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麼,咱倆又不是外人,有話但說無妨。♀」舒萍見到烏蘇麼麼這般,深知烏蘇麼麼是個知輕重的,眯了眯眼,才開口道。
「是,福晉。覺羅氏夫人本有交代過,這事不易叨擾福晉養月子的,只是,老奴實在害怕得很。今兒覺羅氏夫人帶著珍珠。碧月二人將禮兒登記入庫時,加得寶發現了有問題的燕窩,是,是從佟貴妃宮里頭出來的。」
舒萍听到烏蘇麼麼的話後,冷笑一聲,「麼麼,此事關系重大,不得泄露了出去。若本福晉沒猜錯,這是有人借了佟貴妃的手來做下的事兒。」
「是。只是,今兒這事查出來時,四阿哥與金太醫都知曉了,宮里頭的兩位麼麼都看得清清的,德嫻貴妃娘娘處,恐怕已知曉這事兒的來龍去脈。」烏蘇麼麼如實回道。
「嗯,此事,咱們都不要有任何動作,咱們目前能用的人還少,就讓額娘與爺去處理吧。還有,讓費揚古的府上不要有任何動作,咱們往後該怎麼過,就怎的過。」舒萍鄭重其事的對著烏蘇麼麼吩咐道。
烏蘇麼麼是何等人物,舒萍一點,先前存有的疑惑,馬上就明了了,心下暗嘆,福晉的眼光夠長遠的。舒萍看到烏蘇麼麼已經明了自個兒的意思,當下就逗著身邊的兒子,只有兒子餓了或是尿了,才讓麼麼們抱去收拾,兒子喝飽了後,舒萍不顧烏蘇麼麼她們的勸說,堅持自個兒親自抱著兒子,連夜間也要抱著兒子睡。
四阿哥知曉這事後,也過來勸說舒萍,誰知舒萍听了後,便低著頭醞釀感情,才抬頭望著四阿哥說,「爺,這孩子是妾身拼了命才生下的,說句不好的,妾身可能就大阿哥這一個孩子了。妾身當然要放在身邊護著,要是養得跟麼麼比跟妾身還親,那妾身才哭都沒地方哭去。若是擔心不合規矩,就讓麼麼隨時跟著便是。」
四阿哥听了舒萍的話後,再聯系起自個兒小時候的記憶,爺也是額娘親力親為帶大的,舒萍如今也是這般,爺的兒子也應該得到自個兒額娘帝愛才是。罷了,爺身為皇子,額娘都能親自照顧自個兒的,爺的兒子怎的不能?「嗯,舒萍看著辦便是了,只一點,別累著了。」
「妾身謝過爺。」舒萍在里間听到四阿哥同意自個兒親自照顧大阿哥,目的達成後的舒萍,笑得比狐狸還要奸,對著站在門外,抱著大阿哥的四阿哥感謝道。
舒萍後來看了這日的禮單,除了乾清宮與寧壽宮的禮是最高的外,便宜婆婆德嫻貴妃僅比兩座大山的減了三成,翊坤宮、儲秀宮與鐘粹宮的,僅比佟貴妃的減一成。宮外的,就屬榮憲公主府、五阿哥府與七阿哥府的喜禮最厚,費揚古的府上因著舒萍的囑咐,保持低調的原則,中規中矩,在眾人中,並不顯眼。
費揚古的府上的喜禮雖中規中矩,可費揚古夫婦、育德夫婦與察哈爾夫婦都是喜氣洋洋的,就連育德的雙胞胎兒子出生那會,也沒有這些日子如此喜氣。有人說,育德在西山大營那里得了喜訊後,激動的拉著那個報喜的人的手,過了一刻鐘才松的手。察哈爾在御前行走,只要背著康熙,就望著四阿哥府所處方向傻笑。
四阿哥的嫡長子的洗三禮辦得比一個月前大格格與二格格的那次宴禮只重了三成。這是舒萍與四阿哥提的,四阿哥再高興,也不能忘了此時將近年關了,況且,西北那邊還不安定了,實在不宜大辦。四阿哥覺得舒萍說的有理,雖沒有太隆重,但還是按著例來辦了。
洗三禮這日,舒萍尚在月子里不能出門,這日的熱鬧只能由著烏蘇麼麼來給自個兒描繪,據說,太後和德嫻貴妃添盤禮都很貴重,榮憲公主不好越了這二人去,就次了一層,但是榮憲公主卻在喜禮上補了回來。
榮憲公主送來的喜禮里,還夾帶了齊軒那份,齊軒給大阿哥準備的只有一樣東西,一把瓖嵌了一小顆紫霞水晶的小匕首。這份禮兒夾在眾多喜禮中,再加上榮憲公主地意安排,就顯得不怎麼顯眼了,還是碧月親自從庫里頭尋出來交給舒萍的。也就是這份貴重卻不顯眼的禮兒,救了這位大阿哥一命,當然,這是後話。
五阿哥與七阿哥都是出宮建府不久的皇子,雖說家底還不殷實,可他們與四阿哥的關系親近,洗三禮也是不可能會薄了的。五阿哥與七阿哥如此,身為四阿哥一母同胞的十二阿哥與十四阿哥雖然年紀尚小,但他們二人也是有些體己的,雖說沒有那些喜禮兒,但他們都給這個新鮮出爐的佷子準備了禮兒。
十阿哥身後站著鈕祜祿氏家族,手上還有孝昭皇後和溫禧貴妃留下的嫁妝與體己,給佷兒的東西就只有更貴重的了。九阿哥這段日子與四阿哥有些疏遠,但他心底對著這位四哥還是敬重的,對著舒萍這位四嫂打從心眼里喜歡,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他們二人的孩兒。
洗三禮這日,九至十四這五位阿哥借著四阿哥忙著接待眾人,偷溜到後院看望佷兒。烏蘇麼麼帶他們五人到了大阿哥的屋里,十三看見軟綿綿的佷兒,就跑去逗這個佷兒玩兒,待得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和十四阿哥拿出給佷兒的禮兒時,十三才覺得自個兒被「孤立」了,「九哥、十哥、十二哥不提醒弟弟準備禮兒就算了,怎的十四你也不提醒哥哥一聲?」
「十三哥,你一進來就抱著爺的佷兒不肯撒手,爺提醒你有用麼?」十四與九阿哥三人擠眉弄眼的說道。
「哼!佷兒,你放心,爺不會少了禮兒的,過後一定補上。」十三阿哥听到十四幾個的話兒,就權當沒听到,繼續逗弄著佷兒,把九阿哥四人氣得癢癢的,礙于十三抱著佷兒,不敢上前教訓他,但四人都暗暗決定,回頭就收拾了十三這個呆瓜。
坐月子的生活是很枯燥無味的,活動的範圍只有這麼一間屋子,門窗還是緊閉的,雖然這時節外面也沒景致致好看的,可有著含苞待放的紅梅在院里頭。舒萍很是想瞧一眼,烏蘇麼麼硬是說怕吹了風後,會得產後風,堅決不肯順著舒萍。
舒萍想著不能看屋外的景致,呆著屋里頭也是無聊得很,就想著些針線活,好打發時間。誰知烏蘇麼麼告訴舒萍,做這些怕費精神,損了眼楮,也不能順著舒萍。連加得寶都不能近身,每日都由著如草照顧著加得寶,舒萍每日的唯一能打發時間的事兒便是和兒子玩。
舒萍對著每日一樣的月子膳食,不住的暗罵定下月子里種種規矩的人,直祈禱著快點滿月。但是,她一點都不排斥坐月子這一事兒,只因著,在月子期間,就不用見到李氏等人了。
熬到二十五日後,舒萍便覺得自個兒身上有了味道兒,愣是不肯再抱兒子,生怕燻到寶貝蛋。好不容易熬到滿月這日,舒萍讓人換了五次水,認認真真的把自個兒洗了五遍,直到確定再也聞不到那些味兒,才能作罷。洗了身子後,舒萍就抱著大阿哥到了暖閣里頭,讓人將門窗都打開,通通風,好將屋里頭的味兒散去,也因著舒萍不喜燻香的味兒,碧月便將一些新鮮的蔬菜瓜果擺在屋里頭,幫著去味兒……
待得四阿哥過來時,就發現正院里頭的味道很是清新,四阿哥的心情更順暢了,抬步就到暖閣里找舒萍和兒子。待四阿哥看到產後的舒萍,不禁眼前一亮,舒萍在月子里頭就恢復了孕前的身材,臉色紅潤紅潤的,若不是礙著在人前,四阿哥真想抱著舒萍。
四阿哥府上的大阿哥洗三禮和滿月禮都是按著規矩來辦,並沒有大家先前所預言那般大辦。四阿哥按著舒萍的意思,按著規矩,只請了兄弟姐妹們和岳父一家,其他人都以近年關時節,實在不易大張宴客,一律只收禮,不待客。
康熙這日是要給自個兒的第一個嫡長孫賜名的,待的宣旨太監魏珠宣讀完後,四阿哥起身接了聖旨,舒萍抱著大阿哥起身後,看著大阿哥︰兒子啊,從此以後你就是弘暉了,盡管額娘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名兒,可,你的名兒已定了下來了。額娘不管史上的弘暉如何,額娘必定護你平安成長。
四阿哥讓高無庸給魏珠和送賞賜的小太監們都給了大紅封,魏珠在此基礎上再外得五十兩銀子。魏珠得了賞,再加上魏珠受到德嫻貴妃的恩惠,自然好話一籮筐,舒萍從魏珠的話里得知,康熙之所以賜了弘暉一名給大阿哥,概是大阿哥的出生時辰,乃是天將破曉之時。魏珠回宮後,給康熙回話,透了四阿哥府這日的宴客情景後,對著這個作風低調的兒子,是越發滿意了。
這日,十阿哥、十二阿哥和十四阿哥代表德嫻貴妃來瞧佷兒,十三阿哥一直都是跟著他們走的,外帶來的,還有許久不露面的九阿哥。五人看著已經張開了的佷兒,更是稀罕得不得,十四當場將自個兒最喜愛的小匕首送給了弘暉。九阿哥對著弘暉也喜愛得很,從麼麼手里接過弘暉,就不肯撒手了,十阿哥他們四個在旁邊只能干看著,怎麼都不能抱上佷兒。
十阿哥四人的怨念,還是四阿哥過來了,才得以結束。因著舒萍先前的建議,四阿哥就給十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三人各準備了,工藝精良的弓箭一副,九阿哥則是一個紫玉小算盤,十二阿哥得了有關建造水利工程的書籍。四阿哥給五個弟弟準備的東西,九至十四這五個阿哥都喜歡的很,對著這位四個更親近了。
再如何低調,嫡長子的滿月禮還是要擺上幾桌滿月酒的,烏蘇麼麼帶著碧月按著例來操辦,絕不超出規格。覺羅氏夫人趁著榮憲公主將女眷們拉到暖閣處打牌的空隙,與舒萍透了話,珍珠、瑪瑙二人的喜日子,都是明年的日子,一個是二月十八,另一個是四月十一。
舒萍覺得珍珠、瑪瑙二人因著自個兒有了身孕,已被耽擱了一年,是該早日成親為好,就與覺羅氏夫人商量後,定下明年二月十八這個日子。還決定,給珍珠、瑪瑙每人再各加兩抬嫁妝,加上她們家里頭準備的,每人十八抬嫁妝,要讓她們風風光光的從府里頭出嫁。
覺羅氏夫人得了舒萍的意思後,就打算著回去與珍珠、瑪瑙她們家人通個氣,還想著讓人將吳昊的新婚屋子再檢查一遍。畢竟,吳昊跟著舒萍這些日子以來,出了不少力,盡心盡力勤勤懇懇的幫著舒萍打理產業,這樣的人決不能虧待了去。
舒萍是覺得這個孩子出生當日,賞賜、喜禮這些已經夠搶人眼了,若接下來的洗三禮、滿月禮還不知低調些,又要引起某些人的眼紅了。才盡力打消了四阿哥先前要大辦的念頭,誰知道,就是舒萍的這一建議,竟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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