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顏如玉差點忍不住癱在地上的時候,黑衣女子卻突然開了口︰「我家主子有令,這一千兩黃金用來賠償他們打碎你的那個破瓶子。愨鵡曉」
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除了冷還是冷。
破瓶子?
顏如玉面色微白,卻升不起一絲反駁的力氣,看著黑衣女子手中揚著的一張紙,顫顫微微的伸手接過,不經意間的觸踫,卻讓她臉色更加慘白如紙,這個女人的手,好冷。
垂頭看向手中的紙張,是一張金票,一千兩黃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黑衣女人金票送到,旁若無人的離去。
「請等一等!」肖天翔三人對視一眼,突然出聲叫道。
黑衣女人轉身,看著三人,卻並沒有說話。
「這位姐姐,謝謝你出手幫我們解圍,只是,我們要怎麼樣把黃金還給你呢?可否請姐姐留下姓名,或者地址。」肖樂杏眸輕眨看著少女僅露出的一雙眼,笑著說道。
「我只是奉命行事。」說著,黑衣女人突然又看向了顏如玉等人,「主人有令,傷他們毫發者,天涯海角,殺無赦。」手,輕揮,一道銀光快得眾人根本看不清,等眾人回神,冰冷的地面,卻躺著一只耳朵。
那只耳朵不是別人的,正是翠兒的,奇怪的是,耳朵生生被割下卻連一滴血珠都沒有,她甚至都沒有發覺,直到此刻才感受到那無法忍受的尖銳疼痛,捂著自己光禿禿的耳根,淒慘哀嚎。
這一幕,並不血腥,卻讓人不寒而粟。圍觀的百姓看著女子就像遇到了魔鬼。
顏如玉更是被嚇得一個踉蹌差點吐了出來,若不是旁邊的兩人扶了他一下,只怕早已暈倒。就連肖家三兄妹也是臉色微微發白。
而黑衣女子卻是仿若未見般,轉身上了街邊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揚著鞭子駕著車,緩緩駛離鬧市消失在眾人的視野。
這個黑衣女子當街傷了國公府的人,打了國公府的臉,還放下狠話,其手段之殘忍,其魄力之強大,當真是讓人瞠目結舌,她的出現不到半刻鐘,卻在眾人的心中刻下了一道難以消散的尖銳刻痕,而更讓人好奇的,還是她口中那個坐在馬車里,從頭到尾都不曾露面的主子!
「還不走,留在這里丟人現眼!」
顏如玉臉色依舊蒼白,又氣又怒,恨恨的瞪了一眼肖家三兄妹,狼狽離去。翠兒捂著耳朵一臉痛苦,顫顫微微的跟在後面,不敢大聲哭,只能低聲的啜泣嗚咽。
「哎,那個翠兒也挺可憐的!」肖樂看著翠兒的慘狀嘆息著說道。
肖天翔卻是不以為然,「你可千萬別可憐她!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非她太過惡劣,居然顛倒是非,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其實,最可恨的還是那個什麼大小姐,國公府了不起啊,居然罵我們是刁民,還想要殺我們,我看那個姐姐應該也摘掉她的耳朵才對。」肖天煜插嘴道,看著那個女人囂張跋扈的樣子他就有氣。
「那個黑衣姐姐之所以沒有動她,是不想給我們帶來麻煩,她到底是國公府的大小姐,若真的傷了她,國公府勢必不會罷休!可是,翠兒就不一樣了,她只是個下人,傷了他,國公府就算不滿也不會拿我們怎麼樣,黑衣姐姐之所以使出那麼激烈的手段,就是為了震懾顏如玉。」肖樂頓了頓又道,「只是,那個黑衣姐姐為什麼會幫我們呢?難道她認識我們?」
肖天翔搖了搖頭,這也是他所疑惑的。他實在不記得得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物,但若說不認識的話,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拿出一千兩黃金來幫一個陌生人,卻不求回報麼?
「哎呀,二哥,三姐,你們想那麼多干嘛,反正現在麻煩也解決了,我們還是趕快去找姚大哥吧!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京都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所以,他們還是趕快找到姚九炎比較安全些。
肖樂肖天翔點了點頭,他們也是這樣想的。
在京都找一個人或許不容易,但是,要找第一樓卻是再簡單不過,因為第一樓幾乎是天都的地標,其知名程度直追皇城,隨便站在大街上拉個人來問,都可以問得到,所以三人並沒有怎麼費功夫,半個時辰之後,便來到了第一樓。
走進大堂,里面的布置雖然富麗堂皇,卻又雅致大氣,絲毫不會讓你感覺到那種庸俗的氣息,當真是奢華而又典雅!
肖天翔本想找個小二來打听打听姚九炎的消息,哪知道,卻看到一張他實在不想看到的臉。
這是不是就叫冤家路窄?肖樂與肖天煜也有同感。沒想到她們才分開不到半個時辰,居然又見面了。
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顏如玉此刻就像是只紅了眼的炸毛獅子。
「小二,你們第一樓怎麼隨便讓那些阿貓阿狗進來,萬一影響我們的食欲怎麼辦?還說是天下第一酒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貴客的麼?還有你們三個,本姑娘好心放你們一馬,你們居然陰魂不散的跟蹤我,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小二自然是認識顏如玉的,一看她的架式知道自己管不了這檔事兒,二話沒說,直接請來了管事的。
顏如玉先前吃了癟本來是要回府,不過,柳如雪三人覺得她那樣回去實在不好,畢竟人是他們帶出來的,所以為了給她降火,好說歹說拉著她來第一樓吃飯,美其名曰給她壓驚。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居然又踫到了肖家三兄妹。
「喂,你這女的怎麼就像瘋狗一樣見人就咬,什麼叫我們跟蹤你,你以為你是天上的仙子還是什麼絕世大美女啊,憑什麼你們可以來吃飯,我們就不能來吃了?這酒樓又不是你家開的。」肖天翔毫不示弱的吼道,要說這酒樓還是他家大姐和姚大哥開的,怎麼他還不能進來了。
「管事的,你趕快把這些窮酸的小叫花趕出去,否則的話,本小姐就封了你這第一樓。」顏如玉氣呼呼的朝著管事的命令道。
「顏大小姐,進門皆是客,哪有酒樓將客人往外趕的道理,大小姐若是不喜見他們,不如小的給你們安排個包廂如何。」勿勿趕來的管事拱手道,做生意嘛,和氣生財,管事的自然不希望得罪任何一方。雖然那三個少年穿著樸素,但氣質非凡,怎麼也和乞丐搭不上邊的。
況且,就算他們真是乞丐,他也不敢趕人啊!除非他不想干了。
「本小姐不管,今天要麼你把這些乞丐趕出去,要麼,你就把本小姐趕出去。」顏如玉氣得一坐在凳子上,她是打定主意和肖家三兄妹杠上了。
顏如玉一口一個窮酸,一口一個乞丐小叫花,讓肖家三兄妹的臉色也黑了下來。
丫的,到底他們哪點兒像叫花子了?
「哼,我們偏不走,我看你能怎麼樣?」肖天翔說著也抱著胳膊坐了下來。
兩方人爭鋒相對,空氣中迷漫著濃濃的火藥味,不少的食客也紛紛的朝這邊看了過來。
管事的眯眼看了看為難道︰「這,顏小姐何必和三個小孩子一般見識,無謂掃了自己的興致,這樣吧,今天顏小姐的飯菜,本店全部打八折如何。」
顏如玉冷哼一聲沒有說話,擺明了是不妥協,柳如雪忙上前柔聲說道︰「表妹,何必和這些低賤的人生氣,氣壞了身子那多不值。」
雖是勸人順氣,卻是極盡的踩低肖家三人,直看得肖家三兄妹心頭起火,不待他們動作,那柳如玉又朝管事的道︰「掌櫃的,你可瞧好了,我表妹可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我爺爺乃當朝宰輔,一國之相。這是刑部侍郎之子李承濮,這是天都都城禁衛軍的傅繼宗督統。你確定你要因為他們,得罪我們四人麼?」
干嘛拉上他們?李承濮與傅繼宗不滿的對視一眼,頗為無奈,他們此時若再開口無異于火上澆油!誰讓人家父親位高權重呢?這些事兒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因為他們見得太多了。
管事的皺著眉頭,對于柳如雪等人的不依不饒極為不喜,以權壓人,自然是這些出身權貴的世家子弟慣用的伎倆和通病!偏偏他卻無法將他們的話當作放屁。
「掌櫃的不過是二選一的選擇題,有那麼難麼?」掌櫃的半天沒吱聲,顏如玉有些不耐煩的吼道。是個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了,有必要考慮那麼久麼?
「是啊,掌櫃的,這很難麼?」
正在此時,一道清冷如月的嗓音響起。
眾人凝神看去,樓梯間,一男一女走了下來,男子金冠束發,金絲錦袍,就連腳上的雲靴暗紋也是金線勾織,渾身上下,那叫一個金光閃閃。
那女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即便一襲素色裙衫也絲毫不損她的美,更顯得她清靈月兌,仿若九天下凡的仙子,而那道宛如天籟的聲音,便是出自女子之口。
一華貴,一淡雅,這兩人站在一起,卻絲毫沒有沖突,反而更凸現出對方的氣質。
完了,被大姐抓個正著,肖家三兄妹此刻真恨不得自己變成隱形人。
「老板。姑娘」管事的彎著腰兩人行禮,聲音里滿是恭敬。
原來這個騷包的男人竟然就是第一樓的老板,顏如玉與柳如雪對視一眼,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笑,尤其看到肖家三兄妹那不由自主一縮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
「原來你就是第一樓的老板,你來的正好,趕緊把這幾個乞丐給本小姐趕出去。」顏如玉看著閃光客姚九炎,一臉的趾高氣揚。
姚九炎手中金扇一搖,笑道︰「顏大小姐莫不是以為我這第一樓是你家老子開的,在別人地盤上指手劃腳,橫行霸道,鎮國公府真是好家教。」
「你說什麼,你居然敢說我沒家教,你信不信我砸了你這第一樓。」顏如玉站起身指著姚九炎的鼻子,直氣的手腳發顫,她顏如玉貴為國公府的大小姐,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後擁,哪個不是對她畢恭畢敬,極盡阿諛奉承。剛剛在街上吃了那女人的虧也就算了,本來想在第一樓找回點面子,可如今一個小小的商人,居然也敢對她如此無禮。
「你們大可砸來試試看。」肖遙冷冷道,「鎮國公,當朝宰輔,刑部侍郎,天都都城禁衛軍督統,好大的來頭啊!看來,下次本姑娘見到太子一定要好好的問問,這泱泱天歷,竟何時改了你們的姓?」
太子,當朝太子,這女的居然認識太子殿下。
不得不說,太子的名頭的確是有用,尤其是現在,眼前四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尤其是顏如玉和柳如雪。
肖遙說完也不再看他們,和姚九炎徑自走下樓梯,來到了眾人中間,看著垂頭喪氣的三人,無奈道︰「干嘛垂著頭,怎麼,不想見到我。」
「沒,沒有,那哪能呢?」
「嘿嘿,大姐,我們好想你哦!」
「是啊,大姐,你怎麼會在這里啊,你不是說不來京都麼?」
三人連連搖頭,肖樂肖天煜兩人更是上前一左一右挽著肖遙的胳膊,一臉的討好。
「哼,想我,想我你們會給我玩離家出走的把戲?一個個的都給我站好,拉拉扯扯像什麼話。」肖遙冷著臉訓道。
肖樂肖天煜吐了吐舌頭不,不敢再放肆,立馬松手,站得端端正正,可見肖遙在三人心中的權威當真是不可憾動。肖天翔見大姐真的生氣了,只能朝姚九炎投去求救的眼神。
「好了丫頭,你看他們一個個焉焉兒的,肯定吃了不少苦,你就別再罵他們了。」姚九炎搖著金扇笑著勸道。
「這些猴崽子就是欠罵,一個個不是挺厲害麼?都敢離家出走了,被人欺負到這般田地卻不知道還擊,你們好歹也是我的弟妹,怎麼這麼沒出息。」肖遙點著三人的腦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什麼嘛,不是你教我們凡事忍讓,不許惹事麼?」否則的話,他早就動手了,還輪得到那個女人蹦,肖天翔低聲的嘀咕道。
「你還敢說!」肖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我是教你們不許惹事,但,我也教過你們不要怕事。我肖家兒女雖是平民布衣,可也不是好欺負的,別人都追到家門口騎在你們頭上拉屎撒尿了,你們還忍個屁啊忍。以後遇到這種人,不管他官位有多高,也不管他權勢有多大,直接給我打出去,打殘了那是他們運氣,打死了,姐送他一副棺材。即便天塌下來,也有姐給你們撐著。知不知道!」
「知道,姐你放心吧,以後再有人敢欺負我們,就讓他們嘗嘗我們的拳頭。」肖家三兄妹抬起頭異口同聲的說道。眼圈也有些微紅。
有大姐在真好!
這是三人此刻唯一的感受。
幾人的對話讓酒樓里看熱鬧的食客全都暗自偷笑,有人笑如此絕色天仙般的姑娘,竟會說出這樣不雅的話。也有人笑一向橫行的顏如玉等人今天是踢到了鐵板,自然也有人暗嘆肖遙的口氣太大。
畢竟,民不與官斗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何況對方還是最接近權利顛峰的大官兒。
姚九遙卻是金扇捂臉,滿頭黑線,形象,形象,我的姑女乃女乃,您能不能注意下形象嘿。好好一個天仙般的小姑娘,開口拉屎閉口撒尿多有損他心中那完美的形象啊!
好吧!這彪悍的丫頭在他心里,好像早就沒有形象可言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肖遙是一個極端冷靜也是不輕易惹麻煩的人,但她也是個極端護短的人,惹到她,或許還沒什麼,可是,敢欺負她的家人,欺負她最寶貝的弟妹,那可不好意思,她就算不拔你一層皮,也會讓你出一盆血。
當初老肖家的人,便是最好的證明。
顏如玉的臉色,更是早就紅了綠,綠了紫,兩人胸口劇烈的起伏,找面子,找面子,可眼下連里子都丟了,氣得她差點沒背過氣去。
「表妹,你別听她的,這個妖女怎麼可能認識太子殿下,說不定,這只是她信口胡謅的。」柳如雪‘好心’的低聲安慰道。
或許是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顏如玉一掃頹廢的神情又囂張了起來,指著肖遙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與太子殿下有何關系?」
「我與太子殿下有沒有關系,恐怕也不必向你交待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不如去問問太子殿下!不過,勞煩你見到百里慕的時候,替我轉告他一句話,就說肖遙‘感謝’他的‘好’意!」
肖遙回首淡淡的說道,眼神掃過兩人,卻在柳如雪身上停留了片刻,「柳小姐,也不必在故意挑拔,不久之後,肖遙一定會親自登門‘拜會’柳小姐,見識一下柳老丞相的風采。」
「你,你胡說什麼?我哪有挑拔。」柳如雪一臉‘理直氣狀’的叫道,然而,她微紅的臉色和閃爍的眼神,卻並沒有逃過肖遙的眼楮。
「有沒有,你心知肚名,好了,既然幾位不想用餐,那就請吧!」肖遙毫不客氣的下起了逐客令。
話已至此,顏如玉等人,自然也沒臉再呆下去,正要恨恨的轉身離去,一直沒有說話的姚九炎卻突然道︰「等一下。還有一點,請幾位小姐少爺們記清楚了。」
「我第一樓,敞開門做生意,所謂進門皆是客,既然是客,不管是高門權貴、富甲商士、文人騷客還是販夫走卒,哪怕是天子蒞臨,我們也都一視同仁。所以,還請幾位下次進第一樓之前,收起你們良好的優越感和那高貴的身份,我第一樓里人人平等,所有的酒水菜色和其它服務也都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任何人,只要付銀子都可以進來。」
「同樣,我第一樓也會保證所有客人的安全和清靜,倘若有人故意在第一樓鬧事,欺負侮辱我的客人,第一樓的護院也不會客氣,只好把他請出去,並且,以後也不會再接待。我們希望給所有的客人一個良好的用餐環境,也希望所有的客人能在第一樓里感受到賓至如歸的感覺。」
姚九炎的聲音鏗鏘有力,清晰的傳到了一二樓大廳里的每個人的耳中,反正已經得罪了,那就不如得罪個徹底。
嗯,踩人的感覺就是爽啊!
姚九炎的心里舒坦極了!
酒樓里的食客也都听得連連點頭,毫無疑問,這段話說到了眾人的心坎上。
本來嘛,大家花錢來吃飯不止希望品嘗到好菜,更希望吃得舒心,最看不慣的便是那些權門走狗仗勢欺人。更何況第一樓的菜品可不便宜,花了銀子再受了氣,誰心里會舒服?
食客們是高興了,顏如玉等人卻是差點氣得吐血,這些話擺明了是針對他們的,可是,這兩人絲毫不懼他們的身份,打,人家人多,她們也不一定能討到便宜!
尤其李傅二人,心里那叫一個委屈啊,從頭到尾他們連話都沒說,完全就是被這兩個女人強拉上賊船的,兩人只感覺自己簡直比竇娥還要冤。
只是,此刻若是解釋,也定是越描越黑,還會因此得罪鎮國公和丞相府,實在是得不償失,兩人也只能啞巴吃黃蓮,再苦再冤也只能認了。
「哼,你們給我等著。」
最後,顏如玉放下一句‘狠’話,一群人灰溜溜的走了。
「耶,大姐威武!姚大哥威武!」
「還是大姐厲害,你看那些人氣得臉都綠了!只能夾著尾巴落跑!嘻嘻」
「那當然了,你也不看大姐是誰,那可是我們的大姐。」
肖家三兄妹看著顏如玉等人落荒而逃的樣子,心里那叫一個爽啊,直恨不得將所有夸贊的話都放在自家大姐的身上,一眾食客也都連連拍手稱快。
肖遙狠狠的瞪了三人一眼,三人悄無聲息的禁了聲,乖乖跟著肖姚二人上到了七樓的包間,將一路上的經歷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總的來說,三人一路上邊走邊玩兒,路過不少的地方,看了很多新奇的事物。還幫一個老婆婆要回了被人騙去的銀子,又把一個摔倒的孕婦送回了家……自然,還有那個在街上幫了他們的黑衣女子。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大姐,你就別生氣了,以後我們絕不會擅自離家了。如果你實在要罰的話,就罰我一個人吧,這都是我的主意。」肖天翔講述完一切對著肖遙說道。
「大姐,我也有錯,你要罰就罰我吧!」
「還有我,是我攛掇三姐的。」
看三人爭搶受罰,肖遙怒聲說道,「你們幾個,別以為搶著認錯,我就不忍心罰你們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偷溜離家,爹娘會有多擔心,多著急?我知道你們覺得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自己的親人,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遇到你們無法對付的人怎麼辦?就像那個黑衣女子一樣,今天雖然她幫了你們,但若萬一今天她是要對你們不利,你們自認可以打得過她麼?」
怎麼能不氣?肖家村離京都何止幾千里之遙,若非有青鳳雪凰這樣的神鳥,她又怎麼可能在當天便趕到,而這三個家伙人生地不熟,身上的銀錢也不多,所以她料定了他們會來找姚九炎。于是,在進入京都之後,她便第一時間通知紫璃找到了姚九炎,在第一樓里守株待兔。
足足等了五天,他們總算出現了,雖然被罵了,被欺負了,不過,萬幸的是,幾人都不曾受傷。在見過靈瑯之後,肖遙的心中便一直擔憂著他們的安全,他們雖然修為不弱,一般的人也絕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可是怕就怕他們遇到鬼谷的人!直到三人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肖遙才算是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打得過麼?肖家三兄妹不禁沉默了,這個問題他們根本沒有仔細想過,此時想來卻是有些心驚,且不說他們看不出那個女人的深淺,只怕是在氣勢上,他們就先輸了。
若是那女人真的是敵人,就算他們三兄妹聯手勝了,也是慘勝吧!
而這,已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對不起,大姐,我們知道錯了。」三人抬起頭說道,此刻他們方意識到,他們的自我保護意識有多麼的不足。
「行了,臭丫頭,他們平安就好,我相信他們以後也不敢再犯了,你就不要再責怪他們了。」姚九炎見狀說道︰「你們三個也是,今後千萬不可再犯了!我知道以你們現在的年紀,肯定充滿了對外面世界的好奇,其實這也沒什麼,你們若真的想出門兒看看,那就先告訴父母或者怔得大姐的同意,知道麼?」
「知道了!」
「我們絕不會再犯。以後做事也一定會三思而後行。不會輕易的相信任何人。」
三人連連點頭保證。
「哼,你們幾個猴崽子,這筆賬我先給你們記著,若下次再犯,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肖遙冷哼著說道,其實她早就消了氣,經此一次,也算是讓他們長個教訓。
其實,她也並不是想將他們圈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之前她就有考慮讓他們出來歷練,增長一些經驗,只是,沒有合適的時機。加上出了靈瑯受傷的事,她便更加不敢單獨放他們出去了。
帶到如今,也只能等以後,眼前一連串的事件,讓她沒有過多的精力來處理這些。
顏如玉,柳如雪,經過今天的事,他們算是徹底的結下了梁子。只怕之後的事,也會變的更加復雜。
這幾天她一邊等三個弟妹,也了解了天都的一些勢力,尤其是柳家和柳家有關的人和事。所以她自然知道柳如雪和顏如玉這兩個人。
柳如雪,相府的孫小姐,她的父親是相府的二爺,丞相柳宗卿的二子柳柏仁,柳柏仁現任天都府知府,官從正四品,掌管天都一切大小事務,直接受轄于皇帝。遠非一般的知府和四品官員所能比。
顏如玉,鎮國公府的大小姐,一品鎮國公顏宏歸的嫡女,其母柳素研出身相府,乃柳宗卿的第四個女兒。顏府與柳府乃是姻親,所以柳如雪才會稱顏如玉為表妹。
柳宗卿共育有三子三女,大兒子柳景鵬沒什麼本事,靠著父親的關系,在禮部混了個閑職,二兒子柳柏仁,三女兒便是肖遙的娘親柳苑清,四女兒柳素研嫁入了國公府,五女兒柳詠馨亦是嫁給了高官,最小的兒子,便是她的舅舅柳鳴軒。
至于孫輩的,那要細數下來,可就多了去了,除了柳鳴軒之外,其它的都早就成了家,兒子女兒自然也都生了一大堆。
京都盛傳,顏如玉被顏宏歸視為掌上明珠,極為受寵,也因此養成了其驕縱跋扈的性格。
而柳家三子之中,柳景鵬無所作為,柳鳴軒雖與太子靠得近,卻並未真正涉足官場,頂多算是個幕僚,加之這些年柳鳴軒一心想要找到她娘,不願意成親。所以相比這個嫡子和庶長子,柳宗卿更看重庶子柳柏仁,柳如雪在相府的地位,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總的說來,這兩個女人在柳家都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有她們在,她娘想要正大光明的回相府看望外婆只怕不會那麼順利!
更何況還有那個老古董,老頑固柳宗卿,就更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