖然樸實得沒有任何修飾,卻在胖子腦海里實實在在重現了一副血與火的場景。看到範小山有些意味深長的一眼後,胖子心里一動。
不知何時端了兩大碗菜過來的槍托冷哼了一聲,終于還是按捺不住開口了。
「你的故事怎麼不拿出來說?」
範小山環視了一眼周圍同樣泛起好奇目光的眾人,聳聳肩,「我殺了一個人,是我軍隊里的好朋友,就這麼簡單。」
香腸和陸遜都嚇了一跳,兩人都沒想到漂亮得不像話的範小山會有這種過去,一旁听了的槍托眉頭皺了皺,卻沒再說什麼。
這頓飯依舊是頂級美味,可吃飯的眾人好像都有些走神,最後在範小山熟稔的氣氛調節手段下,才漸漸開始活絡開來。範小山的笑話很到位,可胖子卻是例外,大師兄這次過來一見到槍托就寧可自己掀開不欲人知的過去,也要把對方的故事抖出來,難道另有暗示?
吃過飯後,範小山起身告辭,胖子追到了門外才納悶的問出這句一直壓在心里的話。
範小山沒說話,只是掏出一盒煙來,自己拿出一根,卻把整盒都丟給了胖子。
「我沒煙癮啊,給我這個干嘛?」
胖子瞅了一眼牌子,白塔區的頂級貨,貴的嚇死人,倒也符合範公子向來張揚的性格。
範小山瞪了胖子一眼,「誰說給你抽的?這里愛抽煙的人多了去了。」
胖子乖乖把煙收好,範小山這才繼續說道,「本來我還擔心你拿冠軍的事,現在看到那個人,倒是好辦了很多,你小子運氣不錯,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
胖子見範小山一副師兄只能幫你幫到這了的神情,不禁有些惱火,「我說你怎麼跟蔚一樣說話老是藏著掖著的啊?」
範小山愣了愣,胖子情知語失,趕忙扯開話題,「你把槍托的事告訴我,又提起機甲之心,不會是要我跟他學吧?他能教我什麼,做紅燒雞腿飯還是珍珠魚丸湯啊?」
範小山沒好氣的斜了胖子一眼。
「你覺得我在挖坑讓你跳?」
胖子氣勢驟消,低下頭回答,「倒也不是,不過陸遜都說槍托打架只能排進聯邦前一百,哪里比得上你啊。」
範小山又好氣又好笑,心底卻泛起一絲異樣感覺,語氣緩和了幾分,「沒錯,死翼,不,槍托打架的本事的確如陸伯言所說,只在前聯邦一百之數,可你知道嗎?槍托打架可不會你我開機甲常用的那些小伎倆。」
胖子心底一沉,苦笑著說,「原來你早知道我會加速五感了。」
範小山吐了口煙出來,說道,「廢話,十步聖殿第一步就是要能做到隨意控制腎上腺素,要是你連這個都不行,老師也不會逼著你去打機甲之心了。」
小伎倆,這位大師兄到底比自己多走了幾步啊,竟然稱自己壓箱底的本事為小伎倆,胖子雖然這樣想,嘴上卻追問,「那槍托……?」
範小山說道,「槍托沒有任何心靈力量,所以做不到五感加速,可他光憑體能就排進前一百名,你自己去想。用句老話形容,他純粹是以力證道!而力量,恰恰是邁出第二步的關鍵,所以我才說你運氣好嘛,就是眼力太差了點。」
說到這範小山把煙頭彈進走廊的垃圾箱,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本想多教你些東西,可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會讓我離開一段時間,所以特意來看看你,沒想到會遇到那個人,你的狗屎運擺在這,只要再多一點點悟性的話,我相信你應該沒太多問題。」
胖子卻有些叫苦,「尼瑪什麼狗屁機甲之心啊,明明沒有軍隊機師參加,卻還是要我走出第二步才有奪冠的可能,這世上的怪物也太多了點吧?」
範小山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徑直進了電梯。
電梯門徐徐關上,胖子在最後一霎叫了聲大師兄,可接下來想問你為什麼會殺掉你的好朋友的話卻沒能說出口。
範小山笑著朝胖子揮了揮手,消失在廂門後。
隔著兜捏住範小山留下的那包煙,胖子有些犯愁,以槍托沉默如磐石的性子,自己怎麼才能讓他傾囊相授,難道開幾根煙就行?
好像,沒這麼簡單啊。
……
……
PS:沒錯,我這是作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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