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肖全大哥,你要站在拌桶的耳朵這邊,身體傾斜四十五度,哎對,摔的時候用力,摔完頓一下,手一抖,再翻個個兒,那些夾在里面的谷粒兒就會掉進拌桶里,對,這樣就不會濺出來了。」
「肖強大哥,不要揚太高,這樣會把一些快掉的谷粒甩飛上天的。」
田間地頭里,肖遙站在一邊看著肖強笨拙的動作,頂著滿頭黑線,大聲叫喚,這肖強賊笨了,把那一大把的稻谷都甩過了頭頂,那谷粒兒能不飛得到處都是麼。
一眾村民放下自家手里的活計,都圍在旁邊看熱鬧,剛開始還有人瞟著肖柳氏小聲議論,不過被逍遙和肖強他們奇怪的言行吸引了心思,倒也是暫時忘記了那一碴兒。
沒有那火辣辣的注視眼神,肖柳氏被離洛小二攙扶著默默的站在一旁,倒也顯得自在多了,臉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著逍遙一臉嚴肅的表情,又看到有那麼多村民在,肖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按照肖遙說的,摔完之後,把那稻谷停在拌桶的上空,再使勁兒摔第二下,果然,那谷粒全都落進了大拌桶里。
掌握了小竅門兒,兩人很快便得心應手,碗大一把稻谷,要不了四五下,那谷粒兒就全被他們打了下來,落進了拌桶里,而桶里那些糧食里也只有一些細小的渣子,和黑色的小球,跟顛過一次簸箕,篩分過後的糧食一樣干淨。
肖全肖強臉上笑開了花,這可是省下了好多道工了,而且,這樣打谷子的速度可也不慢,他們兩個大男人打,陳氏和兩兒媳婦割稻谷。
雖然兩個媳婦懷了身孕,可農村里可沒那麼多講究,就算到了**個月挺著大肚子都還有下田打豬草的,除非家有農田百畝的地主婆,不愁吃穿,那倒是可以不下田。
不過,到底是有了身子的人,所以只能歇一歇做一做的,三個人割,供兩個人男人打,倒也勉強能跟上,偶爾跟不上的時候,兩個男人也會幫著割一割再去打。肖全兒算了一下估模著一個上午也能割五分田。一天下來,怎麼也能收一畝田的稻谷,而且丫兒說這谷子直接背回去曬干,過一遍風車就可以入倉了。再不用像往年一樣,一到秋收收稻谷的時候,村里人又割又背又甩鐮架攆,還要用簸箕顛顛兒的篩,這里里外外起碼得忙活一個多月,而如今卻是大大的縮短了時間,這樣他們村里的男人們只要把谷子收回去了,其他曬糧食過風車的活兒都可以扔給家里的女人做,他們就可以出去接點活計,賺點錢補貼家用。
村里人听了肖全肖強的話,被兩人十足的干勁兒感染,又看到那拌桶里的干淨糧食,也是漸漸沸騰起來,一個個的急吼吼的想要把拌桶借回家去用。
肖全肖強倒也不吝嗇,說打完了之後,讓村民們去搬就行了,還說丫兒把圖紙給了李木匠,要是有人等不及,家里又有木料的可以拿去木匠家自己做一個也行。
簡直就是人人有份兒,永不落空,不得不說,有個當官兒的老子,這兒子就是不一樣,做事兒面面俱到,村里人都顧及到了,不得罪人,又落下了好。
吃水不忘挖井人,兩人又一個勁兒說這都是肖遙的功勞。連帶著村里人這下看肖遙的神情也變了,一個勁兒的夸肖遙聰明,又夸肖柳氏生了個好女兒。
肖遙原本是想著村里人幫他們找回了小三小四,所以做點事兒回報一下大家,壓根兒沒想這麼高調的攬功,不過,昨天出了那樣的事兒,這多個好名聲,對她們來說肯定是有利無害,至少,大家多了一個閑聊的話題,也不會一直把精神頭絞在她們家那些破事兒上頭。
再說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村里人用了她弄出來的拌桶,得了好處,多少也會改變一點對她們家的看法,就算議論,也不會那麼明目張膽,擱大白天大聲吵吵。
她倒是不在意別人怎麼說,可是,她娘心里指不定怎麼難過呢?
所以,肖遙很淡定的承下了這個功勞。最後還好心的告訴了村民們風車的好處,這讓原本就熱血沸騰的村民們更加興奮了,一個個的扯長了脖子,期盼著那風車能趕快做好。
轉移視線?嗯,肖遙覺得她做這拌桶和風車的決定還真是及時雨啊!
拌桶的使用大家也會了,大家的情緒也被她煽到了頂點,她轉移視線的目的可以說是順利達成,所以肖遙轉念想著帶肖柳氏他們去看看李木匠風車到底做得怎麼樣了。一路上看著村里人忙的熱火朝天,看著那碩果累累的稻谷,肖遙的心里氧氧的,等買了地,來年這個時候,他們家就不會這麼閑,也會像村民們一樣,忙著收獲果實了,想到那一天,她就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不過,冤家路窄,才走出不遠,他們就踫上了正準備下田的肖平和肖貴幾口子,當然,少不了那嘴毒心黑的肖梅。看著那穿得碎花裙子,拽著腰支,走路扭捏作態的肖梅,肖遙便恨得磨牙,要不是這個開屏的發情孔雀,丑不拉幾沒人要的小毒婦死妖精,她娘又怎麼會遭那麼大的罪!
「都說人要臉,樹要皮,大嫂,二嫂,可這有些人啊,就是不要臉,做了那樣見不得人的事兒,居然還敢大白天出來丟人,要是我啊,就找床棉被,把自己捂死得了,省得被人戳脊梁骨。」肖梅惡狠狠的瞪著肖柳氏,眼神惡毒的謾罵。
「就是,就是」李氏和王氏滿臉鄙夷,連聲附和。
肖柳氏臉色發白,渾身發抖,手腳冰冷。雖然肖梅沒有指名道姓,但誰都听得出來,她這是在罵她呢,就連小二小三這麼小的孩子也是听得分明。
「娘,我們走,別理這些瘋狗。」肖遙心中又氣又恨,卻不想引來村民的圍觀,讓肖柳氏更加難堪傷心,所以不欲與他們多做糾纏。恨恨的剜了肖梅一眼,拉著肖柳氏就要離開。然而肖梅卻是突然斜跨一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小二見狀脖子一伸,雙眼一瞪,就要上前,卻被後面的離洛給拉住了。
「天翔,你沒听遙遙說嗎?那是群瘋狗,咱們可是高貴的——人,做為高貴的人,又怎麼能和一群畜牲一般見識,難道,那瘋狗亂吠咬你一口,你還要咬回去不成?你不閑那臭肉髒了你的嘴!我還閑那臭哄哄的氣味污了這片兒地方呢!」
「你,你罵誰是瘋狗呢你?」肖梅氣得臉都綠了,一臉要吃人的凶狠樣,然而,當看清說話的人時,她臉上的狠勁兒瞬間退卻,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嘴巴張大,幾乎可以放下一只鴨蛋,若是那嘴角再流點口水出來,可不就是個花痴的樣子!
肖遙剛這樣想著,那肖梅嘴角便真的流出絲絲惡心的液體,看得肖遙頭頂飛過一群烏鴉,靠尼瑪,原來這肖梅比她爹娘還要極品。
果然,沒有最極品,只有更極品!
也是昨天的場面太亂,估計肖梅沒注意到離洛,否則說不定她昨天就會看到這滲人又惡心的一幕了。
一個二十歲的老女人,居然對著個十歲的孩子流口水,一臉花痴樣兒,那可不是極品中的極品,天第一花痴典範麼!
雖然二十歲在現代來說還是花兒一樣的年紀,可是擱這封建古代,確實是老姑娘了,而且還是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