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的翠兒終于東拼西湊的得知全部經過,心里對林蕊蕊的佩服已經突破天際!
她怎麼也沒想到,林蕊蕊居然會想到用類似「以下克上」的法子,和平收復將近三百畝田地。
不不不,最重要的是,在收復這些地的時候,還順帶收復了黃家村人的忠誠肯干。
不需要趕走黃姓釘子戶,不需要從外面引進流民,不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這簡直就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林蕊蕊嘴角抽搐地看著翠兒那猶如少女漫畫一般閃爍著星星的眼楮,略無語地扭開腦袋。
待得載著兩人的馬車「噠噠噠」回府,天色已經很晚。
在府邸迎接她們的,居然不是林子璟而是白沫、林久遠與無涯道長。
翠兒的臉色頓時有些暗沉,她看了一眼同樣候在門口,正若有若無擋住白沫與林久遠視線的崔嬤嬤,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心心相惜地互相點了一個頭︰必須守住小姐的名譽!
無涯道長一個箭步迎上來,急切道︰「林公子可回來了!我已準備好了,準備好看神將了!」
林蕊蕊瞧了一眼無涯道長那不滿血紅絲的眼楮,說道︰「不急,現在很晚了,這位翠兒姑娘一路沿途沒有休息,很是乏累。待得明日,她自會配合你的。」
「這……」一心求道,很想目睹神跡,又很不想看到神跡只願意被供奉的無涯道長,心情焦慮地搓了搓自己的雙手,他現在的心情真的左右為難很忐忑,就好像現在有二分之一的機會能中大獎一樣,因為太過鄭重就連選擇的這個選項,都讓人有些猶豫不決。最終他還是听從林蕊蕊的建議,今日休息,明日再弄。
無涯道長敗退下來,白沫與林久遠趕著就想迎上去。
他們真的很不容易啊,好不容易與林蕊蕊相遇了,偏偏遇上了極端妹控的哥哥林子璟,稍釋小計,順順當當就將他們給岔開了。
而如今他們站在這里,卻沒見到林蕊蕊下馬車。
白沫先拱拱手,然後低道︰「林二公子,又見面了!」
林蕊蕊回禮。
「敢問林姑娘呢?」
「她認識了幾個好姐妹,舍不得離開。」
「什麼?!」白沫訝異道。
林久遠站在那里,突然用有些懷疑的視線看向林蕊蕊。
林蕊蕊心里一緊,林久遠與白沫的情況不一樣,這位心思變態的堂兄可是與原身朝夕相處過的,而且又是喜歡的人,觀察細致入微那是必須的。該說幸虧有空間泉水又有《玉女仙醫》,洗髓伐經,生生將原身的美貌值又拔高了四五個檔次,否則只怕在兩人相會的那一瞬間,林久遠就會將女扮男裝的林蕊蕊給認出來。
心里緊張,面上的表情卻越發的溫柔,壓低的嗓音顯得格外惑人磁性︰「來蜀城好些日子,妹妹一直沒怎麼出去交際,沒怎麼認識同城姐妹,如今有了志同道合之輩,既然妹妹歡喜那里,當然還是要依她的。」完美表演了一位熱愛妹妹的兄控形象。
林久遠眼中的懷疑稍微消失了一點。
「敢問這位就是妹妹口中的,那位堂兄?」越是被懷疑,越不能躲開對方的視線,林蕊蕊光明正大地走到林久遠面前,微微仰頭,露出被空間完美偽裝的喉結,「我雖與蕊妹妹為龍鳳胎,可早年走失,一直沒能盡到兄長的責任,所以感謝堂兄。」
看到那「完美」的喉結,又听到是從小走失的龍鳳胎,林久遠眼底的懷疑徹底消失,拱拱手說道︰「不敢當不敢當,承讓喚你一聲堂弟。」
白沫雖然又一次證實林久遠與林蕊蕊確實是堂兄妹無法結親的關系,但他怎麼看林久遠,怎麼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于是也走過來,找了個話題一起絮叨。
三人一桌小菜,備點果酒,月明星稀後,才悉數去睡。
第二日一大清早的就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待得午時,小雨終于停了,天空澄藍泛翠萬里無雲,一片清爽,林蕊蕊怔怔地看著,在21世紀哪里能見到這般美麗的場景啊,完全就是大自然的饋贈。
「小姐,」翠兒端著一杯暖茶過來,小心翼翼地靠近似乎在沉思的林蕊蕊,「外面秋袖找。」
林子璟身邊沒有通房,沒有姨娘,只有四個負責他日常生活的人,三個小廝,一個侍女,秋袖,正是那名侍女的名字。
秋袖專門伺候書墨,是以,地位隱隱在四人之首,當然,聰明如她是絕對不敢在林蕊蕊面前擺任何臉色,甚至都不敢指派林蕊蕊眼前的紅人,這不,畢恭畢敬地候在外面等待傳召。
「她呀?」林蕊蕊微微一笑,這個識大體的丫鬟跟了哥哥也有幾年了,倒也不討厭。
站在外面的秋袖見林蕊蕊出來,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前日,林子璟曾派一名心月復將士來請林蕊蕊,也不知道是將士的態度太差還是怎麼的,林蕊蕊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動都不動一下。
林子璟當然不會生自己妹妹的氣,不但不生氣,還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哄著林蕊蕊吃東西,在確認林蕊蕊沒有生氣後才離開。
之後不但那位親衛受罰被趕走,其余伺候林子璟的人也跟著倒大霉,沒事就被罰罰賞錢之類的(比如客人打賞之後,林子璟命人使個顏色,小廝只好淚汪汪地交上去),負重跑繞山跑三五圈,等等諸多如此軟暴力的惡劣行徑,丫鬟小廝被逼得都快哭了。
在秋袖過來的時候,服侍林子璟的所有小廝丫鬟都出動了,跪求一定要低聲下氣畢恭畢敬,哄好了那位祖宗再說!若是真受了什麼委屈,回來任由處置!千萬別讓大公子再發一次飆!
所以,秋袖這是背負著巨大的使命過來的啊!
她都做好被刁難的抗戰準備了,誰知林蕊蕊居然這麼好說話!
咦——
這種心里微妙有些失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何事?」林蕊蕊看秋袖一臉糾結,忍不住詢問。
秋袖立刻作揖答道︰「回大小姐,據說是為了暗衛的事情,大人說了,最好的暗衛還是要合乎眼緣,不如親自去看看暗衛選拔的會場,欽點。」
林蕊蕊手指頓了頓,點頭示意知道了。
……
……
待享用過午膳
林蕊蕊一行人向著後山前進,這里臨時被林子璟劃分了幾個區域,這土豆番薯不是一月就能成熟的,起碼也要幾個月,而軍士若兩周不訓練,那人心就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所以劃分出來的區域是用來訓練親兵以及暗衛,不讓他們生手的。當然,彼此的訓練場地是分開的。
一行人沒有直接進入選拔區,而是落在距離選拔內場將近二十米遠的空中閣樓中。
閣樓里面鋪著厚厚軟軟的虎皮墊,空中掛著水晶樣式的小吊燈墜,慢慢數去,吊燈上面有將近有49朵灼白的小火苗。燈下便擺著紫香檀木桌椅,上面精心準備了瓜果拼盤,右斜側的壁上掛著山鳥風水畫作,門欄口擺著兩個足有一人高的彩色琉璃瓶。
林蕊蕊模了一下琉璃瓶,又詫異地看了一下倒吊的燈墜,真沒想到洛國的工藝居然這麼精湛,心中打算利用玻璃賺錢的想法跌落不少,她松開手,走向看台。
兩方雖然隔了五十米遠,但閣樓位高,加上林蕊蕊是修行習武之人,自是能將選拔區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若能用一詞形容,那便是︰尸山血海!
選拔區被又厚又高的柵欄圍著,不大的區域里站著四頭狼和八個十五六歲的男童。
黑狼性格凶殘,力大無窮,單體作戰實力不強,但聯合起來的攻擊性,絕對不亞于一個沒有武器的一流高手!是以,場中八個待選少年的命運相當嚴峻。
黑狼咆哮著撓動爪子,領頭的一只黑狼顯然是被馴化的,它身旁站著一個身著狼牙營的兵士,正是林子璟的親衛親兵。
兵士的臉被黑布蒙著,眼神冷漠,他輕輕看了一眼八人,然後說道︰「今天是突發選拔,你們是第三批,最終能活過黑狼爪牙的兩人,將能徹底月兌離這里管制,成為小少主的暗衛。小少主性子綿和,你們以後重新換個身份,徹底月兌離暗衛進入社會都是有可能的。」
說的的小少主而不是大小姐或者二公子,就是因為暗衛最終會知道林蕊蕊的身份,不如一開始話就不說死了。
這話成功引起那些少年的雄雄斗志,當然,他們並不是為能成為林蕊蕊的暗衛而高興,真正勾起他們**的是「徹底月兌離訓練營」這句話。
要知道訓練營培養的都是暗衛,所謂暗衛,也就意味著永遠與親緣隔除,永遠以影子示人,永遠沒有光明正大行走于天地的權利。
但是一旦能月兌離訓練營的掌控,只要主子開恩,自然能得到一些「法外開恩」的恩典。
就像向日葵是向往陽光的,沒有哪個人,天生就喜歡陰暗,願意永遠做一個不為人知的影子。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一百次選拔也不一定有一次的機會!
要把握住!
狼牙營的兵士冷酷的笑了笑,說道︰「既然是選拔最優者,最好也小心你們所謂的同伴,可別在大意中成了有些人的踏板,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那樣就死了,哼,弱者是沒有生存權利的。」
頭狼接到自家主子的暗示,威風凜凜地藐視對面的八個男孩,它嘴里突然長嘯一聲,身後三頭黑狼立刻以三角鼎立的資質分步開,虎視眈眈地看著八人。
除一人臉色淡定,其余七個少年的表情都有些難看,膽小者,下唇已經被牙齒咬白。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被兩只黑狼圍攻,一只手臂被直接咬下,右腿也被咬傷,黑狼的獠牙之間叼著紅白殘肢,嫣紅的鮮血慢慢從黑狼的齒中溢出。
幾聲悶哼低喝,另一個方向頭狼出馬,用其鋒利的爪子輕松的將幾個少年的腰月復一起撕裂開,少年的傷口,深可見骨。
少年們有獨自為戰,也有兩、三人聯合抗敵。他們一個個傷痕累累,又崩潰的直接嚎啕大哭,直接將自己送進狼嘴里的,也有扶著自己的斷臂,艱難與黑狼周旋的。
嫣紅刺目的鮮血慢慢在泥土上匯聚成小溪,繪出猩紅的線條圖案。
林蕊蕊看著看著,突然在看到一位少年時,眼底閃爍出奇異的光芒,像,實在是太像了!扭頭對身邊的秋袖說道︰「那是誰?」
「誰?」秋袖沒有學過武,看不了那麼遠。
林蕊蕊改口道︰「選拔後活下來的晉升者會去哪里?帶我過去。」
秋袖一愣,莫非是嫌棄現場太過血腥了?!心里隱隱有些嘀咕,兄長是那般頂天立地的男兒,為何弟弟卻是一名文弱書生呢……
當然,她也不敢太多月復議,秋袖點點頭,一邊介紹著晉升者所居住的地方,一邊領著林蕊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