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陌淮打電話來催問她在哪兒時,郁覽正在公交站牌前躊躇。
掛斷電話沒幾秒,那輛銀色的科尼塞克限量款便停在了她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易陌淮那張俊朗的臉︰「上車。」
當跑車以流暢的線條滑入車流,郁覽望了一眼駕駛座上的男人︰「你要帶我去哪兒?」
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易陌淮沒有說話,只是把著方向盤的手,有些刻意地輕敲。
他的雙手修長白希,指骨分明,手指曲起,在紅燈時一下一下地敲擊在方向盤上,竟覺得有些賞心悅目。
車子一路疾行,最終停在市中心醫院門口。
隱隱意識到什麼,郁覽剛想趁著他停車的空當溜走,卻被他一把逮住,扯著她手臂便毫不溫柔地往前走。
住院部頂樓,VIP病房。
「不是要來捉殲嗎?看到了嗎?你帶來的那三盒套子英雄無用武之地了,是不是覺得很可惜?」
病房內,洛欣渺靜靜地躺在床上,各項生命儀器正常運轉著,可是那平坦的腦電圖,卻宣告著有什麼不對勁。
「不,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不是好奇我們領證時為什麼她沒出現也沒阻止嗎?人都被你撞到醫院了,還怎麼阻止?」淡漠的話,帶著刺人的鋒芒。
心一窒,郁覽臉色有些慘白︰「什麼撞人?你以為是我撞的她?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逮住個經過的護士,郁覽不顧三七二十一急切地問道︰「護士,她得的是什麼病?你告訴我,她得的究竟是什麼病!」手指急急地指著病床上一動不動的人,她的神情竟有些無助。
女護士的手腕被抓得有些疼,卻還是盡責地告訴她︰「病人是車禍導致的腦部受損,所以呈現植物人癥狀。」
待護士離開,郁覽還有些難以置信。
轉過身來,卻發現易陌淮正絞了毛巾,溫柔地為床上的洛欣渺擦拭著臉。
臉擦拭完了,又抬起她插著管子的手臂,那般輕柔而專注地繼續擦拭著。
一瞬間,心里的酸意與澀意竟那猝不及防齊齊襲來,堵得她毫無招架之力。
「護理的工作請護工就可以了,為什麼你要親自做!」
「物理治療和高壓氧治療都失敗了,目前醫生建議的是親情療法。在這世上,她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而我身為她男友,有責任與義務為她做任何事。」像對待正常人一樣與她聊聊天,講講故事,希望她能夠早一日醒來。
「可你做的是為她擦拭身子!踫的是她的身體!」郁覽難以接受地高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心里頭的那股酸澀散去。
「你覺得,我成為她男友,僅僅只是做做樣子嗎?」又是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足以將她判了死刑。
他和洛欣渺早就定了關系,又怎麼可能沒發生過關系?
所以,他為她擦拭,完全便是無可厚非,完全便是理所當然,完全便是得心應手呢。
當瞧著他竟然毫不顧忌地在她面前掀起洛欣渺的被子,小心翼翼地解開病號服的紐扣,那女性柔軟的高聳處呼之欲出,兩團美好的細膩,晃人心神。郁覽再也忍受不住,飛一般沖過去,攔住他的手︰「別忘了你結婚證上的配偶欄,簽的是我的名字。」聲音淡漠,一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