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迷離,易陌淮卻似什麼都看不見了。眼前,只剩下那只手。
明明,是那般白希細膩,柔軟女敕滑。
可如今,上面卻布滿了結痂……
而他,可笑每天生活在一起,竟從來沒有發現。
每次看到的,都是她刻意遮掩之後的手背。手背白希,卻不知,手心竟是那般傷痕累累。
「我已經不能開車了。」
「什麼叫不能開車?不是早就拿到駕照了嗎?」
其實,她早就不止一次告訴他,她再也不能開車了。
而他,卻什麼都沒察覺。
「為了不引起轟動效應,咱們還是各走各的好。」可笑他居然還為了和她撇清關系,丟給她一串車鑰匙便了事。
「不是好奇我們領證時為什麼她沒出現也沒阻止嗎?人都被你撞到醫院了,還怎麼阻止?」已分不清當時在醫院,是為了刺激她還是刺激自己,硬生生將這項罪名歸咎到她身上。
松開攬著洛欣渺的手臂,易陌淮猛地站起︰「你的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從來沒告訴我……」
卻在剛要邁步朝她走去時衣服被人驀地一拉。
回首,是洛欣渺那全然信任的依賴,瑟縮著身子,明明可以用八爪魚的姿態纏住他,卻只是因為害怕而哆哆嗦嗦地伸著手指,輕輕地扯著他的衣袖下擺。
走向郁覽的腳步,終歸因為洛欣渺,而停了下來。
「A/blind/man/will/not/thank/you/for/a/looking-glass(秋波送盲,白費痴情)。郁小姐的深情,看來是沒人消受了。」
席垣的聲音帶著一絲莫名的嘲諷與柔情。郁覽听著,竟微微有些詫異。
對十幾條人命都無動于衷不願參與破案的他,此刻,這算是……在為她暴打不平?
掙開席垣鉗制住她右手的手,郁覽走向一旁,將頭頂那光線強烈的燈打開,原本晦明晦暗的空間,瞬間大亮。
然後,又將任湘湘拉了過來,小心地避開那灘色澤鮮明的白色液體,繞到另一側的沙發,姿態自然地坐下。後者被她拉扯,扭捏了一下,最終見拿她沒辦法,只得陪著她坐下。
「怎麼辦呢?席先生一不小心揭穿了我一只手不能開車的事實。看來洛學姐的車禍,我沒份也沒那機會參與了。」悠閑地交疊起雙腿,郁覽臉上滿是無辜。
「一只手……也……也可以開車的……」竟然反過來被冤枉陷害郁覽,洛欣渺的情緒也顯得格外激動。可終歸不像郁覽和任湘湘那麼有氣勢,不敢直接大聲喝問甚至是大打出手。
易陌淮解釋道︰「郁覽開的一直都是手動擋,而且她駕照雖然拿到手了,但技術不純熟。」所以,他才借故讓她自己多開車,免得荒廢了車庫里的車的同時,也荒廢了她好不容易學得的開車技術。
「也許她早就已經開得很熟練了呢?也許她左手和雙腳配合便輕易能控制好車了呢?也許她技巧生疏是假的呢?」
「那還真是可惜,原本不排除這個可能,可偏偏那個偽造的視頻內,咱們的‘郁小姐’熟練地掌握了肇事逃逸後左突右闖的本領,且視頻內的她全憑那只再也不能開車的‘右手’在掌控車子。真是不可思議啊不可思議。」玩笑般連說兩個「不可思議」,席垣英俊的臉上滿是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