睍蓴璩
陳逸南一路拉著她,到了蘇小莫的臥室門口.
陳逸南伸腳將門踢開,一個用力將蘇小莫扔進屋里,蘇小莫沒站穩撲到床邊,陳逸南也跟著進來,門啪的一聲合上.蘇小莫被陳逸南硬拉著,她感覺到氣溫像是低了很多,她掙扎,陳逸南的力道比她還大.
「陳逸南,你放開我.」蘇小莫有些哀求地說.
「你想吵醒小環子,你就叫吧.」陳逸南轉頭有些邪惡地說.
果然這招管用,蘇小莫真的不再大叫,可是也掙不出陳逸南的扣制.
蘇小莫有些狼狽地起身驚慌地看著陳逸南說:「陳逸南,你要干什麼?」
陳逸南不語,而是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了,他冷冽的眸子直直地看著蘇小莫,看到她這受驚的樣子,陳逸南的心里沒來由地高興.
月兌掉襯衣之後,陳逸南又去月兌褲子,蘇小莫抱緊雙臂看著陳逸南,她慢慢地後退對陳逸南說:「你是恨我的,不是嗎?你不能這樣做.」
「有誰說過做*愛就一定得愛做*愛的對象了,恨的人當然也可以,而且還更刺激,蘇小莫別裝了,咱們都是過來人了,月兌光自己做前戲,沒準我高興了,真的會同意你說的.」陳逸南邪惡地一笑,就要伸手去解褲子的扣子.
蘇小莫邊搖頭邊後退,她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陳逸南會有那樣的想法.
她的思想里就是相愛的人才會做那樣的事,可是現在卻被陳逸南說的這麼輕浮,到底是她錯了,還是事實就是如此,只是她又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
「不,陳逸南,你別過來.」蘇小莫搖著頭,她看著陳逸南一步步地走過來.
陳逸南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伸手將蘇小莫拉了過來,大手扯向她的頭發.
「蘇小莫,你少弄這個樣子,我看著惡心,你不過是被別一個男人用過的踐貨了,爺肯要你,你該覺得慶幸,你還敢說不,真是世道惡俗呀.」陳逸南的眼眶發紅,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蘇小莫本來這一撞就有些頭疼,現在陳逸南還扯著她的頭發,她更加有些吃不消了.
「陳逸南,你有那麼多女人,你放過我吧,我賤,我不想沾污了你.」蘇小莫忍著痛斷斷續續地說.
陳逸南冷笑一下,沒說什麼,而是伸手將蘇小莫身上的衣服斯開,伴隨著衣服的扯開聲,蘇小莫也感覺到一絲涼意襲遍了全身.
「不,陳逸南,你對我冷言冷語的,我就已經很難過了,你又何必這樣羞辱我?」蘇小莫有些絕望地說.
陳逸南輕輕一笑,大手模向蘇小莫的胸前,大手蓋上胸前的柔軟,接著是重重的一擰,指尖好像都要嵌進肉里.
蘇小莫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可是身上的痛卻遠不如陳逸南對她的侮辱.
「我就是要羞辱你,因為這樣才能讓我更加快樂.」陳逸南沒有溫度地說,其實他這樣說他的心里也不好過,痛又怎麼可能會少?
蘇小莫掙扎,卻逃不出陳逸南的手心,兩個人扭扯在一起,衣服被撕裂的聲音一遍遍地響起,蘇小莫絕望地閉上眼,兩只手緊緊地扣著陳逸南的手腕.
陳逸南的眸子里迸出猩紅的可怕之光,蘇小莫此時就是他手中的獵物,怎麼玩*弄她完全陳逸南說了算.
手機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蘇小莫睜開眼,陳逸南還是緊緊地抓著她,不過可能因為突如其來的聲音也驚到了他,他停止了動作,下一刻推開了蘇小莫.
蘇小莫的身子撞在牆上,慢慢地下滑,陳逸南轉過身猛喘著粗氣,兩個肩頭猛烈地顫動著,蘇小莫掏出手機一看,竟是陳家老宅的電話.
她抬頭想對陳逸南說,可是只看到陳逸南甩門而走的背影.
蘇小莫無奈又看向手機,她想,如果不接電話,是不是太沒禮貌了,猶豫中她還是接了電話.
「喂,您好,我是蘇小莫.」蘇小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上去平靜一些,而她整個身子蜷縮著還在顫抖.
「小莫,我是媽媽,明天回來一趟吧,是你爺爺的意思.」何玉溫宛的聲音響在耳邊.
蘇小莫想開口就拒絕的,可是不知為什麼卻是答應了.
何玉又輕輕地說了些什麼,蘇小莫沒有听清,她還沉浸在剛才陳逸南帶給她的震驚中.
門外又傳來陳逸南重重的關門聲,蘇小莫縮在角落里緊緊地抱住了身子.
陳逸南回到房里之後,將襯衣月兌掉狠狠地丟在地上,雙眼變得更加猩紅,他抬頭顧飄兒還是那樣靜靜地看著他,就好像這幾年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他的眸子變得溫柔了一些,他抬著沉重的腳向前,走到照片前伸手模向顧飄兒的臉,痛苦地說:「飄兒,我好想你,我錯了.」
臥室里沒有開燈,顧飄兒的照片在黑暗中看的卻很清楚.
回答他的永遠是無盡地沉默,陳逸南還清楚地記得曾經顧飄兒粘著他讓他陪她看韓劇,他笑她說那些是最沒有營養的肥皂劇,可是還是照樣陪她看,看到煽情的時候他們也會學著,他們溫情地滾滿房子的角角落落,卻從來不覺得膩.
反而覺得時間太短了一些,陳逸南從來沒有那樣寵過一個人,他想以後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了,那個人只可能是顧飄兒,而顧飄兒卻永遠地離開了他.
一股冰冷的感覺劃過臉頰,陳逸南伸手一模,他居然哭了,就算是顧飄兒剛離開的時候,他都沒有流過淚,而現在他竟然哭了,是因為最近太想念她了嗎?
「飄兒,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不和你商量就將小環子帶回來,可是你卻以那樣的方式來懲罰我,你很殘忍你知道嗎?」陳逸南的手慢慢地在顧飄兒的臉上流走.
他的手指有些冷,模著照片也發涼.
「不過飄兒,就算是讓時間重來,我的選擇也還是不會變,你不知道小環子多麼可憐,當她的女乃女乃將嗷嗷大哭的她交給我的時候,我就不能再把她放開了,我只是遺憾我沒有事先告訴你我要帶回小環子的事,如果你事先知道了,你也不會生氣,對不對?」陳逸南在心時藏了幾年的話,在這一刻居然都說了出來,這也是他一直想對顧飄兒說的話.
說到小環子,他又想到了當年的那個護士,不知為什麼對她卻總是忘不了.
只是那麼匆匆的一見,甚至連她叫什麼,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陳逸南對著顧飄兒的照片又說了一會話,漸漸地他的情緒也平穩了一些,最後他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蘇小莫本來想跟陳逸南說何玉讓她回老宅的事的,可是沒想到她竟然睡著了.
而且還做了夢,她夢見上大學的時候,和鄭毅戀愛的時候她是那麼地不可一世,覺得得到了鄭毅的愛,她就得到了全世界,而她也可以把全世界的人不放在眼里,眼里只有她的鄭毅.
白姍那時候說她,莫莫總有一天你會吃虧的,戀愛不是一個人的全部,可是蘇小莫卻說我的戀愛就是全部,鄭毅就是我的全部.
她的愛太無私無欲,她覺得她可以愛的完美無缺,她可以給鄭毅全部的愛,而鄭毅也在回應著她的愛.
所以在大學的時候蘇小莫除了白姍之外沒有什麼朋友,而她也覺得她根本不需要朋友.
後來他們畢業了,她才知道鄭毅有著她想像不到的家庭背景,一開始她也很不安,可是後來她想通了,她想他們的感情和那些物質的東西無關,就像她可以不在乎一貧如洗的鄭毅一樣,只要他們相愛就可以.
他們結了婚,白姍是他們幸福結合的見證人,過去這麼多年了,蘇小莫還能想著結婚時鄭毅的誓言:無論生病痛苦,永遠只愛莫莫一個人,永遠會對莫莫好.
永遠是有幾個期限?後來蘇小莫很想問問鄭毅,他的話難道都是假的.
剛結婚蘇小莫沒有上班,當起了全職太太,再加上後來懷孕了,就更加不能考慮工作了,直到圖圖的出生,這個小家庭也還是和諧的,雖然蘇小莫有時會覺得有些壓抑,但是一想到鄭毅和圖圖,她的生活就好像一下子又多了陽光.
鄭毅除了白姍之外,其實還有其它的女人,甚至都包括蘇小菲,蘇小莫知道的時候,只覺得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可是她還是選擇相信鄭毅,而她更不願意相信蘇小菲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鄭毅對那件事什麼也沒說,蘇小菲則是譏笑地看著她,在酒店的門口將蘇小莫奚落了一番,因為蘇小莫對蘇小菲有些愧疚,所以蘇小莫沒有回家告訴家人,可正是因為這樣蘇小菲才更加大膽起來.
那時白姍還站在她的這一邊,替她說話,蘇小莫覺得親姐妹之間也沒有她和白姍的感情好.
那是他們婚姻的第一次危機,後來方晴找到了蘇小莫,勸說她出去工作,蘇小莫想想也是,不工作的話她會更加憋不住的,但是對圖圖的照顧卻還是沒有松懈,反而照顧的更加貼心了.
她和鄭毅之間慢慢地變得平淡了,白姍也是三天兩頭地向蘇小莫說一些關于鄭毅的花邊新聞,蘇小莫想為了圖圖,為了家庭就那樣吧,就算是曾經的感情真的變了質,就算是想到鄭毅的心里真的有了別人,蘇小莫會心痛的要死,她想為了這些她也可以忍一下,只要鄭毅還好好過日子,她什麼都可以忍.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卻是鄭毅陪著白姍去她那里做產檢,這無疑是一個大巴掌打在了蘇小莫的臉上,生生硬硬的疼.
這也是讓蘇小莫下定了和鄭毅離婚的決心,沒有猶豫,沒有任何的不舍,她總算體會到叛離的痛苦,和被兩個最在乎的人傷害的滋味了,也總算認同了閨蜜是用來背叛的這句話.
蘇小莫第二天只身一個離開了鄭家,當天晚上她在值夜班,那時候圖圖還沒有斷女乃,她忍著回女乃的痛苦想著圖圖卻在半夜的時候接到了去桑山抗震的通知.
在那里她從一個男人的手里接過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
蘇小莫一下子醒了,她的渾身已經濕透了,因為做夢的原因,難免會有些激動,而外面也傳來小環子的哭聲.
蘇小莫站起來,手腳都有些麻了,剛才在夢里也有孩子的哭聲,現在听到小環子的哭聲,她想肯定是剛才听錯了.
蘇小莫慢慢地往外走,腿麻的走起路來就像是有針扎著一樣,她拉開門,小環子就站在樓道里,听到開門聲有些欣喜的轉過頭.
「媽咪,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小環子哭著奔著蘇小莫就來了.
蘇小莫勉強地笑笑,小環子跑過來抱住她,蘇小莫沒接穩,兩個人都坐在地上.
但她還是很溫柔地對小環子說:「媽咪怎麼會不要小環子呢?小環子乖,是媽咪不好,媽咪睡的太死了.」
蘇小莫輕輕地模著小環子的頭柔聲說道.
她看了一眼房內,陳逸南應該沒在家,如果在的話,他怎麼容許小環子這樣哭.
「好了,小環子餓了吧,媽咪去給小環子做早餐好嗎?」蘇小莫輕聲地對小環子說.
蘇小莫輕推開小環子慢慢地擦著她的眼淚,小環子已經破涕為笑了,她點點頭然後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將小環子送到學校之後,蘇小莫先去了一趟醫院,圖圖已經醒了,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外面,藍玉澤不在,方晴說她讓藍玉澤回去了,蘇小莫感激地抱了抱方晴,然後又很憂心地看著圖圖.
結果已經確定了,圖圖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失憶是鐵定了的,而且還有可能導致自閉癥.
想到這蘇小莫的心里就更加自責了,對圖圖的愧疚也更深了.
但是接下來還要去一趟陳家,所以現在還不是她傷心的時候,她走過去輕輕地抱過圖圖,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她輕輕地模著圖圖的頭說:「圖圖,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以後會對你好的,你要相信媽媽,媽媽才能堅強,而你也要堅強.」
圖圖沒有什麼反應,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而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蘇小莫擦了擦眼淚,然後去掏手機,是何玉打來的,蘇小莫又看了一眼圖圖這才接電話.
「小莫呀,你在哪呢?我去接你.」電話一接通何玉就開始說話了,而且听上去心情還不錯.
「不用了,媽,我自己過去就行.」蘇小莫急忙說.
「什麼不用了呀,我們是專門來接你的,快說,你在哪?」何玉可不听蘇小莫的.
蘇小莫沒有辦法只好報了一個地址,而她是離那最近的,她現在走過去還能趕上.
何玉高興地答應下之後便掛了電話.
蘇小莫又不舍地看了圖圖一眼,然後離開.
她剛走林健便匆匆地進了病房,看樣子很著急的樣子.
一會樸院長和幾個醫生也跟著匆匆而來,在圖圖的房間里待了一會才離開.
蘇小莫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有些氣喘吁吁了,因為要回的是陳家,所以她覺得不管是因為什麼事空著手回去總歸是不好的,但是她又不知道該帶些什麼,只好買了點茶葉,上次回去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他們在下棋的時候旁邊放著茶具的,她就想到了買茶葉這事.
對茶她也不了解,不過只是一份心意罷了.
她過去的時候何玉還沒過去,蘇小莫總算是放心了,如果讓何玉等的話她肯定會不好意思的.
不過她剛剛喘了口氣,一輛限量版的法拉利便停在她的面前,紅色的車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恍的蘇小莫有些睜不眼.
她提著袋子後退一步,心想這麼大的地方為什麼偏偏停在她的面前,她轉頭繼續規矩地等著何玉來接她.
可是沒想到她後退車子也跟著後退,蘇小莫生氣地瞪向車子,她提著袋子便往前走,車門這時也打開了,一個長有一頭棕色長發的帥哥從車上走了下來,他先是張開雙臂對著太陽深呼吸,仰起的長脖在陽光下突現出優美的弧度,蘇小莫不禁停了下來,她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低頭轉眼看向蘇小莫,他長著一雙很好看的眉眼,黑眼珠眼窩有些陷,高蜓的鼻梁,狹長的薄唇揚起一絲弧度,皮膚白淨的連她都自愧不如,他的身材很高很修長,看上去要比陳逸南還高,陽光下他的白色襯衣有些耀眼,就像他的車一樣,一條合體的長褲包裹著他修長的雙腿,腳下是一雙錚亮的皮鞋,鞋跟撞擊著地面正一步步朝蘇小莫走來.
蘇小莫眯起眼在腦海里搜索著,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呀,可是他的目標分明就是她,而且他還笑著,帶著蠱惑人心的感覺.
蘇小莫緊緊地攥著手提袋,在那個男人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時候突然伸手說了話:「停,請問先生……」
話說到一半蘇小莫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光天化日之下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吧,而且對方看起來還是一個帥氣多金的洋鬼子.
男人輕輕一笑,看著蘇小莫的眼神更深了一些,他繼續向蘇小莫走近,蘇小莫剛想逃開時卻被他拉住了胳膊.
蘇小莫驚慌地看向他,胖胖的小臉上有些糾結,她說:「先生,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男人又是一笑,然後一拉將蘇小莫拉起懷里,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他輕拍著掙扎的蘇小莫說:「我找的就是你,我的小嫂子.」
小嫂子?蘇小莫努力地想著這層關系,可是她真是想不出,男人抱過之後松開了蘇小莫,他彎身看著蘇小莫說:「我是陳逸南的表弟,剛從國外回來,我叫戴衛兒,奉我舅媽就是陳逸南媽媽的旨意前來接小嫂子的,現在明確了吧?」
蘇小莫睜大眼楮看著這個男人,近距離地看這個男人更好看,蘇小莫在他的注視下點點頭,然後慢慢地掙開他的手.
「我能相信你嗎?」蘇小莫後退一步說.
她的眼神里有警惕,她說出這話之後就見戴衛兒笑出了聲,他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笑的更厲害了.
蘇小莫有種自找羞辱的感覺,她有些別扭地轉過身,戴衛兒笑夠了之後剛要解釋蘇小莫的電話就響了.
蘇小莫一看是何玉打的,她瞪了戴衛兒一眼然後接電話.
「小莫呀,戴衛兒接到你沒有?」何玉的聲音听上去有些急.
蘇小莫又看了戴衛兒一眼,她听何玉這麼說,現在已經肯定戴衛兒說的話了,戴衛兒也不笑了,一副你還不相信我的表情.
「嗯,是的,媽.」蘇小莫不再看戴衛兒,她小聲地答應著.
「好,接到了就直接回家吧,我們也馬上回去了.」何玉在那邊徑自地說完,然後就掛了電話.
蘇小莫收回手機還沒轉身就听到戴衛兒說:「小嫂子這下相信我了吧,上車,咱們走吧.」
蘇小莫轉過身對著戴衛兒勉強地笑了笑,然後低頭往車邊走去.
戴衛兒看著蘇小莫的背影,嘴角蕩起一絲深不可思的笑,然後他也走向車子.
車子平穩地開著,蘇小莫坐在後面,兩只手緊緊地抓著手提袋,她不是害怕戴衛兒,而是在想該怎麼樣面對接下來的見面,她到現在還不清楚何玉讓她回家的真正目的.
雖然戴衛兒也是個很隨和的人,上了車之後常說一些笑話,即使那些笑話听起來一點也不好笑,不過蘇小莫對這個戴衛兒沒有什麼感覺,即不害怕,也覺得沒有必要討好.
「我真沒想到表哥的眼光變了這麼多,真是讓我大跌眼鏡.」戴衛兒邊開車邊看了一眼蘇小莫說道.
蘇小莫當然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不生氣,這也是每個人都應該有的想法吧.
她不語戴衛兒透過後視鏡看著蘇小莫,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他是真的搞不懂陳逸南是怎麼了,雖然這個女人看上去不是多麼地光鮮亮麗,但是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在想他的計劃要不要改變,如果真的用這個女人作籌碼的話,他的勝算有多少,陳逸南會為了她不顧一切嗎?
陳家老宅很快出現在眼前,他們到的時候前面一輛車子剛剛進了院子,蘇小莫下車便看到魏安和何玉一起有說有笑地朝主屋走去.
蘇小莫看著他們的樣子,上次不敢想的想法這次突然變得更濃了,不過在這樣的陳家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嗎?
蘇小莫趕緊搖搖頭,她怎麼會有那種想法?
「你也覺得他們很奇怪是不是?看來我們能做知己了,小嫂子.」戴衛兒下了車沒走,而是站在蘇小莫的旁邊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已經進門的兩個人說道.
「啊?你說什麼我听不懂.」蘇小莫回頭看了戴衛兒一眼,然後抬腳就往里面走.
蘇小莫知道在這樣的大戶人家最好裝傻,即使心里有什麼想法也不能表現出來,而且還是在門庭這麼高,如此有威嚴的陳家里,有些事情是連想也不能想的.
而且剛才蘇小莫看戴衛兒的時候,突然覺得他渾身好像比剛見他時多了一份詭異,他的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霾.
蘇小莫越想步子邁得越大,最後幾乎是跑著進了屋.
而戴衛兒則停在原地看著蘇小莫進了門,他美麗的眼楮里此時全是一層殺氣,他伸手模出煙點上,左臂上的黑色紋身隱隱地能看到一點痕跡.
他點著煙重重地吸了一口,白的俊臉隱在煙中更顯他的深不可測.
蘇小莫跑進屋里,讓自己平靜了一下才往屋里走去.
何玉正好剛剛坐下,因為剛從外面回來臉上有些紅潤,她看到蘇小莫進來連忙又站了起來.
「小莫,你們的速度可真快,我們才剛剛到家,快來.」何玉邊走邊說,伸手拉住了蘇小莫的手.
「媽.」蘇小莫對她笑笑,輕輕地喊了一聲,客廳里沒有什麼人.
剛和何玉一起進來的魏安不在,陳一舟和陳方庭也不在,她將袋子拿起來說:「給爺爺的,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口味.」
何玉低頭一看笑著說:「是碧螺春,你爺爺肯定喜歡,他最喜歡的就是這茶,小莫,你可真有心,來,快坐下,對了,戴衛兒呢?」
蘇小莫在何玉的拉動下坐下,何玉將茶遞給旁邊的佣人,回來看著門口說道.
「在外面,媽,今天您叫我回來有什麼事嗎?」蘇小莫想起剛才戴衛兒的眼神還有些心慌,連忙轉移了話題.
「是這樣的,這不是戴衛兒回國了嗎?你爺爺說咱們全家一起吃個飯.」何玉一邊說著一邊拿了一個隻果遞給蘇小莫.
蘇小莫松了一口氣,然後點點頭,她看著何玉賢惠慈祥的樣子,怎麼也不能把那樣的詞用在她的身上,蘇小莫想也許是她多想了,何玉和魏安只是主僕的關系,是因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所以看上去就像是朋友,也更像家人了,他們絕不可能是那種不正道的男女關系.
蘇小莫別有深意地看了何玉一眼,接過隻果咬了一口咀嚼起來,含在嘴里卻是什麼滋味也沒有.
何玉的心情看上去不錯,一邊和蘇小莫說著話,一邊交代廚房做的菜.
就在蘇小莫想陳逸南會不會來的時候,門又打開了,進來的正是陳逸南和戴衛兒.
蘇小莫手里握著咬了一半的隻果站了起來,眼神怔怔地看著陳逸南.
不過陳逸南倒是沒有看她,他和戴衛兒一前一後走著,戴衛兒輕聲說著什麼,陳逸南只是听著.
何玉一看陳逸南回來了,急忙站起來迎向兒子,張開雙臂去抱陳逸南:「兒子,你總算回來了,我這當媽的可真可憐,想見兒子都見不到.」
何玉說著話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蘇小莫和戴衛兒分別站在兩個人的背後,蘇小莫將隻果默默地放下,而戴衛兒則是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們,他比陳逸南要高半個頭,站在那里就像是保鏢似的.
陳逸南的視線落在蘇小莫的身上,蘇小莫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長裙,陳逸南輕皺了一下眉,他最近發現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那就是蘇小莫好像愛穿裙子,他的嘴角輕扯了一下,眸子里有些不屑,然後大手放在何玉的後背上,他輕輕地拍了幾下,溫柔地說道:「母親大人說的可真是嚴重了,你這樣說兒子可承受不起呀.」
陳逸南這一說話,何玉卻撲哧笑了,她輕推開陳逸南寵溺地說:「臭小子就會逗你老媽開心,快過來坐,讓媽好好看看你.」
說著話她便拉著陳逸南往沙發那走,陳逸南路過蘇小莫身邊的時候一雙眸子直直地望著蘇小莫,像是要把她看透似的.
蘇小莫低頭後退了一下,在陳逸南面前她總是很心虛.
「戴衛兒你也過來坐,別站著,你外公和你舅舅出去釣魚了,一會就回來了.」何玉轉頭微笑地對戴衛兒說.
蘇小莫不經意地抬眼卻看到戴衛兒眼里的敵意,他的眼里雖然有笑,但是那笑卻不達眼底,極其敷衍的笑,隱藏在深底的是別的情感,比如說恨,蘇小莫甩了一下頭,她告訴自己這怎麼可能,他們是親屬關系,戴衛兒怎麼會恨他們.
戴衛兒走過去坐在蘇小莫和陳逸南的中間,蘇小莫的身子往外撤了撤,她看到戴衛兒對她笑了笑,戴衛兒的笑有一種能魅惑人心的感覺,不過這笑對蘇小莫倒是沒有什麼用.
「戴衛兒這次回來是幫你表哥的吧,你外公雖然不喜歡他在商場上這樣混,可是事已至此也不可能挽回了,他反而是想你能回來幫助他,畢竟我們陳家就你們兩個孩子,是不是?逸南.」何玉一邊拉著戴衛兒的手一邊拉著陳逸南的手說道.
何玉是個很慈祥賢惠的人,在蘇小莫看來她是和鄭母汪琴完全不一樣的人,汪琴高傲也很冷淡,不過對蘇小莫倒也不是十分挑剔,對圖圖更是好.
這也是蘇小莫放心讓圖圖在那里待這麼長時間的原因,她不忍心看到汪琴難過,而且汪琴有心髒病,不過圖圖發生這件事之後,蘇小莫是無論如何也要把圖圖要回來了.
陳逸南輕笑一下說:「幾年前我就對他說過,可是他不同意呀,我這個小地方怎麼能容得下MBN的高材生呀?」
陳逸南說完輕佻地白了一眼戴衛兒,戴衛兒也是一笑,像是有些不服氣地說:「表哥可不是高材生,少損我好不好?你們都知道我不想回來的原因是因為媽媽,我不想離開她.」
戴衛兒說完話,何玉和陳逸南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蘇小莫也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同,何玉只是干笑一下,也找不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倒是陳逸南開了口,他說:「姑媽的事我來解決,戴衛兒你不用擔心,如果你想回來我隨時歡迎,你不想回來我也不會強求你,做你想做的事就行.」
蘇小莫是個心細的人,她看到戴衛兒听了陳逸南的話之後眉頭緊鎖著,不過隨後便恢復了正常.
「你不是他的對手,他什麼事都能做出來.」戴衛兒淡淡地說,像是在說一件無法改變的事情.
何玉可能是覺得這個話題太沉重了一些,所以連忙打斷了,她說:「小莫,你快吃水果呀,還有你們,不要想那些讓人不高興的事,今天是大團圓的日子,都高興一點,我去看看他們回來了沒有?」
何玉說話間便站了起來,而這時門口響起了說話聲和笑聲,是陳方庭和陳一舟回來了.
「哈哈,今天真是高興,這兩條魚足夠咱們好好吃一頓了.」陳一舟爽朗的聲音傳來,說明他有心情很好.
他們邊說話邊走進屋里,蘇小莫他們听到聲音也都站了起來.
「爸,方庭你們回來了.」何玉迎上前打著招呼.
陳方庭將魚簍舉高,兩只魚靜靜在躺在那,而陳一舟也很高興,他的視線飄向他們.
「爺爺,爺爺!」
「外公!」
他們同時喊出口,陳逸南還別有深意地看了蘇小莫一眼,蘇小莫見到陳一舟總有一種難言的壓抑,可能是因為他的身份吧.
蘇小莫又對陳方庭頷首輕輕地喊了聲爸爸,陳方庭沒有上次冷漠,蘇小莫叫過他之後還微笑著點點頭.
陳逸南則是瞪了她一眼,在他的感覺里就是蘇小莫真是太能裝了,她越這樣,陳逸南就越討厭她.
戴衛兒迎向陳一舟,恭敬地對著陳方庭喊了一聲舅舅,然後走到陳一舟的面前,有些撒嬌地說:「外公真是太厲害了,我今天一定要多吃些魚.」
「好,你們都要多吃點,來,我拿去讓他們做.」何玉在一邊笑著說,然後提著魚簍便往廚房那邊去.
陳逸南還是站在原地,輕輕地喊了聲爸,陳方庭嗯了一聲,往客廳里走,而陳一舟則是和戴衛兒一起往里走,蘇小莫發現陳一舟看戴衛兒的眼神好像更溫和一樣,比看陳逸南的眼神溫柔多了.
蘇小莫看著他們走過去都坐下,四個男人雖然年齡層次不一樣,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陳家的男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壓抑,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讓蘇小莫覺得緊張.
他們坐下有說有笑的,談著一些蘇小莫說不上話的話題,其實就算是蘇小莫能說上話,她也不可能插嘴,一是她不敢,二也是她不敢.
陳逸南有些鄙夷地瞥了一眼蘇小莫,他真是怎麼看她都讓他覺得礙眼.
何玉從廚房里出來,微笑地看著這外面的人,突然看到在一旁落漠的蘇小莫,她便走過來,邊走還邊說:「爸,小莫來給您帶來了您最喜歡的碧螺春,小莫,快,去泡茶給爺爺和大家喝.」
何玉拿起茶葉在陳一舟面前顯擺了一下,然後得到陳一舟的認可之後又把茶葉塞給蘇小莫,並對蘇小莫使眼色,蘇小莫明白這是何玉在給她表現的機會,也算是給她解了圍.
蘇小莫微笑地答應著,然後轉身去泡茶,她感覺到陳逸南的目光一直隨著她,她有種將要被看透的感覺.
「衛呀,你表哥現在結婚了,就剩下你了,你也抓緊點吧,他們生孩子可都只是一夕一朝的事情,不然你會被拉下的.」陳一舟看著陳逸南和戴衛兒說.
戴衛兒一臉好笑地看著陳逸南,又轉頭看向正在泡茶的蘇小莫,戴衛兒的心里還在想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會讓陳逸南娶了她.
陳逸南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輕聲說:「我們不會要孩子,我有小環子就夠了.」
「什麼?你這龜孫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就算你收養的那丫頭再重要,可是也不能阻止你們生自己的孩子呀,你是想氣死我嗎?」陳一舟一听當時就變了臉,怒氣沖沖地盯著陳逸南.
「是呀,逸南,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已經不反對你收養那個孩子了,怎麼現在連生孩子也不想生了,是不是她的意思?」陳方庭也同意陳一舟的話,他厲聲對陳逸南說道.
蘇小莫剛好泡好茶出來,她端著走的時候,只見陳方庭伸手指向了她,並且轉眸凜冽地看著她,蘇小莫不明所以地打了個顫,她不明白陳方庭為什麼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她,他們剛才的對話她並沒有听到.
陳逸南不語,只是轉頭看著別處.
「到底是不是因為她,是不是因為她也有孩子了,所以你們壓根就沒想過要生孩子,快說.」陳一舟突然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向陳逸南,杯子砸在陳逸南的臉上,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蘇小莫嚇的停住了腳,戴衛兒和陳方庭也嚇壞了,一邊安慰著陳一舟,一邊查看著陳逸南的反應.
陳逸南的臉色黑了一下,但是他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沉默著,陳一舟看著他的樣子,心里更來氣了,再拿起杯子要砸時,蘇小莫突然快走幾步來到陳一舟的旁邊,她放下托盤半跪在陳一舟的面前說:「爺爺,是我的原因,是因為我,一切都是因為我.」
陳逸南轉過臉冷冷地看著蘇小莫,他的眼中沒有感激,反而是濃濃的恨與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