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自己的「前夫」,一個是自己婚姻狀況配偶欄莫名出現的那一位,郁覽在兩人的注視下,臉竟微微有些發 。愛睍蓴璩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謝謝易少。」
他的眉頭在听到她的話之後皺得更緊了些,那攬著她腰的手猛地多用了幾分力。
她可以明顯感受到周圍一雙雙好奇與八卦的眼楮在他們之間來回審視。這般曖昧的一幕,來自于一個與別人有了婚姻的男人和自己的前妻,呵……她到底該感到何其榮幸,竟在離婚後能夠讓他如此願意與她「肌膚相親」?
「易少,沒事的話還請放開我,不耽誤你辦正事了。」出聲提醒,郁覽的眼落在他的手臂上。
易陌淮有些微的迷茫,仿佛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兩人之間早已毫無瓜葛,松開了她的腰︰「人又不矮,以後別穿這麼高的高跟。」
果真是犀利的一筆啊。
人矮才能穿高跟?那麼多愛美亦或者為了工作所需不得不穿高跟的女子是不是該集體去扮演邋遢女青年?
郁覽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謝謝易少提醒,我的個人興趣不需要勞煩易少過分關心。」「過分關心」,意味著他的關心尺度,已經過了兩人之間的那個尺度了。
在訂婚宴上兩人便被人爆出交情匪淺,那個她送出的訂婚禮,一直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而他當時的表情,更是帶著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她此刻的一字一句,無疑是在提醒他,兩人之間早已沒有任何的瓜葛。這,其實是他早就期待的結局,真正受傷的那個人,應該是她才對。可瞧著他在瞬間便蒼白的臉色,郁覽竟不自覺有些疑惑。
「兩位,能不能顧念一下旁人的感受?」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什麼都不說的席垣驀地開口。側臉平靜而安逸,雙眼卻是牢牢地鎖視住自顧自說話的兩人。
郁覽一驚,望向他時不由地閃了閃眸,眼神躲閃︰「席……席先生……」開口,語氣竟有著萬般的狼狽。那被迫放低的姿態,就好比被丈夫抓到了妻子跟前夫藕斷絲連,帶著點心慌意亂。可實際上她和席垣除了那段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婚姻記錄,其余根本就沒有什麼了。
她,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古怪的感覺呢……
席垣淡淡地看著她,嘴角依舊保持著平坦的弧度︰「怎麼這麼不小心?易少的話听到了沒?以後高跟就少穿穿,何況將來要懷個孕,像你這麼不小心,一跌下去還不把孩子給崴掉了?」
听他不緊不慢地說完,郁覽的腦袋轟隆一聲炸開,兩只眼楮睜得奇大無比,一副震驚的模樣。
他,剛剛說了什麼?
這樣的話,被任何人听到,無論如何都不會不懷疑兩人之間的關系。他對于心理學如此了解,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可他,還是說出這番故意讓人誤解的話來。
他這是,故意的嗎?
可為什麼?
瞧著一旁身體猛地僵直的易陌淮,郁覽竟微微地有些懂了。
他這是,幫她打擊易陌淮,讓他知道她即使離了他,也是有大巴男人要的?也是能夠和其他人成婚生子的?
不過,他好歹也問下她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啊。
「謝謝席先生關心。」抽了抽嘴角,郁覽只得勉強配合席垣的話。
「不客氣,席太太。」
平地再次驚起一聲響雷。仿佛唯恐天下不亂般,席垣的話依舊是慢條斯理,語速均勻,不疾不徐。可那一字一句,尤其是「席太太」三字,卻是咬字清晰拿捏準確,在這片人來人往的地段,清晰地傳入在場三人的耳中。
郁覽的臉色立刻便有些僵硬,察覺到易陌淮投向她的視線帶著明顯的探尋後,她忙義正言辭地糾正︰「席先生,我們之間……」
「我們之間早就結婚並且孕有一子的事情就不需要弄得人盡皆知了,反正馬上便要飛倫敦去定居了,估計也沒機會再和這里的人接觸了。」席垣打斷她的話,竟是兀自接了下去,「放心,我心里頭有數。易少是我生意上的伙伴,我的商業要正式進軍亞洲還有賴他多方面的割愛與相讓,所以讓他知道一下,沒什麼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郁覽總覺得從席垣口中道出的「割愛與相讓」幾字,似是故意咬重了音量,帶著絲絲的嘲諷。
呆呆地听著他全程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郁覽怔愣的當會兒,卻已被席垣給攬了過去。他的手扶著她的腰際。那里的位置,剛剛由另一條手臂的主人攬過。如今,他取而代之,動作熟練竟是那般自然而然。那老練熟稔的姿勢,仿佛早已攬過她不知多少回。
易陌淮看著那刺眼的手臂橫在他剛剛還攬過的位置,右手不自覺地攥緊。
明明,他才是和她親密以對的那個人。
明明,他才是她豁出一切都想要比肩站在同一頂峰的那個人。
明明,他才是她不折手段都想要嫁于的那個人。
可現在,事情卻偏離了軌道。
他曾視她為珍寶,他也曾故意視她為無物。他最終甚至為了洛欣渺而處處傷害她與她決絕地走向了婚姻的終點。
可誰能告訴他,原來違心做事,心,真的很疼。
疼到了骨子里,卻什麼都不能說。
不能放肆地說出那種感受。
不能輕易地對世人宣告自己的弱,自己的疼。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不顧一切之下即將月兌口而出的探尋。
他瞥了一下,按斷。豈料還沒過一秒,鈴聲再次響起。
「易少還是先接听未婚妻的來電吧,我們就先不打擾了。」席垣不知是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還是從他的面部表情推測出了來人,直接留下一句話,便攬著郁覽大步地走向電梯。
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是那般貼近而又相稱,高大的男人,嬌笑的女人,體貼的懷抱,溫暖的胸膛。
曾經,他也擁有這樣溫馨的時刻。
卻,也只是曾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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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易陌淮邊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邊接起電話。
「什麼事?」沒有任何贅言,他開門見山。自從知道洛欣渺嫁禍郁覽假意車禍並植物人後,他對她原有的同情與憐惜,也隨之煙消雲散。
可他,卻注定了和她牽扯在一起。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他听到另一頭的人帶著小女人該有的軟濡︰「陌淮,我……我有些不舒服……你……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兩人雖然訂婚,但她依舊還住在自己的那套公寓。平日里吃穿用度由他負責,倒也衣食無憂,不需要再出去找工作。
而易陌淮自從和郁覽離婚,朝澤雅苑的那套房子留給了郁覽,他自己則住進了濱盛區的那套別墅。
洛欣渺好幾次想要和他同/居,都被他似是而非地否決了。
坐在大班椅上,易陌淮身子一轉,望向外頭的一片。
陽光灑落,斑駁地籠罩在他身上,明明該是溫暖的,他卻覺出了一絲涼意。目光不期然落在公司樓下的那輛奢華的豪車上。他看到了郁覽依舊保持著被席垣攬著的動作,兩人進/入了那輛刺激了他眼前的勞斯萊斯。眼眸不禁澀了澀,易陌淮的聲音染上了一絲疲憊︰「公司事情太多了,我這邊一時走不開。」
「就不能把公事帶回來處理嗎?我保證乖乖地不打擾你,只要你能在讓我看得到的地方我就很滿足了。」
另一頭的聲音依舊溫柔,善解人意地提出自己的解決方案,順便也訴說了一下相思之苦。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急切與哀求。
收回遠眺樓下的視線,易陌淮鼠標輕移,打開電腦上的文件︰「我還有事,晚點打給你。」竟然,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掛了。
揉了揉額心,他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雙眼,鎖視住文件中那張熟悉的臉。
這是兩人正式確定關系後她萬般不情願之下請他吃飯時被他偷/拍的照片。
當然,當時是由她請客,純粹是因為她這位「狂追」金融系大才子的幸運女終于抱得美男歸。
明明是被他設計的「追求」,她抱怨學校風言風語敗壞她的名聲,邊吃菜邊在一邊大吐口水。臉上別扭而毫無顧忌的笑,是那般活潑而富有生命力。
亦是那般讓他心動不已。
仿佛擁有了她,便等于擁有了全世界。
後來,什麼都變了……
即使他一次次傷害,她都不願離開,依舊猶如藤蔓一般,想要與他緊緊糾纏。
而他最終的殘忍,終于讓她下定決心簽字離開。
其實有些事,他並不一定需要解釋。只要她以後的人生都是快樂而洋溢著喜悅的,短暫的傷痛,並沒有什麼不好,不是嗎?
似是再也承受不住那般明媚的笑容,他一下子闔上電腦。右手那般用力地按壓著筆記本,似是要將它碾碎。這樣,便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沒有傷害,也沒有遺憾。
只有,在一起時那滿滿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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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公寓樓內。
洛欣渺裹著一件浴袍,美麗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胸前的兩團似達成了默契,爭先恐後地彈跳著。
她手機的電話早已被掛斷,她卻猶如未覺,只是一個勁地死死抱著手機,仿佛難以置信自己竟輕易便被扔棄了。
江臨臻按了門鈴,卻在長久听不到里頭的動靜後不由一慌,急急忙忙地用自己偷偷配置的鑰匙打開了房間門。
入眼的,便是那活色生香的一幕。以及女人兩眼無光呆呆望著手機的執拗。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努力將自己的眼放在她的胸部以上,卻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誘/人的鎖骨︰「我……我來給你換藥。」
洛欣渺的植物人癥狀雖然是作假,可她確實是在那次車禍中受傷了,且傷口對身體傷害極大,需要至少半年的休養調理期。這段時間,他每隔幾天都會過來為她換藥。
當然,這些純粹可以讓她自己做,可他愛了她那麼多年,自然是不可能放過任何可以和她接觸的時間。
就連她假裝植物人住院期間,他每次都以主治醫生的便利進病房,在她在他給她的藥物中偷偷注射的安眠藥成分下熟睡,毫無顧忌地撫模她的臉,觸踫她的身子,挑撥她身體每一處的美好。
自然,這些,都只能偷偷的。
這,便是暗戀的苦惱之處。
什麼,都只能偷偷的。
瞧著洛欣渺對于他的話沒有任何的反應,江臨臻以為她是在氣他偷偷配置了她家的鑰匙,忙亡羊補牢般地解釋了幾句︰「我擔心你一個人住有個意外也沒人顧得上,所以就配了一把。不過完全是以防萬一怕你有任何閃失……」舌忝了舌忝發干的嘴唇,他心虛地口干舌燥。
良久,他才看到洛欣渺抬起了頭,一字一頓道︰「你、想、要、和、我、做、愛、嗎?」
她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他可以很肯定她是從易陌淮那里受到了傷害企圖用這種方式來舌忝舐自己的傷口,亦或者說,報復那個男人。
她的話,是那般具有誘/惑力,讓江臨臻的下/身一瞬間便有了反應。
尤其是她胸前那兩團一個勁地在他眼前跳動,讓他再次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剛想要大聲地說「想」,後者卻猛地回過神。
「抱歉,我剛剛情緒失常讓你難堪了。我收回剛剛的話。」
這便猶如人世間最美味的刑罰,明明近在咫尺的肉,可一個反應不及時,便連吞咽的機會都失去了。
江臨臻猶如被一盆冷水澆下,瞬間便冷得可怕。
察覺到洛欣渺即將轉身,將那對玲瓏的柔軟隔絕他的視線時,他再也無法忍住,直接便走過去拉住她的身子,眼神灼灼地望向她︰「我想做,我想做死你,我想讓你幾天幾夜都下不了床,我還想嘗遍你渾身上下的味道,也讓你嘗遍我渾身上下的味道……」
語畢,竟是直接扯開她的睡衣,頭一低,直接便咬住那一團他早就垂/涎的豐滿。
一聲驚呼,溢出洛欣渺的唇畔,連帶著,不可思議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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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覽直到上了車,才發現自己的腳確實是崴到了,疼得厲害。原以為不過是輕輕拐了一下腳差點摔倒,怎麼料到竟然是真的崴了。
席垣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二話不說便命司機開車到醫院。
車子最終停在人民醫院門口。
瞧著那熟悉的地方,郁覽幾乎是撥浪鼓般連連搖頭︰「看醫生可以,咱們能不能換家醫院?」
仔細地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席垣猛地笑開,聲音溫柔地調侃︰「總算還有個好習慣,怕自己的親人擔心。」
說得她好像渾身上下全是壞習慣似的,郁覽不滿地別開頭︰「換家醫院吧,我不想我小媽擔心。」
即使故意撇開和秦金花的關系,想要讓她放開和死去的老爹的關系安安心心再嫁,可她骨子里對秦金花真的是依賴。正是這份依賴,即使她嘴上不願意喊她小媽,可在她不在的情況下,還是會偷偷念叨著這久違的稱呼。
對于她的家庭情況早就有所調查,也了然了郁老爹的死,以及她那個守寡的小媽,席垣忍不住伸手模了模她的腦袋︰「為什麼要拒絕那些愛你的人對你付出的關愛呢?你不是一個個體,你不應該在你父親死後便放棄了所有的親情。你自認為是為她好,卻忘記了去問她,這樣對她真的好嗎?」
沒有顧得上對他再次模她腦袋的事情進行抱怨,郁覽瞠目結舌︰「你……連這你都能夠從我的表情中推測出?」
「不,確切地說,我動用了私家偵探。」一向都自詡可以輕易洞悉人心思的席垣,這次居然自打嘴巴說動用了私家偵探,且臉上的表情還沒有半分的引以為恥,「我一不小心進了你臥室發現了你父親的遺照才知道他已經亡故。你一不守孝二不佩戴任何跟你父親有關的首飾禮物三不跟任何家里的人來往,這說明你在努力隔開以前的生活圈子。所以,順帶查了查你的家庭成員。」
郁覽此刻腦子混沌,竟沒有想到問問他,他怎麼就能「一不小心」進她的臥室。難不成,還能在自己家里頭走錯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