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溯源 第七章 小城

作者 ︰ 小破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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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縣城大概有個兩三天了,四叔離開時候的樣子我依然清晰記得,當然,更多是回想四嬸兒嚎啕大哭的樣子,是啊,一輩子,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結束了。

我並沒有過去的去詢問四嬸兒什麼的,她是一個勤勞的農村婦女,一心想讓自己的丈夫健康強壯的支撐這個家庭,她也像很多的農村兒媳一樣,在我女乃女乃在世時偷偷拿她的饅頭給四叔吃。但是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她已經顯得蒼老了許多。我那不懂事的堂弟狗子,到最後也沒能回去給他老爹上一柱香,有時候我也感慨,人這一輩子,究竟為了什麼。

臨走時候四嬸兒無精打采的把我送上車,說我四叔閉眼前讓她轉告我,如果在什麼地方踫見狗子了,就讓他回家一趟,他娘一個人在家不容易。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雖然我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是顯然我根本就問不出口。四叔之前還跟我聊天聊的很少,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病根兒,怎麼說走就走了呢,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老爺子的離世,幾乎是如出一轍,也就是打個盹兒的功夫,就留下老太太一人兒了。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一會子事兒?發自我內心深處的吶喊。

貓兒最近看我心情不是很好,也經常偷偷兒溜出去玩,盡量少的出現在我面前。我確實也很頭疼最近發生的事情,但是不至于拿他撒氣,但是一個人也樂得清閑。

從四叔那里回來後,我就和貓兒住在縣城里的一家賓館,我們這個縣城其實並不大,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就問老爺子,為什麼這里沒有公交車呢?人家北京就有。老爺子呵呵一笑,告訴我,一個騎自行車十五分鐘繞一圈的縣城,整那破公交會有人做嗎?

回味那個時候老爺子的幽默,但是現在這里也確實通上了公交,但是老爺子沒機會親眼看上一看了。

給鵬哥打了個電話,看他準備什麼時候回北京,聊聊關于歷史的一些問題,結果鵬哥最近很忙,也無暇顧及上我,讓我安心的等著。

我在這個小城生活了十余年,度過了小學、初中和高中,陌生談不上,只是這幾年變化太大,淡漠了我曾經對于這個小城的情感。

一個人也是閑著發慌,于是下樓在街上走走,我離開那年,我上初中的時候,腳下這片地還是一片麥子,老師組織我們春游,來的就是這里。當時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記得采標本!然後好幾百學生就開始撕扯還女敕綠的麥子,一大片麥子就此遭殃,還得老師給人道了半天謙。

如今這里也成為了市中心,政府、法院以及高檔小區一個不少,不遠處還有一個大型購物中心,越來越有點大城市的味道了。朝南走不遠,各種酒店餐廳一應俱全,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跟各大行政單位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看來這些老板們的眼光著實不差。

其實中國的城市我覺得無論到哪兒,政府附近一定會有一個人民廣場,或大或小,一片空曠。走的有些累,于是坐在這個迷你的人民廣場上,胡思亂想起來。

沒有多久,發覺有人在背後拍了我一下,我一扭頭兒,後面空空如也。媽的,誰在惡作劇。等我轉過身,只看到一個大大的肚子擋在我的面前。

「我操,何方神聖?」我大喊一聲。

「飛哥,是我!」大肚子的主人回答。

「你是誰?」我看著個肚子著實認不太出來。

「媽的,這才幾年不見就不認識我了?」肚子的主人生氣的說。

「抱歉,看著真的眼生,如果方便的話,能讓我看下你的臉嗎?」我對肚子說。

大肚子「哦」了一聲,然後後退幾步,慢慢的我也看到那碩大的臉龐。

「操,老葫蘆!你現在怎麼胖成這德行了?」我驚訝的喊道。

葫蘆是我高中時候的同學,能吃好睡,但是以前跟我身材一樣偏瘦,如今胖成這德行,我怎麼還能認出他曾經四塊月復肌的肚子呢?

「一言難盡那,都是這個社會給殘害的,我說,你可有個年頭沒回來看兄弟了,最近在哪發財呢?有啥路子給介紹個不?」葫蘆很不客氣的說。

「最近在北京要飯呢,頭段時間出去玩,差點把小命兒給丟在外面,如今實在是苦不堪言,這不是回來投奔您老人家了我也開玩笑的說。

「去你大爺的吧,我想去北京要飯還沒門路呢,你要飯要的都能去送命的地方旅游了,就咱這破地方,想跳個河還得自身條件好的,身高一米四以上淹死都有難度

「行了,別廢話了,找個地方坐會兒?」我問。

「沒問題,走,一鍋香兒

一鍋香兒是我們中學時候常去聚會的地方,那個時候我們還不太喝酒,這里的老板跟我們又認識,每次鍋里總是滿滿的驢肉,四五個人吃的那叫一個爽。如今舊地從游,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葫蘆叫了當年的哥們兒老馬、金豆作陪,都是許多年未見的好朋友,自然也有好多說不完的話。

我們這個縣城好酒,什麼場面都離不開酒,而且喝的很凶,愛玩游戲,一般一桌人不倒一兩個那不叫喝好。上學時候就會經常看到有人在大街上憨憨入睡,運氣不好的冬天直接凍死的滿路邊上,屢見不鮮。

作為縣城下一代的花朵,我們也不甘示弱,自從開葷之後,我的酒量也逐年上漲,曾經兩瓶啤酒就被人成為酒量不錯的我,現在十幾瓶很問題不大。

當第二瓶老白干開瓶的時候我們的話匣子都就打開了。

葫蘆大學畢業後無所事事,他在上大學的那個城市找工作,處處踫壁,所學的設計專業連個屁用都沒,最後一直在超市做理貨員,做了一段時間他幡然醒悟,力氣活在哪干不是干,超市給的錢還少。于是浪子回頭,回到這個生他養他的小縣城,下場子干活,這年頭,搞管理的真不如工人掙錢,幾年下來,也有那麼十幾二十萬的積蓄,如今也大小是個領班,生活小康。

老馬比較操蛋,常年出差在外,東奔西跑的,今天打電話還在江西,明天就跑太遠去了。一年到頭受苦受累,臨了還沒攢下個錢,當年也算是白白胖胖,一表人才。如今黑了吧唧,瘦不溜秋,在家窩著種地找媳婦。

金豆還算湊合吧,學了個地質勘探專業,主要任務是發現和開采石油,大學期間經常出沒于深山老林之中,敲打各種石塊,從聲音和色澤上區別這塊石頭是白堊紀的還是三疊紀的。悲催的是,他敲了四年的石頭,畢業後托關系被分到中海油的海洋勘探部。就跟古代的流放一樣,派個小船兒,把你送到還上某個孤島上,看著各種采油機器,許久回不了大陸。如今他借口考研,也不出海了,我在家里復習。

我就更別說了,啃老一族,仗著老爺子生前有點積蓄,在北京n環置了一處房產,湊合著養著自己,也是月光一族。這不是喀納斯那段經歷之後也沒了工作,就靠著小雪的救濟,手里還有幾萬塊,還得跟貓兒分這花。

說著說著,四個人都沉默了,媽的,這氣氛有點不太對勁兒。

「我說葫蘆,當年你地理學的很好啊,怎麼不跟金豆兒一樣去學個什麼地址勘探啊?」我想活躍下氣氛。

「不是不想啊,其實我當時想報個工程設計類的專業,怕分不夠,也選了個室內設計以防萬一,大小也算是工程。結果千不該萬不該服從調劑了,直接給分成廣告設計了,這該死的的專業,真心沒用,大小是個學校就是成片成片的出人葫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學地質勘探也沒什麼用,中國現在哪有什麼地方給你石頭敲去,就算敲出來,功勞也是領導的,你該是兵還是兵,完事你狗屁功勞都沒金豆兒結巴這說,看來他就量不行。

老馬一言不發的坐在那,喝著悶酒。

「干嘛呢,馬哥?」我問。

「沒啥,你們個個都干著事業,最起碼還有個盼頭,我現在大學畢業還是一農民,白上了這麼多年學了說完,居然簌簌的哭了起來。

酒這種東西,喝的差不多了老讓人容易動情,人也變得脆弱起來,我們了解他內心的想法,其實歸根到底還是賺錢太少,如果真的有一筆錢從天而降,誰還天天為了娶媳婦,蓋房子而發愁,這是個物質化的世界,人們一個比一個現實。要不都說,也就只有學生時代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因為兩者之間並無太多的利益關系。

「別傷心了哥們兒,你是缺點錢,但是哥們兒比你更慘,我現在小命兒都有可能要不保了其實當時我覺得我喝的有點高,但是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為什麼?」他們三個異口同聲的問。

于是我嘴巴一禿嚕,就把之前的事情大致講了一下,我居然還驚奇的掠過一些關鍵部分,听得他們三個張著大大的嘴巴,一直合攏不了。

等我說完以後,金豆兒說︰「你還別說,我出海那幾年,還真見過一些奇怪的事兒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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