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面對劉雲河的殷殷照拂和誠摯目光,她應該怎樣回答才不顯得失禮呢。♀
白姝安想了許久,才鄭重地說︰「劉伯伯,其實我今天原本是來找青宇的。」
「原來是這件事,那我倒是可以幫上你的忙。」劉雲河月兌口而出,其實他早就知道這段日子以來,青宇每天都躲在麗都借酒澆愁,究竟那個一向自肆清高、風流瀟灑的宇少爺,為什麼會突然間變得低迷消沉,根據劉雲河連日來的觀察,他初初判斷,恐怕跟前段時間洛天齊為女兒隆重舉辦的服裝品牌會事件月兌不了干系。
據說那天服裝秀結束之後,總設計師洛靜敏遲遲沒有上場,這背後還有重要的個人原因。有八卦消息開始不脛而走,說是洛大小姐,原來是因感情受挫,突然情緒低落,無法面對媒體。
洛大小姐跟青宇走得接近,那是人盡皆知的事兒。那天發布會之後,洛天齊竟然沒有出面解釋,只是苦苦壓制著幾大媒體不再肆意炒作,再回頭看看青宇最近的表現,想來媒體的消息果然不是空來風。
「不用了,剛才,我看到青宇已經被如林他們帶走了。」這個時候白姝安爽快地拒絕了劉雲河滇議,因為她知道青宇的事包括自己在內,都是無能為力的。♀
劉雲河也沒有勉強,只是繼續溫和地說︰「哦,那位宇少爺反正是從來都不會消停的,我也見怪不怪了!倒是你,你以後要是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直接來找我,娛樂城那邊,也歡迎你經常過去玩,就讓洛少帶著一起過來吧。」
「好的。」白姝安感激地朝劉雲河一笑,明知他是在間接地試探洛涵風今日沒有跟她待在一起的原因,卻依然裝作不明白似的,緘口不提,而是匆匆轉移了話題。
「劉伯伯,您還記得黛雲阿姨嗎?」白姝安知道,除了曼姨以外,沒有人知道她是黛雲的女兒,但是眼前的這個劉伯伯卻清楚地知道曼姨和母親的過去。
「黛雲,當然,我怎麼可能忘記她。」劉雲河的口中一遍遍呢喃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像是沉浸在令人痴戀的往事當中,一張稜角分明、略顯張揚的臉,此刻竟顯出幾分動人的柔情。
「是林倩,哦,我是說你曼姨告訴你的嗎,關于黛雲和她的過去?」此刻,劉雲河和煦的目光靜對著白姝安,輕聲問道。
她的神情有些抑郁,卻是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麼說,曼音終于解開心結,願意勇敢地面對過去的人生了,無論如何,這都是好事一樁,你也知道,你曼姨她一直不願回到雲城的原因,跟她當過舞女這段往事月兌不了干系。」
劉雲河淡淡地笑了兩聲,他沒有直接回答白姝安滇問,卻有意無意地說到了林曼音,原本溫和的表情在突然間變得無奈而又抑郁,頗有些泄氣地繼續說道,「當然了,這里自然還有她不願意面對的人!」
「曼姨不願面對的人,劉伯伯的意思難道是曼姨曾經的愛人?」白姝安心中一驚,這可是聞所的奇事。
劉雲河尷尬一笑,「當然了,誰沒有過懵懂燦爛的青春歲月,又有誰的心里不曾埋藏著傷心難言的過去,要不是那個男人給她帶來的傷害,你曼姨又怎麼會至今都沒有嫁人?」
從小到大,曼姨一直以母親的身份圍繞在她身邊,的確,關于過去的種種,要不是這次白姝安陰差陽錯,獨自來到雲城,要不是因為曼姨偶然遇見了洛天齊,她根本不會跟自己透露半句,人非草木,究竟是誰將曼姨傷的這麼深,竟然令她再也不願相信愛情,寧可孤獨一生。
「劉伯伯願意告訴我這個人的身份嗎?」白姝安對于此人的好奇,並不僅僅因為他與曼姨不同尋常的關系,而是本能地覺得這條線索或許跟她母親去世的血案相關。
劉雲河很是認真地思索了會,終于爽快地說︰「哎,那些個陳年舊事,要是換了別的任何一個人,我是不會透露半分的。不過今天既然是姝安有興趣,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吧。」
他隨手拿過身側的高腳杯,泯了一口幽深的紅酒,像是正在品嘗一段逝去許久的苦戀一般,悠悠說道︰「我呀,出生在雲城附近的鄉下,家境呢,極其一般,對讀書也沒多大興趣,不過卻交到了一個成績優異的好朋友。
我這個好朋友酷愛讀書,也有出息,咱倆一起讀到高中,他考上了雲城大學的新聞系,我卻名落孫山,淪落為舞廳里的一個小小領班。
他大學畢業後,進了報社,當起了小記者。我呢,也慢慢爬到了舞廳經理的位置。他閑著沒事,就常常到我這里來蹭酒喝,就是那個時候,他跟曼音認識了。
我沒想到,他們兩個一來二去,就擦出了火花,更沒想到,我那個好朋友一方面跟曼音交往著,另一個方面又招惹上前任市長的女兒。
後來的事不用我說你也猜到了吧,這個道貌岸然的家伙自然是拋棄了曼音,而娶了那個市長的女兒,他的事業就此如日中天,從一個小小的報社記者一路攀升到主編、社長,後來又自行創辦報社、電台、電視台,如今在雲城的傳媒界,他儼然就是無人能及的傳媒大亨……」
傳媒大亨!能夠夠得上這個稱號的除了靜江傳媒的董事長傅伯軒,還能有誰?
白姝安的腦中當即浮現出那個面色沉靜、容顏俊歷的中年男子……
難怪曼姨如此痛恨雲城,她千方百計地裝病推辭,不願出席她的婚禮,原來除了避開洛天齊的耳目之外,更重要的恐怕是想逃避這個將她拋棄,令她心碎的男人吧!
她身邊的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前一陣,靜敏剛剛跟傅伯軒的女兒扯上關系,這一刻,連自己最為敬愛的曼姨竟然都跟傅伯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白姝安心中的糾結不免又多了幾分。
劉雲河卻是如釋重負般長嘆口氣,「你猜到了吧,的確是傅伯軒沒有錯。別看他現在一副高高在上的威嚴樣子,小時候,咱們就是一起在田里玩泥巴長大的。呵呵……」
「劉伯伯,姝安現在可真是笑不出來呢。」
「那些都是過去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如今,連你曼姨都看開了,你還有什麼可糾結的?」
曼姨真的看開了嗎,如果是,她就不會至今仍然不敢回到雲城,或許她的心里一直都恨著他,而這種綿延不絕的恨,其實是來源于無法忘懷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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