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閨秀,田園神醫 076 一秒變獸醫

作者 ︰ 浮綠迢迢

空間果然是極其貼心的,不等林蕊蕊想如何澆水的問題,幾縷水線突然從旁邊的靈泉水里自動飛出來,落在粟苗的葉尖上,不多不少,剛剛能把粟苗的女敕芽大濕,做到了完美的施肥。愛睍蓴璩

粟是中國傳統作物中最能適應環境的莊稼,甚至能在鹽堿地那麼惡劣的環境中茁壯生長,所以在洛國它們是主流食物,百姓們都愛種它。但凡事有利就有弊,粟的缺點非常明顯,產量太低,不說和土豆紅薯這種大批量的食物相比,就是和小麥水稻它們也是沒得比的。

「誒,我倒是想種小麥替代粟米當主食,可現在的小麥都是被鄙視為粗俗低等的種子,難找難找啊……」林蕊蕊看著嬌女敕翠綠的粟苗。

這年頭粟米才是王道,家境還行的家庭從來都是吃粟米的,偶爾改善伙食會遲到高粱,但是小麥,一向被認為是雜食,很多時候都會被一些人摻東西喂牛,可不要看不起牛啊!在古代的農民家里,牛可是耕地的最強勞動力,有牛的農戶就是比沒牛的農戶要有臉面,屬于一家中最為珍貴的財產,很多農村都曾經拿女兒換牛的經歷。

所以,吃小麥的要麼是牲口,要麼是最底層的貧困人員。

說到底還是生產力不行啊,看來還得把石磨也給搗鼓出來,弄出軟軟蓬松的面包,白白女敕女敕的包子饅頭,細膩美味的面條。

不能再想了,突然覺得好餓。

等到蕭仁可回來,就發現坐在竹凳上發呆的林蕊蕊,臉上似乎露出很饞的表情……這一定是看錯了吧!他想著,躊躇了一下還是端著裝了井水的粗糙竹筒杯過去。

林蕊蕊剛將意識從空間里抽出來就看見一杯水,下意識地接過喝下,涼涼的帶點沁人心腑的淡淡甜味,又嚼了兩口蕭仁可帶過來的糖,又澀又黏,差點被讓林蕊蕊將它吐出來。

正巧,瞧見不遠處這戶農家的小孩正用饞巴巴地眼神看著她,林蕊蕊心神一動,便招呼這小孩過來,然後將手中的糖全部給了他。

小孩喜笑顏開,務農的同時也不忘看著這邊的農婦突然走來,然後瞪了自家娃一眼,然後歉意地看著林蕊蕊︰「沖撞東家了,我家小三不懂事!」

「沒事,左右我也不愛這些零嘴,」林蕊蕊擺擺手。又見那個小孩將手中的糖果,與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分了,心情又好了不少。

這時,旁邊路上走過來一個牽著牛的年輕人,那人一邊走,一邊激動地喊著︰「爹、娘,看俺只花了四貫錢就買回來這麼個大家伙。」

「哎喲,真的啊哎呦,我的天吶,」那農婦立馬顧不得東家在這里了,一蹦而起,整個人都差貼到那黃牛身上了,左看看又看看都舍不得踫,眼里驚喜得不得了。

在古代,對靠吃地的農民來說,有一頭牛和沒一頭牛那是兩碼事,裝備完全就達成了鳥槍換大炮的程度,能不高興麼。

那農夫也聞聲過來,憨厚的連山喜得滿臉通紅,當然,他還是不忘給林蕊蕊說道幾句︰「我婆娘是個眼皮子淺的,看到黃牛太激動,怠慢東家了。」如果他的眼楮不是,說一個字就往那牛那里瞟一眼,似乎打算立馬飛過去模模牛的話,會顯得更有說服力一點。

林蕊蕊笑了笑,也不打算繼續嘮叨,反正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只等之後去城里看看藥鋪再買點小麥種試驗一番。

如此,她起身,打算告辭。

這時,蕭仁可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頓了頓,說道︰「柱子哥,這牛你在哪買的?」

柱子那張與他父親如出一轍的憨厚臉笑了笑,老實地回答︰「這是隔壁黃村小黃家的,趕集的時候踫上他們賣牛呢,這一只只要四貫錢啊,比別的便宜兩倍,幸虧我去的早出手快啊,要不就被那個黃夏成才給買了呢。嘿嘿,讓他猶豫那麼久還想繼續降價,還是我出手快,哈,你們看看,不錯吧,有了它,咱家再種地就不用去租牛了。」

在洛國,農忙的時候總會有人去租牛,這花費日積月累下來也是很高的。

蕭仁可臉上猶疑片刻,忍不住說道︰「柱子哥啊,四貫銀錢確實很便宜,但難道你沒看出來嗎?這是一頭病牛!」

「病牛?」柱子老實臉上的笑容凝固,他看了看牛,又看了看蕭仁可,半天才道,「小可子,你,你說錯了吧,你看看這牛長得多壯實怎麼可能會是病牛尼?」

隨著他的話,林蕊蕊也抬眼看去,這是一頭土黃色的半大牛犢,雙目大而無神,尾巴耷拉著沒有精神的晃了晃,而且還有一股淺淺的惡臭。看上去,確實不太像是正常的牛。

似是為了證實他的話,蕭仁可側身,用力在牛背靠近那里拍了拍。

「噗——」一陣惡臭從牛的股處發出。

「這,這是滯下?!」大柱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

滯下?

林蕊蕊沉吟片刻,這才想起來貌似痢疾,古稱腸闢、滯下。為急性腸道傳染病之一。

「天,鄉里鄉親的不能這麼坑人啊,不行,我得去找他,」大柱雖然很老實,但這種事情實在是不能忍,一頭有痢疾之癥的牛跟死牛有什麼分別,很快這牛就會死的,他不能吃下這個虧,四貫錢雖然在買牛看來不多,但那也是全家積攢了兩年才積攢下來的,可不能就這麼浪費了。

「說得對!找他去,不能因為我們是外地來的就這麼欺負我們,」農婦猛地一拍膝蓋,風風火火地說道。

「大柱,你先冷靜一下,」蕭仁可將大柱攔住,「你現在去找他有什麼用,錢他都收了,說不定等你過去還會反咬你一口,就說你故意又買了一頭病牛想訛詐他。這事扯不清的,更何況和你交易的是對面黃家村的……」

說到這里,蕭仁可道︰「等等,你剛剛是不是說,有一個黃家村的人和你一樣想買牛啊!」

「對啊,我也是看他在那里嘀咕好久,說什麼這麼便宜,賒賬什麼的……我才會看到這牛啊!」

蕭仁可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說道︰「柱子哥,雖然我很不想說,但是很大的可能是,你被黃家村的人給聯手設計騙了!」

「不成吧!」柱子憨厚的臉上大驚。

蕭仁可分析道︰「你想想何家山與黃家村的關系,不說水火不容,但大部分時候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你覺得如果真的是一頭好牛,黃家村的人會不賣給自己人,反而賣給何家山的佃農嗎?」

「這,這!唉,不行,哎呀,得去討個說法!」大柱又激動了,急急忙忙想牽著牛過去。

蕭仁可還是一把攬住他,說道︰「柱子哥,你可是租了何家山的地,黃家村的人不會給你主持公道,而何家山的人也不會因為一個外姓佃農去鬧,唉,這牛你就,唉……實在不行就殺了吃了吧。」

「不,不行,這,這牛怎麼能殺呢?!我,都是我的錯,我該死!」大柱反手給就給自己一個耳光,很是歉疚地看著爹娘,他們是逃難來的,雖然定居了但租子一直很貴,買牛也是全家人的心願,這次沒有討論就拿錢急急忙忙地買了牛。還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佔了便宜,誰知道卻是被人設計買了病牛。

「算了大柱,你也是為家里好,吃一虧長一智,」農夫的臉瞬間仿佛蒼老十歲,搖搖頭,背部似乎更加佝僂了。

蕭仁可手指動了動,然後趕緊走到林蕊蕊身旁,低聲數道︰「林公子,我,嗯,听人說您是妙手回春的大神醫,雖然有些強人所難,但不知神醫對這頭牛,能不能,能不能……」

在洛國,大夫這個職業的性質很奇怪,混到神醫了,你就受人敬仰,可一般的大夫,在稍微有點錢有點權的人眼里就是可以欺負的對象,如果是鈴醫,那更是可以被隨意打發處罰的對象。若是獸醫?地位和戲子差不多了,下九流的路數,被很多人鄙視的,哪怕是一些需要用到獸醫的農戶對待獸醫也是一副高貴的樣子。

所以說,蕭仁可的這個要求明面上看是很侮辱人的。

林蕊蕊面癱著看他,蕭仁可的腦袋越來越低。

片刻後,林蕊蕊沉吟道︰「有大蒜沒有?」

她這話是對著所有人說的,眾人一愣,那農婦當即連連點頭說道︰「有的有的。不知當家的是不是要用?」現在農夫農婦是越發要討好當家的了,畢竟沒了錢,種子、租子、來年田地的安排都是眼前這位年輕人掌管啊。

「剝蒜過來吧,」林蕊蕊淡淡開口。

「好咧,我們這就剝蒜去!」農婦趕緊拍了自己兒子幾下,然後讓他們去弄。

之後,林蕊蕊又讓蕭仁可去隔壁富農家里買來白酒若干,這酒不夠味,還特意粗糙的蒸餾了一番。等那邊的大蒜弄好,剝了大概有兩斤,林蕊蕊又讓農婦將這些蒜全部搗爛,再將買來的白酒放進去,攪和成一小盆蒜頭老酒湯。

「這,這是?」蕭仁可從這些舉動中窺伺到一點緣由,臉上忍不住綻放出詫異驚喜的目光。

「正是你所想的,大蒜除菌,老酒祛寒。得了月復瀉後用這招都是百試百靈。喝個三四次就行了。這麼一盆應該足夠了,」林蕊蕊依舊是淡定的表情。

「就這個?!」農夫憨厚的臉上閃出懷疑,「蒜也能治病?」

旁邊的農婦就是一個手肘打在她男人身上,然後賠笑道︰「當然當然,東家的方法怎麼可能有問題!」

農夫也是瞬間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東家說的是東家說的是,」然後又怒瞪他的兒子一眼,「大柱子快過來幫忙按著牛角,將這蒜……咳,藥給牛灌進去。」

「這……爹,」大柱子臉上還閃過一絲猶豫。

「還愣著作甚,東家能害我們,」農夫又是一個怒喝,轉頭對林蕊蕊就是一副諂媚的笑容啊。

很快,大柱子迅速跑來,幫忙按著牛,然後給牛灌了藥。

那牛被壓得「牟~」的叫著,身體不停滴掙扎,大柱子和他爹都是滿頭汗,好在還是一頭小牛,能被按得住。

林蕊蕊看了看那蹦得歡的後腿,暗贊一聲,這牛品質不錯,都病成這樣了還有這麼大一股力氣,病愈的話,這戶人家就賺大了。

又看了看那光禿禿的牛鼻子忍不住提點道︰「正好趁著生病,年紀又小的時候,你們把牛鼻子給穿了吧。」

「啊?」另外幾人都是一臉茫然地看著林蕊蕊。

怎麼換了一個東家後,他們都有些听不明白話了?

林蕊蕊也愣了,穿牛鼻子難道不是牛耕的必備步驟嗎,否則怎麼用牛耕地的?怎麼他們一副不知道的樣子啊。

「你們牽牛的時候難道不是要牽牛鼻子?」

「什麼牽牛鼻子?這個東家啊,牛鼻子那丁點大的地方怎麼著手啊,」農夫農婦都是一臉憨厚的哭笑不得,眼底閃爍的是,這東家看著很精貴啊,似乎都沒下過地呢,連如何牛耕都不知道。

林蕊蕊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有猜到洛國的生產力低下,但是沒有想到低到這個程度,連穿牛鼻子都沒發明出來麼,那麼,先從自己的地方改造起吧。

「我是新東家,你們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們,但是在我的老家有一個種田好手,一畝地能收獲四石,」林蕊蕊話音剛落,就看見那佃戶一家的眼楮「刷」的一下就亮了,一副興致勃勃期待後續的樣子,有一個小娃子嘀咕了聲「假的吧!」差點沒被農婦給一巴掌拍進地。

果然,對于農民來說,什麼大道理都比不上高產量種田啊!

林蕊蕊繼續道︰「若不是他死活不肯離開故鄉,我都想請他過來手把手的教導你們。不過我來之前從那位老手那學到了很多,柱子爹媽,你們以前借用牛耕地的時候難道不會覺得用起來不順手?比如指揮往東南西北行走的時候,那牛時不時走歪,有時候還會耍點性子不懂對不對。更甚者,有時候還會啃幾口幼苗莊家對不對!」

「對,對,太對了!」農夫一拍膝蓋,感同身受很苦惱的模樣。

「這些問題在那位好手手里都不是問題,理由很簡單,因為他穿了牛鼻子,」說到這里,林蕊蕊心里突然泛起一絲怪異,怎麼和21世紀那些推銷廣告的語氣那麼像,頓了頓,在農夫們期盼的目光中,咳了咳繼續道,「因為牛鼻子是牛全身最脆弱的地方,所以牽了那里,牛會覺得很疼。一旦控制住牛鼻子的方向,你就能間接控制整頭牛的方向,你想讓它怎麼走就怎麼走,絕對沒有怠慢,而且跟不用太大力氣,不不不,應該說用最小的力氣就行了,畢竟那一塊很脆弱,別真的傷害了牛,就連你們家最小的孩子都能輕松牽制。」

農夫听得身心激動,仿佛已經看到過去那只性格懶散怠慢,只罵得,打不得的牛,如今卻順順服服的,你讓它怎麼走就怎麼走,只是想一想,渾身的血液都涌上臉。

「真的?」農夫嘴里哆嗦著,似是不敢相信。

「真的,」林蕊蕊一臉平淡。

蕭仁可突然在這里插話道︰「咱們的新東家可是享譽陵城蜀城的大神醫,連馮神醫治錯的毛病,在她手上都藥到病除了,听林神醫的準沒錯!」

一個神醫,一個超越馮神醫的神醫名號是偉大的!

農夫當即拍手道︰「就听東家的!」

林蕊蕊道︰「那好,你們去準備一個鐵的小環,大約這麼大,」林蕊蕊用手比了一個小圈,然後繼續說道,「再去準備把爐子燒開,然後燒一鍋沸騰的水,再去買一斤白酒,弄點小紗布過來,就成了。」其余的一些絡合碘,消炎藥,麻醉針什麼的,林蕊蕊沒說,反正這些東西他們也找不來,除了麻醉方面有替代,其余的打算直接用空間里的。

然後走到牛旁邊,拿出一大把迷藥,混在一堆牛最喜歡吃的食物里,塞到牛鼻子下。雖然月復瀉不止,但牛畢竟是牲畜,看到好吃的還是會不自覺的吃下去。

等那些裝備都準備好,牛也有點搖搖欲墜的時候,林蕊蕊先是將那些器具放在開水里面沸煮,然後看著牛,左看右看都不倒,乖乖,那可是成功迷倒過兩個大人的迷藥啊,這牛還真是頑強啊!

可林蕊蕊已經不想等下去了,說道︰「大柱子,它現在已經很暈了,你再用木棒給它一棒子,打暈就行了。」

「這萬一打死了怎麼辦,」大柱子拿著木棍不敢下手,雖然這牛病了,但神醫不是說能治好嗎,既然能治好,那誰敢打它啊,寶貝都來不贏呢。

林蕊蕊看大柱子一副扭扭捏捏的別扭樣子,腦門後面一大排的黑線落了下來,干脆利落地走過去,挽起袖子,白皙縴細的皓腕露出來,伸手將木棍拿回來,走到牛旁邊,道︰「太不干脆了,還是我來吧!」照著牛耳下方三寸處,牟足力氣一棒子打下去,干淨利落,小牛吱都沒吱一聲就倒下去。

蕭仁可嗔目結舌,完全來不及阻止,就看見臨行前被何管家千叮嚀萬囑咐要好好照顧的公子,就這麼「赤手」上陣了!天,萬一被何管家知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跑來做了這等沒有形象的粗活,哪怕身手確實干淨利落行雲如流水,他肯定也會被念叨到死了。

再想想他還慫恿神醫公子,做了「獸醫」這麼不體面的事情,萬一同時被知道,蕭仁可在恍惚一瞬間,人生都覺得灰暗起來、

林蕊蕊完全沒搭理旁邊那個徹底陷入黑色背景的蕭仁可,他讓大柱子將鐵條放到了爐火上。同時向農夫他們吩咐︰「你們兩個拿著這個絡合碘,對牛穿鼻部及周圍,還有這個金屬鼻環和這些道具沖洗一番,你拿塊干淨的布來,墊在牛頭的下面,大柱子啊,等會你就按著牛腦袋,我沒喊起來,你就一定要死死地按著不能松手。」

「好!好!」大伙都在林蕊蕊的指揮下徹底忙碌起來。

林蕊蕊左手拿住牛鼻中膈的鼻端部分,模準部位,右手拿起燒的通紅的鐵條,在場的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大柱子,按穩了!」

「好的。」

話音剛落,一頭為尖的鐵紅的鐵條穿刺而過,一股激鼻的白煙輕輕冒起,牛身也有些抖,好在被迷暈的徹底,沒有大規模的掙月兌。穿通後林蕊蕊立刻將鐵條拔出,然後從驚呆了的農婦手上拿過被絡合碘沖洗過的鼻環,將鼻圈穿入,並用小繩固定好,再拿起還剩下大半瓶的絡合碘,對著牛鼻子沖洗消毒。

做完這一切,林蕊蕊將手放在蕭仁可打來的井水里洗干淨,然後說道︰「成了,十個日出日落後,方可系繩。到時候你們就可以方便的指揮了。」

見牛還活著,大柱子才放下懸著的心才,記下林蕊蕊最後的叮囑,連連點頭︰「謝謝東家,謝謝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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