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妹種田記 第35章 洗澡的難題

作者 ︰ 言囈

穿梭在風沙里趕了兩天的夜路,蘇然覺得渾身癢的厲害,她一模脖子竟能搓下一條泥!

她實在受不了了,她想洗澡!

這天趕完路進了園子休息後,蘇然忍著困倦,在一堆雜物中左翻右找,希望能找到一個用來洗澡用的盆,但是最大的盛水容器就是正在火上煮粥的鍋了,難道要扒光衣服跳到池塘里去麼,可那里也是他們飲用的水源吶,她轉頭看看正在攪動米湯的誠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奇癢的皮膚讓她也顧不上其他了,她決定還是拋開面子問題,先跟誠王打個招呼。

「殿下,我,我想洗個澡。」一個大姑娘跟心儀的男子說這話,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越說到後面聲音越低,幾乎成了蚊子吟。

「在哪里洗?」誠王倒是沒有多想,看著蘇然灰頭土臉的模樣,確實該洗洗了啊。

蘇然手指一指不遠處的小池塘。

「不可,」誠王眉頭一皺,眼神極不贊成,「女子不可洗冷浴。」

「可是……」

「用那個洗吧。」誠王指著前方用來裝糧食的大木桶。

那個木桶有半人高,四方形,足有一人展臂寬,那是之前蘇然用來月兌粒的桶,現在盛著稻谷,近八石的稻粒堆得尖尖的。

這個怎麼能用來洗澡呢,稻子往哪兒放?

誠王沒有跟她廢話,直接走到谷堆旁,用竹編的簸箕把上面一層冒尖的稻谷挖了出來,倒在了旁邊的地上,然後雙手抱住方桶的兩邊,猛一用力,竟以一人之力將好幾百斤重的木桶扳倒了!

桶里的谷子嘩啦滾落了下來,堆成了另一個小丘,蘇然看的目瞪口呆。

「傷口還好嗎?」蘇然緊張地跑了過去,扒拉著他破了的衣裳。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果然,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結了痂,活動已經完全不成問題了。

「就是癢得厲害,比以往傷口愈合的時候還要癢。」

癢就是在長新肉吶,難道空間對于傷口愈合也有加速作用麼?

有了洗澡用的桶,誠王又拿了小鏟子,找了一小塊空地,開始挖土,蘇然好奇地湊過去,看他究竟在做什麼。鏟子有些小了,誠王使起來有些不太順手,他挖了近一尺深的土後,干脆扔了鏟子,用雙手刨了起來。

「別杵在這兒,去看看粥好了沒。」

蘇然這才想起鍋里還煮著粥,急忙跑了開去。

粥已經熬的稠稠的了,蘇然拿出腌漬的醬瓜,用小碟裝了一小份。為了節省柴火,就把雞蛋洗干淨直接丟進粥里一起煮了,蘇然撈出一只煮熟的雞蛋,剝開蛋殼,把白女敕女敕的雞蛋切成了小丁,撒上一小勺醬油,一頓簡單的飯菜就準備好了。

蘇然拿出了唯一的一只碗,盛得滿滿的,擱在了一旁。

她一回頭,誠王已經挖好了一個大坑,將打谷桶放進了坑里,木桶就好似嵌入了地下一般。他又貼著桶的四面挖了縮橫溝,每個洞都鋪上了秸稈,塞入了滿滿的牛糞。

蘇然大致看明白了,誠王打算用地熱烘熱水,好讓她洗個熱乎澡。

「這得多浪費柴火呀!」蘇然走到他的旁邊,擔憂地說,現在他們都是能省則省,可是洗個澡要浪費那麼多燃料,讓她覺得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了。

「不打緊,我算過了,這牛一天能拉三十多斤糞,幾天就補上了。」將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往捅里加了一半的水,又點著了火,看著火花慢孜孜的燃燒起來。

這種方法熱水很慢,溫度也不會太高,但總比洗冷水澡強,他們丟下了這事兒,決定先去吃個飯。誠王走到鍋邊,很自然地將唯一的碗遞給了蘇然,自己則捧起了小鍋吃了起來。

他習慣先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比如醬瓜和雞蛋,等他把這兩樣都吃完後,還剩了好大一鍋粥,他只好悶頭喝著淡白無味道水,每到這時,蘇然都會有些不忍心,只好主動把自己的那一份勻出一點來給他。

誠王把醬瓜重新放回蘇然的碗里,若有所思地說︰「原來你是在這里種出了貢瓜,這東西稀罕的很,當初我還納悶過,綠灣小築怎麼會有貢瓜的。」

蘇然一听這話就覺得不對勁︰「嗯?殿下怎麼知道綠灣小築有過貢瓜?」

她好像沒吃過幾次呀!

「昭兒滿周歲的那天,我就發現了。」

那一天?

那天是因為楊錚突然闖入綠灣小築,她才失手砸了瓜的,後來……

是桑霓!

可能是懷疑她太久,蘇然這次第一反應就是桑霓,那天就是桑霓和娟兒打掃了殘留的瓜皮的,娟兒是何家的奸細,那麼桑霓就是誠王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

蘇然打了個哆嗦,這個男人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懷疑她了嗎?桑霓是她入了王府第二天就來到她的身邊的呀,難怪他跟桑霓之間有種不同尋常的關系,蘇然又想起誠王托著桑霓的下巴,很堅定地說「她不是內奸」的場景來。

誠王沒有再說其他話,親自把鍋碗洗刷干淨了,打了一鍋冷水,在灶上燒了起來。

蘇然看向誠王的眼神,漸漸復雜了起來,心頭聚集了一股怒氣,她終于忍不住質問道︰「殿下對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嗎?要這樣防範我?」

誠王看著蘇然因為憤怒瞪圓的眼楮,無奈微笑道︰「你進府的第一天,就有暗衛跟我匯報,常家的小院出了一件很古怪的事,他們家的狗和牛憑空消失了,而之前只有你回去了一趟,」他的手一指不遠處的正在吃草的小牛,繼續說,「就是這頭吧,事有蹊蹺,我才找個人盯著你。」

話雖如此,好像也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原因,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找來的眼線竟然是桑霓!她一想到桑霓背著她和誠王獨處,匯報她的一舉一動,就仿佛吃了蒼蠅一樣惡心,于是她生氣的重點又發生了偏離,集中在「他居然相信桑霓更甚于自己」這樣奇怪的點上。

其實她更想問「你跟桑霓還有沒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關系?」,但是又覺得這樣會顯得自己很在乎他,雖然誠王親過她,可從那次以後他們就像朋友一樣相處,也沒有戀人一樣親密的動作,連戲本子里常寫的公子哥兒寫情詩這樣的橋段都沒發生過,那他們究竟算是什麼關系呢,蘇然舌忝舌忝干燥的嘴唇,也鬧不清自己究竟在氣什麼了。

鍋里的水很快就沸騰了,誠王把燒好的開水倒進了木桶中,用手攪了攪,感覺還差那麼一點兒,最後他拿來小鏟子洗洗干淨,將燒的滾燙的鵝卵石也放進了水中,這下水溫剛剛好了。

「可以了,要快點洗。」

一听可以洗澡了,蘇然就把煩心事瞬間放到腦後了,現在洗澡最大。

誠王很自覺地背過身子,走到草窩里躺了下來,用胳膊蓋住眼楮睡覺了。蘇然撓了撓發癢的胳膊,這樣艱苦吊件下也不能再要求什麼了,確定誠王什麼也看不見後,也不再猶豫,三下五除二月兌了衣裳,入了溫熱的水里,水面上升到她的腰部,她滿足地嘆了一口氣,迅速搓洗了起來,不一會兒,一桶水就被攪得渾濁了。

听見水花的聲音,躺在一旁的誠王吸了一口氣,捂著眼楮的胳膊筆直的僵硬著,他強迫著自己將眼楮閉得更緊,眉間都皺成了一個「川」字。

洗完了身子,蘇然把頭發散了開來,一只截斷的短箭被她放在一邊的地上,這還是前幾天被刺客射|進她頭發的那只箭,已經被誠王取下了箭頭,因她不會自己攏發髻,就用這個當做簪子固定頭發了。

將自己打理干淨,蘇然才覺得自己總算活過來了,她擰干手巾,看看誠王還在睡覺,便安心地站了起來擦拭身體,誠王是個正人君子,蘇然對于這一點還是很信任的。

擦干身子後蘇然就有些犯愁了,她沒有換洗的衣服。原來的衣裳都已經髒得不忍直視了,再穿上去不就白洗澡了麼,她現在面臨了一個兩難的選擇,是穿干的髒衣服呢,還是穿洗干淨卻濕的衣服呢?

最終她還是一股腦兒地把衣服丟進了澡盆里,蹲在旁邊搓洗了起來,說實話,光著身子做這件事還是挺害羞的,蘇然又忍不住瞟了一眼誠王,見他還是原來的樣子,一動不動都快成了雕像了。

將衣服大略洗了一遍,雖然還是有些髒污,但好歹泥巴都洗干淨了,她卯足了勁兒擰干,棉衣不易干燥,但很厚實,起碼穿著不會走光,蘇然把濕漉漉的棉衣馬馬虎虎地套在了身上,再拿過單薄的白色里衣,架在澡盆邊的火坑上烤著。

春草園內雖然氣溫適宜,但披著濕衣裳還是覺得有些涼颼颼的,蘇然索性把鞋子也洗了,光著腳丫踩在地上,靠著火坑烤火。

誠王听見沒了聲音,才稍稍放松了身體,手心里竟然出了一層汗,他拿下手臂轉轉酸軟的手腕,仍然閉著眼楮問︰「完事了?」

「嗯。」

誠王這才起身,將澡盆旁燃燒的火焰用土埋了,用瓢舀盡了洗澡水,再把木盆搬了出來,豎立著放在一邊晾干。

他來到蘇然身邊,看著她正在烘干里衣,想到她現在套著的外衫下面什麼都沒穿,眼神就有些亂了,視線又不經意瞟到她光潔的腳踝上,喉嚨頓時一陣干燥,血氣橫沖直撞往下行去,他為自己像愣小子一般容易動情感到惱火,一甩袖子跑到旁邊的空地上,耍起了一套拳腳。

蘇然鬧不清他突然發什麼瘋,怎麼趕了一夜的路還這麼精神,她把衣服翻了一個面,一臉莫名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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