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讓郁覽渾身大震。她不知道他是否用和觀察她的表情同樣的方式來判斷出她想要成為一名出色的律師。可他的一字一句,卻如同烙鐵,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頭。
郁覽心里即使早已對他的話沒有任何異議,可嘴上,依舊不打算輕易妥協︰「這樣的我沒有資格擔當該盡的職責,那你還不是一樣?命案都發生這麼久了才來勘察現場,這態度,可真是嚴謹吶。怎麼不索性等現場被凶手二次關顧後再來呢?」話語,不無諷刺。
「Joke?」蹙眉,席垣將視線投向何子墨。見後者一點頭,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
看著他難得露出的表情,郁覽困惑起來。
「Samuel自小接觸的是西方文化,對于中國式冷幽默,理解還不透徹。」何子墨剛剛還作壁上觀,如今忙硬著頭皮解釋,「沒有及時勘察現場是因為他立過誓不再查案,不過……」
「與其將時間花在無聊的解釋上,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我們的凶手先生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打斷何子墨的侃侃而談,席垣一個跨步已經走入了房間。
郁覽有些遲疑,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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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的凌亂程度,和被新聞記者傳到網上的照片基本一致。當然,床上的尸體,已經被搬走,就連床單都不見了蹤影,想必是被拿去化驗了。床頭的死者照片相框被摔得粉碎,甚至是牆上掛著的那大幅婚紗照,都被揭了下來摔裂。相片被撕扯得厲害,四分五裂。
「死者也算是嫁入豪門了,不過和她老公的關系一直很僵,兩人原本正協議離婚。人一死,她老公連個人影都不見,尸體到現在都還沒來認領。」
席垣狀似不經意地查看著現場︰「另外幾起案子的女死者是不是也是已婚,和老公關系冷淡?」
「你怎麼知道?」何子墨忙將這三個多月來調查的結果奉上,「根據鄰居和親朋好友間的證詞,確實是如此。」
接過何子墨遞過來的其余十幾起案子的現場照片,席垣有條不紊地翻看︰「我們的罪犯既然擁有高智商,無論是從殺人時間還是殺人手段上面都具有邏輯性,那麼選擇的殺人對象,自然也不會免俗。死者的家庭關系,應該相近。」
席垣環視一圈,重新踱步到郁覽面前,「我的郁小姐,請準備好紙筆記錄下我即將要說的結論,回頭翻譯匯總發給我。」
郁覽一怔,在他深邃的目光中忙四處翻找包內的東西。末了,只得模出自己的手機,按下錄音鍵。
「就我所接觸的案子,手機錄音十有**會因為音質問題而不能作為呈堂證供。」在郁覽使勁瞪他後,忙補上一句,「當然,郁小姐的手機屬于高端產品,比市面上能買到的最精密的錄音筆都還要優質。」
郁覽翻了下白眼︰「席先生,請別將時間浪費在無聊的問題上。」竟是直接將之前他的話回贈給他。
毫不在意她的逆反心理,席垣接下來的話顯得肅穆而冷漠︰「我們的凶手,男性,28-40歲之間,身高一米八以上,文化程度碩士及以上。外表帥氣,極度自負,擁有至少一輛高級跑車。有一定的強迫癥,不允許事情出現邏輯偏差。在本市外企任職,逢年過節都會去寺廟,卻不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