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你確定是這個村子?」
兩人抬的軟椅上,一雙狹長的眸輕飄飄掃了一圈,聲音有些不耐。
「爺,這里確實是肖家村沒錯。」跟在軟椅邊步行僕役打扮的男人,一邊搖扇,一邊點頭哈腰恭敬的回話。
「那為什麼我們走了一路,一個人都沒看到?」原本就不耐的口氣中更多了些許怒。這明明就是一坐空村,路上,田地里,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嘛。
來福擦了擦額頭的汗,忙道︰「爺,我這就差人前去看看,要不您先在這里休息下,吃點糕點,喝點茶,讓丫鬟們給您垂垂腿?」
「哼,你們這群廢物要能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了。還不把我的大寶二寶放出去。」
隨著男子話落,響起一陣鐵鏈踫撞的叮當聲和狗吠聲,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手里拽著兩根粗粗碟鏈,鐵鏈的另一頭拴著兩團龐然大物,那兩條大黑狗甩開四個爪子拖著那兩個漢子就往村里撲,那兩漢子差點拽不住,只能被動的跟了上去。
大黑狗一路走一路聞,帶著一行人朝著肖家祖祠行去。
「汪汪汪,汪汪汪……」
凶猛的狗吠聲,穿透破落院牆,傳入了祠堂。
「耶,這是哪兒來的狗叫啊!」一個順風耳的村民,最先听到,疑惑著叫了一聲兒。
「肖老皮你說啥呢?我娘都成這樣了,你居然說這樣的風涼話,你還是個人麼?」肖貴以為那人是在嘲笑他們,頓時氣紅了眼。
肖老皮被吼得莫名其妙,也是一蹦三丈高,扯著嗓子大嚎道,「啥說風涼話,這本來就有狗叫聲麼,不信你們自己听?」
哭喊聲漸漸變小,而那狗吠聲也是越來越清晰的傳入了眾人的耳朵里,並且,聲音是越來越大,惡聲惡氣,凶悍的緊。
「福榮,你帶人出去看看,祠堂重地,不容褻瀆。」族長臉色暗沉,語氣微怒。到底是哪家的狗,也不拴好了,祖祠重地,乃歷代先祖靈魂安歇之所,豈容那些畜牲靠近騷擾先靈!
村長招呼幾個村民出了祠堂,走到門口,正好和對迎面而來的一群人迎撞上。
「站住,你們是誰,為什麼闖進我們肖家村。」村長看著那群人,出聲喝問。
這群人一行足有二十多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十幾個壯漢,穿著勁裝,腰里別著武器,有寬背大刀,有棍子,也有鞭子,個個滿臉橫肉,一臉凶狠要吃人的樣子。
那五個丫鬟年齡全都在十四五歲左右,長得水靈靈的,發系綢帶,頭插珠釵,腰掛香囊,打扮的花枝招展。手里還都各提著一個精致的紅木食盒,還有兩個僕役,拿著長柄的扇子,不停的為軟椅上的人扇風納涼。
軟椅上面,坐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眾人抬眼看去,只覺得他渾身金光刺眼,那一身華服上的紋飾,竟然全都是用金線勾織,在陽光下,灼灼耀目異常的顯眼,少年很年輕,約十五六歲的樣子,頭戴金冠,臉如刀刻,玉面朱唇,當真是一個翩翩俊美的少年郎。
村里隨後跟出來看熱鬧的村民,大男人小伙子都盯著那些姑娘看得心氧氧的,一眾大嬸子小媳婦兒則是一個勁兒的瞅那少年,瞅得眼珠子幾乎都掉了出來。雖然見過了離洛那樣美的不像話的神仙女圭女圭,可是,那離洛到底人小,還只是個半大孩子,但這個少年卻是已經成年,尤其那一身的金光,想不讓人矚目流口水都難!
一眾人看得眼都直了,竟然忘記了原本的目的,眼神更是自動忽略了那兩團凶猛的龐然大物。
善獵捕的肖遙對于危險的預知力比別人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別人瞅人,可她卻第一時間將視線定格在那兩條大狗身上,這一看之下,卻是眼楮一眯,娘喂,居然是藏獒,還是兩條純種黑藏獒!
那兩頭藏獒瞪著銅鈴凶目,呲牙裂嘴露出了尖利的銳齒,別說撕了一個人,就算是一頭野牛恐怕也會給它們凶悍的撕成碎片。
肖遙很奇怪,藏獒一般生長在寒冷的高原地區,肖家村的山,呃,還算是高啦,可也沒到那種海拔,氣候也相對溫暖多了,按理說是不適合藏獒生長的,可是這兩頭藏獒,卻是體格雄壯,皮毛發亮,吼聲如雷,長得賊壯實。
不過,看這兩條藏獒凶殘的樣子,應該是渡魂失敗的野魂犬。
渡魂是藏民的一個習俗,傳說藏獒是天上一位戰神,因噬殺成性觸犯天條而被貶到人間,所以藏獒性情暴戾殘忍,身就濃重殺氣,必須在其出生滿四十九天時,將其與一只還在吃的羊羔同欄圈養,利用羊的溫柔嫻靜和順從的羊性來減弱殺氣,沖淡藏獒身上那太過血腥的獸性。
這就是所謂的流魂!渡魂成功的藏獒身價極高,世面買賣的獒犬也多是這樣的獒犬,而渡魂失敗的藏獒卻被當作廢品處理,也就是所謂的野魂犬。
相對來說渡魂成功的獒犬比野魂犬溫馴很多!
離洛一直跟在肖遙身邊,看著那少年眼神微閃,隨後見肖遙盯著那兩條大狗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他便也將視線放在了狗的身上。
「你們這兒誰說了算啊?」那叫來福的僕役撇了一眼村民,滿臉不屑,過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出聲詢問,就連那聲音也是帶著無比的傲慢。
「我是這個村的村長,你們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村長微微皺眉有些不愉,卻並未表露出來。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類,他自然也不想和他們起沖突。
「你就是村長哪,這位是我們九爺。」
九爺,村長一愣,這個稱呼咋這熟悉,可是想了半天,他就是想不起來在凝過。肖遙卻是耳朵一動,瞬間抬頭看向了少年,九爺,該不會是小流氓口中的那個九爺吧?
尼瑪,九爺,他成年沒有啊,居然就叫上爺了?
就在這時,村長也是猛的一抬頭,神色有些微變,顯然他也想起來了,「不知道九爺前來肖家村有何事?」那小流氓被關在祠堂里,這個九爺難道真是因為他來的?看這架式,這九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可不是麼,小流氓的頭頭,那就是大流氓!
只是,這樣一個俊美少爺,若是不看他身邊那些打手,真是很難讓人將他和流氓惡霸聯系在一起。
剛被大夫銀針扎醒的肖馮氏一听聲那僕役的話,頓時雙眼翻白再次昏死過去,那馮大夫皺了皺眉,使針的力道也不由大了幾分,直扎的肖馮氏鼻子底下流了一串血珠子,活生生給疼醒了過來。心知這是要債的上門了,嚇得臉色發白拉著還在哎呀哎呀叫喚,涂的一臉黑漆抹烏的肖梅他們躲進了角落。
肖二作倒是沒躲,卻不再往前湊,耷拉著一張老臉,縮在了人群里。
「何事?你還敢問何事?你們肖家村的人欠了我們九爺的銀子,竟然還敢抓我們九爺的人,今兒咱們九爺駕到,自然是要你們給一個交待!」那僕役鼻孔朝天,拿眼角瞟了一眼村民,囂張得很是欠抽。
村長沉著臉,半晌沒說話,不是他膽小怕事,只是,他們誰都不清楚這個九爺的來路,不過,看這架式,定是不簡單就是了,作為一村之長,他必須顧全大局,不能因小失大,萬一真為此事,惹上了財大勢大的人,別說他,只怕整個肖家村都會跟著遭殃。
「九爺是吧,我也正好想找九爺討個公道,你手底下的人綁架我弟妹,被抓個現行,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一個交代。」肖遙自然清楚村長的難處,而此事她們家才算是正主,自當由她們來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