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前面便是龍潭虎穴,可願與朕一探?」
傲雪笑,她就知道李天佑閑不住,當即也不猶豫︰「好。請使用訪問本站。」
至于其他人,更是不可能反對。無論是身為影衛還是親衛,他們的第一要素都是保護皇上安全。只要是皇上決定做的事情,他們都無條件支持,當李天佑從山頂飄下去時,一行人跟著李天佑從山頂飛下去,然後朝目標地一路飛掠過去。
兩柱香後,一行人已站在林子外圍。
果然與別處不同,從那座死城開始,這一路都沒听到過任何蟲鳴鳥叫,偏偏,到了這里後,仿佛原本被扼住喉嚨的生機陡然釋放出來。
鳥的叫聲此起彼伏,明亮而歡快。
沒有殺氣,有的只是祥和。
明明是讓人輕松的氛圍,然,眾人心里沒有半分放松,相反,他們握著兵器的手都緊了緊。
「這個林子,是前往下一座城池的必經之路。」李天佑開口。
他們這一路往東南,肯定要去各座城池看看,即便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也希望還留下一些百姓。
眾人再點頭,皇上這句話,自是提醒大家小心。
「走吧。」傲雪說著,松開和李天佑一直拉著的手往前走去。前面這個地方,既知道有古怪,他們自應該小心。像拉手這種行為,散個步啥的還可以,若真的要打架,卻是大大削弱彼此戰斗力。
李天佑微微一笑,並不堅持,腳上緊了兩步,趕上傲雪,站在她的身側。
林子依山而長,正是山的向陽面。
眾人走在寬闊的道路上,左側便是方才在山頂看到的林子,樹木密且高大,地上枯葉積了很厚,歡快的鳥叫便是從這里傳出,迎襯著初升的太陽,有種生機盎然的感覺。
「要不要進去看看?」傲雪側頭,看著山林里紅的黃的綠的各色小鳥。她認為,對方首領級的那位,應該不會站在大道上。
「先在這條路上看看。」李天佑說。
方才,他站在山頂往下看的時候,那些獅子啊,麋鹿啊,猴子啊,可都在這條路上。雖說這些動物在妖獸群里只處于低階的存在,但同樣也能得到不少信息。
盲目冒進,雖有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但往往風險也是極大。對李天佑來說,這一仗,必須步步為營。
一路往前,他們很快看到了各種小動物,從樹上跳躍而下的松鼠,在路上嬉戲的狗,閑庭信步一般昂著高貴的頭顱散步的麋鹿,以及懶洋洋躺在地上曬太陽的棕黃色大獅子……
而對于李天佑一行的到來,動物們沒有絲毫意外或者吃驚的表情,看見他們,就仿佛看見的依然只是同類一般,完完全全呈現出各不相干的樣子。
隨著越來越深入這條道路,動物亦越來越多,土里打滾的野豬,滿山竄的豹子,偶爾還有不知從哪里撲出來的老虎……
猛獸雖多,但沒有一只對著這行人露出惡意,眾人依然緊緊抓住手上兵器,小心翼翼堤防著。
大概路走到一半的時候,李天佑環視過周圍各種動物,忽然道︰「好了,大概是我們想錯了,回去吧!」
「是。」眾人答,然後依然呈現出半圓狀,將李天佑和傲雪包圍在里面,謹慎的原路返回。
反倒是李天佑和傲雪,一改方才進來時的肅穆,臉上表情輕松之至,李天佑甚至還趁機牽了她手,仿佛這一趟出來真只是散步一般。
對于他們的離開,動物們依然沒有絲毫異動,最多不過那只曬太陽的大獅子微微抬眼,朝他們看過一眼。
出林子後,眾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李天佑回頭,朝這林子看過一眼,眸色沉了一沉。
這座林子,雖看起來祥和,沒有任何威脅,但真認真觀察過所有動物後,很容易發現,這個地方絕對是殺機四伏!
那些個看起來很悠閑對他們不在意的動物,事實上所有的姿勢都極易進攻,至于後面那些猛獸,原本就處于蓄勢的高峰,任何一個角度的轉換,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撲向他們!
「皇上!」一親衛上前一步,似想說什麼。
李天佑抬手,示意他不要說,然後語氣輕松的︰「走吧,大家還等著我們吃飯!」
親衛們跟了李天佑多年,對于他的想法,大多能猜到一兩分,遂適時住了口。
至于方才無數動物嬉戲的地方,隨著李天佑等人越走越遠,一個頭上頂著兩個彎角,相貌絕色的女子從林子里走了出來,站在方才李天佑等人走過的路上,面向李天佑等人離開的方向。
她的唇角彎起一抹弧度,眸中盡是狠絕諷刺。
回到營地,遠遠的就看見沈無涯等人一臉焦急的站在營地的東南方。這會兒見李天佑等人平安回來,臉上擔憂瞬間減去大半,忙快步迎了過去。
從他接到李天佑親衛回報說有一處動物雲集的地方,李天佑等人要去親自探探時,他就一直處于緊張狀態,生怕遇到什麼意外,故一直帶人守在這里。若再等個一時三刻還沒回來,他可就準備帶兵救人了!
「皇上,怎麼樣?」既李天佑和傲雪無事,他最關心的自然就是那個地方的異常。
「回到房間再說。」李天佑一臉嚴肅。
眾人見得李天佑這神情,心里暗叫不好,跟著李天佑快步往營地中心的驛站走去。
到了驛站,眾將軍走進議事的大堂,李天佑隨手從桌上拿起一面小綠旗,徑直走到牆上懸掛的地圖面前,將旗幟插在地圖上。
「就在這里!」他說。緊接著,他將方才看到的一切,詳細描述了一次。
小動物,或者野獸,眾人不是沒見過,那不過是些沒有心智的家伙,可听李天佑這會兒描述出來這種,分明就是集體有思維!
這一次,他們的對手,居然還真的是獸!
「這個地方……」這時,一將軍看著地圖,「雖看起來是到下個城池的必經之路,但若是想繞過去,也不是沒有辦法。」說著,他走到地圖面前,在地圖上另外幾次點了幾下。
「不行!」沈無涯只略略看過一眼,隨即就否決了,「誰也不知道這幫妖獸還有多少據點,他們既然踏我西涼河山,昨夜又來偷襲我軍,我們就算想繞,也不是那麼容易繞的!按照現在情況來看,對方的這個據點,應是距我們最近的,它們本來自更為東南的地方,倘若我們真繞過這處,就真的是月復背受敵!到時,怕是更不好對付!」
「沒錯。」傲雪接口,「現在還有我們擋在此處,若我們真繞過去了,誰敢保證它們不會繼續侵略我們城池!如今,我們就只有一個選擇︰強打!」她的臉上一派堅定,「對付它們,就好像對付所有的侵略者,它們從哪兒來,把它們打到哪兒去!」
「好!」李天佑忽的開口,他看著傲雪,一雙深紫的眸中盡是贊許,「好氣魄!」
這句話,對于眾將軍來說,等同于一錘定音。
他環顧了周圍一眼︰「沈老將軍和皇後都說了,繞過去確實不妥,我們唯有強攻!機括組什麼時候到?」
「回皇上,機括組預計明天清晨到。」另一人上前一步。
李天佑點頭︰「好,等機括組到了後,立即發動總攻!」
「是!」
「眾將士听命!」
「末將在!」
「陸許和閭丘華為前鋒,率機括組從正面進攻,黎林和徐季同率精兵三千,弓箭手1000進攻左翼,沈無涯為中鋒……」
那一夜,月亮格外圓,也格外亮。
周圍依然是一派寧靜,然,經過了頭天晚上吸髓蝙蝠襲擊後,眾人誰也不敢睡得太沉。
雖說這一仗的敵人是獸,但對于眾將士來說,卻無疑是這一生中最可怕,最沒把握的一仗!
半夜,就在眾人終于進入睡眠後,「嗷」,一聲狼嚎從遠處傳來!
巡邏的士兵忙朝狼嚎處看去,只見遙遠的一座山頂,一輪圓月下,一只雄壯的狼的影子昂著頭高昂的叫!
因得是逆光,看不出狼的顏色,可那樣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
「嗷!」「嗷!」……更遠的地方,傳來此起彼伏的應和的狼的叫聲,連綿不絕。
巡邏兵們頓時就變了臉色,在西涼,狼雖不少見,但鮮有成規模的狼群,听這個叫聲,怕是沒有一千,也有上百!
「狼來了!狼來了!」有人撥開嗓子就叫,示警的鑼鼓聲隨即敲響。
帳篷里,士兵們一個骨碌從床墊上翻起來,拿著兵器就沖了出來!
然,想象中橫沖直闖的狼並沒有出現。
「狼呢?狼呢?」有人睡眼惺忪,不斷看著周圍。
「馬上就來了!」有人回答,下巴往遠處山頂一指。
只見一只雄偉的巨狼站在山頂,高昂著頭顱,作為背景的那輪圓月格外明亮。
「嗷!」仿佛配合營地里忽然沖出的士兵一般,巨狼又是一聲嚎叫,空曠而蒼茫。
此起彼伏的狼嚎再次在夜色中響起,令人心寒。
李天佑和傲雪等人走了出來,站在營地中,遠遠的看著那只巨狼。
「拿弓來!」李天佑忽的吩咐,看著那只巨狼的眸色中殺機四起。
「是。」立即有親衛小跑去取李天佑的御用長弓。
很快,長弓送到李天佑手上。
這把弓,長2米,乃當年李天佑守城時派人專門制作,無論是干、角、筋、膠、絲、漆,無一不是上上之材,在李天佑手上,射程更是高達20余里!
只見李天佑緩緩舉弓,拔箭,將箭扣在弦上,拉弓。
一寸,兩寸……弓臂漸成圓月。
眾人心中皆是激動,早听說李天佑不光刀法出神入化,箭法亦是一絕。
他們緊張的望著遠處的巨狼,仿佛已听到箭雨破空之聲,仿佛看到巨狼中箭從山頂跌落!
弓臂滿,弓弦已到極限,李天佑正要松手,忽的,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緊緊抓住箭羽。
「皇上,不可!」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天佑和傲雪皆轉頭,望著忽然出現的季舒玄。特別是傲雪,她的目光在季舒玄搭在李天佑的手上頓了一下。
季舒玄忙松開李天佑的手,退後一步,微微一笑道︰「皇上,這個時候不是獵狼的好時機。」
「怎麼說?」李天佑的臉色有些不虞。
從他听說妖獸佔領西涼城池到現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一股沸騰的血液,且隨著這一路的不斷前進,那血液沸騰著一直灼燒著他的心!
他迫不及待的想砍掉那些妖獸,沾上它們的血!而如今,箭在弦上,季舒玄卻忽然說不可以!
季舒玄自是看見李天佑不滿意,可作為軍師,作為親信,作為心月復,他卻不能眼睜睜看著李天佑做出錯誤決定!
「回皇上,臣一直在听這些狼的叫聲,從這頭狼發出第一聲叫到現在,應和的狼群雖眾,但距離卻沒有一絲變化,也就是說,這些狼群一直都停在原地!頭狼並沒有發出任何進攻的號令!」
他頓了一下︰「按照皇上對早上那些動物的描述,臣大膽推測,這些狼的出現,只是為了擾亂我方軍心。倘若皇上這一箭射出去,以皇上箭法,一箭出去必定將頭狼伏誅,屆時,狼群還會乖乖呆在遠處麼?誠然,我們不怕狼群,然,此刻是半夜,還望皇上三思!」
李天佑眸光微變,是了,此刻是晚上,也不清楚對方還有多少夜間出沒的動物,這個時候和對方打,他們並沒有任何優勢!
終,李天佑緩緩將弓箭放下。眸中,再次望向那頭狼一眼,仇恨更重!
清晨的陽光透過層雲,灑了下來時,折射出層次分明的色澤,細小的塵埃在空中起舞。
在眾人的期盼和歡呼聲下,機括組終于到了。
要知道,不光是李天佑,將士們也覺憋屈了太久!他們一個個擦槍抹劍,躍躍欲試!
哼,妖獸又如何,誰強誰弱,真正打了才知道!那些東西,從哪兒來,滾回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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