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哭喊並不能阻止趙高的摔落,趙高終于跌倒在地,睡了過去。
更多的人趕到了,更多的人看到了這一幕。
「好了,我說話算話,我先走了。」來也溫潤如玉,去也平和如雲。
楊拙沒有阻止他的離去,他雖然是一柄崢嶸利劍,但是他也只能為自己的妹妹做到這一步,若要強行留下李浮沉,那恐怕是不可能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傷心的趴在趙高身上大哭,他無奈,他苦笑。
這個傻妹妹。
李浮沉帶著李浮屠和二十個隨從走了。
慕容到了,言知行到了,慕長亭和夏東波也到了,尹瑾,夏知秋和江小蠻都到了。他們都看到了楊淑妍趴在那一道鮮血浸染的身體上痛哭,撕心裂肺。
尹瑾也看到了,她雖然不知道為何竟然是楊淑妍出現在這樣的場景,但是她能听出來哭聲里的悲切,肝腸寸斷。
言知行望了望小白,小白一臉無奈,然後望向楊拙,楊拙卻只是用心痛的表情盯著自己的妹妹,嚴重絲毫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怎麼辦?慕長亭和夏東波面面相覷,這一件事,恐怕是他們當中任何一人都無法壓得下去的了,可是,若要傳揚出去。恐怕牽扯出來的事情會太多太多。
大年剛過,血染一地。
「哥,你幫幫我——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死!」楊淑妍仰起哭得淚流滿面的臉,眼楮已經紅腫了,抱著全身是血的趙高,乞求一般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哥哥。
楊拙微微皺眉,楊淑妍哭得更加傷心。
「哥——!」楊淑妍聲嘶力竭的喊道,抽動了楊拙堅硬的心。楊拙轉頭望了望慕容和言知行等人,然後朝著慕長亭和夏東波等人走了過去沉聲道︰「我要救他!」
夏東波和慕長亭難為的相互望了一眼,李家的李唯校是知道這件事的,雖然他剛才跟著李浮沉走了,但是這件事,要運作起來,只怕牽扯太大,兩人心知肚明。
慕容也站了出來,「救他!」
言知行直接拿起電話打了起來,「爺爺,我有事求你——」
夏知秋一臉乞求的望著夏東波。
「好吧,我先給慕老打個電話。」慕長亭微微嘆氣,然後拿出手機,夏東波也是拿出手機開始撥動起來。
這一刻,一條已經如死狗一般躺在血泊之中的趙高,牽動了華夏權利機樞的半壁江山,許許多多的電話和信息在以極快的速度傳遞著,許許多多的人在飛快的運作著。
慕長亭只傳來了一句話。
「讓他走!」
讓他走!這一句話,含義太深了,可以理解為驅逐,也可以理解為放逐,總之,不是讓他死。就因為這短短的三個字,華夏的幾位老人親自發話,壓下了這場風波。
風雨飄搖中的中海市,終于安寧下來。
一場血雨,一個攪動了中海市風雲的土狗,一個滿身鮮血死活未定的男人,漸漸煙消雲散,華夏經濟之都的驕子城市,歸于沉寂。
英雄每多屠狗輩,還是英雄每多土狗輩?
終究無人知道。
這一年的開始,依然是繁花似錦的中海市,微微的發生了一些改變。
慕長亭卸任市委書記,夏東波接任,李唯校擔任市長,新來了一個李承乾擔任紀委書記。
李浮屠悄悄的來,悄悄的去。
慕容正式接任,掌舵著整個問鼎集團的運行,夏知秋也兼任著整個問鼎集團的首席顧問和財務部長。言知行回到家族。花蛇,洪濤和徐子熊依然堅定不移的掌管著華夏妖龍,但是中途卻新插進了一個年輕的女龍王。
尹瑾依然還是老師,楊淑妍也依然還是j ng察。
等到三月桃花開,中海市還是那個中海市,但是卻有些人驚奇的發現,趙高沒有來念書了。307王檀和沈鐵軍很失落,望著空蕩蕩的兩張床鋪,心中不是滋味。一個班級,三位叱詫風雲的男生,同時沒有再出現,學校的說法是,休學。
曇花一現,在那段時間,報紙和媒體也都突然停止了對趙高和問鼎集團的任何報道。
就如同憑空消失!那個突然崛起,卻又突然消失的草根王者,如流星劃過長空,只留下了一抹耀眼,成為有些人茶余飯後的談資。
趙高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為了更加強大,在那些無人看見的角落學習著吸取著一切可以壯大自己的知識,夢見了自己幾次在山里打獵差點被黑瞎子撕碎,夢見了爺爺挺直著脊梁將自己從黑瞎子掌下帶回家。夢見了家里的小屋,小屋外膽小的老黃狗。還夢見了爸爸媽媽!
爸爸不帥,但是很英武,媽媽很漂亮,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楮。
然後,一切又消失在眼前。換上另一幅畫面。
爺爺很老,他的背已經彎像快要拉得斷折的弓,爸爸媽媽不要自己,他們不肯回來見自己。許多許多的人要打自己,要殺自己,自己反抗,自己廝殺——
打了又打,殺了又殺——
仿佛沒有盡頭的敵人,自己累了!
但是不能歇息,一歇息下來,就會死——
「不——」趙高一聲不甘的怒吼,然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沉睡!
誰能一世梟雄?換我一生執念。
楊淑妍怔怔的望著盛開的桃花。
那個我恨著的男子,你還好麼?
尹瑾有時上課會微微走神,她會想起,曾經有一個大山里面走出的妖孽,能夠用大師級的水準流利的默背一段但丁地獄篇的佔卜者,自己曾很近的走進過他生活的大山,他也曾很近的走近過自己的生活。
只是那個男生,你能默背一段佔卜者,自己卻偏偏為何不是佔卜者。
陳婧很想那個男人,很想很想,只是她得不到任何他的消息。三百六十疾,唯相思最苦,為了讓自己不世最苦,為了讓自己將來能夠幫自己掛念著的人分擔更多,她依然而然的進入了俄亥俄利州的沃頓商學院深造。
虔心,能換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