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兒,听娘的,別人怎麼說娘都不在意,咱不驗,不驗……」肖柳氏眼里含淚,臉色蒼白如紙,使勁兒的朝肖遙搖頭。
「村長,既然我娘要把丫兒趕出肖家村,那我們一家子都走,走得遠遠的,再不回來,這樣,他們也就不會再鬧了。」肖安臉上掛著淚,摟住妻兒,一家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團,「我一個大男人,保護不了妻子孩子,怎麼也不忍心孩子再受這樣的苦啊……」
肖遙看著自己爹娘的表情,面色微暗,還沒等她開口,肖馮氏立馬大聲說道︰「好,好,既然你們要走,那就走吧,我只當我兒子死了,村長,這可是他自己說的,你就別再攔了,讓他們走,走的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回來。」肖安是她兒子沒錯,可是肖邦也是她兒子,若真兩個里面選一個,她自然會選她的寶貝ど兒,ど兒一直是她的驕傲,給她長臉,而這個三兒子,卻總是和他做對,既然他為了一個女人,不要她這個娘,那她也只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不行,」肖遙一把掰開肖柳氏的手,「我們又沒做錯,憑啥走,這樣走了,豈不是坐實了肖馮氏說的!我不走,我一定要滴血驗親,爹娘,我不怕被人說閑話,只要能洗清娘的冤屈,丫兒什麼都能忍,什麼都願意做。爹娘,你們若相信丫兒,就依了丫兒的吧!」肖遙捏了捏肖安肖柳氏的手,眼神堅定的向他們點了點頭。
肖安一陣沉默,肖柳氏的眼淚就像那清水河的河水一般,刷刷流個不停,蒼白的嘴唇掀了又合,合了又掀,眼里盡是掙扎痛苦,卻終是沒再說什麼。
「村長叔,就麻煩你了,等開祠堂公審的時候,請您去鎮里請個大夫回來,來回的費用由我們出,為了杜絕有人說我們搞鬼做假,肖馮氏你們也可以自己請個大夫回來,不過,這銀錢可就得你們自己出,到時當著全村人的面兒,在青天白日下我們驗個清楚明白。」
肖馮氏見肖遙一臉堅定的神情,不禁有些發蒙,難道,這丫頭真是肖安的,可是不對啊,要真是的話,肖柳氏為啥不敢睹咒,又為啥不同意這賤丫頭驗血。
一時間,她有些拿不準,便看向了肖老頭,兩人對視一眼,肖老頭也是眉頭緊皺,他一直不喜大丫,不喜肖柳氏就是這個原因,他也想驗個明白,可又怕……
「娘,驗吧,這丫頭定是虛張聲勢呢,這自古以來,哪個女人不是懷胎十月才換來一遭分娩,我就不信這野丫頭真是我三哥的。」
肖馮氏被肖梅一說,頓時變得堅定了,朝肖遙道︰「行,就按你說的辦,到時我們自己請大夫,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驗出來你這賤丫頭不是我兒子的,這個賤女人的臉要往哪兒擺,我要是她,我就扯根麻繩,自己去吊死算了。」
「別說上吊,到時要驗出不是,就算要我和我娘就當場自刎,用我們的血來正你肖家的門風都可以。但是,若驗出是的話,我要你們當著肖家族人的面,向我娘斟茶道歉。承認我今天所立誓言,以後與我們家一刀兩斷。再不許打我弟妹打我娘的主意。而且我會親手押肖邦去縣衙,你們絕不能有半點阻攔。」
肖馮氏聞言本想反對,肖遙卻搶先對村長斬釘截鐵的說道,「村長,到時還勞煩您請族長出面主持公審大會。」肖馮氏想睹住他們家所有退路,那她自然也要睹了他們的退路,他們不是想救肖邦麼?她偏要親手把肖邦送進大牢!
「行,驗個清楚也好,免得大家一天到晚的胡亂猜測說閑話。既然如此,這幾天大家伙抓緊時間把田里谷子收回來,五天後,在肖家祖祠開族會,所有村民必須全部到場。大家互相傳下話,沒事兒的話就先散了吧!」村長點了點頭,朝院外的村民們大聲說道。
村民們連連點頭稱一定會去的,開玩笑,開祠堂哎,只有族里出了大事兒,族長才會開祠堂,誰敢不去?要敢缺席的話,別說族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能把他淹死。族長更是有權將人逐出肖家村的。
村長一錘定音,人群漸漸散去,然而,肖遙要滴血認親的事兒,不到晚上便傳遍了整個肖家村。讓整個肖家村亦為之沸騰。大家在火熱的猜測中,期待著族會的到來。
肖家小院,恢復了原本的清淨,肖遙上前將她娘扶了起來,肖柳氏卻是突然揚手甩了肖遙一個巴掌。
啪,那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院里格外的刺耳。
「婉兒,……」
「娘……」
「姑姑……」
幾個孩子不明所以,連連驚呼,肖安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肖柳氏,眼眶紅紅的︰「婉兒,你這是何苦……」
肖柳氏看著肖遙臉上那紅紅的指印,又氣又雄,當即抱著肖遙放聲痛哭。
肖遙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痛,朝肖安搖了搖頭,直到肖柳氏哭聲越來越小,這才對著幾個孩子說道︰「離洛你帶弟妹在院子里玩兒會兒,爹,娘,我們進去說。」
「放心遙遙我一定會看好弟妹的。」
肖安和肖遙將肖柳氏扶進了屋里,順手關上了門,看著那緊閉的木門,離洛的眼中,閃過一絲雄。
肖柳氏躺在床上,模著肖遙紅腫的小臉,臉上盡是懊悔,「丫兒,對不起,娘不是有意打你,娘……」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丫兒知道娘心中的苦。」肖遙反手握住肖柳氏的手,頓時了半晌又道,「若我猜的不錯,娘,我的確不是爹的親生骨肉對嗎?」
此言一出,肖安與肖柳氏皆是一驚,肖安更是大急,「丫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若非如此,娘也不會不敢睹咒,若非如此,娘也不會不敢讓丫兒滴血驗親,若非如此,娘又豈會不敢拿丫兒來睹咒,若非如此,娘又怎會因為丫兒執意要滴血驗親氣急打丫兒。」肖遙搖頭苦笑,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早產兒,之前她娘不肯睹咒,她也以為是因為她膽小,因為覺得這樣是被侮辱了所以才如此,可是,直到她說滴血驗親的時候,不止她娘,連她爹都是神情大變,若她再猜不出其中隱情,那她這二十八年不就白活了。
沒想到,這事實居然被肖馮氏蒙中了。而肖安明顯也是知道的,可他卻依舊娶了娘,幫著娘一起隱瞞,還把一個與自己絲毫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養這麼大。
這個男人,傻的可愛,憨厚的讓人雄,讓人無法不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