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澤點點頭說︰「是的,沒錯,就是你說的那樣,還記得以前我和你說過嗎?蘇小莫不是那樣的人,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很了解,我以為只要我守著她,總有一天我們會在一起的,但是沒想到你們卻因為那樣的原因結了婚,我很後悔你知道嗎?如果我早一點向她表白的話,我不等到她答應我的話,就不會有今天了。愨鵡曉我不能對她說飄兒的真正死因,雖然她知道飄兒懷著身孕,但是她認為那個孩子是你的,所以她覺得對你的愧疚更深了,我答應過飄兒誰也不說的,因為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了,雖然這樣讓蘇小莫受了很多委屈。」
藍玉澤想到顧飄兒當年出事的時候,他的心里還是挺激動的,他從來沒有想過顧飄兒最後以那樣的方式離開了,所以他答應了顧飄兒會永遠替她守著那個秘密,但是現在陳逸南既然已經知道了,藍玉澤覺得也沒有瞞下去的必要了,而這幾年藍玉澤也看到了蘇小莫生活的很辛苦,所以藍玉澤也不希望蘇小莫再那樣自責下去了。
陳逸南這樣早就想到了,所以現在藍玉澤說的時候他也沒有什麼感覺了,他現在只想快點找到蘇小莫。
藍玉澤揚了揚手里的離婚協議書說︰「現在蘇小莫做出了選擇,所以從今以後你和她再也沒有關系了,蘇小莫不是你要報仇的人,所以她和你沒關系了,這些年她受的苦我會慢慢地補給她,我只希望你能離她遠一點。」
藍玉澤說完之後將離婚協議書塞給了陳逸南,然後轉身要走的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陳逸南呆呆地站在那,他理不清現在能做什麼了,也許藍玉澤說的對,他給蘇小莫的永遠只是傷害,本來蘇小莫覺得對不起顧飄兒就夠難受的了,而他卻還是一次次地傷害她,他是不適合蘇小莫的,不是嗎?
藍玉澤掏出手機一看又是方晴打的,這次他接了電話,但是他接電話的語氣卻不是很好︰「喂,什麼事快說。」
「藍醫生,咱們醫院去桑山的車出事了。」方晴的聲音傳了過來,听聲音她好像是哭了。
藍玉澤有些煩燥地說道︰「車出事了你和我說有什麼用?等等,不會是?」藍玉澤突然想起了什麼,但是他沒有說出口,他寧願他的猜想是錯的。
「是的,沒錯,莫莫就在那輛車上,是昨天晚上出的事,听說所有的人都很安全,只是莫莫……」
「方晴你听著,你別胡說,豬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告訴我地址在哪里,快點。」藍玉澤渾身都在顫抖,他緊緊地抓著手機,他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陳逸南,眼楮里滿是怨氣。
陳逸南听到藍玉澤這麼激動,他的心也提了起來,他听到了方晴的說話聲。
方晴報了地址之後藍玉澤轉身就往外跑,陳逸南也隨著跑了出去︰「玉澤,咱們一起去。」
藍玉澤回頭看了一眼陳逸南,雖然這個時候他一點也不想看到陳逸南,但是他好像也從陳逸南的眼晴看到了擔心,藍玉澤沒說什麼,而是轉身繼續往前走。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取了車子,然後沖一般地上了路,陳逸南開著車跟在藍玉澤的後面,他一面給林健打了電話,然後緊隨著藍玉澤的車子。
他緊緊地握著方向盤,這是這些天來第二次得到蘇小莫的消息了,他希望這次是真的,雖然蘇小莫有可能受了傷,但是只要能見到她陳逸南就沒有什麼別的要求了。
前面開車的藍玉澤的心里更是不安寧,他有種要永遠失去蘇小莫的感覺,就算蘇小莫結婚的時候他也沒有這種感覺,藍玉澤現在只想著只要蘇小莫能好好的活著就好,什麼都不重要。
大街上所有有大屏幕的地方都在播放著這個消息,醫院里隨著車走的醫護人員的照片也在滾動播放著,陳逸南看到蘇小莫的照片時,眼楮里竟然是熱熱的,沒有想到只分開了這麼幾天陳逸南就覺得好像很久沒想見到蘇小莫了一樣。
而藍玉澤只是瞥了一眼,他沒有再繼續看下去,他能想像到的現在的蘇小莫會是一種什麼表情,她肯定是特別難受,但是還在極力地硬撐著。
想到這些藍玉澤的心里就很心疼,他想這次去找到了蘇小莫,他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了。
從L市的方向很多車子都在趕往出事的地點,有的是車上醫護人員的家屬,而有的則是熱心的民眾,但是因為怕去的人越多會越亂,所以除了救援隊和直系親屬之外其它的人員不能再趕去那里了,而且昨天晚上剛剛下了雪,路很不好走,所以趕去的人越少越好。
不過陳逸南和藍玉澤卻順利地通過了,他們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出事地點。
他們趕去的時候也經是下午了,當時車上的所有人員都還沒有走,小李坐在路邊痴痴地看著下面,這條路是修在山上的,所以路的另一面是樹林和斜坡。
車子已經被拉回來了,經檢查是車子出了故障導致的,除了蘇小莫之外沒有其它人員的失蹤。
因為前幾天剛下過雪,所以蘇小莫下去找的時候因為路滑,而且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所以才會失足的,跟著蘇小莫下去的那個護士見蘇小莫出了事,她喊了一會之後听不到蘇小莫的喊聲,所以她便不敢再下去了,只好又爬了上來。
而那個時候正好又下起了雪,她們也不敢再輕易地下去了,在凌晨的時候她們終于和L市的人取得了聯系,天明的時候小李也從另外一邊爬了上來,當時出事的時候小李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所以車上的人除了駕駛員受傷了和小李被甩出去之外,其它的人都沒有太大的問題,小李爬回來之後知道蘇小莫因為去找她而也不見了,小李頓時就很傷心,但是剛剛又下了一場雪,連昨天晚上蘇小莫走過的地方也被蓋上了,放眼望去這里只有茫茫的一片。
陳逸南和藍玉澤趕去的時候,正好也是救援隊第三次下去找人了,救援部門接到了陳一舟打的電話,所以本來不想再下去的他們決定還是再下去一次試試。
藍玉澤看著下面,下面很多樹,而且坡皮很大,站在上面他也干著急,來回地走了幾圈之後,藍玉澤便親自下去找蘇小莫。
其它人一看都要阻攔藍玉澤,可是根本沒有人能攔得了他,陳逸南的心里也很著急,但是他卻沒有藍玉澤這麼沖動,他先問了一下蘇小莫下去的具體位置,他才從蘇小莫下去的地方著手。
但是無論是誰下去之後都沒有找到蘇小莫,而且眼看著天也慢慢地暗了下為。
救援隊已經全部上來了,他們給上級打了電話,雖然是不能交差了,但是確實是沒有找到,而陳逸南和藍玉澤還是在下面找,藍玉澤摔倒了很多次,但是每次他都爬起來了,他的心越來越涼。
而陳逸南就比較穩重一些,雖然他的心里也很著急,身處在這里的雪地里就算沒摔傷也會凍壞的,陳逸南深一腳淺一腳地尋找著,他真想蘇小莫馬上從他的眼前出現,他還有很多話要對蘇小莫說呢,他要對她說對不起,要對她說一直都是他的錯,要對她說他愛上了她,要對她說小環子很想她,媽也很想她,他更想她,小環子需要她,他更需要她。
想到這些陳逸南就有些不淡定了,他站起身眼瞅著這白茫茫的一片,他感覺到心里空蕩蕩的,他的心很疼,卻也有一種很悶的感覺,比當年失去顧飄兒時還要難受。
他連連退了幾步,他幾乎是站不住了,最後他扶住了一棵小樹,腳下卻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他心里一喜連忙蹲用手胡亂地扒拉開,他看到的卻是蘇小莫的一只鞋,那只鞋他記得,是一雙紅色的小短靴,蘇小莫在他的面前穿過,現在那只鞋躺在雪地里,雪映著那紅色深深地扎傷了陳逸南的眼。
陳逸南不相信只有一只鞋,他跪在地上將身邊的一大片雪全都拔開,但是還是什麼都沒有,陳逸南緊緊地抓起那只鞋捂在胸口,他胸口的地方是那樣的疼,之後他痛苦地仰起頭大聲地叫了出來。
他的叫聲讓在上面的人都跑到了路邊往下看,藍玉澤從剛才就一直注意著陳逸南的一舉一動,他站在陳逸南的後面,他也看到了抱在陳逸南懷里的紅色鞋子,藍玉澤直直地看著那只鞋,然後跑過去從陳逸南的懷里搶過來,再然後他順著斜坡滾了下去,雪沾滿了他全身,他倒了雪里絕望里看著天,手里還緊緊地抓著那只鞋子。
救援隊在陳逸南他們還沒上來之前都撤了,用他們的話說已經過了救援的最佳時間了,在這樣寒冷的氣溫下人是不可能撐到這個時候的。
陳逸南和藍玉澤在天黑之時也返回了路面,剩余的人已經不多了,除了剛趕過來的林健和方晴之外,其它的人都已經回去了。
林健看著陳逸南他不敢多說什麼,陳逸南最後轉身又留戀地看了一眼山下,然後上了車,方晴陪在藍玉澤的身邊,藍玉澤還不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