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名字,叫小小客棧。ai琥嘎璩因為,客棧的老板娘就叫小小。只可惜,老板娘早死,客棧中,只有一個老板和兩個伙計。老板的臉上,終年掛著和氣生財式的笑容,但只要稍稍仔細的人,不難發現,他的眼角眉梢,有著一抹濃濃的憂傷,那種憂傷,是任何笑容也掩飾不了的。
伙計跟隨他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事。只要看見情投意合的一對夫妻或戀人在這客棧中投宿或吃東西,老板的笑容會更好看,但眼中的傷痛卻更濃烈。
東方宏牽著江小浪的手從樓上客房下來的時候,老板正在看著他們。無論誰,都能看得出東方宏對江小浪的照顧之情,無論誰,都能看出東方宏在看著江小浪時,眼中的情意。那絕不是一般的情意,老板自然更看得懂。
當初,他看著老板娘的時候,豈非也是這樣的眼神,揉和了愛與甜密的眼神?他還記得,每當他這樣深情的看著老板娘時,老板娘總會含羞帶怯的別開臉,帶著嬌慎,可心里卻是歡喜的。
江小浪臉上的表情,自然也逃不過他的眼楮。他這樣悄悄觀察人,也不知有多少年了,任何一對來到小小客棧的戀人的神情,都別想逃過他的觀察,他的眼中,有羨慕,也有妒忌。
羨慕他人深厚的感情,羨慕他人夫妻間的恩愛。但,羨慕中,飽含著無窮的妒忌與怨恨。只是他很好的把這種負面情緒,藏到了笑容的後面。
別人越是恩愛,他笑得越甜,他心里的妒忌就越濃,別人越是成雙成對,他心里的恨意也越濃。
妒忌別人可以雙雙對對,恩愛如故,恨蒼天無眼,將他最心愛的女人的性命奪走。
為什麼命運總是如此不公?
為什麼好人也不能有好報?為什麼善良如小小,也不能長命百歲?
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老板臉上笑得越甜,眼中的痛楚愈深,他心中所承受的折磨,也越劇烈,這種折磨,讓他幾乎想要將自己撕成碎片。
這家客棧雖然不在黃金地帶,但生意卻也不錯,也許是客棧老板臉上終年掛著和氣生財的笑容,無論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無論是江湖客,還是押鏢的鏢師,或是過往商旅都很樂意到小小客棧來光顧。
現在正是午飯時候,客棧的飯鋪幾乎坐滿了賓客,凌霜只在一個角落佔據了一個位子。凌霜正坐在角落處等著,她的小臉,還顯得通紅。
一雙眼楮,悄悄瞄了瞄江小浪,又悄悄瞄了瞄東方宏,在腦海中腦補著房內旖旎。
緊緊咬著小嘴。雙手和雙腿,竟似不知道該放在哪的好。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她的左邊,是一對兄弟,他們身上穿的,短袖衣衫,露出結實的臂膀,一看便知道,這對兄弟,是習武之人。而且,武功還不弱,從他們的手臂肌肉,便可看出,他們的力氣,一定不小。
他們的腰間,各自別著一把大刀。刀鞘是灰色的。
這對兄弟前面一張桌上,是個老婦和一個弱齡小姑娘。小姑娘看起來,不過是十歲左右的樣子,卻偏偏要裝著像個大姑娘似的。一雙眼楮骨碌碌直轉,看到江小浪時,張大了嘴吧,喊道︰「神仙!女乃女乃,我看到神仙了。听說神仙是無所不知的。我們問問神仙,問問神仙要怎樣才能找到爹爹。」
老婦順著她的眼楮,望向江小浪,含笑道︰「傻丫頭,那是個長得像神仙一樣好看的人,神仙怎麼會住店呢。再說了,我們都是凡夫俗子,哪里能有機緣看到神仙呢?」
小丫頭哦了一聲,道︰「女乃女乃怎麼知道他們是在這住店的?」
老婦慈祥的笑了笑,道︰「小小客棧二樓是客房。他們從樓梯上下來,自然是住店的客人啦。」
小丫頭哦了一聲,喃喃道︰「女乃女乃,他不是神仙,不能幫我們找爹爹,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爹爹。」
老婦嘆口氣,道︰「應該能找到的。哎……只可惜,盤纏快用完了。要是盤纏用完,還不能找到你爹爹,我們祖孫倆莫說吃幾碗湯面,就是,就是……哎」
江小浪路過她們這張桌子的時候,很不小心的,將一個錢袋子掉在地上,錢袋砸在他自己的腳上,所以,落地沒有發出聲響,然後,又很不小心的將錢袋踢到了老婆婆的腿邊,撞在老婆婆的腳上。然後,沖小姑娘眨眨眼,咧嘴一笑。
小姑娘看他沖自己笑,自然也跟著笑了一聲,江小浪的笑容,有著絕對的感染力。
無論男女老幼,只要看到他的笑容,沒有不被秒殺的。
小姑娘的心竟然和凌霜一般,咚咚直跳。
老婦蹲子,將錢袋拾起。那錢袋,真是好重。她忍不住打開錢袋,將錢袋里的東西倒出來,倒出了不少錠銀子,粗略看去,少說也有上百兩。老婦吃了一大驚,道︰「青兒,好多錢啊。女乃女乃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被喚作青兒的小姑娘說︰「是啊。好多錢啊。女乃女乃,有了錢,就不怕找不到爹爹會挨餓了。」
老女乃女乃道︰「我們丟了幾文錢都心疼得不得了。人家丟了這麼多錢,可更要著急了。我們得把錢還給人家。」
小姑娘皺眉,道︰「可是,我們也不知道這錢是誰的呀。」
老婦望向江小浪,道︰「可能是長得像神仙的人掉的。」
老婦鄰桌一對夫婦,本來一直低著頭吃東西。可是,老婦倒出錢之後,那婦人一直在留意著老婦,這會听老婦說要把錢還人,那婦人立刻叫了起來,道︰「哎呀,我的錢掉了。這可怎麼辦啊。」
男人緊張的道︰「娘子,錢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他的腳便被他的娘子狠狠的踩了一下。疼得他一張臉皺成桔子皮似的,模樣當真是好笑之極,婦人本來板著臉兒,這會忍不住捂著嘴笑出了聲,笑聲剛出,又察覺眼下不是笑的時候。
于是,硬生生的憋住了笑,扯起嗓門叫喊道︰「我的錢丟了,這可怎麼是好,那一袋子錢,少說也有一百多兩啊,以後可怎麼活呀。」
她口里說著話,腿兒挪動著,走向老婦,道︰「我的錢掉了,是不是你撿到了呀。」
老婦人結結吧吧的道︰「不知道啊。剛才忽然有個東西撞到我的腳,我低下頭,就看到一個錢袋,撿起來看,才知道里面好多錢。我還以為是那位神仙般的公子遺失的。」
婦人道︰「不會。哪會是他掉的,他才剛剛從樓上下來嘛。再說了,他也不是公子。你見過公子走路,被大男人牽著手的麼?你見過那麼好看的公子麼?他分明就是女扮男裝,被他相公牽著手的嘛。你見過有錢人家的妻妾出門要帶錢的麼?沒有。是吧?那些人天生就是享福的命。剛才他是不小心踢到我的錢袋,錢袋才會撞到你的腳的。」
婦人舌燦蓮花,竟是能把黑的說成白,把白的說成黑。
老女乃女乃听著,忍不住點著頭,認為這婦人說的當真是很有道理,于是,一臉誠肯的道︰「這錢袋真是夫人的?」
婦人道︰「這還能有假?我的錢袋,是白色綢布繡的。里頭裝著兩錠五十兩的銀子和一些碎銀,碎銀有二十幾個。你看看是不是呀。」
婦人看了看,道︰「是啊。這真是夫人的了。夫人把錢拿回去吧。」
婦人眼珠子轉了轉,正要拿錢,卻被一只手將錢壓住。
婦人瞪大眼楮,瞪著這只手,再從這只手往上看,看到一張眉清目秀的臉蛋,這張眉清目秀的臉蛋上,長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大眼楮似笑非笑的看著婦人。
這女子看起來,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婦人噓了口氣,喃喃道︰「原來只是個小丫頭片子。」
少女似笑非笑的看著婦人,道︰「小丫頭片子怎麼了?告訴你,姑女乃女乃是黑風寨第一女當家!」
婦人皺眉,道︰「黑風寨?」
一個年紀稍大的姑娘走到婦人身邊,用帶著譏誚的語氣,道︰「不錯,黑風寨,算是有名的強盜窩!誰粘上,誰得月兌層皮兒!」
婦人顫聲道︰「強……強……強盜……」
少女把臉一板,道︰「不錯。恭喜你,你遇到傳說中的強盜了。」
婦人嚇了一大跳,但細一看,還是覺得,她只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小丫頭而已,再看那年紀稍大的姑娘,總覺得這兩個姑娘不像是一路的。她試探的問︰「你們是一伙的吧?」
曉燕呸了一聲,道︰「我跟土匪怎麼會是一伙的?踫見他,我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水靈秀嘿嘿笑道︰「我就是土匪強盜。不高興啊?不高興就回你家去當你的大小姐,不要跟我同一條路上行走呀。有句話說的什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吧?你跟土匪強盜走在一起,那你又算什麼呀?」
無論誰都能看出,兩位姑娘性格不合,兩個人走到一起,正如同水和火要放在一起一樣,根本就是互不相容。一個恨得咬牙切齒,似是恨不能將另一個撕咬吞噬。一個恨得直跺腰,杏目圓睜,似是恨不能把另一個用力踩在腳下,踩成碎片。
水靈秀損完曉燕之後,將一只腳踩在椅子上,對婦人說道︰「遇到強盜,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婦人愣了,道︰「怎麼做?」
水靈秀嘆口氣,道︰「你應該喊救命,然後求強盜爺爺——哦,不,是強盜姑女乃女乃。求強盜姑女乃女乃饒你性命。接著,你應該放下財物,屁滾尿流的滾一邊去。否則,當心強盜姑女乃女乃殺人滅口!」
婦人瞪著水靈秀,許久,張口大笑,道︰「你真是強盜?」
水靈秀點頭,一本正經的道︰「對,如假包換的世襲強盜。」
婦人笑道︰「我鳳三娘見過各式各樣的人,就沒見過強盜會到處告訴人,他是強盜的。何況,你不過就是個十四歲左右的小丫頭片子。」
水靈秀瞪著婦人,小手一翻,一把刀子撥了出來,往桌子上一插,把那婦人的笑聲嚇得縮了回去,身子直發抖。潑婦通常都只欺軟的,怕來硬的。
小丫頭亮出刀子,當真把婦人唬住了。
浩宇從門外進來,皺眉道︰「賊丫頭,又鬧事了?」
曉寒總是不離浩宇左右,浩宇前腳剛進小小客棧的門檻,曉寒後腿也已跟上。
對痴情的妹妹感到很無力,可畢竟是兄妹,他實在不好對妹妹發飆,更何況,出門之際,東方紫陽還再三叮囑,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想法子促成曉燕與浩宇的婚事。
就算他心里千百萬分的不樂意,也不好明著對付自己的妹妹。看著妹妹和賊丫頭爭風吃醋,相互擠兌,他這當哥哥的自然只好站在妹妹這一邊,不時的幫忖著打擊打擊賊丫頭。
幸好強盜窩里出來的丫頭臉皮兒厚。
要比月復黑?模有問題,姐兒奉陪!
要比陰險?嘿嘿,看看姐兒都是啥地方打滾過來的。能輸給你這對錦衣玉食的兄妹?
要比臉皮兒厚?那更沒問題,姐兒就溺著浩宇,你們能耐我何?
哈哈!
強盜窩里的妹紙,別的也許學不會,但強盜痞痞的笑,卻學了個十足。
曉寒冷冷一笑,道︰「要她不鬧事,母豬都能上樹了。」
水靈秀黑黑一笑,道︰「曉寒兄弟,話說,母豬真的不能上樹。所以,強盜肯定要鬧的。倒是你,披著一張英俊的臉皮兒,怎麼也學得那潑婦樣,專挑小刺兒?」
曉寒怒火直噴腦門,頭發幾乎豎起。他不爽了,爽的就是浩宇,看他吃虧,是浩宇最開心的事兒。
浩宇眼中含笑,揉了揉賊丫頭的頭發,用寵溺的聲調說道︰「好啦,就你理兒多。說說,這會又怎麼了?」
他的這一個動作,很快便收到曉寒殺人的眸光,胸腔一把火聚集,卻偏偏無處發作。
曉寒的眸光含著火焰,恨不能把賊丫頭那頭烏黑的長發燒成灰。恨不能把浩宇的手拿回來,塞進自己的懷里,藏起來,掖著,讓他再也不能去踫觸別人的頭發。
曉燕感激的望著自己的哥哥,感激得淚流滿面,不愧是親哥哥!連感情私事,都站在妹妹這邊,如此不留余力的幫助妹妹對付情敵。一家人,就是不一樣!曉燕暗下決心,只要自己得到了幸福,一定會用心幫哥哥特色對像。
水靈秀直接無視那對兄妹,皺皺鼻子,故意將身子往浩宇身上蹭了蹭,用甜得膩死人的聲音,說著能讓曉寒想吐血的話語︰「浩宇哥哥……」
曉寒雙手緊握成拳,強忍著要上前將賊丫頭的嘴撕裂的沖動。鼻孔哼哼的出著氣。
賊丫頭卻不過癮,繼續撒著嬌,身子繼續在浩宇身上蹭著,道︰「浩宇哥哥最懂秀兒了。你可要給秀兒評評理啊。秀兒看這個女人欺負老女乃女乃,看不過去嘛。最氣人的是,她居然說我不像強盜。」
浩宇無奈的捏了賊丫頭的嘴角,眼角斜光掃向氣得快流鼻血的曉寒,心里是各種爽,各種痛快。
賊丫頭的豆腐,任意吃。
賊丫頭的手兒,任意牽。
賊丫頭的臉蛋,任意捏!
簡直比新郎官第一次吻新娘子還要爽!
心里爽番了天,可表面上,卻故意嘆口氣,道︰「強盜很光榮嗎?」
曉燕扁了扁嘴,不依的拉扯著浩宇的手臂,道︰「浩宇哥哥,強盜要是光榮,那世人都做強盜去了,還要官兵干嘛?」
浩宇哈哈大笑,左邊摟著賊丫頭,右邊抱著曉燕兒,眼神挑釁的看向曉寒。
水靈秀白了浩宇一眼,看了看一臉爭風吃醋,非要與他一爭高下的曉燕,水大姑娘眼珠子一轉,掙月兌浩宇,往桌子上一坐,道︰「嘿,再怎麼說,我家也是世襲強盜。怎麼能不像強盜啊。要是強盜不像強盜,那不是跟皇帝不像皇帝一樣可悲嗎?」
這是歪理,可是浩宇偏偏找不出話來反駁。只有苦笑。天底下,也只有水靈秀能把強盜當得理直氣壯。
可水大丫頭的性子,還真合了他的胃。
江小浪看著這位水姑娘,也覺得有趣。他的眼楮,一直在水靈秀身上打轉。那模樣,真有幾分看兒媳婦的模樣。
曉燕一直撇著嘴。
水靈秀從桌上跳下,一坐在老婦人身邊,斜著眼看著鳳三娘,道︰「浩宇哥哥可以證明,我就是強盜。」
鳳三娘只覺這小丫頭不是個瘋子,就是個怪物。
天底下,從來沒有人能拿強盜和皇帝作比較的。
客棧中每個人,顯然都很有同感,每個人看著水大姑娘的眼神,都像是看瘋子一般的眼神。
曉燕呸了一聲,撇著嘴兒,嘟嘟嚷嚷的小聲說著,音量卻又偏偏大得足夠讓在場的人听到︰「賊眉賊眼賊模賊樣!就像狗改不了吃屎,到哪都是一副賊里賊氣!」
她一口氣說了N多個賊字,每一個賊字,都說得酸不溜丟,那股子酸味,就算大老遠的客棧角落里的東方宏他們,都聞到了。
浩宇無奈的看了看這兩個姑娘,水大姑娘還是一副大咧咧的模樣。人家愛說啥說啥,她只管我行我素。要想得到美男心,那得各憑手段,是吧?
浩宇拉起賊丫頭的手,含笑道︰「好啦,水大小姐,你就行行好,不要再鬧事了。讓爺爺他們看著笑話了。」
水靈秀道︰「不行啊。強盜就是壞蛋,壞蛋要有壞蛋的樣子。可以坑人,可以害人,可是,也要看坑的什麼人,害的什麼人嘛。這個女人,坑一個老弱婦儒,實在丟了壞人的臉。作為壞人的一分子,有必要為壞人討個公道。」
東方浩宇嘆口氣,道︰「你要怎麼討公道?」
水靈秀道︰「這錢就是老婆婆的,不許這婦人拿走!」
婦人叫道︰「這錢分明是我掉地上,給老太太撿到的。老太太也承認了。」
水靈秀道︰「老太太糊涂了,你當我也糊涂麼?你說這錢是你的,你有什麼證據?」
鳳三娘見水丫頭雖然人多,可一個個看起來不過是一些沒經世事的少年人,而且,相互之間,似乎並不團結,心下也就不懼了,嘿嘿一笑,道︰「你說這錢不是我的,你又有什麼證據?」
水靈秀眼珠子轉動,將錢一把抱起,道︰「我看過了,這錢上,有記號。你要是能說出這錢上的記號,這錢就是你的。不然,你別想踫。」
婦人當然不知道錢有記號。
事實上,她連看都沒看過錢身上有記號的。
但卻听過有些人怕錢丟了,確實會在錢上做些記號。想到這,也就難免心虛。她不知道錢是不是真有記號,只好用朦的。
咬牙道︰「胡說,這錢分明沒有記號。」
浩宇拿過老婦人手上的錢袋,看了看,道︰「不用爭了,這錢袋是舅舅的。」
水靈秀皺眉,道︰「是舅舅的?哪個舅舅?」
浩宇望向江小浪,道︰「那位就是我舅舅。」
站在浩宇身邊的曉寒卻怎麼也不敢望向江小浪,他心中對江小浪還心存余悇。他要是知道江小浪會在這個客棧里,打死他也不敢進來。
幸好江小浪一直沒有看向他。總算讓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許。
神仙般的容顏,修羅般的手段!只是想想那天秘室的經歷,曉寒就覺得後怕。
水靈秀沒吃過江小浪的虧,望向江小浪,看到的只一張女人看了也妒忌的絕美的容顏,張大了口,口角流下口水,吃吃的道︰「這是人嗎?分明就是神仙。」
浩宇敲了她一記響頭,道︰「花痴!他的年紀,大得足夠當你爹了。」
水靈秀模模頭,嘿嘿干笑兩聲。可眼珠子卻總在不經意間繞到江小浪身上。
婦人瞪著浩宇,道︰「你憑什麼說這錢袋是你舅舅的?」
浩宇道︰「這錢袋,是我霜姨親手繡給舅舅的,表面上,繡著浪花,錢袋里面,有個霜字。我親眼看見她繡的。」
婦人指著江小浪,道︰「他是你舅舅?他不是女人?他是男的?」
江小浪是男人,江小浪的錢袋卻是凌霜繡的。
被浩宇當眾道破,凌霜紅著臉,低著頭,輕聲道︰「那錢袋,確實是我繡的。不知道大哥怎麼會把錢袋弄掉了。」
江小浪淡淡一笑,施施然走過來,將錢袋拿在手上,道︰「撿回來就行了。」
婦人不死心,指著桌上的錢,咽咽口水,道︰「那錢……」
浩宇道︰「錢袋是我舅舅的,錢自然也是我舅舅的。莫非,你還想要這些錢不成?」
婦人咬著牙,道︰「不,不,不是……」她的眼中,含著憂傷,仿佛看著到手的錢,長了翅膀,撲騰撲騰的飛走了。
江小浪拉著浩宇的手,走向東方宏,浩宇道︰「舅舅,那些錢怎麼不拿回來?」
江小浪道︰「那老婦人年老體弱,帶著小孫女尋親,一時半會尋不著親人,盤纏不夠用,那些錢,給他們吧。反正咱們不缺錢花。」
浩宇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舅舅是故意把錢袋弄丟了。只恨那婦人竟然見錢眼開,想上前騙錢。真該任賊丫頭教訓教訓她。」
水靈秀撇撇嘴,道︰「後知後覺。天下壞人,就沒幾個能逃過我的眼楮的。」
浩宇苦笑,道︰「是。壞人的祖女乃女乃,這行了吧?」
水靈秀嘻嘻一笑,往浩宇身邊一坐,曉燕本來要坐在那個位子的,誰知被水靈秀那麼一擠,她整個人差點摔倒。只氣得生了一肚子的悶氣。
曉寒瞪著坐在浩宇身邊的水大姑娘,只覺異常的礙眼,真想把她當成蒼蠅一般,一掌拍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