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王爺最愛壓 NO.340 我一定先洗澡

作者 ︰ 37度鳶尾

舒玄,你,可解恨?

這麼一句簡單的話,此刻,卻如一塊重石砸在季舒玄的心頭,目光有一瞬的閃爍。

他抬眸,緩緩的將目光從不斷流出血液的長劍上移到戚昊厲的臉上,便就在目光落到戚昊厲臉上的一瞬,他的目光重新恢復到之前的冰冷。

他看著戚昊厲,就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

「解恨?」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眸色中,滿滿的都是嘲諷,「你覺得這麼一劍就夠我解恨?我可記得,當ri你刺我的那一劍,劍鋒比這鈍多了!」

他微微上前,戚昊厲渾身上下的酒味更重,混合著N久沒洗澡的味道,難聞的很。季舒玄皺眉,嫌棄般又後退一步,連帶的,他手上的劍也往外抽出不少,劍身依在肉里。

血,汩汩而出。

看著季舒玄嫌棄的目光,戚昊厲第一次對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後悔了,他忘了胸口的痛,所有的心思,都在自己此刻的外表上!

低頭,髒兮兮的衣服上,全是酒和各種污垢!

他想起,好像,頭發已經很久沒有洗過了,油膩膩的!大概還有虱子。

還有從前光潔的下巴上,如今胡須亂七八糟,已經長到前襟的位置!

而最讓他難堪的,是這一身濃重的味道……

季舒玄,他的季舒玄,一向是個有潔癖的主啊!

再次看著後退兩步的季舒玄,戚昊厲開口了,很有幾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今天要來。我若知道的話。一定會先洗個澡。」

看著戚昊厲嚅嚅囁囁的樣子,原本一腔仇恨的季舒玄忽然很想笑!

(內心的小舒玄暴跳如雷︰尼瑪,老子是來報仇的!能不能配合一點啊?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麼搞笑啊?尼瑪,老子是來和你一刀兩斷的!不是和你再續前緣的!洗澡,洗你個大鬼頭啊!)

他咬了咬唇,壓下自己想狂笑的沖動,只當這是戚昊厲緩兵之計,眸中很快閃過譏誚︰「戚大堡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見季舒玄眼中不屑,戚昊厲知道季舒玄是誤會自己了,他忙著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好久沒看見你了,今天這樣有點丑。」說話間,他轉頭,下巴往牆角某個方向一指,「你若覺得不過癮的話,以前那把劍在那里!」

順著戚昊厲下巴的方向,季舒玄果然看見靠在牆角的風雲劍!

如若從劍鞘上看,牆角那一柄和自己手上這柄,確實是一模一樣!不過,他深知的是,那一把,可就不如自己手上這柄劍鋒利了,那柄劍,無論是劍尖還是劍身,都是無以倫比的鈍!

那日,他們在馬車上。

為什麼不換把劍?他問。

無論什麼劍,在我手上都是削鐵如泥的利器。那人答,驕傲的神情一覽無遺。

然後,他招呼馬車外面的侍衛,專門到原先的鑄劍人那里去訂做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風雲劍。

如今,人在,劍在。

卻早已,物是人非!

季舒玄微微搖頭,似乎想甩掉腦子里的舊日的場景。

「舒玄……」戚昊厲喊了一聲。

季舒玄重新將目光落在季舒玄胸口的位置,血液順著劍身一點點往下滴,衣襟上濕潤的血團越來越大。♀這一處,與自己之前受傷的位置一模一樣,擦著心髒邊緣的位置,不會致死,卻一定,痛!

「感謝戚堡主提醒!」季舒玄淡淡說,「咻」的一聲拔出寶劍,隨手丟在地上。血液四濺,他仿佛沒看見般,轉身朝牆角那柄老的風雲劍走去。

「季舒玄,你瘋啦!你已經刺了他一劍了!你若再給他一劍,他一定會死的!」牢房里,面具燦手腳並用,瘋狂的拖起鐵鏈一陣稀里嘩啦。

听得牢房異動,季舒玄果然頓了一頓,側首看著狂躁不已的面具燦,笑容忽然盛開如陽光般燦爛,只是,眸底依舊冰冷︰「你不是喜歡他嗎?我這樣對他,你心痛了?」說著,他彎腰,撿起靠在牆角的那柄劍。

「蹭」的出鞘,季舒玄右手優雅的一揚,伴隨著面具燦的狂吼「他還有內傷」,卷了邊的風雲劍已夾雜著呼嘯的風聲,已朝戚昊厲釘去。

「快躲!」面具燦再喊,那樣撕心裂肺。

這一幕,若是在外人看來,就如同喪心病狂的人在折磨一對相愛的戀人。自然,喪心病狂的是季舒玄,相愛的戀人自然是戚昊厲和面具燦了。

當然,那是外人看來!

如今在這甬道里的所有人,無論是季舒玄戚昊厲面具燦,亦或是旁邊甬道里風雲堡剩余的所有其他人,每個人都知道事情的內幕是如何的!

是他們戚堡主辜負了季舒玄!如今,季舒玄虐一下戚昊厲也是應該的!

這樣一場血腥的抱負,他們就在旁邊,他們沒有插手,他們只是在賭,賭季舒玄不會殺了戚昊厲!

一旦戚昊厲熬過這一關,他一定會一改頹廢,回到從來英明神武酷得不得了的樣子!

听到面具燦的聲音,戚昊厲半點也沒移目光,他的所有的注意力,依然在季舒玄身上,甚至,沒往那柄呼嘯著朝自己飛來的長劍看過一眼。

又是皮開肉綻的聲音,這一次,還伴隨著骨頭裂開的聲音,緊接著是劍入牆壁的清脆的響聲。

季舒玄這一劍,穿過戚昊厲的肩膀,生生將他釘在牆上!

痛,刺穿骨頭的痛,絲毫不會遜于之前季舒玄所受的那一劍。戚昊厲咧嘴,微吸了口涼氣。

這一生,從習武到闖蕩江湖,估計這一劍,怕是這一生外傷最重的一次。

「原來,你竟恨我至此!」戚昊厲看著季舒玄,目光依然溫柔,「不過,我很開心。」他報復了他,是不是,就意味著放下從前,是不是,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開心就好。」季舒玄走到戚昊厲面前,他很滿意自己方才的第二劍,「第一劍是利息,第二劍才是本金!戚大堡主,你的屬下就在不遠處,他們會慢慢給你拔劍療傷的!」

「你不替我拔出來?」戚昊厲有些不可思議。季舒玄既要報仇,就應該把劍給他抽出來啊!要知道,劍這個武器,刺進去還好,抽出來才是要命的痛!更何況,這一劍,還是直接刺穿他骨頭的!

季舒玄搖頭︰「我沒這興趣。」說著,仿佛還嫌不夠似的,他很快又補充一句,「你這張臉,我如今是半點看的興趣也沒了!」他邁步,竟是要轉身離開。ZNoM。

戚昊厲眸色一沉,心里各種酸澀,曾經那般熱烈纏綿,如今,竟是半點看的興趣都沒了……

戚昊厲沒有說話,這時,甬道盡頭,位于牢房中的另外一個人反倒急了。

這麼多年,他最恨的人就是季舒玄,倘若今天季舒玄從這里離開,也許,他這輩子就再沒機會看到季舒玄了!

他要報仇,他要看著季舒玄痛苦!冰戚心到。

「季舒玄,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是誰?」面具燦忽的大叫。

季舒玄果然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眸色悠遠,無所謂的模樣︰「你是前太子殿下李胤駿最重要的幕僚,也是天底下最恨我的人。」沒有一句自己的解析,只將方才面具燦回答給他的話原封不動還回去。

關于面具燦的身份,他自然是有興趣了,否則,方才進來的時候,也不會徑直跨過戚昊厲,直接走到面具燦的面前!

不過,他也看得清楚,自己越想知道,那個人越不會告訴他!既然問不到,索性,就等對方主動告訴說好了!

「你不想知道我為何恨你嗎?」面具燦依然大聲。

季舒玄輕笑,笑聲如玉般動听,溫潤而溫暖,只可惜,從他嘴里說出的話卻是半分溫度也無︰「我不想知道。」他說著,重新邁步朝前,「這個世上,恨季某的人,怕是不止你一人,若每個恨我的人,我都要去弄清對方為何恨我,那不是要忙死了!」

他再次輕笑︰「更何況,如今的閣下,對我而言,一點威懾也無,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季舒玄!」眼看著季舒玄馬上就要拐彎走出這條甬道,面具燦忙大吼一聲,直接命中主題,「你還記不得20年前季府的那場大火?!」

季府,大火……

陡然,季舒玄只覺頭部一陣眩暈,仿佛壓抑太久的噩夢忽然驚醒,他的雙眼赤紅,腳步卻是一片虛空,一個站立不穩,忙著伸手往牆壁上扶去。

眼前,仿佛盡是無邊無際的大火,疾馳的馬蹄,佣人的尖叫,紛沓的紙張,炙熱的烤在周圍的火焰……

是了,正是這樣的場景!

這個情景,他不是第一次見,從前,在無數個雷雨夜,在無數個午夜夢回,他都會被這樣的情景魘住,邁不動,叫不出,動不了!

然,每每到了第二日早上,當他醒來,夢里的一切全然不再。他無數次試圖回憶,卻無論如何也抓不住夢境的尾巴……

雙瞳陡然一緊,季舒玄忽的轉身,兩道凌冽的目光逼視著面具燦︰「說,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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