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朱弘央,洛國御史大夫三公之一。
可因為劉啟是個厲害的皇帝,權利漸漸歸納在尚書台那,三公已經沒有過去那麼風光了,朱弘央也在尋求穩重求變。
他回到家,一進門就立刻向書房走去,打開一個櫃子,里面都是綁著紅色繩子的絹布卷,打開最近的家書,認真查看一番,果然看見了今天聞名與早朝的名字,然後沖候在身後的老管家道︰「去將雲鶴叫來!」
朱弘央已是滿頭白發,在古代可算得上實實在在的高齡老人了,不過因為保養得好,又經常運動所以臉部依然紅潤,身體健壯,雙眼時不時會閃爍著名為「精明」的內斂之芒。今兒早朝時,朱弘央敏銳就地捕捉到皇帝在說及林子墨的時候眼中蕩漾的笑意,那絕不是說一個平凡的天才,那里面絕對還含著對嫡系後輩的一種驕傲與關愛。甚至他還大膽的猜測過這個叫林子墨會不會是皇帝遺落在民間的兒子。
不不不……英明神武的陛下一定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對……吧……
朱弘央陷入詭異的沉思。
「祖父大人,不知您喚孫兒來是?」年紀二十歲上下的華服公子匆匆趕來,仔細一看,這不正是林蕊蕊在蜀城的時候給醫治了不舉之疾的男子朱雲鶴麼。
「雲鶴,我記得你在家書上寫給你治病的就是一個喚作林子墨的林神醫對吧,」朱弘央看向朱雲鶴。
朱雲鶴這件難以啟齒的事情不敢和父母與愛妻說,但又怎麼瞞得過人老精明的朱弘央,不過是只言片語就從孫兒口中掏出全部真相。若不是擔心孫兒會被無良大夫欺騙,他也不至于興起調查的意思,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一調查,還真讓他對上人了。
「是的祖父,」朱雲鶴臉紅的垂下頭,雖然還沒到林蕊蕊說的十四天,但是確實能感覺身體更舒服了,那里也更有勁了,以為祖父是關心自己的朱雲鶴,有點羞澀地開口,「是,是有些用的。林神醫不愧是林神醫……」
「沒想到他醫術也那麼好,」朱弘央呢喃片刻,了不得,真是了不得的一個人啊,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就這般厲害,思及此,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孫子,原本覺得還挺不錯的,現在看著看著忽然變得有些恨鐵不成鋼,只恨不得自家孫子也有那林子墨一半的本事就好。
不過變不成那樣的人,能拉攏那樣的人也是極好的。
「他尚未及冠吧,應該也是要入學的,」朱弘央模了模自己的胡須,「你想辦法打听清楚,或者直接推薦他去你所在的書院吧,好好結交。」
「往後你就可以多和同窗們走動……」朱弘央說︰「特別是林子墨!記住,千萬不要擺你的貴公子架子,明白嗎?」
同窗可是最好的資源,古代父子甚至是師徒同朝為官都要避嫌,但是同窗可不用,同學之間走動,哪怕之間隔的等級有些大,但在眾人眼里也是非常正常的交際,不走動才會被看成不正常。
「這……」朱雲鶴心里暗自吐舌,他哪里敢在林子墨面前擺架子啊,那可是個眥睚必報的蛇蠍美人,而且還那麼厲害有手段,有些遲疑。
「嗯……」朱弘央的表情嚴肅起來。
「是的,祖父,」朱雲鶴老老實實的應著,「只是看林神醫那麼忙碌的樣子,孫兒真不知道他會不會入學……」
「如此的話……」朱弘央背著手走了幾圈後開口,「反正結交總是對的,記住,沒有哪個人是傻子,真心對真心知道嗎!」
「是!」朱雲鶴應聲。
「對了,我記得你妹妹馨兒今年十五了吧,看過親家了嗎?」朱弘央忽然問道。朱弘央身份高,他的這個孫女又美貌得很好,是以很早就有人求娶,只不過一直沒看到合適的人家所以沒有嫁人。
「有過,但一直沒有定下,」朱雲鶴答道。
「十五歲了,不小啦!」朱弘央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朱雲鶴,「帶她去蜀城散散心吧,女孩子家家的成天憋在家里像什麼樣子,好好的性格都要憋木頭了,你回到蜀城後記得感謝林神醫,順便就帶你妹妹出去見見世面……你明白嗎?」
「是!」朱雲鶴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孫兒明白的。」
……
……
遠在在蜀城的林蕊蕊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那麼多人盯上了,此時此刻的她,正在後山溜自家的老虎與金雕。
許是喝了空間水改造的原因,小白虎這體型已經有成年老虎那麼大了,自從它來到後山後第一件事就是咬死了過去在此稱霸的老虎,然後幾聲呼嘯宣布自己的霸主地位,之後又打過幾次架,不……更應該說是力大無窮的小紋徹底單方面虐殺那些凶獸,完成赫赫威名,徹底接管了後山附近的地皮。
至于金雕,不過十幾天的時間,看著過去只有貓頭鷹大小的金雕,身材迅速拔高變長,似乎在進行二次發育一樣,一身金色的羽毛金燦燦的,陽光下似乎還產生了鎏金般的神采,額間長出三根長長的金色帶銀的羽毛,偶爾隨著擺頭而飄動,宛如神話中的大鵬迷你版一般神駿。
「東家東家,你喊的人來了,」何管家利索地撥開層層灌木,來到林蕊蕊身後。
「嗷嗚」似是知道陪伴自己的小主人要被眼前這個喊走了,小紋齜牙咧嘴,猛地沖它呼嘯。
「咻」金雕也是一個大力的俯沖,鋒利的爪子幾乎是沿著何管事的頭頂過去的,有幾根灰色的頭發隨著爪子過去而緩緩落地。
「啊……東家你管管小金啊,老奴頭發本就稀少,再來幾次就要沒頭發了,」何管事愁眉苦臉地看著幾根頭發輕飄飄的落地,又苦著臉看著巨大的金雕。
林蕊蕊雖然沒打算徹底讓白虎與金雕暴露在眾人面前,但幾乎幾個高管心月復都知道了它們的存在,從最初嚇得幾乎尿褲子,到目不斜視,再到現在的偶爾低聲抱怨,蛻變不過七天的時間。不得不說,被林蕊蕊看中的人,心理素質都是極其強大的。
「那,……劉公子呢?」林蕊蕊實在是不想提這個人。
劉公子最近倒是安分低調,再見面也沒有多說曖昧的話語,但給人的感覺就是無時不刻的在身邊。
林蕊蕊為了激他離開都用過了兩套方案。
其一,以「體驗教育」為由故意等下雨後帶他去濕漉漉的田里面,還故意伙同了幾個何家山的人,讓他們穿得很髒很邋遢就為了路上故意去撞他,要知道劉公子可是有點潔癖的,這也算貴族士大夫的一點通病。結果,劉公子確實踩得一腳泥,可他卻依舊是那般淡然自若,硬是在田埂上面走出了上朝的風範。
那一股逼人的氣勢啊……原本和林蕊蕊約好的何家山人完全不敢動,只敢哆哆嗦嗦地跪在兩邊,看著劉公子淡然而過。讓等著看好戲的林蕊蕊氣得牙癢癢的。
其二,崔嬤嬤也是知道林蕊蕊心意的,所以新收拾出來的給劉公子居住的別院在後山腳下,是離林蕊蕊主宅最遠的一棟,林蕊蕊想讓他們離開,就命令自家聰明的寵物在深夜去騷擾他們,也不靠近,就是不停的巨聲吼叫,然後丟一些老鼠之類的惡心尸體在他們的庭院里。
就這麼三天過去,就在林蕊蕊以為劉公子會忍耐不住的離開時,卻在第四天的凌晨,在自家院子里看著被捆綁得五花八門的小紋與小金,兩只凶獸身上的毛都有一定程度的損傷,小金頭頂的金羽都耷拉下來,看到林蕊蕊後整個身體有氣無力的抽搐幾下,小紋似乎更加慘,有一只眼楮都快睜不開了,嘴里不停的「嗚咽嗚咽」著,張開的大嘴里明顯可以看到一顆虎牙斷了一截。
林蕊蕊想開口說什麼,卻見不請自來的劉煜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小干果,完全放開貴公子的禮儀咬得那叫一個「嘎 」脆啊,林蕊蕊心里一陣惡寒,不再開口。
「這個嘛,」何管事眼底略含同情地看著林蕊蕊,他是老人了,當然知道自家東家與劉貴人之間的糾葛,原本在不知道東家性別的時候,他是很氣憤的,甚至還動過犧牲自己毒殺這個想要逼迫良家美男的人渣,可在知道東家的性別後,何管事的心理活動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他甚至都有點喜聞樂見了,「劉公子說,他是要與你一起去的。」
「為何……」林蕊蕊有些牙疼。
「這個,劉公子沒說……」何管事低下頭,那樣一頭洪荒凶獸也只有東家你敢在他面前問理由,其余人早就顫顫驚驚的跪趴下了好麼。
「因為,那塊地我也參與種植了不是麼,蕊蕊,」不知從何時站在那里,劉煜一襲黑衣瓖著暗金色的瑰麗花紋從後面走過來,修眉鳳眼,不苟言笑,橘黃色的日光印在高高的鼻梁上,更顯得雙眸黝黑深邃勾人心旋,氣勢驚人。
「可是今日是沐休,你不必跟著我去上課,」林蕊蕊皮笑肉不笑。
「可是蕊蕊不是教導我,三人行必有我師,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以及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嗎,」劉煜一步步向著林蕊蕊靠近,明明沒有放開身上的煞氣,卻依舊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原本蹲在林蕊蕊腳邊的小紋與小金,在狠狠地瞪了劉煜甚至打算護主的沖過去的時候,卻被劉煜的一個注視給壓制在原地,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夜遭受的虐待記憶太深刻,半晌,一虎一鳥,發出「嗚咽」的可憐聲音,又因為不肯因害怕放棄主子,只能閉著眼楮哆哆嗦嗦的緊緊靠在林蕊蕊腿前,一副舍生取義的模樣。
「呵,弱是弱了點,倒是個忠心護主的,」劉煜收回看向一虎一鳥的視線,重新看向林蕊蕊,「蕊蕊,你說我說得對嗎?」
「對是對,但……」林蕊蕊還想掙扎,暗罵,怎麼回事,自從劉煜來到這里後氣場突然一下子變得這麼大了,她都有點hold不住了!這實在是不科學啊!
「蕊蕊,你覺得我學得好麼,」劉煜此時已經靠近林蕊蕊不過半尺,抬手,暖日下如白玉無瑕,指尖穿過林蕊蕊耳垂邊的長發,輕柔的幫她挽到後面,半低頭,聲線無比曖昧低沉的著重銀,「夫子!」
這夫子喊得不像是夫子,倒像是喊娘子。
特別是那溫熱濕潤之氣噴涌而來,良久沒怎麼波動過的心髒,突然「砰砰」猛地撞擊兩聲。
「你……」不知不覺間,紅潤已經印上她的雙頰。
劉煜看到林蕊蕊故作正經的紅暈,心情頗好的勾了勾嘴角,冷硬的氣質散去,動心心弦的外貌似是徹底釋放開,妖孽無雙。
「隨你的便吧!」林蕊蕊不是小女生,哪怕一時間被激得臉紅心跳,但還是用強大的意志力很快恢復過來,緊接著冷冷清清的拋下之句話,頭也不回的下山離開。
何管事趕緊跟著林蕊蕊的步伐往下走。
徒留一人一虎一鳥。
「噗」樹上幾個看到全程的黑衣人,低著頭,肩膀不停地聳動,他們已經沒有最初震驚的心情了,不過幾天,對這樣的情況他們已經從震驚,詫異,麻木變成現在的看戲。
「又被拋下了,」劉煜嗓音有些低沉,又似是疑惑地看著還呆立在遠處的一虎一鳥,「大黑。」
「屬下在,」大黑不知從何處躥了出來,單膝跪地。
「為何總將我與它們拋下?」
大黑一怔,額……這話讓他怎麼回答,總不能說主公像寵物,和它們享受一個待遇吧,不過就旁觀者看來,那位林小姐分明待寵物要比待主公好啊!咳咳咳……但是這話他可不會和主公講。
「大概……是因為林小姐放心主公。」
「何解?」
「額,嗯……大概是因為,」大黑開始絞盡腦汁,「她篤定主公很愛她,很包容她,所以她其實是變相的耍小性子撒嬌。這因為她相信主公總會追上去的。這其實也是喜歡的另外一種表達的方式。」
「嗯?」劉煜原本有些暗沉的眼楮一亮,「撒嬌?喜歡?」似是找到了什麼好理由一般,音調都有一些拔高了。
「是,是的……」大黑模了模自己腦門上的汗,說完後立刻恨不得刷自己一耳光,怎麼這麼白痴的借口都說出來了,當時是不是腦抽啊!誰會信啊,天,下一次一定要多思考才能出口……
「原來如此。」
「屬下知……」剛準備把「罪」字說出口的大黑當即就愣住了,他輕輕抬眼偷瞄,主公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作為有十幾年心月復經驗的人來說,他絕對從劉煜臉上看到了「找到解釋」的模樣。
一瞬間,大黑瞬間就石化在當地,隨風一飄碎成渣渣了,主公,為何每次有關林小姐的事情您的智商就像是被狗吃掉了一樣,被狗吃掉了一樣,被狗吃掉,被吃掉……
他已經呆滯的腦袋里已經開始無限循環這句話了。
而劉煜已經拋下自己的下屬,雖然表情淡定自若,步調十分閑適,似乎一點也不急著追上前面的倩影,可實際上每一步幾乎等于十幾米的,正是絕學之一的縮地成寸。
不一會,他就趕上了待在後山田埂的林蕊蕊。
他過來後,入目的就是修身而立的林蕊蕊正打量著高高的陡峭的山坡,順帶摩挲著這三十畝地邊緣靠著的山壁,卷翹的睫毛微微蒲扇,櫻唇微抿,深邃迷人的貓眼透著神深思的神色。
「蕊蕊可是發現什麼?」劉煜低聲開口。
臥槽這人怎麼又來得這麼快!
簡直就是陰魂不散啊!
林蕊蕊在心里暗暗無語,面上還是波瀾不驚,因為她現在正為自己的發現而狂喜。
早在十天前听說試驗地的詭異時,那經過《玉女仙醫》改造過的強悍直覺就開始隱隱發出警示,撓心撓肺的想讓自己去探照一番。可前幾日過去的時候,經過直覺的幫助,以及青岩從這里翻找出來的一塊墨黑色小石之後,她確實發現了奇妙之處,那就是︰
這里存在煤礦!
煤礦啊,這意味著什麼,瞬間能從小農時代走向蒸汽時代的能源啊!
好吧,先不說那些先進的機械設備能不能弄不出來,但單單就新能源這一點來說就已經非常重要了,萬萬不可少了,若以後真要發明什麼,沒煤礦這種能源,局限性就太大了!
可前些日子讓她撓心撓肺的是,因為功德值不夠,許願樹的等級不夠,她無法幻化出用來尋找煤礦的探測器。找不到具體位置的話,這煤礦就不好挖了,人力物力都是一個巨大的消耗。
本來她都打算一年後再來拼一把,卻不想剛剛用意念進入空間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好消息。
名稱︰算盤
功德︰造福百萬商家(有潛力)
功德值︰400(有多少人能使用算盤,就能獲得多少功德值)
名稱︰復式記賬法
功德︰造福百萬人(潛力無限)
功德值︰900(有多少人學會,就能獲得多少乘以十的功德值)
名稱︰紙
功德︰功德萬世(人類文明的轉著)
功德值︰2000(有多少人能使用紙,就能獲得多少功德值)
名稱︰神臂弓
功德︰弓中之王(潛力無限)
功德值︰9300(有多少人能使用神臂弓,就能獲得多少乘以一百倍的功德值)
名稱︰元戎弩
功德︰絕世凶器(潛力無限)
功德值︰40000(有多少人能使用曲轅犁,就能獲得多少乘以一千的功德值)
……
一瞬間出現的功德值差點沒閃瞎林蕊蕊的雙目,連一旁的青岩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最重要的是,這些數據還在以每分鐘為單位不斷的向上變化,雖然每次變得數目不夠多,但是漲勢喜人,簡直就像是有保障的紅股一路向上。
也正是因為這個驚喜,空間外圍的白霧雖然沒有散開多少,但是許願樹的等級已經上升了!
中級許願樹,雖然變幻出來的東西的條件,仍然需要主人對這個造物的構造很熟悉,但是,它能變幻的已經不再局限于純木工制造,也就是說只要空間主人熟悉,它就能變出金屬的探測器!
這簡直天降大餡餅啊。
「蕊兒,你在干什麼?」劉煜見林蕊蕊似是呆在那里一般,再次出聲。
「嗯,找煤炭,」林蕊蕊低聲回答。
「煤炭?」劉煜覺得,自從和蕊兒一起後,總是能從她嘴里听到層不出窮的新詞匯,劉煜眼中閃過一絲迷惑。
劉煜腦中想著一些念頭,臉上的表情反而溫和下來,問道︰「蕊蕊,這‘煤炭’是何物?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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