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方宏進來,江小浪的眼楮就沒離開過東方宏,雖然江小浪心性豁達,但如今,如果要用他的人頭去救浩宇,那就是死別,心中難免有些不舍。愛睍蓴璩
他看著東方宏,就像是在用無聲的語言跟東方宏告別。
東方宏吼道︰「不,不能用你的命去換浩宇的命!我把風雲雷電四使召回來,只要有他們,一定能很快找到浩宇。」
老太爺氣得身子直發抖,猛的在密室內轉圈,吼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為了這妖孽,你連自己兒孫的命都不顧了麼?風雲雷電四使暗中保護靜兒,你一旦召回,萬一靜兒在外面遇到危險怎麼辦?」
東方宏痛苦的望著江小浪,江小浪只是一臉的平靜,
凌霜心中惶恐不安,躲在角落,不敢支聲,只怕一支聲便惹來老太爺的不悅。可越是害怕,事情就偏偏越是要發生。
老太爺在室內焦燥的轉著圈圈,剛好繞到凌霜身邊,瞪著凌霜,怒由心生,不由得又要遷怒凌霜,舉掌就要打向凌霜。
凌霜嚇得一聲尖叫,雙目緊閉,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頭,身子抖得更是厲害。
一朵鮮花飛向老太爺,擊中老太爺的手腕,老太爺的手腕吃痛,急忙縮回。鮮花落地,花瓣己殘。
江小浪的手中,拿著花枝。花枝己禿,花枝上的鮮花,己落在老太爺的腳下。
江小浪看著手中花枝,輕輕嘆口氣。
老太爺臉色鐵青,他心中更是驚嘆于江小浪的功力之深厚,這幾年囚于暗室,江小浪更是專心修練,內力竟然比從前更強了,這小小一朵花飛來,竟能將他的手打疼,江小浪笑了笑,道︰「霜兒,瓶中的花己舊,你幫我把這些花拿出去。別再采花進來了,密室內不見陽光,空氣也不新鮮。花擺在這,只會殘得更快。」
凌霜繞著道兒走到江小浪身邊,拿花的手,拿花的手,還抖個不停,拿了花,再也不敢停留,趕緊的離開密室,走到院子,身子一軟,扒在地上,哇的一聲,縱聲啼哭。
哭得肝腸寸斷。
東方紫陽緩緩走過來,含笑道︰「這不是霜兒姑娘嗎?」
霜兒滿臉糊著淚水,抬頭望向東方紫陽。
東方紫陽眸光閃動,道︰「怎麼哭得這麼傷心?被欺負啦?」
凌霜含淚,卻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說起。
東方紫陽蹲在凌霜身邊,淡淡一笑,道︰「來,說與我听,也許我能幫你一把。」
凌霜道︰「主人都沒辦法,你又怎能幫上忙?」
東方紫陽陰沉著臉,捏住凌霜的下巴,冷笑道︰「就算他是神,他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
凌霜眼楮一亮,道︰「神?對,神!我去求神,也許只要誠心誠意的去求神,神會大發慈悲,替我們找回小公子,讓大哥少受些罪。」
世間有許多人在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時,總喜歡把希望寄托在神的身上。
東方宏不相信神能幫他解決問題,神若真有靈,世間又哪來那許多不平事?神若真有靈,世間為什麼會有那許多的罪惡?
他的眼楮含著哀傷,望著江小浪,痛苦的道︰「再給我幾天的時間,要是再過幾天,靜兒還沒回來,我們又查不到浩宇的下落,我一定親手殺了你。親手將你的人頭送到賊匪手中,換回浩宇。」
江小浪幾乎能听到東方宏心碎的聲音,仿佛能看到碎裂的心口冒著灼熱的血。
嘆了口氣,道︰「這幾天時間可以發生好多事。」
東方宏如同一只被困的野獸,發出一聲嘶吼︰「別逼我了!我派了好多人出去尋找,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無論如何,不要先亂了自家的陣腳。」
派出去的人一個個逐漸回來,其中一個叫阿順的人,回來的時候,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
東方家的任何一個家丁或丫頭,都有習武,阿順是老家奴,功夫自然更不在話下,若是讓他到江湖上走一圈,就是跺跺腳,也能令地面震上一震。
東方宏望著阿順道︰「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阿順苦著一張臉,道︰「我找到小公子了。」
段紅玉一听找到小公子了,猛的撲到阿順跟前,緊緊揪著阿順的衣嶺,激動的道︰「孩子可還好?可有受罪?可有挨打?」
阿順道︰「小公子很好,吃好睡好玩好,半點罪也沒受過。」
東方宏喜道︰「真的?太好了,他現在在哪?」
阿順道︰「小公子在離朱家村不遠處一座山上的山賊窩中。」
段紅玉悶聲道︰「在山賊窩中能吃好睡好玩好?」
阿順苦著一張臉,道︰「可不是,那大大小小的山賊可疼他了,簡直拿他當祖宗一樣伺候著。我找到小公子,想將小公子帶走,結果,才走沒兩步,就被山賊們發現了,把小公子又給搶了回去。」
東方宏道︰「區區山賊就將你傷成這個樣子?」
阿順道︰「山賊雖然寵著小公子,可是,不肯讓小公子離開,小公子在他們手上,我不敢跟他們打。挨打的多,沒多久,就被他們打敗了,他們本來要將我殺了滅口。後來,後來……」
東方宏咬牙,道︰「後來怎樣?」
阿順道︰「後來,小公子身邊一個小丫頭救了我。只是小公子卻出不了山賊窩。」
東方宏冷笑,道︰「小小山賊居然敢招惹東方家的人。」
從來沒有人敢主動招惹東方宏!
山賊們聚在山頂的大廳處,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山賊王道︰「那個東方府的家丁跑了,肯定會回到東方府。」
山賊們眼中一片驚懼,東方宏的手段,他們早有耳聞。
老二嘆道︰「只要他一回去,我們就暴露了。東方家的人,一定會很快就來到這里。我們得盡快躲起來。」
老三牙,道︰「都是這小子惹的禍。不如我們先把這小子殺了!」
秀兒攔在浩宇面前,道︰「三叔叔,你要是敢殺他,我哭給你看。」
二叔道︰「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們大難臨頭了。東方宏要是知道他的小孫子被我們捉來,非殺上山來不可!你年紀小,不知道東方宏的可怕啊。」
秀兒咬牙,道︰「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人不成?」
二叔道︰「你見到他的時候,就不會覺得我們的人多了。」
秀兒道︰「為什麼?」
「因為他是東方宏。」
江湖中人稱東方宏為魔,而他們這些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小山賊,小山賊又拿什麼與魔斗?那不是拿著雞蛋去踫石頭麼?
山賊王道︰「這事不慌。浩宇雖然被我們捉來,但我們也沒對他怎麼樣,管吃管喝,還管他開心,吃喝拉撒,哪一樣沒照顧到?他要是來了,只要交出浩宇,讓浩宇給咱們說幾句好話,不就得了。」
秀兒道︰「不行。把浩宇交給他,我就見不到浩宇了。」
浩宇道︰「傻丫頭,大不了,以後我常來看你。你們放心好了。爺爺最疼浩宇了。浩宇會叫他不要怪你們的。」
浩宇心里可樂了,他的爺爺這麼威風,整個山賊窩的人知道東方宏會找來,都嚇得好像要大禍臨頭一般,一個個嚇得膽顫心驚。
他卻不知道東方宏手段狠毒,江湖中人給他一個魔的稱號,對他自然是害怕得很。
門被打開,一陣山風吹來,山賊們無不如同驚弓之鳥,發出一聲驚呼,整個大廳,亂成一團,人人自危。東方宏目光睥睨,身形高大如山神般,立于門口。
他的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殺意。
浩宇見到他,飛起身子,眾山賊只見人影一閃,浩宇便已飛到東方宏的懷中。小山賊雖然看不出名堂,可三位當家的卻面面相覷,暗想︰「一個孩子,輕功便已如此了得,東方宏的武功,豈非更家可怕?」
除了水靈秀,每個人都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模了模自己的脖子,似是生怕脖子上忽然長了個洞,冒出血來。他們的身子,抖得比秋風中的麥穗還要厲害。
秀兒眨著眼楮,不知死活的湊到東方宏面前,用女敕稚的聲音問︰「你就是東方宏?浩宇的爺爺?」
東方宏嗯了一聲。
秀兒又眨了眨眼,道︰「不像。」
浩宇奇了,道︰「什麼不像?」
秀兒道︰「他們都說東方宏有多可怕多可怕,說得好像有三頭六臂似的,可我看著不像嘛,也和我們一樣,兩個手,兩個腳。一張張嘴吧兩只眼,一個鼻子一張臉。」
「擦!你爺爺才三頭六臂,你女乃女乃才三頭六臂!」
東方宏臉一沉,道︰「浩宇,怎麼說話呢?說粗話了?」
浩宇吐吐舌,道︰「人家是跟這些叔叔伯伯們學的啦。」
東方宏捏了他的鼻子一把,正色道︰「不許學!」
浩宇皺皺鼻子,哦了一聲,卻悄悄沖秀兒吐了吐舌頭。然後一臉媚笑,用手摟著東方宏的脖子,溺在東方宏身上,撒著嬌,道︰「我就知道爺爺會找到我的。」
水靈秀用手指在臉上括了括,吐吐舌頭,撇撇嘴,道︰「不羞,不羞,這麼大人了,還撒嬌。」
浩宇沖他皺皺鼻子,道︰「你自己不也還撒嬌。羞你自己去。」
水靈秀呸了一聲,道︰「我是女生,可以撒嬌。你是男生,不能撒嬌。再說了,我比你小上兩歲呢。」
浩宇怔了怔,望著東方宏,道︰「男生不可以撒嬌嗎?」
水靈秀搶著道︰「當然不能啦。你不知道嬌字的寫法嗎?是個女字和一個喬字。是女字旁耶,又不是男字旁。所以,男人絕對不可以撒嬌。」
浩宇側著頭冥思苦想許久,似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嬌字要寫成女字旁,而不是男字旁。
東方宏哈哈大笑,忍不住多看這女娃幾眼。
浩宇咧嘴一笑,方才還苦思不得其解,這會便裂嘴笑開了懷。眾人只道他已經想明白了,誰知他竟然道︰「嘿嘿。不就是一個偏旁嗎?字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故意用字眼來擠兌我,想讓我上當,我偏偏不上當,偏偏撒嬌給你看。呵呵。」
說完,他竟然真的溺在東方宏的懷中,用他的小腦袋蹭著東方宏的胸部,一副小兒女模樣。
東方宏望著浩宇,道︰「小賴皮,你好像在這過提挺舒服的。」
浩宇皺皺鼻子,道︰「因為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東方宏哦了一聲,目光掃過群匪,群匪激靈靈打著寒顫,這眼神……有殺的感覺哦,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匪徒們縮了縮脖子,只覺得露在空氣部分的脖子涼颼颼的,一陣陰風吹過的感覺。
東方宏嘴角揚起一抹譏誚,跟土匪交朋友?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但當著眾匪的面,東方宏也不好說浩宇什麼,他可不想當著外人的面訓斥孫子,不過,他似乎可以想辦法讓這些土匪消失!讓他們永遠沒有機會成為浩宇的朋友。
浩宇指著秀兒,道︰「他是我喜歡的女孩,以後浩宇長大了,要娶小甜當老婆,取賊丫頭當妾。」
東方宏苦笑,道︰「還沒長大,就想妻妾成群啊?」
浩宇嘻嘻一笑,道︰「沒辦法。我即喜歡小甜,又喜歡賊丫頭。只好兩個一起娶了,二爺爺不是也娶了好幾個老婆麼。」
東方宏目光閃動,道︰「小甜是誰?」
浩宇道︰「小甜是小甜啊。小臉蛋甜甜的,讓人看著就想咬上一咬,所以叫小甜。她是邑軒叔叔的女兒呢。長得可好看了。」
東方宏怔了怔,前幾天還擔心這小鬼會受江小浪影響,擔心他將來長大了會喜歡男人,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小鬼是個天生的小色鬼,才多大的人啊?就知道女孩兒的臉蛋甜甜的?東方家族可還沒出過這種天生色鬼呢。
秀兒听他安排自己當妾,很不服氣,道︰「為什麼我是妾?」
浩宇想了想,道︰「因為我先認識小甜。」
秀兒喊道︰「我要跟小甜比武!」
浩宇搖頭,道︰「小甜不會武功。她不喜歡武功。嗯。你跟她比跳舞吧。小甜跳的舞可好看了。」
秀兒氣得哇哇叫。
東方宏被這兩個小鬼攪得即好笑,又好氣,身上的殺氣不知不覺間便淡了下去。
可是,這女娃兒再可愛,也不能抹了匪徒們捉來浩宇,險些害死江小浪的事實。
東方宏瞪著山賊,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東方家的兒孫,你們也敢擄!」
山賊王顫抖著身子,平時在山塞里霸氣十足的他,此時像個泄了氣的球,口里像含了黃蓮一般,苦到了心里。
苦著臉道︰「我們起先不知道他是東方家的孩子。只是收了一個女人的錢,讓我們把這孩子擄來,要我們把這孩子殺了。我們見這孩子長得可愛,舍不得下手。後來,秀兒跟他成了好朋友,我們也就更沒將他怎麼樣,反而好吃好用的款待著。」
東方宏冷笑,道︰「既然好吃好住的款待我東方家的兒孫,為何又要打傷我的家奴?」
老山賊苦膽水冒進了胃里,顫聲道︰「這個嘛,這個嘛……其實,我們沒想打傷他,是小公子說不能讓他回家去報信,不然您一定會很快找來,那就不好玩了。」
東方宏望向浩宇,浩宇吐吐舌頭,躲在東方宏的懷中,不敢抬頭。
東方宏哼了一聲,道︰「那讓我們拿人來換,是什麼意思?」
山賊王顫聲道︰「這……這……」
浩宇悄悄看了看東方宏,小聲說道︰「這辦法,是我想出來的。因為我要逼太爺爺放了舅舅。爺爺不也常常因為舅舅被囚的事著急麼?」
東方宏瞪了浩宇一眼,望向山賊,道︰「這事既然不怨你們,那你們說,付錢的女人是誰?」
山賊王苦著一張臉,道︰「她蒙著臉,我們也看不出她是誰。只是她好像很恨這孩子。不知道這孩子的父母得罪了誰。」
浩宇嘻嘻一笑,道︰「要找出這個女人容易呀。她既然這麼恨孫兒,只要孫兒多到外頭逛逛,很快她就忍不住再出來找孫兒的麻煩了。」
東方宏捏捏浩宇的臉,道︰「想都別想。你要是有個意外,你太爺爺非把整個江湖給拆了不可。這次你舅舅和霜姨,因為你的事,差點給殺了。」
浩宇嚇了一大跳,道︰「為什麼要殺舅舅?」
東方宏嘆口氣,道︰「因為,那把鎖,無人能解。而山賊的信上,只說要用你舅舅換,卻沒說要活人還是死人。所以,大家都以為,只要提他的頭來,就能將你換回來了。」
浩宇嚇得臉色蒼白。顫聲道︰「天哪!那舅舅現在可還好?」
東方宏望著浩宇,道︰「知道自己闖禍多大了吧?」
浩宇點頭,小腦袋垂了下去,眼睫毛跳動著,遠遠的可見到長長的睫毛上,似是沾了淚珠兒,就連那些刀口舌忝血的漢子們,看了也覺不忍。
東方宏嘆口氣,道︰「你真喜歡水家的丫頭?」
浩宇點點頭,眾匪做夢也想不到,只稍浩宇搖一搖頭,他們這些人的腦瓜子就別想再掛在脖子上。
浩宇小心翼翼的道︰「女圭女圭跟她玩很開心,可是女圭女圭闖了禍,好難過啊。我們快點回家,我要去見太爺爺,讓太爺爺不要殺舅舅。」
離開山賊窩,回到東方府,東方宏一句話也不說,帶著浩宇回了紫梅軒,在地板上畫了兩個剛好放進一只腳的圈圈。
瞪著浩宇,道︰「進去,站在圈圈內扎好馬步,不許移動半步。」
浩宇扁扁嘴,雖然急著去見江小浪,卻深知自己闖了禍,也不敢多說什麼,乖乖的站在圈圈內,扎著馬步,累了也不敢聲張。
老太爺听說浩宇回來了,哪還坐得住,早叫下人抬著軟轎,來了紫梅軒,看著頂著陽光扎馬步的浩宇,心疼得什麼似的,好像那挨罰的是他老人家似的,眉心皺得比那揉皺了的紙兒還要皺。
就連軟轎上也坐不住了,柱著拐杖,走到浩宇身邊,心疼得像個老母雞,想將小雞護在懷里,不讓老鷹傷害。
「娃兒,累吧?到爺爺這來,轎子上坐坐。」
「不!」
浩宇倔強的拒絕了老太爺的寵溺,罰的時間一久,在烈日下汗水直冒,汗珠自鼻尖滴落,身上的水份似已被蒸干,說話的聲音顯得干澀,唇色顯得泛白,仔細看去,竟似有些干裂,用舌尖舌忝舌忝干裂的唇。
老太爺一看他這小動作,心疼得不得了,敲著拐杖,吼著下人︰「你們眼楮瞎了麼?沒看到我的娃兒口干了,快去倒些水來!啊,不,要冰鎮楊梅水!快,要快!」
「那陽光好毒,快給小公子撐起傘兒……」
「小公子又冒汗了,快,快給小公子扇扇子……」
……
傍晚。
夕陽已紅,浩宇的臉兒,也因疲憊而顯出紅暈,在夕陽下,格外的紅艷。
「東方宏!你丫的有這麼折磨孫子的麼?當年你小時候頑皮搗蛋,你爹我都沒罰得這麼狠!」
老太爺實在看不下去了,別說曾孫兒罰扎馬步,就是陪在旁邊的老骨頭,也覺得吃不消了。再也管不了那麼多,罵完那沒心沒肺的兒子,喚來下人,強行把浩宇抱離了紫梅軒。
第二天,浩宇去江小浪那的時候,凌霜一把將浩宇抱住,又哭又笑。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直喚著「小祖宗,總算回來了!」
浩宇好不容易月兌身,走到江小浪面前,垂著頭。
江小浪正在彈琴,也沒理會他。許久,琴音止住,他才開口道︰「昨天給爺爺罰了?」
浩宇點頭。
江小浪問︰「浩宇可知為何會挨罰?」
浩宇道︰「因為女圭女圭不听話,到處亂跑,差點闖禍了。差點把舅舅給害死了。女圭女圭知錯了。」
江小浪道︰「浩宇挨罰,並不是因為舅舅差點被殺。而是因為浩宇貪玩,把自己陷于危險境地。這幾天,大家為浩宇擔足了心了。」
浩宇垂頭,道︰「女圭女圭下次不敢了。」
江小浪笑了笑,道︰「好啦。別難過了。人是在錯誤中成長的。做錯了事,罰過之後,記住這次教訓,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就是了。來,今天舅舅先教浩宇彈琴。」
江小浪捉著他的手,一點一點的教他。
浩宇無心學琴,抬頭望著江小浪,道︰「舅舅。」
江小浪嗯了一聲。
浩宇道︰「女圭女圭要怎樣才能把舅舅救出去。」
江小浪笑了笑,道︰「為什麼想救舅舅?」
浩宇道︰「因為女圭女圭喜歡舅舅。」
江小浪道︰「舅舅呆在這,女圭女圭也可以喜歡舅舅啊。而且,女圭女圭每天能看到舅舅,這樣不是很好嗎?」
浩宇道︰「可是,舅舅在這不自由。」
江小浪道︰「舅舅不需要自由。」
浩宇道︰「可是,舅舅身上串著這鏈子,一定很疼。」
江小浪道︰「早就不疼了。舅舅也習慣啦。舅舅做了錯了事情,應該受罰。這樣,囚在這里,舅舅反而安心呢。」
浩宇不懂,道︰「做錯了事,一定要挨罰嗎?」
江小浪點頭,道︰「嗯。不管是誰,做錯了事,都要受到處罰,孩子做錯了事,有父母親處罰,學子做錯了事,有先生懲罰。」
浩宇想了想,道︰「大人做錯了事,就一定要禁臠嗎?」
江小浪怔了怔,臉色刷的變得慘白,雙手劇烈的顫抖著。身子搖搖欲墜,腦海中一陣陣暈炫的感覺。
許久,無力的問道︰「你……听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