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像是心虛的掩飾,白靜桃立刻失聲掩飾,她鬢發凌亂,雙眸是倔強的堅持,「你別胡思亂想了,我只是吃壞了肚子,所以胃不舒服。愛睍蓴璩我吃點藥,明天就好了。」
蓋上馬桶蓋,白靜桃沖了馬桶,然後起身走向了洗手池,洗了一把臉。
卓越走到垃圾桶旁,彎腰從里面拿出了驗孕棒,上面紅紅的,觸目的兩道杠,讓卓越深凝了眉頭。
「這是什麼?」
白靜桃瞟了一眼卓越手中的驗孕棒,神情掠過一絲慌亂,緊咬著嘴唇,沉吟了良久,放才說道,「你放心,我會打掉孩子的!」
「你真的懷孕了?」
兩個人的感情很不穩定,她對他充滿了懷疑和利用,而他還無法忘記心頭的那一片白月光,所以歡愛的時候,兩個人一直都有用避&孕*套,沒想到還是「中」了。
這意外的「驚喜」,卓越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你不要沖動,孩子的時候,我們好好商量。」
卓越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打掉?他隱隱覺得不舍,留下?他們現在的感情其實並不適合孕育一個孩子。
「卓越,再過一段時間,孩子大了,我就沒有辦法藥流,只能人流了,人流對我的身體傷害太大,我不能夠冒這個險。」
她近乎冷血的理智分析這一個小生命的生死。
「那就生下來吧。」
她看到了他的猶豫和無奈,她冷笑出聲,「為什麼?」
「你不是說了嗎?墮胎對你的身體不好。」
她笑,輕輕的搖頭,「卓越,你這算是關心我嗎?」他沉默,她堅定了剛剛的想法,「你一定認識很厲害的醫生吧?幫我介紹一個吧,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你能不能不要沖動?」
「卓越,我很理智,沖動的是你。」她的眼神超乎的清明,「我不要一個沒有愛情,生出來的孩子。不是我殘忍,我只是不希望她像我一樣的可憐。被自己的父親拋棄,只因為他的父親深愛著另一個女人。以‘真愛’的名義被拋棄,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她甚至他心頭深愛著另外一個女人,她害怕有一天,卓越會和自己的父親一樣,以「真愛」的名義拋棄她們的孩子。
有些痛,她品嘗過,知道有多痛,她不能讓她的孩子也經歷一遍。
她深吸一口氣,深深的慶幸,現在還不晚,她肚子里的寶寶還沒有成型,不過是個胚胎,她不會感覺到疼痛。
一整天都沒有吃下什麼東西,又吐了很多次,白靜桃早就身體虛弱不堪,她現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我也是愛你的。」他突然在背後喊住了她。
腳步頓住,她頭也不回的留下一句懷疑的話,「是嗎?」
「是!」
她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他,問道,「有多愛?」
「小桃,把孩子生下來,我會娶你,我會給你和孩子,我所能夠給予的一切。」他望著她,真誠無比的向她承諾。
她雙手環胸,臉色蒼白,卻依舊是平時那副傲嬌的女王模樣兒,「除了愛?……卓越,我和我的孩子不要施舍的東西。」
言盡于此,白靜桃對這個男人再也無話可說。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留下孩子?」
她很認真的看著她,霸道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卓越,只要你不再管舒雲的死活,即使有一天,那個女人乞討到你的面前,你也能夠無動于衷的走過,我就生下這個孩子!我會無怨無悔的跟在你的身邊,你生我便生,你若死,我比和你同穴!卓越……只要你敢,我便敢!」
她將他逼到了角落,看著他像一個小丑一點點的在她的面前露出了可笑丑陋的一面,她只是平靜的淡淡的笑,無關情愛。
「你看,你連接我話的勇氣都沒有。卓越……,你這種男人,如何讓我心甘情願為你生兒育女!」
「你不能不講理。」
「我累了,我想睡覺了。孩子的事情,我們沒有討論的必要!」
她轉身離開,他從後面抱住了她,他身形高大,穿著棉拖鞋的她被他擁在懷中,嬌小的惹人憐愛。
她應該推開這個冷血的男人的,此刻脆弱無比的白靜桃卻貪戀這個偷來的溫暖,她真的很冷,她只想借著這個溫暖的懷抱來暖暖自己,她覺得自己快要凍僵了。
「我和舒雲從小就認識,她小的時候小小的,又愛生病,柔柔弱弱的樣子,我習慣了照顧她,就算我不愛她了,就算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我也沒有辦法對她不管不顧。小桃,你不能這麼不講理。」
溫柔的話,帶著難得的溫暖,听到白靜桃的耳中,卻全然覺得是天下最狡猾無恥的話。
「所以呢?」
「什麼?……什麼所以?」
「所以,有一天,當你的舒雲也得了絕癥,需要大筆的錢的時候,你也會像我的父親一樣,為了她,去騙高利貸,拋棄我和孩子?……哦,我忘了,像你這麼有錢,是不需要騙保的。但是,你一定會拋棄我們!以‘真愛’的名義!你們真是世界上最卑鄙無恥的人,打著‘真愛’的名義,進行著最齷齪骯髒的事情!」
他語氣微冷,「白靜桃,我知道你知道了你父親的事情,心里一直怨恨著他,但是我不是你的父親白清朗,我是卓越,我請你不要把對你父親的怨恨發泄到我身上……小桃,這對我一點都不公平!」
「你和我談公平?我和誰談公平去?」
白靜桃推開了溫暖的懷抱,走出了衛生間,頭也不回的離開!
……
第二天,醒來,沒有見到卓越,卻看到了一桌子豐盛的食物。早餐而已,這麼豐盛,倒不像是早餐,像晚餐。
「太太,你醒了?」
從衛生間走出來一個微胖的中年阿姨,長得很有福相,臉圓圓的,胖胖的,一笑,眼楮變微眯成了一條線。
「這些都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嘗嘗,味道怎麼樣?還有,你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都告訴我,我下次給你煮飯的時候,會注意的。」
白靜桃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坐在那里,喝了一口牛女乃,給話多的阿姨頭上澆了一盆冷水,「我不是太太,我是他的情婦!」
毫不意外的,白靜桃在阿姨的臉上看到了尷尬的表情,她惡趣味的笑了,「他老婆也懷孕了,在醫院里呢。」她手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將惡女人進行到底,「不過,我不會生下這個孩子的。母憑子貴,這種太蠢!再漂亮的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即便保養的再好,妊娠紋,胸部松弛,關鍵是下面松了,我還怎麼去賺男人的錢?」
她拖著腮,用刀叉插著煎蛋,一刀刀的,卻並不往嘴里送。
「我只負責做飯,飯菜做好了,我該走了。」
阿姨沒有剛剛的熱氣,臨走之前,她狠狠瞪了一眼白靜桃這個小三,嘴里嘀咕了一句,白靜桃抬眸,看著這個有趣的阿姨,心里倒對這個真性情的阿姨生了幾分好感。
卓越早上跑完步,運動感十足的回到家,就看到坐在飯桌旁,「蹂躪」食物,笑的一臉開懷的女人。
「你對阿姨做了什麼?她為什麼說不干了?」
「我告訴她,我不是什麼太太,我你的情婦!真正的卓太太,正在醫院待產呢。就這樣……」
他皺了眉頭,「你胡說什麼?」
「我哪有胡說?舒雲不就是懷孕了嗎?你想做人家的便宜老爹,不是嗎?」
「白靜桃,我拜托你不要把所有的人都當成假想敵好不好?」
她把手中的刀叉往盤子中一丟,凶了起來,「卓越,我陪你睡了那麼久,你還記得你當初答應我的事情嗎?」
他喝了一口水,背對著她,說道,「記得!」
「我想要看到白清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要多久才能夠做到?」
「……」
「多久?」
他的沉默,讓白靜桃莫名的火大,「卓越,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當時只是在敷衍我,根本就沒有想過幫我報仇?」
「我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會做到!」他走到她的面前,在她的旁邊坐下,握著她的手,解釋道,「我會讓白清朗把欠你的東西統統都還給你,可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把那麼強烈的恨放在心里,你還年輕,我不希望他毀了你!」
她眼神冰冷的瞧著他,「我知道你是基督教徒,我不是!你心里有上帝,我沒有!他欠我的,永遠都還不回來了,我只想報復,只想摧毀,否則我對不起媽媽,更對不起橙子!他一個人,把所有的人都毀了。」
愛一個人沒有錯,但是打著「真愛」的名義傷害無辜的人,那就是罪孽了。
「卓越,你如果幫不了我,我就去找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