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12
一路上車馬勞頓,歐陽雪顛簸得不輕,但是也了解了這一世不少的事情。
原來這一覺醒來自己已經到了明朝。這一世她的名字叫柳雲霜,俗稱雲娘,是一個廚娘。听到這樣的身世,歐陽雪差點沒有暈倒。從小到大,雖然自己吃過不少世界各地的美食,但是說到做飯自己還是一個門外漢。那濃重的油煙味,聞著就讓人頭暈,更不要說在里面做飯了。
柳雲霜自小無父無母,是師傅親手帶大的。這個師傅就是之前在客棧里的那位帥氣男子。師傅名叫林德立,原是前朝御廚。後在京城里開了一家德雲酒樓,生意還算興隆。柳雲霜此次和師傅一同出來,本是想為酒樓采購一些食材,卻沒想到半路踫到劫匪。本來劫匪取走財物便沒事,可是這柳雲霜生性倔強,死抱著采購而來的燕窩、魚翅不肯放手,才被匪徒打傷。
這柳雲霜得林德立真傳,雖是女子,卻廚藝了得,是德雲酒樓頭號大廚。
听這一路,歐陽雪大致了解這一世她所寄宿的這個身體的一些情況。雖然不是很滿意,但在當時的那個朝代,這柳雲霜也算是個女強人了,還算對自己的心思。
只可惜廚師不是她喜歡的行業,偶爾做做飯可以,但一天到晚以此為業,自己可受不了。沒想到那些電視劇里狗血的劇情竟然活生生地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在廁所里摔一跤,被人打一悶棍就穿越了,穿越變什麼不好,竟然是自己最不擅長的做飯,真是悲摧呀!
但是既然已經來到了明朝,就算再被打一悶棍也未必能夠穿越回去,那就接受現實,全當是一次免費旅游了。
他們這一次雖然采辦材料遇到一點波折,但是好在林德立考慮周全。遇到劫匪之後,在老朋友那里佘了一些食材,又借了一些銀兩。♀這才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雖然佔據了雲娘的身體,但本質上還是歐陽雪的靈魂。美之心,人皆有之,自然她也不例外。途經集市,雲娘為自己采辦了一些衣裳和胭脂水粉。沒辦法,這個時代條件有限,要捯飭自己,也只有從簡而為。好在這個雲娘也是個天生麗質的美人,稍一妝點,也是傾國傾城。
回來的一路上,林德立和菜頭好一陣子看著雲娘。
貧嘴的菜頭盯著雲娘說︰「師姐,你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哪里有?不是和去的時候是同一個人嗎?」雲娘的臉有一點泛紅。
「以前,師姐是從來不化妝的。別說胭脂水粉了,就連頭油都不擦。今天師姐是怎麼了,被劫匪打了就轉性子了?」
「去去去。以前我是沒時間化妝,好歹人家也是個姑娘家,化點妝怎麼了?我這也得給師傅爭個面子呀!」雲娘吞吞吐吐的解釋說。
林德立坐在車上,一句話也不說。默默的看著雲娘。
德雲酒樓,京城里數一數二的酒樓。店里干活的人不多,卻都是蛟龍潛水,深藏不露。
二師兄郭彪,人送綽號「郭一勺」。掂得一手好炒勺,擅長紅案,蒸煎炖炒皆不在話下。早年曾在山東菜館做大廚,因為酗酒而被炒了魷魚。後痛改前非,拜入林德立名下。
三師兄孔昊,外號「耗子」。擅長白案,刀功了得。做得那白兔饅頭是活靈活現,雕的那蘿卜觀音是栩栩如生。曾在福建菜館干活,後只身闖京城,為拜師來到德雲酒樓,做夢都想做德雲酒樓頭號大廚。
劉精,外號「劉算盤」。那算盤打得是響當當的。天天算天算地,沒有算不出的帳,沒有逃過他眼皮子的銅錢。和林德立是老鄉,舊年的好友。林德立沒有做御廚之後,劉算盤便拉攏林德立開了德雲酒樓,自己當上了酒樓的掌櫃。
林德立雖然是德雲酒樓名義上的老板,可時常不呆在酒樓。他一生鑽研廚藝,耗畢生精力著作廚界奇書《天下廚藝》。酒樓的事他都交給劉算盤,而後廚他全讓雲娘打理。
德雲酒樓臥虎藏龍,就連最不濟的菜頭也不是簡單貨色。菜頭,原名蔡丁,自幼孤兒。從小在少林寺長大,少林寺里上百號人的伙食都他一個人拿下。可是這小子貪吃,犯了葷戒。後流落京城,成了德雲酒樓的小伙計。
這一路上在馬車上,雲娘不斷的問著菜頭酒樓里的情況。這菜頭也是個話嘮,對雲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個沒完。
快傍晚的時侯,師傅的馬車終于到了德雲酒樓。
菜頭、師傅都下了馬車,雲娘也珊珊而下。
面前迎接他們的有兩個人。一個瘦瘦條條,穿著一件錦緞深藍長袍,外披藍馬坎肩,嘴眼間透著一股奸詐之氣。雲娘心說,這應該就是劉掌櫃,劉算盤。
這一路上雲娘假裝自己因為之前受傷,記憶力有點兒被破壞,向菜頭打听了不少德雲酒樓的事情。雖然頭一次看到這些人,便一眼認出。
另一個粗布短衫,黑馬褲。身上還沾著點點面粉,尖嘴猴腮,滿臉堆笑的人應該就是孔昊。果真聞名不如見面,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實際上內心陰險。
一看林德立歸來,兩個人趕緊迎了上去。
「師傅,你可算回來了。」
林德立朝他們點點頭,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店里可還好?」
黃算盤笑著回答︰「一切皆好,只是」
「唔,只是什麼?」
在一旁的孔昊馬上接上話茬「只是二師兄的酒癮又犯了!」
「哼,這個死東西,我一不在就死性不改。等會我要好好修理他!」林德立帶著幾分怒氣走進了酒樓。
黃掌櫃和孔昊正打算把馬車上采購的食材搬下來,一抬眼正看到剛從車上下來的雲娘。
幾乎兩人都異口同聲的發出「咦——」。
兩個人的眼神都第一時間定格在雲娘的臉上,一口涼氣都從他們嘴里冒出來,如同瞬間石化了一般。
雲娘從小在酒樓長大,除了做菜還是做菜,從未細心打扮過自己。酒樓里的人天天都只見到雲娘一番男裝打扮,卻沒想到今日略施粉黛,就恍如天女下凡一般。
看見他們的樣子,菜頭乘機拿來打趣「喲,耗子哥,這才幾天不見。一見我們大師姐,就都成斗雞眼了!」說完,嘿嘿的笑著。
「去去去,小屁孩,一邊呆著去!」耗子拿腳踹了菜頭一。
黃掌櫃笑盈盈的上前說,「我說雲娘,才這幾天不見,怎麼就大變樣,越變越水靈了!」
雲娘淡淡一笑,「人呀,要經一事,才長一智。我也是經歷了一些事情,才想開來了!」
菜頭接著說起來,「是呀,這一行可凶險了。還好有師傅在,要不我們就回不來了」
菜頭嘴快,一來就把這一行的遭遇添油加醋的細細說了一遍。把自己描繪得如何英勇,雲娘如何的狼狽,還有師傅多麼的睿智,全都一骨腦的說了一個遍。
耗子和黃算盤听菜頭這麼一說,也覺得雲娘他們這一行異常驚險,長吁短嘆的安慰了雲娘一番。
不多一會兒,雲娘便來到了自己的住所。房間不大,卻干淨異常。看樣子前世這個雲娘也是一個有潔癖的人。
只是房間里的布置略顯單調,除了一些廚房用具和廚師方面的書,別的裝飾一樣都沒有。歐陽雪心想,原來這個雲娘也和自己一樣,是一個十足的工作狂呀。
歐陽雪是什麼人,留過洋的ceo,布置自己房間這樣的小事對她而言,還不是小菜小碟。
正當雲娘在房間里構想著要怎樣裝修布置一番時,听見有人在敲她房間的門。
「誰呀?」
「雲娘,是我。你師傅」
雲娘心中一驚,這才剛到,師傅來找自己是什麼事?
打開門,只見林德立正衣冠楚楚的站在門口。
「師傅。」雲娘應聲說道。
林德立走進門,「雲娘呀,這一路辛苦你了!你的傷勢還好嗎?」
「謝師傅關心,雲娘已無大礙。」
「唔,沒事就好!雲娘呀,我看你這一路有一陣子沒有下廚了,我常教你,業精于勤,荒于嬉。你這一回來,要趕緊練練,否則你這一幫師兄弟可要對你主廚之位說三道四了!」
話一說完,雲娘的心頭一驚。莫不是這一路上來被林德立看出了什麼端倪,所以故意來試探試探我。
雲娘故作震定,「師傅,上一次受傷雖然我是身體上的傷勢好了,但是這心理上還是有一點沒有放下。每次到廚房,看見那些菜刀之類的,我便想起那些劫匪,總是心有余忌。」
「哦,怎麼會這樣?」林德立似乎很是擔心。
「我也不知道。只是現在我還沒有辦法下廚房,師傅請你多給我一點時間。相信雲娘以後只要克服這個心理弱點,自然會不藥而愈。」
林德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長嘆了一聲,「也罷,你就多養養傷,把這心里的病給養好了。我另外給你準備些藥膳,你每日吃一些,希望早日恢復。」
「謝師傅關心!」
說罷,林德立便出了門。
林德立走後,雲娘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還好,總算蒙過去這一關。別說,這林德立還真的挺關心雲娘的。他們之間真的是師徒關系這麼簡單嗎?
這林德立雖然已過不惑之年,但長得是玉樹林風,風度翩翩。要事業有事業,要外形有外形,這擱在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早被一群」大叔控「的小姑娘給圍個里三層外三層了。如果自己和他發展成為一段「師生戀」,是不是
呸呸呸,歐陽雪罵起了自己。你不要忘了,自己是在明代,封建社會時期,你不是歐陽雪,你是雲娘。對,我是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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