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醫醉妃,172大結局上
陽光剔透如天使的羽翼,穿過了棉絮般破碎的雪白雲層,飛舞的光翅,從天端一株巨大的紫櫻花樹下漏下,耀亮了整片天地。ai緷騋
大地光影迷離,空氣日氤氳著淡淡的花香。
瑞霞蒸騰,鳳鳥翔舞,猶如仙境。
銘刻著古老符隸的廣場上,一根根通天石柱皆是以珍貴的藍晶石築造而成。雕龍畫鳳的圖案,看上去栩栩如生,彰顯出了天下城的浩瀚底蘊。
「恭喜各位進入最後一關,這一關比試的題目很簡單,就是治病救人。」
納蘭風吟微微頷首,朝著眾人打了個招呼,讓大家受寵若驚。
「能夠見到聖醫,是我等的榮幸。」
眾人都走上高台,其中一些老者看到逍遙聖醫納蘭風吟,露出了敬畏之色。
醫術之道,達者為師。
「要是到時候我們無緣見藥神大人一面,希望聖醫可以指教一二。」
「是啊!聖醫一定要不吝賜教啊!」
「」
韶音看到眾人對納蘭風吟的態度,便知道他在醫界的地位有多高了。如此更能夠知道他的師傅藥神肯定更加厲害,否則也擔不起神字。
民間流傳的神醫不過是尊稱罷了,真正能用藥如神的人並不多。
「把病患抬上來。」
納蘭風吟揮了揮手,便有人小心翼翼地將病患抬上來。
第一個被抬上來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看上去很正常,並無異樣。
眾人一一上前診脈,望聞問切,了解道了中年男子的病情非常古怪。只要站起來,就會眼歪嘴斜渾身抽搐暈厥過去,但躺在那里就安然無恙,跟正常人無二。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病例,一個個都露出了沉思之色。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患上這個病的?」
陌靈軒開口問道,了解患病時間,也是治病開方的關鍵。
「已經有好幾年了,一直都是這樣子,我們遍尋名醫也無人有法子。」
陪同在一旁的婦人開口說道,臉上露出了哀傷之色。
「那他第一次發病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月上淵清的嗓音不急不緩地落下,端的是雲淡風輕。
「那日夫君他不慎從高處跌落,之後便成這樣子了。」
婦人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花,說出當初夫君如果不是給她摘花,也不會被毒蟒追得跌下山谷。外傷雖然恢復了,但卻只能永遠躺在床上。
听完婦人的講述,其他人也各自問了問題,然後開始寫方子。
二十幾個藥塔的藥童,準備好了藥爐,跟隨在他們的身後。這里有著非常齊全的藥材,可以讓他們馬上開方煎藥。
藥有沒有效果,還得用過才能知道。
眾人很快就開好方子,生怕慢于別人。
這一次所有的方子都交到了納蘭風吟的手上,他親自過目,確保萬無一失。
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緊張的看著納蘭風吟手中的朱砂筆。
哪怕是氣焰囂張的南宮尚,此刻也是屏息凝視過去。這一次的機會,對于每一個醫者而言都很重要。他們南宮家族是以毒術出名,醫術一直是弱項,他們族人希望能夠送南宮尚進藥塔學習,以後他們南宮族便多了一種傲世之術。
醫毒雙絕,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一張張方子被納蘭風吟劃上錯誤的記號,看得大家提心吊膽。
納蘭風吟的眉頭一直微微蹙著,神情看上去格外嚴肅。讓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生怕打擾到他。
韶音氣定若閑地坐在一旁,目光遙遙落向了聖櫻殿的方向,神情有些恍惚。
「紫皇,一定要等我。」
她握緊玉手,臉上有著一抹
堅毅之色,分明是一個柔弱至極的女子,內心卻比男子都要堅強。
陌靈軒余光看了韶音一眼,明白她這般努力是為了什麼。大哥真的很幸福,也非常幸運,遇到了這麼一個好姑娘。
她不喜與人相爭,宛如空谷幽蘭,獨自馨香,悠然自在。然而,在風霜劍雨到來的時候,她仍舊挺直身影,不屈不撓,綻放出最美的花瓣。
她不狂妄,也不焦躁,好似天山之上晶瑩剔透的瑤池水,靜靜地凝望著人世間,獨守著屬于她的那一份美好。
大哥就像是一座冰山,將她保護在了山中,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容她受到一絲傷害。
他內心的溫暖,只給了心中的那一汪無暇的瑤池水。
「咦?」
納蘭風吟手中握著一張方子,波瀾不驚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驚艷之色。
「好!好!」
他連道了兩聲好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眾人都希望那張被稱贊的方子是自己寫的,可惜眼尖的人一瞥,就看到了那方子上印著七十七號。
「我看到那是七十七號的方子。」
「到底是何人能夠得到聖醫如此贊譽呢?」
「怎麼就不是我的呢?」
「」
听到他們低聲議論聲,陌靈軒也很好奇,到底七十七號是誰?
每個人的號碼牌都不一樣,而且都沒有公布出來,所以大家都不清楚彼此的號碼,只能瞎猜了。
「瘋丫頭,你是幾號?」
月上淵清走到韶音的身邊,一臉興味的問道。
「不告訴你。」
韶音瞥了他一眼,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對這次的比試很有信心。
月上淵清這個人,她看不透,背景神秘至極,又是行蹤不定。但她也不想看透每個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們兩人也算是如此。
「听說你回去相親了?怎麼樣?相中哪家的大家閨秀了?」
韶音開口調侃了一句,如今全場都在低聲議論,所以他們說話也不顯得突兀。
「別提這一茬了,我這不是特地跑藥塔來躲一躲風頭嗎?我娘親太狠了,哪里是相親,簡直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月上淵清抗拒的說道,一臉的無語。
「你心里有人了吧?要不怎麼看不上靈界的十大美人?」
陌靈軒也坐了過來,听到月上淵清的抱怨,清風般的嗓音飄了過來。
「小靈子,你哪只眼楮看到本公子心里有人了?」
月上淵清不自在的說道,這些年他都沒有對哪個女子動心,他對那些女子都是熟視無睹,並未曾去了解,也不想了解。他的腦海中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始終佔據著他的心中最柔軟的一處。
那是他年少時候遇到的一個小女孩,哪怕是現在,他都沒有忘記。
只是他去南湖找過,那小女孩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每年他都要去一次南湖,只是今年被娘親逼得緊,他一直抽不出時間過去。
「我兩只眼楮都看到了!你臉上就寫得清清楚楚!」
陌靈軒溫文爾雅的說道,看上去氣度翩翩。
「胡說八道,我看你才是心里有人,一路上我听到你跟月美人的傳言,可是听到耳朵都起繭子了。」
月上淵清開口反駁道,直接讓陌靈軒黑了臉。
「我與霓塵清清白白,不要辱了女兒家的清譽。」
陌靈軒不悅的說道,他也听到了很多不好的傳聞,想起紫櫻殿的規矩,他擔心霓塵會收到牽連。
「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你要是真能把聖女給抱回家,那可真是有本事。對了,紫皇那小子怎麼不在?是不是出事了?」
月上淵清掃了一眼,沒有看到陌紫皇的身影。他那個愛妻如
命的家伙,不可能會把韶音一個人丟在這麼危險的地方才對。
「他便是我來此的原因。」
韶音知道月上淵清和陌紫皇交情很深,所以沒有隱瞞,算是肯定了他的疑問。
「我能幫上什麼忙?」
月上淵清開口問道,得知陌紫皇出事,他的臉上也露出了關心之色。
「我們之中無論誰進入藥塔,都有機會見到藥神。大哥如今情況不妙,需要藥神出手才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陌靈軒平靜地看著月上淵清,語氣透著幾分嚴肅。
「嗯。如果我進入藥塔,我會請藥神出手相救。不過藥神雖是我的舅姥爺,不過他跟我們並不往來,能不能成,我也沒有把握。」
月上淵清答應了下來,只是不能保證會成功。藥神是他外婆紫雲袖的哥哥,他們之間曾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藥神幾乎與他們這一脈老死不相來往了。至于是什麼事情,他們小輩並不清楚。
「可惜眠月前輩不在,否則求一求她,定然會成功的。」
陌靈軒無奈的說道,眠月珺璧是藥神阮傲蒼的發妻,二人感情非常好。眠月珺璧心地善良,如果能夠有她開口,藥神肯定會出手。只可惜她如今不知道去了何處,所以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把七十七號方子上的藥煎好,給病患服用。」
這時,納蘭風吟的話音傳來,讓眾人的議論聲馬上停了下來。
「這一次開錯方子,斷錯癥狀的人都下場吧!」
納蘭風吟將一堆標注著錯誤記號的方子交給藥塔長老,他們公布了淘汰的名單,就只剩下七人還站在高台上。
藥材都是對癥下藥,連癥狀都斷錯了,就不用看用哪些藥了。
「那到底是什麼病啊?為什麼我診斷的是錯誤的?」
拿著自己的藥方走下台的人,心里充滿了疑惑。
至于其他留下的七人,見到自己的藥方上面都被圈出了一些瑕疵之處,但好在納蘭風吟判斷出這些小瑕疵只會影響幾分藥效,不會對病患的身體造成損傷,所以他們才能留下來。
留下來的七人,分別是韶音、陌靈軒、月上淵清、南宮尚以及三位老者。這樣的結果,叫許多人都是目瞪口呆。
唯一沒有圈點的方子,就是一名藥童手中拿著的七十七號的方子。
藥童根據方子來煎藥,不多時,熱騰騰的藥就端了上來。
「喂他喝下吧!一劑就能見效!」
納蘭風吟開口說道,對于這藥方很有信心。
「謝謝聖醫,謝謝諸位!」
婦人連忙接過藥碗,給躺著的中年男子服下這碗藥。
一股暖流從體內蔓延開來,中年男子感覺渾身暖融融的,盤踞在體內的一股陰寒之氣,瞬間就消失無蹤。
「站起來看看。」
納蘭風吟見到藥效已經發揮了,便開口說道。
「來,我扶你!有這麼多醫術高明的大夫在這里,一定沒事的。」
婦人開口鼓勵道,伸手扶起那名中年男子。
眾人看著那中年男子站起身來,完全沒有任何的事情,全都露出了驚嘆之色。
「我好了!真的都好了!」
中年男子高興地忍不住哭了出來,他一個大男人,終日只能躺在床上什麼也做不了,那真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如果不是他的妻子一直相伴,他怕是早就沒有活下去的信心了。
「古千秋在這里寫過諸位了!也謝謝這位開方子的朋友!」
古千秋面容白淨,看上去斯斯文文,朝著眾人拱了拱手。
在場眾人听到他的名號,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古千秋,人稱鬼面文判,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
只是生老病死,哪怕是再厲害的人,也是逃不了。
 
「不知道聖醫能否告知此病的病因是什麼?」
美麗的婦人開口問道,看到夫君病情好轉,她心里高興不已。
其他人也是一肚子的疑問,全都看向了納蘭風吟。
尤其是那些被判定為錯誤診斷的大夫,更是渴望听到答案。
「這位小姑娘,你來說說看。」
納蘭風吟看到了韶音,讓她為大家解釋。
韶音愣了愣,便開口說了起來。
「他得的不是病,而是中毒了。當年追他的那條毒蟒本就有毒,哪怕沒有被咬到,只要聞到毒蟒散發的毒息,就會中毒。你們當時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所以導致毒素多年未清,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她言簡意賅的說起來,讓那些判定為受驚和跌傷的大夫,臉上一陣火熱。
連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小姑娘都看出了那是中毒的癥狀,他們這些自詡醫術高明的大夫卻判斷錯誤,這叫他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原來如此!這些年我們找了很多大夫,他們都沒有往中毒方面考慮,所以才耽擱了這麼久。」
古千秋恍然大悟的說道,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中毒了。這小姑娘真是不簡單,看得比那些年長的大夫還要透徹。
「這一位藥非常對癥,是專門驅除蛇毒之用,連續服用一段時間,就會恢復如初了。」
納蘭風吟點了點頭,贊同韶音的診斷。
這種毒蟒的毒很特殊,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韶音這般年紀有此見識,也叫人大為吃驚。
古千秋夫婦走下高台,第二個病患走了上來。
這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女子,陪在這個女子身邊的人,正是上官瑋。這一次的第三關是隨機從旁邊廣場前來看病的人群里面選出幾個作為考題,上官瑋的娘親正好被選中,讓她喜出望外。
剩下的七人再度走上前,開始診斷起這個病患的病。
「病者有什麼癥狀?」
南宮尚開口問道,想要搶佔先機。如今只有七個人,說明只要淘汰四個,剩下的三個就能夠進入藥塔。
這一次的診斷非常關鍵,他們也都很忌憚那個七十七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這叫他們心中很沒底。
「我娘親咽喉疼痛說不出話來,我來代為講述娘親的病癥。」
上官瑋緩緩說道,秀雅的玉容上,露出了一抹憂色。
「娘親手腳冰冷,月復痛不已,藥石無用。」
幾人听到病者不能說話,都基本可以判定為咽喉問題。他們分別檢查了舌苔和咽喉,把脈診斷之後,便開始開方子。
韶音也替上官夫人診了脈,檢查了一番,然後開始寫方子。
上官瑋焦急地等待著眾人開方,希望能夠找治好她娘親。
很快方子就交到了納蘭風吟的手上,這一次人數很少,加上眾人對這個病癥可以說是胸有成竹,所以開方都很有把握。
納蘭風吟只判定了一張方子錯誤,其他幾人寫的都一樣。
開錯方子的是一名老者,他看到自己的方子被劃上錯誤的符號,神情沮喪的走了下去。
「靈軒,你說說看這位夫人的癥狀和對癥方子。」
納蘭風吟看了陌靈軒一眼,讓他出來替大家解惑。
「這位夫人所得是陰癥喉痹,神衰欲寐,月復痛下利,嘔吐不渴,舌苔潤而且滑,其脈沉而微細,是無陽純陰之癥。咽喉寒癥特別罕見,需用四逆湯調理,如非寒癥,切忌不可誤服,否則必死無疑。」
陌靈軒溫文爾雅的說道,讓在座的其余人切莫以為咽喉癥狀都一樣,如果沒有仔細檢查,對癥下藥,很可能導致死亡。
眾人听到陌靈軒的提醒,都點了點頭,自己的病還是要找大夫看過才能拿藥。自己亂吃藥,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每一個人的病癥都不一樣,還是要根據病癥來開方子。
四逆湯之中的附
子有毒,但在某些情況下卻能夠治病救人,復元回陽。
藥童根據藥方煎好一碗藥湯,上官夫人當場服下,立刻就感覺咽喉舒服多了。
「謝——謝各位!」
上官夫人清了清嗓子,終于開口說出了話。
「多謝各位!」
上官瑋激動得握住了手中的錦帕,朝著眾人連連道謝。
「伯母已經沒事了,再好好調理一番,便可痊愈。以後切莫再受寒了,不要吃太冰涼的東西。」
韶音開口叮囑了一句,看到如今場上還剩下六人。這六人可以說都是有真本事的,誰想要留下來,就得靠真本事了。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原因,接下來上場的病患癥狀都不算太難治,六人斷癥狀開方很準,場上的病患一批批被治愈,心滿意足地拿著方子離開。
許多圍觀的大夫,也學到了許多本事,受益匪淺。
只是苦了高台上的六人,心中焦急不已。
不知不覺間,也已經是日上三竿,到了正午時分。
納蘭風吟隨機抽取了一個號碼牌,立刻就有人抬著一個年老的婦人上了高台。看到此人,眾人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這位可是紫櫻殿中德高望重的劍老,听說他脾氣怪得很,從來不喝藥。這下子,就算是有什麼妙方,怕也不能奏效啊!」
「是啊!我也听說了劍老的病,听說疼起來跟萬箭攢心似的,但他就是執拗的不願意服藥,這可是愁得紫櫻殿的藥塔長老白了不少頭發。」
「也不知道是什麼怪病,把紫櫻殿最風光的首席長老,弄得快要死了一般。」
「听說是因為強敵偷襲紫櫻殿,當時殿主等人都不在,劍老一人擋住了一眾高手,戰至力竭,最後甚至不惜燃燒生命之力,保住了紫櫻殿的精英天才。」
「劍老真是大義啊!」
許多人對劍老稱贊不已,可惜劍老在那之後,身上就得了這樣的怪病。偏偏劍老固執得很,不肯服藥,如今才會弄到這樣的地步。
六人上前替劍老把脈,劍老會被送過來,是因為紫櫻殿的殿主親自要求。
「事先聲明,師傅他不願服藥,如果是開藥方的話,怕是沒辦法治好劍老。」
跟隨在劍老身邊的一名年輕人,劍老的徒弟沐醉汐開口說道,俊朗的臉上也有幾分無奈之色。
劍老的爹娘曾經就是因為庸醫誤診而死,故而劍老一直很抗拒喝藥。
「多謝提醒。」
眾人拱了拱手對沐醉汐道了一聲謝,臉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醫者最怕的就是病患不相信自己,不配合治療。這樣就算有通天的醫術,也都是枉然。
看來這一道題目,才是最難的。
如果沒有想到好辦法,怕是就要下場了。
幾人診斷了一遍,各自沉思了一番,提筆寫起了方子。
很快,眾人的方子就交到了納蘭風吟的手上,醫者治病要學會靈活變通,不能拘泥一格。
他看了一遍眾人的方子,並沒有做出決斷。
「你們自己親自去給劍老治療吧。」
納蘭風吟的話音落下,叫眾人面面相覷。
「治療的順序,就以抽簽決定。」
他命人取來簽桶,根據抽簽決定治療先後,也算是公平起見。不過先治療的人必定有優勢,倘若是治好了劍老,那接下來的人就沒有機會了。
幾人走上前,各自抽取了一個玉簽。
抽到前面的自然是滿心歡喜,抽到數字後面的,則是滿臉愁容。
「瘋丫頭,你抽到第幾個了?」
月上淵清低聲問道,手中握著第四個號碼牌。
韶音亮了一下自己的號碼牌,是最後一個號碼。
「要不要我跟你換一下?」
>他拿出號碼牌,想暗中跟她交換。
韶音搖了搖頭,謝過了月上淵清的好意。
第一個上前治療的是一個老大夫,他使用的是針灸之術,可惜並沒有減輕劍老的痛苦。
劍老揮了揮手,那名老大夫面帶遺憾地走了下來。
「在下醫術不精,劍老莫怪。」
「無妨,是老朽這把老骨頭不爭氣,怨不得旁人。」
劍老並未遷怒老大夫,而是平靜地說道。
「晚輩南宮尚見過劍老。」
南宮尚幸運地抽到了第二個,一臉春風得意地走了上來,朝著劍老恭敬地行了個禮。
他取出了初雲谷毒宗的鎮谷之寶九尊毒鼎,此鼎能夠吸收世間所有的毒,可以說是療毒至寶。他看劍老身上是寒邪燥熱相沖,打算以此鼎吸出寒熱邪毒,這樣一來,劍老想來會有所好轉。
「晚輩打算以此寶鼎為劍老治病。」
他將九尊毒鼎拿出來之後,許多人都露出了羨慕之色。
南宮宗族的九尊毒鼎,那可是了不得的至寶。
有此鼎在手,走遍天下都沒問題。
「听說九尊毒鼎力量霸道,師傅的身體如今很虛弱,怕是承受不了。」
沐醉汐開口說道,他們早就想過向南宮家族借用九尊毒鼎,但劍老如今身體耗損嚴重,用不了九尊毒鼎。
「這——」
南宮尚听到他的話,臉上的笑容一僵,有種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掉的感覺。
他本想倚仗著南宮族的神鼎,贏得此次勝利,但卻沒想到毫無用武之地。
他急得滿頭大汗,越是著急越想不出辦法。
「如果這位公子沒有什麼辦法,就請下一位了。」
沐醉汐見到南宮尚的神情很難看,便緩緩說道。
「要不我開個藥方?」
南宮尚看著進入藥塔的機會就在面前,只要治好了劍老,十有**能進入藥塔。
「劍老不喝藥,公子即便開了方子也是無用的。」
沐醉汐的話,讓南宮尚露出了哭喪之色。
「你也下去吧。」
劍老充滿威嚴的聲音,透著幾分失望。看來他這病,當真是沒辦法了。
第三個上來的是另外一名老大夫發色花白,一大把年紀,看上去依然是精神奕奕。他是來自君家,行醫多年,算是一個醫術精湛的大夫。
他拿出了一個香爐,將藥草投入其中,薰蒸令藥氣如煙霧飄散開來。
劍老聞著這濃濃的藥香,雖然沒有喝進肚子里,但卻也讓他的臉色改善了許多。
「此藥香雖能緩解劍老的痛楚,但卻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徹底康復。」
君大夫蒼老的聲音,清晰地落了下來。
眾人看到他的法子,都在心中感嘆了一句︰姜還是老的辣!
南宮尚見到這麼好的辦法,他居然就沒想到,心中不由一陣後悔。
韶音看出這位君大夫確實有些本事,經驗很老道,只是開方用藥太過保守。一個並不算難治的病,要拖個大半年才能治好,這樣也太折磨人了。
「能夠減輕家師的痛楚,已經是很大的恩情了。」
沐醉汐代劍老道了謝,這燻香雖有效,卻要太長時間了。
「老朽沒能藥到病除,不敢居功。」
君大夫謙和的笑道,心知自己的醫術只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淵清,看你的了。」
陌靈軒拍了拍月上淵清的肩膀,不知道他會給大家帶來什麼驚喜。
「我的想法和君大夫一樣,就不獻丑了。」
月上
淵清坦然的說道,把機會讓給了後面兩位。
「淵清,你!」
陌靈軒看到月上淵清走下來,看出他似乎是故意這麼做的,為的是讓他們兩人進塔的機會更大。
他們只要沒有出什麼差錯,哪怕是想一個需要長時間才能治好劍老的辦法,便能夠順利進入藥塔之內。
「我本就是來避難的,呆在塔內塔外都一樣。」
月上淵清雲淡風輕的說道,泰然地走下台,對他們兩人做出了加油的動作。
韶音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滑過了一抹暖色。他們相交不深,他卻經常幫助她,替她出頭。這讓她感覺很溫暖,對于這樣的朋友,她心中很珍惜。
陌靈軒走上前,寫了一個方子,但卻不是拿來喝的藥,而是藥浴的方子。
「以此方中所寫的花草沐浴,可以減輕痛苦,加快恢復的速度。」
沐醉汐接過方子,交給納蘭風吟和藥塔長老們看過,他們都點了點頭。
此方子必定不能在這里試驗,但藥塔長老都認同,自然是有效。
「看來老朽的病,要熬上一段時日了。」
劍老自嘲的說道,看到眾人都沒有拿出一個有效的法子,他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畢竟是他不肯吃藥,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他也不怪其他人。
「這位老前輩不要太悲觀,小女子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您藥到病除。」
韶音是最後一個上來治病的大夫,只是年紀太小了,眾人都不覺得她能夠有什麼大本事改變這樣的結果。
「哦?這位小大夫有什麼辦法呢?」
劍老听到她自信滿滿的聲音,一雙虎目望了過去,充滿了銳利的鋒芒。
「一碗烈酒足矣。」
韶音不閃不避的直視劍老,脆生生的嗓音,讓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劍老向來滴酒不沾!這辦法怕是不行吧?」
「是啊!沒听過酒也能治病的!」
「這小姑娘小小年紀,就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太荒唐了!」
「」
場下不僅僅是眾人不看好韶音,就連許多大夫都搖頭否定韶音的辦法。
「老前輩您可敢一試?一碗酒就可以讓您解月兌這種痛不欲生的折磨,無論能不能治好,都對您沒有任何壞處。」
韶音淡淡的說道,沒有把其他人的議論放在心上。
「好!那老朽就破例喝上一碗酒!」
劍老看韶音說得很有道理,他不喝酒是因為怕耽誤練劍,但如今他這樣子,根本沒辦法再握劍了。就算是喝上一碗酒,那也沒有什麼壞處。
「請老前輩嘗一嘗小女子親自釀的酒。」
韶音取出了一個酒袋,倒了一碗酒,一瞬間,濃郁的酒香就飄散開來,叫人不飲自醉。
「好香的酒!」
劍老端起酒碗,聞著這酒香,哪怕他這樣不飲酒的人都忍不住了,更何況平日就好酒的人,早就垂涎三尺了。
他大口將一碗美酒喝了下去,一碗酒下肚,他感覺通體火熱。出了一身熱汗,他感覺整個人都重生了。
體內忽冷忽熱的感覺完全消失了,舒服至極!
「痛快!」
劍老高聲說道,緊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位小姑娘還有酒嗎?老朽還想再來一碗!」
「劍老,多飲傷身,何況醉仙的酒,可是萬金難求!你可佔了大便宜了,好好回去用方子上的草藥沐浴一番,睡上一覺,明早起來就沒事了。」
納蘭風吟開口說道,認可了韶音的辦法。
見到劍老臉色紅潤,跟剛才判若兩人。再聞醉仙之名,全場嘩然!
誰
也沒有想到醉仙如此年輕,醫術更是這般出神入化!
「太神奇了!」
「居然用酒就治好了困擾劍老這麼久的頑癥。」
「那酒可不是一般的酒,那可是醉仙親釀的酒,萬金難求啊!」
「要是此生有幸喝上一杯,那真是無憾了。」
「」
無數火熱的目光朝著韶音落去,大家看到劍老親自對韶音道謝,都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能夠讓劍老欠下人情,那就等同于多了一個護身符啊!
「這小姑娘看上去還真眼熟!」
羅老在一旁貴賓席位上喃喃自語道,羅浮春和張銀玲跟隨在他的身邊,小夫妻兩看上去甜蜜至極。
「爺爺,那不就是當日救了小春的女神醫嗎?」
張銀玲提醒道,看來他們真是遇到貴人了。
「原來是她呀!上次還沒來得及感謝她呢!」
羅老恍然大悟道,轉頭看了孫子羅浮春一眼,對于韶音的醫術佩服至極。
北宮老爺子和北宮婆婆抱著小鏡城,也坐在貴賓席上,看到韶音出色的表現,兩個老人都露出了笑容。
「恭喜三位獲得進入藥塔的資格,能否被藥神看中,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納蘭風吟宣布了最終的結果,哪怕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大家還是一陣驚呼。
藥塔長老將進入藥塔的名單粘貼公布出來,根據幾輪下來三人的得分,排出了前三名的順序。
第一名,七十七號,韶音。
第二名,二十八號,靈軒。
第三名,五十三號,君悅。
納蘭風吟見到七十七號就是韶音,對她不由刮目相看。
許多人這才知道之前那藥方,竟然是韶音擬出來的,實在是太叫人驚訝了。
「這是藥塔的通行令牌。」
一名藥塔長老將通行令牌交給了他們三人,幾人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走向了巍峨的藥塔。
場上的人並沒有散去,而是請大夫診病。他們都準備了不菲的診金,也吸引了不少大夫前去診治。
納蘭風吟走下高台,一道古靈精怪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納蘭叔叔!」
陌雲鸞巧笑倩兮的叫道,臉上露出了俏皮的笑容。銀色的長辮子,在風中蕩出了一個可愛的弧度。
「小七,怎麼有空來天下城了?」
納蘭風吟看到陌雲鸞,態度格外親切。
「小皇皇出事了,納蘭叔叔你快去看看吧!」
陌雲鸞知道納蘭風吟醫術高明,在韶音請到藥神之前,如果有他在的話,定然可以多爭取一些時間。
見到韶音順利進了藥塔,她心里也是格外驚嘆。
「快帶路。」
納蘭風吟听到陌紫皇出事,二話沒說,就跟上了陌雲鸞。
「納蘭叔叔最好了!」
陌雲鸞立刻帶著納蘭風吟離開,她就知道納蘭叔叔不會坐視不理的。從小納蘭叔叔對他們特別好,他們有什麼大病小病都是由他治好的。
納蘭風吟听到陌雲鸞的話,那張不苟言笑的俊顏上,也浮起了柔和的神色。他能夠做的只有守護魅雪和她在乎的人,只希望她能夠開心,那他也會跟著開心。
他進入聖櫻殿之後,見到陌紫皇躺在玉瑤池之中,已經身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態。
「只有我師傅出手,才有回天之力。」
納蘭風吟開口說道,他也沒有閑著,而是出手為陌紫皇保住生息。
「師傅這一次選繼承人,與以往不同,需要通過藥塔的考驗,站在藥塔之巔,才能見到他。這是極其困難的挑戰,就算是我,
當年也未曾抵達巔峰。這世上如今唯有師傅,到得了藥塔之巔。」
納蘭風吟對于韶音和靈軒的醫術都很看好,只是藥塔的考驗卻是非常難的。能夠登臨巔峰,需要的不僅僅是醫術,還要過人的毅力。
「我只能盡量保住紫皇的性命,待到師傅出塔之日,再去請他出手。」
他看了陌紫皇一眼,就是不知道他能夠撐多久。
「希望小嫂子一切順利,能夠早點請出藥神。」
陌雲鸞雙手相握,在心中默默地祈禱,目光望向高聳如雲的藥塔。一股浩瀚蒼莽的氣息,穿越時空的迷霧,撲面而來。
藥塔的大門,緩緩開啟,一道道青色的光芒從高大的門中鋪展而出,一條條青藤組成了一條道路,直通向藥塔。
「快上去吧,此藤一旦消失,門就會關上了。藥神大人就是藥塔的最高處等著你們,誰能夠上去,就是藥塔的繼承人。」
一位藥塔長老提醒道,三人便踩著青藤,走進了藥塔之內。
韶音感覺自己穿過了一片青色的光幕,下一刻,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片天地非常廣大,到處都長著藥香濃郁的草藥。這個地方得天獨厚,長出的草藥都特別好,年份也格外足。她沒有在此停留,而是尋找起出路。她要到達藥塔的最高處,必需要找到樓梯。
身邊的兩人不知道被送往何處,她只能依靠自己。她環顧了四周一眼,就看到了面前有一個巨大的石壁,上面鐫刻著長長的篇章。
「昔在黃帝,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徇齊,長而敦敏,成而登天……」
她端詳了石壁一會兒,就看出了這是《黃帝內經》的開篇,此書既是道家經典,同時也是古代醫學的經典之作。她對這部作品早就爛熟于心,故而一眼就看出此篇章的出處。
不過石壁上的篇章到了後面,就開始混亂起來。
她看出了這石壁應該是進入上面的關鍵,所以試探性地觸踫了這石壁上的文字。她發現,這些鐫刻著字跡的石塊是能移動的,她動手將這些字排列成正確的數字。
當完整的篇章浮現在石壁之上,石壁就陡然裂開,露出了一個通道。
韶音走進其中,沿著蜿蜒旋轉的階梯,一路向上。不多時,她就走到了藥塔的第二層。
在外面的眾人,見到藥塔第二層的光芒亮了起來,全都好奇地看了過去。
「這麼快就有人到達第二層了!太厲害了!」
「以前從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抵達藥塔二層,不知道是誰如此厲害。」
「說不定這一次真有人能夠破記錄啊!」
藥塔長老看到這一幕,也是驚訝的張了張嘴巴。他們三人才進去沒有盞茶的功夫,居然就有人上了第二層!
韶音來到第二層,就發現這里同樣有一面石壁,上面依然是一篇醫學經典。她通曉各家醫典,對于尋常人而言格外艱難的考驗,對她來說卻是很簡單。
很快,她就通過了第二層的考驗,一路上不斷地破解各層的難題,朝著上面走去。
外面瞪大眼楮的藥塔長老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藥塔一層層亮起光芒,完全說不出話來。
「這是要逆天了!」
有人感慨了一句,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快看,那個人要破最後一關了!」
韶音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舉動,引得萬眾矚目。哪怕是一些平日不問世事的長老,都被驚動,齊齊聚集到了藥塔之下。
藥塔很多年沒有這麼熱鬧了!
天邊的夕陽已經落了下來,整個天下城最璀璨的就是通體透亮的藥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燈籠,格外惹眼。
「看來藥塔後繼有人了!」
一名老婆婆笑著說道,她遙想起只有當年藥神阮傲蒼闖塔的時候出現過如此奇景。
「見過殿主!」
長老們看到紫櫻殿的殿主也被驚
動了,連忙行禮道。
紫櫻殿的殿主只是點了點頭,目光落向了藥塔,面容慈祥和善。
與此同時,韶音站在了第九層的石壁前面,這一次展現在她面前的是一面完整的篇章,卻是她從未見過的。
「若要通過此門,需學會使用補天神針,方可打破阻礙。」
韶音念出了此石壁上的話,心中不由一沉。
看上面的講述,補天神針是一種非常厲害的醫術。同時,創造此術的創始人,為了改變醫者是弱勢群體的現狀,特地完善了補天神針的功法,令此針既可救人性命,又可殺人無形。修煉到極境,還能夠破開虛空。
但是學此術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從未修煉過任何的功法。否則就會與此術相沖,無法修習。
韶音雖然學過一些逃跑的輕功,但好在不是內功心法,所以她完全符合要求。
她開始靜心看起了下面的篇章,整個人身心都沉浸在其中。隨著她心中不斷地默念補天神針的心法,第九層頓時風起雲涌。積累了無數歲月的天地靈藥精華,盡數融入了她的身體之中,但她卻毫無知覺。
她本是悟性奇高,加上她對醫道的了解非常深厚,當她參透補天神針的功法。將體內涌出的力量,凝聚于銀針之上,朝著石壁飛馳而去。
「轟隆隆——」
一根細女敕的銀針,卻造成了驚天動地的效果。整個石壁轟然碎裂開來,開啟了一道大門。
「等了這麼多年,終于等到了一個人。」
在大門之後,站立著一道雋永超然的身影。
「你叫什麼名字?」
藥神阮傲蒼開口問道,聲音之中透著一絲喜悅與解月兌的感覺。
「我叫韶音。」
韶音看著此人的背影,感覺他就像是一團虛無縹緲的霧氣,格外的神秘。
「從這一刻起,韶音便是藥塔的新主。」
藥神阮傲蒼手中拿起一方玲瓏小塔,交到了韶音的手中。
「我不是來當塔主的,我是想請藥神大人救人。」
韶音看著自己手中出現的玲瓏小塔,手握此塔就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塔內的所有情況。
「請我救人?」
藥神阮傲蒼朗聲笑了起來,聲音好似清風吹過松林,格外渺遠。
「你如今的醫術已經不在我之下。」
他轉頭看了韶音一眼,揮手打開了一道門,身影消失在月光之中。
一輪月亮懸于夜空之上,星輝相伴,充滿了夢幻的感覺。
「喂,你怎麼跑了?」
韶音看到阮傲蒼消失不見的身影,有種氣急敗壞的感覺。
想到藥神所說的話,她想起了自己學會的補天神針,記載上說著此針能夠起死回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今也沒有辦法了,只能拼一次了。
「現在要想想怎麼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她環顧了一圈,沒有看到出口,心里不由一陣焦急。來路已經看不到了,她不能折返回去。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她手中的小塔發出了一道光芒,一道光門就出現在她的面前。腳下是一片光路,直通向地面。
她心里雖然有些忐忑,但也沒有遲疑,踩著光路走了下去。
當藥塔眾長老看到她手持玲瓏白塔走下來,宛如天仙下凡,全都高聲山呼了起來。
「參見塔主!」
听到眾人的山呼聲,韶音只能無奈的苦笑。她壓根沒想當什麼塔主,只是想要救陌紫皇罷了。如今藥神跑了,把這藥塔丟給她了!
韶音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了聖櫻殿之中。
「小嫂子,你這麼快就回來了?藥神大人請到了沒有?我剛才好像听到外面的聲音了,是不是藥神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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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陌雲鸞看到韶音回來,焦急地問道。
陌紫皇體內蓮珠的力量越來越狂暴,幾乎無法壓制住了。
「我沒有請到藥神,他跑得無影無蹤了。」
韶音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怎麼會這樣?」
陌雲鸞眼楮一黯,心中希望的火光,一下子就熄滅了。
「不行,他不能有事,我也不會讓他有事的。我們回去找娘親和爹爹,他們一定還有辦法。」
她急急忙忙的說道,拳頭握得生緊。
「先讓我試試吧!」
韶音沒有多解釋什麼,快步走進了玉瑤池。
納蘭風吟看到她手中的玲瓏白塔,眼底露出了驚詫之色。能夠得到此塔,說明她已經獲得了藥塔的傳承,成為新一任藥塔之主了。
她應該是藥塔最年輕的一個塔主了!
「我們出去吧!別讓任何人打擾到她!」
他開口說道,帶著陌雲鸞出去守著。
韶音看到陌紫皇躺在蓮台上,像是一個絕美的雕塑,沒有生命氣息。她的心微微一痛,強行鎮定下來,讓自己保持冷靜的狀態。
「紫皇,上天入地,我都會于你在一起。」
她淡淡的話音,好似許諾一般落下。
她走進玉瑤池之內,伸手握住陌紫皇的手掌。
根據《補天神針》記載︰「人體第二掌骨側的穴位分布形式,恰與這些穴位所對應的部位或器官在整體上的分布形式相同,根據壓痛點的有無和位置就能確定整體上哪些部位或器官有病或無病;在第二掌骨側等全息穴位群上針刺或按摩,就可以治療人體對應部位或器官的疾病。」
她手中握著銀針,運轉起補天神針心法,原本普通的銀針,發出了薄亮的光芒。
隨著她開始施針,陌紫皇身上的生機在快速恢復。
一直守護在一旁的小萌萌和小朧朧,感覺到陌紫皇的氣息越來越清晰,大大的眼楮里,露出了激動的喜悅之色。
韶音第一次施展補天神針術救人,神情格外專注,生怕有一絲錯漏之處。
額頭上浮起薄汗,她完全沒有去理會,而是繼續替陌紫皇治療。
當最後一針落下,她整個人都幾乎要虛月兌了。
然而,結果卻是可喜的,陌紫皇的氣息已經恢復了,哪怕還有些微弱,卻代表他如今沒有性命之憂。
韶音放松下來,感覺渾身完全沒有力氣。她坐在地上,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
納蘭風吟和陌雲鸞這才走了進來,看到陌紫皇已經恢復生機,他們都是目瞪口呆。
「小嫂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陌雲鸞驚喜的說道,看到陌紫皇暫時月兌離了生命危險,她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她如今已經得到了藥塔的傳承,成為新一任的藥塔之主。」納蘭風吟開口替韶音解釋道。
「紫皇雖然已經月兌離了危險,但卻是治標不治本。如今他陷入了沉眠之中,你可將他安放于玲瓏白塔之內,可保他性命。」
「這麼小的塔,要怎麼放?」
韶音看著手中巴掌大的小塔,並不知道如何用它。
「此塔內藏乾坤,里面是一個小世界,活人可居于其中。」
納蘭風吟對韶音說道,想想師傅的性格,怕是什麼都沒說,人就已經跑了。
他知道師傅早就想要找繼承人了,可惜每一次都沒人能夠走上第十層,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他不跑才怪。
韶音試著使用這個玲瓏白塔,心念一動,陌紫皇就進入了白塔之中。玲瓏白塔最神奇的力量是能夠讓時間停止,這對于很多病危的人而言,是非常珍貴的。身處于玲瓏白塔之內,便不會讓病情惡化。
「我們先帶小皇皇回神都。」
陌雲鸞知道想要讓陌紫皇真正好起來,必需要找到治本的辦法。
「嗯。」
韶音點了點頭,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個有緣人,只要找到那個人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這茫茫人海,那個人在哪里都不知道,需要動用所有人的力量來尋找。
韶音給陌靈軒留了一封書信,便與陌雲鸞聖冥一同離開了天下城。
藥塔的長老們一路送到了天下城的界門,還為韶音準備了十二頭白鹿拉的絳雲車送她離開。
韶音看著這些激動的小老頭兒,也不知道自己攤上這麼個位置是好事還是壞事。原本她不打算當藥塔的塔主,但紫櫻殿主對她說塔主非常自由,而且可以自由出入天下城,同時還可以翻閱藥塔之中的醫術典籍,有權使用藥塔內的藥材。
這樣百利無一害的事情,韶音就不再推辭。
紫櫻殿主也告訴她,她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選出下一任藥塔的繼承人。
韶音在臨走之前,還向紫櫻殿主提了一個建議,就是紫櫻殿聖女不得婚嫁的事情。男女之情本是人之常情,她看紫櫻殿主也不是難說話的人,所以向她提出改紫櫻殿規矩的事情。
紫櫻殿主沉思之後,答應了會好好考慮。畢竟如今韶音身為天下城三塔主之一,除了紫櫻殿主之外,她與其他塔主是平起平坐,地位很高,有著發言權。
月霓塵也在場,听到韶音的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無論事情成與不成,她都感恩韶音為她開口。
「走咯!回神都!」
白鹿踏雲而行,拉著雲絳車日行萬里,一路貫穿長空暢通無阻。
他們離開之後,天下城的界門處,也出現了一道身影。
月上淵清站在紫櫻樹下,目送他們離開。他原本要躲一躲家里的逼婚,所以逃到天下城來了。只是得知陌紫皇出事了,他這個兄弟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他打算回去一趟,替陌紫皇求靈藥。
他還沒有邁步離開,就有一道急匆匆的倩影沖了出來,差點壓到他的身上。
「你——站住——」
蘭沁妍氣喘吁吁的跑上前來,看到月上淵清還沒有走遠,這才松了一口氣。
漫天的櫻花落在她的身上,恍惚間,讓月上淵清想起了那一道在腦海中一直沒有忘記的身影。
「有事嗎?」
他雲淡風輕的問道,俊顏上浮起一抹疑惑之色。
「沒,沒事。」
蘭沁妍臉龐一紅,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她準備已久的話,竟然說不出口。
「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月上淵清瞥了她一眼,跳上神駒墨煙的背,踏著花瓣而去。
蘭沁妍露出了懊惱之色,怪自己沒用,只能看著月上淵清消失無蹤。
視線的盡頭,只剩下一片茫茫的草原,搖曳著零星的野花。
神都紫闕城
武尊王是天曜皇朝的頂梁柱,所以陌紫皇如今的情況,必需要保密。快要抵達神都的時候,韶音幾人就下了雲絳車,從城外直通皇宮的密道進入了神都,格外低調。
他們直接來到了桃源竹苑,鳳魅雪和陌紫皇平日都是住在此處。竹苑翠竹萬千,重重綠浪波瀾起伏。
一方方田地上,種著各種菜。籬笆上攀援的藤蔓,悠閑地舒展著枝葉。竹屋被翠竹環抱在中央,充滿了隱世之風。
「音音,一路辛苦了,多虧有你在皇兒身邊。」
鳳魅雪在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親自走出來迎接。
「娘,都是我沒用,才讓紫皇他——」
韶音看到鳳魅雪那溫柔的目光,鼻子一陣酸楚,忍不住想哭的沖動,無法再強裝堅強。
「好孩子,不怪你!保護你是他的責任,你沒事就好,那小子沒有給我們陌家丟臉。」
陌煙華的俊顏上浮起
了欣慰之色,兒子拼命保護自己的媳婦,這是好樣的!
韶音听到他的話,心里充滿了暖意。有這樣的家人,她感覺很幸福。
陌雲鸞和聖冥剛剛坐下,就接到聖伊帆大鬧雲夢皇宮的消息,急急忙忙地去了解情況,派人前去接應。
「你與皇兒這一路去尋找有緣人的眼淚,找得怎麼樣了?」
鳳魅雪拉著韶音的手,帶著她坐到院子里葡萄藤下。動听的聲音,柔柔地落了下來。
青色的藤蔓,隨風飄蕩起來,拂過韶音的肩頭。一只蝶兒鋪著柔軟的翅膀,停歇在她的發畔。
「只剩下最後一滴了。」
韶音取出了兩顆寒玉玲瓏球,里面飄浮著六滴晶瑩的淚水,看上去分外剔透。
「說說看都是哪些人?」
陌煙華見到已經搜集到六滴眼淚,臉上露出了激動之色。
「第一滴是蘭家小姐的眼淚,第二滴是櫻落樓花眠憂的眼淚,第三滴是君拂莎的眼淚,第四滴是夢曇的眼淚,第五滴是雲夢雪侯爺的眼淚,第六滴是紫櫻殿聖女月霓塵的眼淚。如今只有最後一滴眼淚的主人沒有尋到了。」
韶音緩緩說道,翦水雙瞳之中流光輾轉,充滿了希望。
「立刻讓人去查一查這幾人的共同之處,在我看來,這七個有緣人並不是皇兒的有緣人,而是淚曇花的有緣人。能夠成為有緣人,必定有其原因。」
鳳魅雪一道命令下去,馬上就有無數人行動起來。
韶音回到武尊王府的玉皇閣住下,連日來她都沒有休息好。陌紫皇被鳳魅雪和陌煙華接到了一處秘境,有他們看護,韶音才勉強松了一口氣。
西涼見到她獨自回來,心中有疑問,但卻沒有多問。
九影將木芙和木棉安全送到木棉村之後就回來了,至于其他的隱衛早就得到消息自行回來。
主子的事情他們不方便過問,只是安靜地在暗處守護。
「王妃,是先沐浴還是用膳?」
西涼站在一旁,臉上有著關心的神色。
「先沐浴吧。」
韶音看了自己一身風塵僕僕,便讓西涼準備一蟣uo逶 br />
「好的。」
西涼給韶音準備好沐浴所需的物件和衣裳,知道她不喜歡被打擾,所以去準備飯菜。
韶音梳洗之後,吃了點東西,便到處走了走。
不知不覺間梅花都已經凋謝了,王府看上去越發冷清肅殺。韶音披著藍雪披風,行走在曲折的道路上。
她以前並未發現王府這般大,這般寥落!
許是曾經這里有一個溫暖她的人,日升月落都與她相伴的男子,讓她的心不覺寒涼。
她屏退了侍女,循著瀑布的聲音,一路走了過去。她以前沒有到處走過,如今才看到武尊王府之內,還有這樣一處佳景。
穿過百花垂簾,走過千竿碧竹,她看到了一座從未見過的樓宇。
這個地方非常僻靜,然而卻有著與外面截然不同的風景。萬花齊放,奼紫嫣紅,好似一張濃墨重彩的油畫,沖擊著她的視線。
「憶淵樓是什麼地方?為何從未听紫皇提起過?」
她心中一陣疑惑,想要進去看看究竟,就見到一名侍衛面色發白地跑了過來。
「王妃娘娘不可啊!」
侍衛方才見到韶音的身影一閃即逝,就猜到她是來這處禁地了。
「這王府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嗎?」
韶音目光淡然地望向侍衛,臉上透著幾分威嚴,叫侍衛額頭冒出了冷汗。
「娘娘恕罪,這里是王府禁地,沒有王爺的允許,誰也不能進來。」
侍衛一直把守此處,不敢有一絲怠慢。
「這里是什麼地方?」
韶音听到侍衛的話,對此地更加好奇了。
「娘娘,小的來府里的時候,這里早就沒人住了,關于這座樓,是府中的一個禁忌,也沒有人敢提的。」
侍衛搖了搖頭,看著韶音還不打算走,急得冷汗直流。
「好了,你下去吧。」
韶音看他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也沒有為難他,邁步走回了玉皇閣。
那一座憶淵樓似乎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如今她沒有什麼心思去探詢,當務之急是要救陌紫皇。
她傳信召來了百事通,讓他匯報一下如今神都和外界的情況。
「百事通見過王妃。」
百事通如今已經知道了韶音的身份,對她越發恭敬。只是見到她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難掩的驚訝之色。
「不必拘禮,坐吧。」
韶音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輕靈的嗓音落了下來。
「為何見到我這般驚訝?」
「王妃又說不知道,如今街頭巷尾早就傳遍了王爺和您——」
百事通覺得有些話是忌諱,就沒有往下說,聰明如韶音,自然會明白他的意思。
「說我們回不來了?」
韶音接話道,秀眉不由蹙起。
「嗯!市井傳言,果真是不得相信的。」
百事通見到韶音好好的在這里,心里也是放下了大石頭。
「看來有人要有大動作了。」
韶音得知她和陌紫皇出事的消息,已經散播開來。想必如今已是人心惶惶,暗流洶涌了。
「王妃有何指示?」
百事通開口問道,只要王妃和武尊王出現,那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你讓兄弟們」
韶音低聲吩咐起來,陌紫皇如今不能主持大局,他要守護的江山,她替會他守住。
「嗯,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百事通將韶音的話記下來,暗中離開了武尊王府邸,沒有被人發現。
他離開之後,韶音下令封鎖她回來的消息,乘坐馬車進了皇宮之中。
夜色漸漸深了,許久沒有人入住的帝醫府邸內出現了一道身影,站立于湖畔。寒風蕭瑟吹面而來,吹起了男子湖藍色的衣袂。
「九兒——」
韶樂目光落在帝醫府邸中那一個絕美的冰雕之上,眼底浮起了沉痛之色。
心,早就已經痛到麻木,哪怕再痛,他也都沒有感覺了。
他攤開掌心,一朵黑色的彼岸花在掌心顏色越來越深,清晰地紋路,栩栩如生。
他握緊了拳頭,儒雅的面容上,充滿了無盡的思念。
他在湖邊站了一夜,夜露打濕了他的衣裳,他渾然不知。直到天邊升起第一縷霞光,他才消失不見。
展落初在韶府之中等了一晚,天亮才見到韶樂回來,她焦急地走上前去。
「樂哥哥,你身體不好,外面冷,快進屋暖暖身子。」
「落初,你為何在這里?」
韶樂看到展落初,臉上有幾分意外,目光永遠是溫柔憂郁,叫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樂哥哥,我——我听老太君說你回來了,所以——所以來看看你。」
展落初的眼眶有些紅潤,很久沒有見到他了,他似乎比以前更加憔悴了。
「謝謝你能來。」
韶樂溫柔的說道,眼底卻沒有暖意。
「我帶了你喜歡的點心。」
展落初拿出了一籃子點心,見到點心已經冷掉了,她急急忙忙拿起廚房請人加熱一下。只是等她回來的時候,韶樂已然不知所蹤,留下她悵然地站在風中痴痴凝望。
天邊的陽光一絲絲鋪展開來,好似無數根透明的針,在天幕上編織出無數絢爛的彩色錦緞。
韶音住進了御花園後的竹苑之中,剛起來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她起身走到院子里,就見到鳳魅雪朝著她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音音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來娘身邊!」
鳳魅雪朝著韶音招了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柔軟的榻子上。
「關于那七個有緣人,已經有眉目了。我派人查了他們的生辰八字,發現了一個共同點。」
「是有什麼特別之處?」
韶音沒想到婆婆這麼厲害,才一夜的功夫,就已經查到了那幾個人的資料。
「嗯,他們都是極致靈體,每個人都特別之處。」
鳳魅雪開口說道,對韶音介紹了她找到的那些人。
蘭沁妍是水靈之女,天生就親近水,而且還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一些東西。花眠憂是大地之女,天生就親近自然,可以聆听大地的聲音。君拂莎是金靈之女,生來就喜歡各種寶貝,對寶貝的感知也很靈敏。
至于其他幾人,也都是很特別的。雪侯爺格外神秘,鳳魅雪都沒有查到他的底細,但听說他能夠徒手生風,她便判斷他為風之子。夢曇是雷之子,可以引來天雷,月霓塵是火靈之女。
「金木水火土風雷,這組成天地輪回生生不息的七種元素,分別凝聚于萬中無一的人身上,如果集齊七滴不同極致屬性的淚水,便能讓淚曇花開。如此一來,淚曇花之內包涵著平衡的力量,可以讓皇兒體內失去的平衡恢復到原點。」
鳳魅雪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韶音听完之後,似乎也明白了為何只有淚曇花能夠救陌紫皇了。
「這麼說來,最後一個人一定是極致木靈體質了。」
韶音排除了已經找到的幾人,最後只剩下一個木靈之淚沒有搜集到,不知道那人是男還是女?
「嗯。想來應該是沒錯。」
鳳魅雪已經讓陌煙華前去玄機閣,讓玄天測算出極致木靈體質的人是誰,只要等陌煙華傳信回來,他們就可以動身去找了。
「找人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交給娘就好了,我不會再讓另一個兒子也消失。」
鳳魅雪想起小九,心中還是止不住哀傷。小九一個人漂泊在外,一定很可憐。
她這個當娘的,卻什麼也幫不了他。只能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好好的活下去。韶音不明白她的話是何意,但看她神傷,沒有提及她的疑問,免得叫她再揭開傷疤。
在遙遠的時空之外,一個被稱為遺失大陸的地方。冰雪封天,寒冷至極。
風,拂過血色妖嬈的曼珠沙華,一個沉睡的絕美男子,正躺在冰上,雙目緊閉。他的膚色晶瑩如玉,帶著一種近乎透明的病態白皙。雕刻般的臉龐,俊美異常。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揚,整個人溢滿了溫柔的氣息。
一個宛如雪中精靈的少女,坐在男子的身邊,緊緊地握著他冰涼的手。少女細細的柳眉下是一雙淡漠的銀色瞳孔,眸子深處是冷酷無情的冰冷,挺直的鼻子,如點絳的朱唇,身上散發這淡淡的梔子香,眉間一朵血紅的曼珠沙華,讓她冰冷的氣質中透著一絲妖冶。
她唯有在凝望向這個男子的時候,目光才是溫暖如春。
「墨墨,不要死,璃兒一定會救你的。」
少女開口喃喃道,臉上充滿了堅定絕決之色。一襲天藍色的及腰長發用兩根淡紫色的絲帶隨意束起,留下幾縷碎碎的劉海斜在額前。雪白的耳垂掛著兩個銀白環狀耳環,光滑的肌膚潔白如雪。
她懷里抱著一把玉色月魂豎琴,襯著一襲剪裁精致的紫羅蘭色流仙紗裙,荷葉裙裾上那一排雪白蕾絲,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似乎是听到了少女的聲音,男子的唇邊浮起了溫柔的笑容,無聲安慰著她。
一瞬間,那少女淚如雨下,雙肩顫抖,止不住哭了起來。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不會讓他受這般苦楚。
風雪將他
們的身影淹沒,化作一片模糊。
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韶音每日陪伴在陌紫皇的身邊,以補天神針替他治療。在他身邊放著淚曇花,只可惜如今淚曇花還未綻放。
傳來雲夢那邊的消息,听說自從一個神秘人在皇宮之中大殺四方之後,夢曇就失蹤了。夢夕霧趁著大好的機會,將宮中內外的叛黨一舉拿下,將軟禁在宮中的官員家眷都放了回去,重新執掌大權,並下令通緝夢曇,尋找失蹤的夢慈皇子。
暮雪城皇宮之中,夢夕霧站在燒成灰燼的冷宮面前,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陛下,皇後娘娘也是咎由自取,您就別傷心了。」
一名貼身保護夢夕霧的心月復看不過去,便開口說道。
「朕暗中命人保護木棉的安全,那些人竟然全部死于非命。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從中作梗!」
夢夕霧痛心疾首的說道,腦海中浮現起初遇木棉時候,她那純真美麗的笑容。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哪怕是過了無數歲月,曾經的熱血早就被磨平,她依舊是他夢中最美的回憶。
他明明知道木棉不是當年的木棉,也知道她心狠手辣,暗中除掉了許多威脅。但看到那樣的她,他除了心中悵然,更多的是心疼。
如果不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她也不會變成那樣子。
「屬下這就去查。」
一名黑影迅速消失,前去徹查此事,確保陛下安危。
「陛下,屬下在城中的一處逆黨密牢內找到了一位皇後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
有人開口稟報道。
「帶過來。」
夢夕霧听到這個消息,便揮了揮手,讓他們把人帶來。
當他見到那個人是海蓮的時候,下令解開了繩索。海蓮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姑娘,心地善良,一直都深受木棉的喜愛。
「蓮兒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海蓮看上去格外狼狽,她朝著夢夕霧行了個禮,臉上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蓮兒,你怎麼會被抓起來了?」
夢夕霧溫和的問道,臉上有著一抹關心之色。
「陛下,蓮兒本是想進宮向娘娘稟報長公主的消息,可是一路上遭到了重重阻攔。好不容易到了暮雪城,進宮的時候,就被人打暈了。」
海蓮眼楮紅彤彤的說道,心中委屈至極。
「你有長公主的消息?確定是真的公主?」
夢夕霧已經知道當年他們的孩子是公主不是皇子,他以為木棉已經被大火燒死,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女兒的下落了。沒想到海蓮竟然說出了這樣的消息,他的心里頓時激動了起來。
「娘娘派蓮兒去暗查長公主的消息,蓮兒不辱使命!」
海蓮重重點了點頭,臉上有著肯定之色。
「到底是何人?可有信物證明身份?」
夢夕霧迫不及待的問道,心中對流落在外的女兒充滿了愧疚。他沒有盡到為人父的責任,讓自己的女兒在外面受苦。
「朝音公主就是武尊王妃韶音,蓮兒曾經見過她身上佩戴著長生玉鎖。」
海蓮開口說道,語氣格外認真嚴肅。
「竟然是她!錯不了!難怪朕會覺得她很眼熟!沒想到竟是朕的親女兒!」
夢夕霧想起自己遇到韶音的畫面,他總是覺得這姑娘讓他感覺特別親切。這一刻,他心中再也沒有疑問,哪怕不需要查證,他都已經確信了就是韶音。
「朕要昭告天下,迎回朝音公主!讓她成為我們雲夢最尊貴的長公主!」
他激動的說道,眼楮里光芒閃爍。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皇宮上下立刻忙了起來,為迎接回朝音公主做準備。
得知這個消息,夢白花和韻妃都露出了驚怒之色。
「母妃,要是那個小蹄
子回來,那我們哪里還有立足之地啊!您可是要當皇後娘娘的,到時候那小蹄子必定會從中作梗。」
夢白花躺在床上,臉上充滿了怒氣。
「哼,那就不給她作梗的機會,好不容易除掉了木棉那個礙眼的家伙,絕不能讓她的野種壞了好事。」
韻妃的臉上露出了猙獰之色,眼看她離後位只有一步之遙,絕對不能出差錯。
「母妃說得沒錯,我們快把消息告訴干爺爺。」
夢白花焦急的說道,心中對韶音嫉妒得發狂。原本她不屑韶音的出身是小小的庶女,還嘲笑過她。如今真正的庶出,卻成了她自己。這何其諷刺?
父皇對那個小蹄子這般喜愛,還沒接回宮,就已經這麼大的陣仗。如果真要回來了,那還有她容身之地嗎?
「這還用你說,我早就已經飛書給你公孫爺爺了。」
韻妃得意的說道,別人以為她沒有勢力,卻不知道她有著公孫家作為靠山。
只不過,她的飛書剛剛傳出去,就被人打了下來。
「真是不讓人安生,這後宮烏煙瘴氣的,我就不愛呆在這里。」
東方雲樓手中握著那一只小雀兒,取下了一封密信。
「敏敏,等此間事了,我們就離開皇宮吧!夕霧他已經能夠獨擋一面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他轉頭對身邊的太後說道,臉上透著幾分懇求。
他不愛呆在皇宮,所以當日出事的時候,他才沒有在場。他希望帶著心愛之人,雲游四海,不必困于深宮之內!
「就依你!只是慈兒他——」
太後紅睿敏的話剛剛說出來,就被東方雲樓捂住了嘴。
「兒孫自有兒孫福,慈兒跟帆帆那鬼靈精在一起,不會有事的。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魅雪,帆帆可是魅雪的寶貝外孫女。」
東方雲樓搖了搖頭,拉著紅睿敏的手,不許她再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好吧,你說得對,兒孫自有兒孫福。」
紅睿敏點了點頭,讓人將此密信交到夢夕霧的手中,而後就與東方雲樓離開了皇宮。
夢夕霧得知娘親和東方雲樓離開的消息,心中並沒有意外。只是打開那封密信之後,見到那筆跡,他的臉上頓時浮起了陰霾。
「來人,將韻妃打入天牢,嚴加審問!」
他早就懷疑後宮有內鬼,沒想到竟然會是平日最寬厚的韻妃。
韻妃在宮中等待消息,未曾等到公孫府那邊的回信,反而等來了一批甲冑森嚴的禁衛軍。
「大膽,這是本宮的寢宮,你們竟敢擅闖?你們知道本宮是誰嗎?」
「自然知道您是韻貴妃,我們找的就是娘娘您。」
禁衛軍首領開口說道,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來人,把韻貴妃拿下。」
一排禁衛軍,馬上圍了上去,將韻貴妃制住。
「你們不怕死嗎?本宮要見陛下!」
韻貴妃大叫起來,憤怒至極的叫道。
「末將正是奉了陛下的聖旨,貴妃娘娘請吧!」
禁衛軍首領伸手一引,進了天牢還有她受的。
這名禁衛軍首領是來自木棉村,因為木棉的關系,得到了賞識。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位置,多虧木棉皇後的恩典。
他得知木棉皇後很可能是韻貴妃害死的,自然對她恨之入骨。
柳嬤嬤見狀想要逃走,但被眼尖的人發現,一並帶了回去。
韻貴妃宮中的宮女和內侍都被收押審問,看到這樣的一幕,韻貴妃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得到消息的夢白花,想要去探探究竟,但卻被禁足在宮中,一步也不能離開。
夢白花面色慘白,如果韻貴妃沒事還好,如果她有事的話,她這個公主也逃不了牽
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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